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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作品名称:复原器官的述说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22-04-25 10:20:08      字数:3908

  郝德斌打电话把山家同意移植的大好消息告诉了哥哥,郝德财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直不敢相信,不停地搓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大好事儿?”他怕自己是在梦中,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有感觉说明不是在做梦。
  郝德斌提出动员裘逸安捐献器官做移植手术时就琢磨,这么昂贵的手术费,别说山鹰家生活在贫困的偏僻山区,就是经济条件好的超大城市,一个普通家庭要拿出这么一大笔手术费,也是不可能的。
  器官移植要连闯三关:捐受双方同意;配型及移植技术支撑;手术费。其中有一个不能解决,其余的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郝德财没想到,山家这个最难的问题却抢先解决了。这个大好消息压得郝德财喘不过气来,裘家人和裘逸安不吐口,就是东风不予周郎便,一切都是白搭。
  郝德财心里明白,说服裘逸安是裘家人的事,外人说不上话。不能直接使劲儿,就推着裘立臣往前走。裘立臣见郝德财蹬门儿便知道来意,他也不甘心看着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的好事儿,被这个混蛋小子给毁了。
  裘立臣掂量再三决定当面和裘逸安谈谈。他找到魏民,说明山鹰受伤需要器官移植:“裘逸安所犯的罪肯定要判死刑,我们决定动员他,把睾丸捐献出来,为山鹰做人体器官移植。”
  魏民既为山鹰失去睾丸痛心,更为裘立臣的行为所感动。裘逸安犯的是重罪,被羁押在市局预审处的看守所,他们都难以见到,更何况家属了。魏民无奈的对裘立臣说:“南苑分局没这个权利,只能请示市刑侦局,我们先和裘逸安谈谈,看看我们能不能……”
  “那……”裘立臣见只有这一条路,“也行,不过,可得抓紧,时间不等人……”
  魏民和小刘立即向支队长作了汇报,甄星请示得到市刑侦局领导同意,魏民和小刘在预审处的配合下,在审讯室和裘逸安见了面。魏民把山鹰的现状向裘逸安做了简单的描述后,渗透性地说:“山鹰遭受伤害,追根溯源与你杀害山花有直接的关系,你是推脱不了的。”
  “我犯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裘逸安低下头,沉默不语。
  “对于山鹰目前的身体状并不是不能改变,”魏民引申道,“通过器官移植,身体就能得到恢复……”
  裘逸安明白魏民来找他的目的:“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捐献器官吗。”
  魏民冲他点了点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科学道理不必多说。你所犯罪行,应得的结果应该很清楚,你应该……”
  “这是不可能……”还未等魏民把话说完,裘逸安一下子就急了,大声的冲魏民喊着,“办不到……”
  魏民没有想到裘逸安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别激动,冷静,好好想想再说。”
  “我能不激动吗?”裘逸安大声的喊着,“好好想想,这有什么可想的……”
  裘逸安还想继续说下去,魏民赶紧冲他摆手:“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让身残的山鹰得到恢复是一件大善事,你也得到了难得的赎罪机会。”魏民针对裘逸安所犯的罪行,“你的作案手段之残忍,前所未有,所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即便如此,老天还这么眷顾你,你应该很好的珍惜这个机会。”
  “你少来这些说教。”裘逸安冲着魏民大声地喊着,“我虽罪不容恕,可这种赎罪的方法我无法接受。”裘逸安看着魏民,“你是清楚的,我把山花的阴道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让我把睾丸捐出去意味着什么,我,能接受吗?”
  裘逸安不仅把山花的阴道挖下来了,还计划把郝霞阴道也挖下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十分清楚的。把睾丸捐出,身上少了那两个东西,转世后就不是真正的男人,和郝霞与山花还怎么做夫妻?“做梦去吧,别拿我当小孩子,让我捐睾丸,见鬼去吧。他山鹰身上少了东西,又不是我弄下来的,凭什么用我的来顶,想移植,找别人去吧。”裘逸安冲魏民大声的嚷嚷了几句后便沉默不语。
  魏民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对他说:“让你为山鹰捐献器官,既不是我们的意思,我们也没这个权利,而是你爸爸妈妈的意思。二老生养你不容易,你应该很好的考虑考虑。”
  裘逸安一听是他爸爸妈妈的意思,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我都这样了,他们还做我的主?当初要不是他们的竭力反对我和郝霞结婚,孩子早就上初中了。现在倒好,害得我连孩子都没有。现在他们想抱孙子了,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没有孙子?我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现在又来算计我,让我捐献器官,可真敢想。”裘逸安越说越生气,“让他们死了这份心吧。我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几天,我没得到,他们也别想达到目的。”裘逸安突然像被激怒的狮子,“我就够惨的了,还来算计我的尸体,难道真的让我死后都不能如愿吗?”
  不思悔改的裘逸安,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罪行,不在自身上找原因,却把一切原因都归罪于别人身上,其行为与受过的高等教育简直判若两人,仅用自私两个字能解释得通吗?
  无功而返的魏民有些沮丧地对裘立臣夫妇说:“我们费尽了口舌,可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管怎么说,就是一口咬定不同意。”
  裘逸安的这个态度裘立臣一点都不奇怪,但还是唉叹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久久的陷入沉思。在此以前一切都蒙在鼓里,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就不能装聋作哑了。郝家和裘家是世交,裘逸安杀害的郝婵是郝德斌的闺女,需做移植的是郝婵的哥哥,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他裘立臣都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见死不救。裘立臣摇了摇头,缓缓地对魏民说:“也只有我们老两口子亲自和他面对面地说了。”裘立臣脸露难色,“怕之怕,我们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魏民怕裘立臣动摇:“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有百份之一的希望,我们就得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
  “那好吧。”裘立臣无路可退了,“我就豁出去这把老脸了。你赶紧安排,上边一同意我们马上就动身。”
  甄星明白,这例器官移植手术,不仅关系到山鹰一家人今后生活的大事,更会产生深远的政治影响。为了把这件事促成,甄星专门到市刑侦局请示。市刑侦局领导听完汇报后,慎重考虑,决定特批允许裘立臣夫妻和裘逸安在看守所当面谈。
  市局看守所的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裘逸安和他的父母见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裘逸安在走到人生终点前和父母的意外见面,情绪异常激动,跪在父母面前抱头痛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念叨,儿子不孝,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裘立臣一看儿子的态度,趁势说明来意,没想到裘逸安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毫不客气地冲父亲吼道:“想嘛好事儿呢,连门儿都没有。”
  裘立臣反复的,耐心地对儿子说:“你犯的罪是不可饶恕的,要想赎罪,就要紧紧的抓住这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裘立臣是带着哭腔说这番话的,却没感动儿子。
  “儿子,”向孝梅泣不成声地的问,“你知道山花是谁的闺女吗?”
  山花家离着几千里地,两家人并不相识,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荒唐。裘逸安突然觉得妈妈的话似有所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郝家的二叔——郝德斌当初被抢的闺女——郝婵。她是婵婵啊……”向孝梅说不下去了,任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下来。
  “什么……”裘逸安睁着惊惶的大眼,看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这怎么可能……”他用疑惑的眼神儿看着妈妈,“这骗术太低级了吧,编织离奇的故事骗我,有意思吗?我,绝不上当……”
  “孩子,”向孝梅声泪俱下地对裘逸安说,“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裘逸安连连摇手,“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是真的。”为了打消裘逸安的怀疑,魏民对他说,“DNA鉴定已经证实,郝德斌和柳青,也就是山花是父女关系。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相信科学的结论。”
  裘逸安明白DNA的技术鉴定是不容置疑的,但却接受不了。裘立臣接着说:“她就是小欣的亲叔伯妹子。”
  裘逸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然大叫一声:“啊……她们怎么会是,姐俩呢……”裘逸安反复念叨着,“怎么会是这样儿……这怎么可能……”
  “你不觉得她们俩长得很像吗?”魏民问裘逸安。
  “像,太像了,就是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我才……”裘逸安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冲着天大叫着,“老天爷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一切,我要早一点儿知道,也不至于酿成如此的大祸。我真笨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笨蛋……”他用双手锤打着自己的脑袋……
  枉被人们视作聪明的裘逸安,比一般人也高明不到哪去,同样有头脑发昏,迷了双眼的时候。山花的长相是让他动心的根本原因,在和她交往的几年中,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和郝霞长得如此相像。
  人与人的关系本来就奇怪,相互间的距离既遥远,又很近,两颗心相隔几千里却被拉到一起。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让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然而,一切事实无情地摆在面前,既无法推翻,又不敢承认,这是一种固执,还是一种遮掩下的自以为是?亲自导演,并亲自演出了一场荒唐的悲剧的裘逸安无法释怀。
  妈妈再次对他说:“孩子,你就答应了吧。不看别的,看在郝裘两家这么多年相处的亲如一家的份上,看在郝霞和郝婵这姐俩的份儿上,你也应该答应。”
  裘逸安不是糊涂人,冷静下来想想,他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可父母当初理解他的心吗?裘逸安既不点头同意,也不摇头反对,他不能在来世做个不男不女的人,他还希求着在来世和郝霞、山花做夫妻。此时的裘逸安深深地陷入矛盾之中,既无法面对父母,更无法面对自己。他吃力地站起来,身体摇晃,目光呆滞地看着四周,不知道是该继续留下,还是应该离开。犹豫中的裘逸安最后一咬牙,拖着沉重的脚镣,踉跄地朝外走去……
  裘立臣和向孝梅扫兴而归,老两口子暗自感叹:“老了,没有用了,说话也就不管用了。”岂止是老了以后说话不管用了,在你们身强力壮的时候,要是能说出管用的话来,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种结局。
  裘逸安被带回到囚室,觉得为了山花和郝霞,救救山鹰也未尝不可。这种想法刚一露头,突然觉得可笑,是不是太幼稚,太荒唐了?为什么要同意,难道让自己和山花付出生命的计划落空吗?
  这是什么狗屁想法,这是什么荒唐逻辑,这种想法和逻辑出现在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裘逸安的身上,是不是太过于荒诞,太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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