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草莽魔鬼祸连连 5

　　话说牛疙瘩深更夜半听得大山里竟然有美女的呼唤，奇想翩翩，心里乐开了花，大声命令：“小的们别慌烧山，那共党说不定就被狼薅贱了。都瞧瞧美女是从哪层天送给我老牛的嫦娥！”众喽啰听着高兴，兴着牛爷爷大夜里也走桃花运的！呼隆一声灯笼火把把个吉普车儿围着了，乱咦咦：“这人奇怪开个破小车来山里找野人搞对对的？！”牛疙瘩听着手下的粗粗鲁鲁好似在侮辱自己，骂道：“你们爹娘咋造的你等？对美女如此无礼！我恼了一个个枪毙了你们没教养的东西！”
　　李连听着便知这些囊康货十足的地痞流氓无恶不作的土匪山贼！忽然计谋涌出，低音道：“两位叔叔别坏了我的道道儿，瞧好戏吧！”就银铃般地对外喊：“牛疙瘩，把你的七孙六舅子滚一边去！本仙女对你有好事儿说！”
　　牛疙瘩从娘肚出来几十年就没遇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儿，单单想着必定是上天的恩赐，撵走了喽啰，左提着灯笼，喜得不行，突然暗想：“大深山的大黑天里怎能出现这等漂亮模样儿的姑娘，头次遇到这等怪事儿，是人？是鬼？小心为好！”就胆缩了，右手拔出腰里的手枪，押上火儿，以防不测，小心翼翼碎步蹭来。
　　李连打开车窗看着老牛怂包样子忍着笑。这老牛真的并不老，三十多足了，长得人模人样的如何叫这样难听的名字？道：“本姑娘不会吃人！牛疙瘩快快近前给我瞧个明白！”牛疙瘩鼓着勇气端着枪，到了车窗前，说：“姑娘，我也不是老牛吃嫩草的，亲亲的爱你的模样儿！伸出手，让我摸摸是人是鬼？”
　　李连真的伸出手道：“给你摸个够！”
　　他用手枪挑起灯笼，另个手倏地攥着姑娘的手说：“软绵绵热乎乎，真个美人儿的手！姑娘的花容月貌迷死老牛的心，跟我府邸里做第四个婆娘好了，保你绫罗绸缎，吃香喝辣，钱随便花，丫环仆女，连我也包括在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老天爷第一你是第二怎么样？”
　　世龙、倪大压着好大力气抑制着怒火，看着妮子演戏。
　　李连心里气得不行，要不是因枪炮的事儿，有几个牛疙瘩也敲蹄了，佯笑道：“你把各自的情况以及今晚的事情，不许拐弯抹角，仔仔细细，一字不错说个透彻，本姑娘可以答应你牛疙瘩的要求，好事儿成双的！”
　　老牛听得此言迷昏了头，信以为实，喜不自胜，把自己的家底和追逃的事儿，稀里稠的抖了个骨头缝里的底儿朝天。
　　原来河南赊店东北位于邓冲和小泥庄之间有个大村子，几百号人皆为牛姓，家家养牛，除了耕地种田之外，时有杀吃，因之村名名曰菜牛。这菜牛村里有个老财主牛清玉眉清目秀，五尺有余，颇有学识，娶两房太太，人丁却不如愿，时有苦恼。但他心地人性还是可以的，养了一大群能打善战的家丁，保护村民的利益，深受赞颂。可是财主妻妾连生了两个儿子都没保着，愁得百思不得其解。有说老坟风水不好，请了阴阳先生改制几次，还不理想。人们说也许孩子名字起得娇贵之过，再有孩子起个难听名字保准就好了。不长时二房又有了个儿子，就起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牛疙瘩”，儿子才活了下来。真的视如掌上宝珠，娇生惯养，不读五经四书，专爱使枪弄棒。十几岁就非常能联络人，村里村外一百多号青年跟他习武推崇头头。牛疙瘩却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牛爷爷自居，不管辈分大小都得称他“爷爷”！成了方圆的一霸。菜牛庄大人小孩，在他的虎威下，无不敬让三分。
　　牛疙瘩长着长着长出了坏心眼儿，除了对本村保护外，在方圆百里专门结交土匪，横行霸道，打家窃舍。把自家的宅舍盖得好似大庄园一般，父亲见儿子不仁不义，祸害乡邻却因此气死了。
　　饶良东南有个丁庄，三分之二姓丁，有个叫丁万林的和牛疙瘩一路货色，结交朋友。丁万林的哥哥丁大牙，有一回因弟兄们里有几个风湿病，天一变异常痛苦，做不了活儿，就去东北捣腾虎骨，在沈阳结交个东北汉子张武。
　　张武得知丁大牙说各自武功不错，特意比试一番，结果给大牙打翻了，比了三次均以失败而终。张武口服心服，就拜了把子，结为弟兄，并言自己在叔父手下当兵，现任连长职务。大牙将近而立，大张武几岁。张武问哥哥来东北有啥事儿，看看弟弟能帮忙不？大牙便明了意图。张武笑道，小事一桩。二人吃喝一顿之后，张武带着哥哥来到一座日本别墅里，拜见以为日本军官岗村。
　　这个岗村，瘦高身材，六尺有余，光光头，刮骨脸儿，留着一撇仁丹胡子，挺拔皇军服装左上边挂着战功勋章显着战斗英雄的味道。他之所以来到沈阳，因沙俄侵略中国，清政无能，请日本出兵，打败了老毛子，就在东北不走了，接着把“末代皇帝”挟持到了东北建立了满洲国（网络）。岗村就是这个时候住到了沈阳，等待更大的举动。
　　张武被日军的强大实力震慑了，服服帖帖给岗村提供他叔叔张作霖的情报，深得岗村的器重。对他来的结拜关中朋友更是优厚有加。得知做虎骨生意的，伸出大拇指赞道：“吆西！”忙里拿起电话，给守住长白山的日军队长尿液小岛说了一阵子日语，然后放下话筒，说着流利中国话：“明日将有一具大大的完整的虎骨送到大大的中国朋友手里，日中友好！”接着布展茶具沏茶招待客人，待之上礼。
　　大牙说：“武弟，这个日本鬼子怎么称呼！”张武一听出言如此不恭吓了一头冷汗，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岗村微笑道：“这位朋友言之欠妥，大日本帝国帮助中国打跑了沙皇侵略者，挽救了华夏，应该称日本救命恩人！不过不知不为怪，请坐用茶！”
　　大牙说着：“救命恩人！”屁股一欠，就要坐下。
　　张武说：“日本礼节，不能坐，跪下！没瞧瞧恩人就是跪着的！”
　　岗村忽然拍了一掌，从屏风后面翩翩而来三个日本女郎，跳起舞来。迷得大牙目不暇瞬，仔细瞧着腰肢屁股扭得甚妙。岗村给张武递个眼神。张武道：“哥哥用茶！”岗村挥挥手，舞女下去了。
　　大牙说：“大日本姑娘真漂亮！”岗村，眼珠子一转，问了中国内地的情况。
　　大牙乘机吹了起来，说自己拉杆子有几百弟兄，不管啥人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罢，一不顺眼，就送上西天了！岗村听着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暗忖这是大日本帝国很有利用价值巨大的棋子为侵略中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他立即给上司吉腾去了电话，将自己的计划细述一回，竟然得到了准许。又给尿液小岛道：“虎骨送到皇姑屯兵营不得有误！”对方“嗨”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晚餐非常丰盛，美酒佳肴。两个日本女郎陪酒夹菜，殷勤得不得了。张武从来也没受到这等待遇，直觉大牙是个贵人了。
　　晚餐罢，大牙独独一个被安排到豪华的宿舍里，有两个日本女郎陪铺。日本女子会浪得很，各种淫乱技巧全拿出来了，乐得大牙阿耶着说：“想不到日本姑娘真会玩，乐得老子死了也快乐的……”牛疙瘩说到这里说不成了，满嘴出溜出溜淌哈喇子好似下粉条子一般！
　　李连道：“牛疙瘩，你嘟嘟噜噜冒了这么长，一句听着有趣的也没有，捡稠的捞！”牛疙瘩道：“老天早着的，你急个啥，搁劲儿在后头呢！”接着道：
　　次日太阳好高了，自己还在快活的梦里舒服着，张武把他叫醒了，见了岗村。
　　岗村笑道：“这位老兄昨晚怎么样？”大牙深深鞠了一躬伸着大拇指高赞：“棒棒，日本姑娘太棒了！我丁大牙誓死为皇军效劳！”岗村又是一个“吆西”拍拍大牙肩膀道：“好样的！”
　　早餐匆匆用过，岗村开着轿车独叫丁大牙一个上车了，很快来到皇姑屯兵营。命令日兵推出钢炮，抬出机枪，叫大牙射击，学习打炮。钢炮对准柳河湾，教如何装炮弹，如何按钮发射。“咚咚”的响声柳河湾柳林炸成了一团乱麻柴。老丁也是聪明的玩艺儿，很快熟练掌握了射击技巧。
　　下午两点，一辆军车运来了一架虎骨，兵营特意装了三门钢炮、几挺机枪和一挺重机枪。岗村令大牙尽快发展自己的实力，为中日亲善做出巨大贡献，又送一个日本小姐给他当老婆。
　　正当大牙得意忘形之时，突然几个日本武士一齐向他袭来。风声欺至，大牙猛然一个鹞子翻身，武士扑了个空。大牙一边说：“你们干啥的？咹！”一边对着一个武士狠命一拳，速度之快，躲之不及，那个武士被一拳打倒在地，嗷嗷乱叫。正当大牙自乐之时，被另一个武士一个铁扫堂撂倒，活活被捉。铁链子捆在柱子上，一顿棍棒乱揍。弄得丁大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白正越揍，只打得三魂出窍，一魂守尸，气息奄奄。
　　岗村走上来举着他的下巴说：“快说！你是不是同张武串通一气，刺探皇军的情报来了？再不如实招来我一枪毙了你！说！”
　　大牙眯缝眼睛说：“先生，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呢？昨晚叫我飘飘欲仙，今个叫我生不如死！别说一枪，你两枪毙了我，也不知你们有啥事儿可打听的！我把内地的情报一字不剩给你透露了，却这样骇唬我！算了，日本人不好交！啥也不要了，放我走吧！”
　　岗村哈哈大笑，亲自解绑，叫医士医治了棒伤，洗了个药浴，很快康复了。岗村给他换了一身和服。大牙说：“不可不可，回去都见成了日本人，能笑死我的。弄套便装穿穿吧。为日本大帝国效劳还是保密得好。那日本姑娘会说中国话给我当老婆还是行的，不然千万别了。”
　　岗村笑道：“好说。你会驾驶汽车吗？”
　　大牙道：“先生，除了飞机火车啥车都会！”
　　岗村真的狡猾，把军车换上国民党的牌子，蒙上伪装衣。岗村为大牙送行一程再三严告了数次。见大牙誓言铿锵，觉得万无一失，别了。
　　大牙开着大车回到家，他家地方太小，还怕自己的兄弟起不良之心，就暂存牛疙瘩的府宅里。
　　牛疙瘩色心上来啥也不分了，见了那个女人太漂亮，硬是给大牙商量几回让给自己算了。大牙毫无智慧一毛不拔，就不知道得罪牛疙瘩的下场是啥了。姓牛的阴毒着就设法将与自己有扞格的朋友，甜言蜜语让大牙撺掇一起，说牛疙瘩给众位兄弟道歉的，准备干一票大活儿的巨财打发。无不信以为真。
　　结果牛疙瘩酒里下了砒霜送朋友们上了西天，漂亮的女人转手成了自己的第一任太太，那批枪炮至今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当时大牙给牛疙瘩说过机枪钢炮使用方法，记得十分牢固。有一次，逮了十几个异己，绑到山坡的十几棵树上，试试钢炮灵不灵，就按着大牙说的方法，灵得吓人，只听“轰”的一声，炮弹像只黑老鸹，眨眼，好几里地那些人连着树身都飞上了天，威力巨大得要命！有一回有个叫黄鹏的朋友说用黄金换取枪炮，结果左等右等就给个没信，不讲信用！昨天擦黑还没吃完饭，有个蒙面人闯入宅院，可能是因武器而来的，被站岗的发现了。那人武功厉害，几十个人也没拦着，还打死了几个家丁，在院里折腾好久，子弹就打不着他，结果逃跑了，我们就追了过来，想着他一定是共产党的人，追着追着跑进了山林里，正好遇到了你们。
　　说到这里，牛疙瘩似乎口干了，吭了一声道：“姑娘，多亏本爷爷看中了你！要不这些事儿沤烂肚子里也不能透露一丝儿的，事关重大！”又声音更低说，“要是大牙的兄弟丁万林得知此事儿不得酥了我！唉，你们到底干啥的，这个时候来山里？”
　　李连心机一转道：“我们是国民党的地下组织！专门打共产党的。你想想，共产党用什么马克思主义，消灭地富老财，穷鬼翻身！那还了得？我们都是大土豪大地主，专门对付共党的，武器缺乏，前往泌阳问焦老爷弄点儿硬货，不料遇到你的大军阀头子，真是菩萨感应！开个价，悉数买下！”
　　牛疙瘩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军阀！你以为老子缺金银钱财吗？啥也不缺，就缺你这美人儿！只要你心甘情愿嫁我牛疙瘩，枪炮一个子儿不要，免费送行！”
　　李连说：“好吧！你且给你手下的道个喜讯，我和两位叔叔合计合计成全这桩好事儿！”牛疙瘩欢天喜地一蹦一跳给喽啰们报喜去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