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集 胡爱国再派兵⑴

　　01、南山市某公园，11日早
　　胡爱国正在公园里健身，上海的肖学文打来电话。
　　（同屏画面）肖学文：胡总，今天早晨文琛给我打电话，她说叶友群一直打电话找我，她问文琛，为什么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接，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文琛说我不知道哇。叶友群又让文琛抓紧联系我。所以我想请示一下您，要不要给她回话。
　　胡爱国：不用回，先晾她一阵子再说。
　　肖学文：这合适吗？
　　胡爱国：合适。我想晾晾她还有一个原因，我担心你接了她的电话，咱们的上访思路可能会受到干扰，如果真那样，咱们岂不白忙活了。
　　肖学文：哦，您担心的不无道理。
　　胡爱国：对，别搭理她，咱们先按照既定思路闹她一阵子再说。咱们这次上访，就是要突出三点。一是造势，咱们要以外出旅游为借口搞好宣传，要大肆渲染，大造声势，既要雷声大同时也要雨点大。二是我们要学会打擦边球，要不吵不闹地上访，这样政府就找不到咱们的把柄。还有一点就是这次上访，我们要以济水为中心，北京、南山和不老三地作好配合。只要我们三管齐下，不怕拿不下叶友群。
　　肖学文：呵呵，胡总，现在我估计叶友群应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了，昨天咱们去县里闹事的那伙子人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厂，估计叶友群被讹坏了。
　　胡爱国：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哼，姓叶的，你想挡我的财路，我就让你的官坐不安稳，看谁整过谁。
　　肖学文：胡总，咱们这样戳弄着小鬼上吊，行不行？
　　胡爱国：这有啥不可，咱们是正常上访，按信访程序来，既不吵又不闹的，犯哪门子法？
　　肖学文：我担心县里深挖幕后指使者，到时候我难辞其责。
　　胡爱国：县里这手我早有防备。老肖，我让你跑路，就是让你避开这个嫌疑，到时候你就一推六二五，说你有事在外头，上访这事你啥也不知道。老肖，你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这社会，越到上边越好办事，越到上边那些大官越体恤老百姓，在那些大领导眼里，她叶友群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算哪根葱啊，只要有理，大领导肯定支持咱们。
　　肖学文：只是这个大环境，好像对咱们不利。
　　胡爱国：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我们紧紧抓住她撕毁合同这个点就有出路。
　　肖学文：新环保法出台后，县里撕毁合同是不是也算合法？
　　胡爱国：肯定违法，这个毋容置疑。
　　肖学文：哦，那就好，胡总，现在去济水和北京的都已经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了，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胡爱国：不急，先按兵不动，慢慢来。咱们在济水北京如此排兵布阵，叶友群肯定坐不住了，已经是不战先屈人之兵喽。
　　肖学文：呵呵，还是胡总您厉害。
　　胡爱国：你告诉老常，继续实施空城计，让他再派人到济水，北京。
　　肖学文：再派多少人？
　　胡爱国：有多少派多少，越多越好，这叫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肖学文：好，我这就安排。
　　
　　02、仙居庄小鬼子家
　　小鬼子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小鬼子：哦，七点多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放回），呵呵，一觉睡到自然醒，就差数钱数到手抽筋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啦！嘿外，反正老妈早饭还没做成，再睡个回笼觉吧。
　　小鬼子伸了伸懒腰，又缩进被窝里蒙头大睡。刚闭上眼睛，床头柜上的手机来了短信提示铃声，他起身拿起手机翻看。
　　小鬼子：哦，是从钉钉群里发来的，打开看看，什么内容。（小鬼子点击进入）哦，是办公室薛白秘书发过来的通知：魏经理，请到常总办公室开会。收到请回复。
　　小鬼子一骨碌爬起来。
　　小鬼子：（立即回复）收到，谢谢！
　　小鬼子起床后洗漱完毕，一家人开始吃早餐。
　　小鬼子：妈，厂里来电话了，让我去厂子。
　　魏妈：什么事？你们厂子不是关门了吗？怎么还去？
　　小鬼子：有可能是去上访。
　　魏妈：上访？关门不是挺好吗，还上什么访！这些年村民一个劲地上访，嫌厂子污染，这不正好嘛。你还去上访，小心让村里人知道了出门挨揍！
　　小鬼子：是呀。可是我二个多月的工资还没发呢，还有绩效到现在连一分钱也没到手，我要是不听领导的安排，那不白干了？等我领到工资再说吧。
　　魏妈：这厂子一关咱村的人也就安心了，你一个大小伙子家有身有力的，干什么还挣不出吃的来？实在不行，跟着我和你爸在家里蒙大棚蔬菜得勒！
　　小鬼子：到时候再说吧，我得和何弦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我们想趁着年轻出去闯闯，等过几年再回来。
　　魏妈：小何也去吗？
　　小鬼子：她早就去了，是第一批，9号晚上就到济水了。厂子里的人全都出去了，我听说去济水的二百多人，去北京的一百多人，剩下的这些人还得出去，早晚脱不了，看来是一个也不留，都让公司领导撵出来要工资。
　　魏妈：上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小心，闹不好让警察给抓了。
　　小鬼子：不就是要工资嘛，有那么严重？
　　魏爸：（忙插话）有。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到了那里你可千万别显本事逞能，要长点眼水，看事不好赶紧躲。
　　小鬼子：好的，我知道了。
　　魏妈：小何去上访了？
　　小鬼子：这两天还没有开始。我打电话问了，她昨天一天都出去玩了，没有安排上访。可能等我们去了一块吧？妈，我吃饱了，我得走了。
　　魏妈：注意点，千万别逞能。
　　
　　03、常吉办公室
　　小鬼子最后一个过来，他推门一看，梁振旺、替身和蔡包都在。
　　小鬼子：哦，梁经理，你们早过来了？
　　常吉：好，都到齐了，咱们现在开个小的调度会，调度安排一下上访工作。小魏，你带着三十人去济水，有什么事你和傅总联系，今天就走；小蔡，你带着三十人去北京，今天就走；小秦，你带领二十人也去北京，散会后就可以走了，你是保卫组，负责北京上访人员的纪律监督和人身安全。肖总专门打电话吩咐了，让你到北京后，人员要下沉到各个小组去，每个小组暂先安排三至四名人员，其他人员由你暂时负责领着，随时听从调遣，你组的这二十来人我都和总调办安排好了，散会后去总调办要人就行了。
　　替身：好的，散会后我就去总调办拿上访人员名单。
　　常吉：你们3个都是小组长。
　　小鬼子（独白）：让我当小组长带着人去济水上访？不想去，我才不犯那傻呢。这俩人都是外地人，让他们当小组长可以，他们无论怎么折腾也就罢了，即使将来厂子真的关了门也无所谓，他们拍拍屁股一走就完事了。我就不行，我是本地人，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万一上访失败，让警察抓去咋办？（想到这里，他想找个借找口推脱，就对常吉说），常总，谢谢您的厚爱，不过，我当小组长不合适吧？我现在只是采购部的一个小工人，连个纱帽翅也没有，你让我带兵打仗，恐怕人心不服，人员管理起来也有难度。
　　常吉：这事不难，要个纱帽翅还不简单，等人员召集组织起来后，你让梁经理替你说两句，就说这是采购科的魏副经理，所有上访事宜必须听他的。谁要是不听，直接走人，也别想在公司呆了。
　　大家听常吉这么一说，都笑了，说得小鬼子有些不好意思，没法再推辞了。尽管他有点不情愿，但也只好应承下来。
　　小鬼子：谢谢领导，尊敬不如从命。常总，现在厂子里的工人都放假了吧？召集起来是不是有点难度？
　　常吉：这点小事，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凡是放假回家的，赶紧把他们召回来。
　　小鬼子：嗯。
　　仨小组长退出。过了阵子，替身拿着上访人员名单又返回来。
　　替身：常总，您找我？
　　常吉：嗯，组织得怎么样了？
　　替身：常总，我正在下通知，先通过“钉钉群”下的通知，通知不到的再打电话，现在大部分都通知到了，还有六七个人收到我的信息后还没有回信，我正在挨个联系他们，再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很快就完事。
　　常吉：哦，那就好。
　　替身：常总，我这组的二十来个人是杂牌军，有炼钢厂的，也有炼铁厂的，你看这个秦英文，30岁，长流人，炼钢厂普工；董木，26岁，长水人，炼钢厂普工；陈子沁，20岁，长流人，炼铁厂的……，虽然是杂牌军，不过还好，这些人都是福如人。（替身认真地查看人员名单说。）
　　常吉：小秦，这正是我找你过来的目的，你领着去的这二十来口子人，全都是福如人，这是领导的意图，对工作有好处，希望你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这片信任，好好地干。
　　替身：常总，我会好好干的。刚才梁经理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帮我打听好了，县汽车站去北京的车次，每天只有一趟班车，而且是每天9点准时出发，所以这趟车咱们是赶不上了，不如去南山汽车站坐车，那里去北京的车次多，赶不上这趟还能赶下一趟。
　　常吉：噢。
　　替身：梁经理说，他已经打电话和后勤部的说好了，让公司派车送我们到南山。等我啥时集合好了人，就打电话和后勤部的说声就行了。所以我下通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们都到办公楼前集合，统一坐车走。
　　常吉点点头。
　　替身：梁经理还打电话让我下完通知后去财务部领1万块钱，说这些钱是我们这组吃饭住宿花的，由我保管和支配。
　　常吉：好，你过去吧。
　　替身告辞。
　　
　　04、炼铁厂召回在家工人
　　镜头1，行车段
　　行车段王段长接到通知后，不敢怠慢，马上联系在家工人回厂。他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工人贺水。
　　（同屏画面）贺水：喂，你好，王段长，有事？
　　王段：你想要工资吧？
　　贺水：（脱口而出）想。厂子里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拖欠我一万多块钱了，我当然希望厂子快点发给我。
　　王段：想要那你就来吧，你先在家睡会觉休息休息，11点，我在公司等你。
　　贺水：昨天我们不是去南山了吗，怎么还去？
　　王段：这次是去济水，愿去就去，不愿去就算完。
　　贺水：去，我去。段长，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段长，您也知道，我昨天去南山上访回来后，晚上又值的夜班，今天正在家休息，没想到您打来电话又让我马上回去，所以我连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好，我遵命就是，我11点准时过去。
　　王段：这就对了嘛，安排什么你听着就是，不要讲这讲那的。
　　贺水：好。
　　镜头2，卷称车间
　　张文正，47岁，炼铁厂卷称车间乙班班长，公司西北角泉子峪村人，公司好多用地都是他村的。张接到通知后，第一个立即给车间工人刘刚亮打电话。
　　刘刚亮（画外音）：喂，张班长，你好。今天我正好下班在家，正吃着早饭，怎么突然来电话了？
　　张文正：老刘，吃完饭赶紧来厂子里集合。
　　刘刚亮（画外音）：我今年51岁，在卷称车间打工已经有两年半了，从来也没有什么急事呀，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张文正：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