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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余 音 2

作品名称:渡 劫 之 路      作者:金舟      发布时间:2022-02-19 17:06:33      字数:6304

  他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第二天他就去了黛湖公园。坐在黛湖边上,他想到了许多人、许多事和许多地方。
  这天,他在黛湖公园坐到了很晚。仿佛从树林后升起的一堆堆乱云,宛如隐隐约约的奇巍山影,与天边的西南諸峰合为了一体,已真假难辨。云块飘动着,越来越淡、越来越远;那条本来是浅灰色的林带更是迷迷蒙蒙,与“山影”、湖水也化为一体,平时秀丽的黛湖变得那么苍茫深远起来。晚风也越来越大,一股劲地推动着水波一个随着一个地向前滚去,远远地消逝在深沉的暮色里。
  他一直坐到哥哥梁进找来,才把他从这黛湖公园接回家。
  “李道长说(预测)你在这,果然如此!”哥哥梁进找到他时开着玩笑道。
  他看着哥哥,默默站起身来,仿佛还沉浸在往事里。
  “是老妈让我到这里找你吃饭的。”哥哥又解释道。
  这时,他才含笑道:“妈也变‘神仙’了。”一直由母亲照顾服侍着他,他感到很幸福。
   
  他在编辑部上班期间,利用业余时间,写完了《老龙头之死》的初稿,全文共十一个小节。前面的三节,是他在渔村写的。新写的是从第四节到第十一节的内容。
   
  第四节的内容如下:
  十天后,在刚收到台风警报时,他清楚因多天的搜寻连眼睛也变红的养父,似乎还不相信。“不能开响一点吗?”养父叫着。当从那部出海前刚买来的收音机里,听清了台风的大致方位和速度后,养父古铜色的脸上灰白眉毛越来越拧紧起来,满脸仿佛斧砍刀镌出来的皱纹也变深了,与刚出来时判若两人,显然内心里很痛苦、很无奈。
  船往回开了两天,海面上的风越刮越大。天上翻腾着乌云,也迅速往海面上压下来,似乎要与大海合为一体。从远处海面上,卷起的一排排小山岭状的巨浪,向渔轮奔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船身,激起滔天白浪,发出雷鸣般轰响;渔轮变得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起来。
  然而,十来小时后,风突然渐渐小下来,阳光也驱散着乌云,从罅缝中一道道射下来,仿佛一把把金光耀眼的利剑,把翻滚着的海面映得一块一块金光粼粼的。
  见养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心想难道台风已过去了吗?
  “龙监督,去捕夏白带吧。”此时操舵的船长道,显然也认为台风已过去了,“也好补偿……”
  “不!调头。”养父要船长重新调转船头。养父一心要追寻失踪的黄鱼群。这时船上有人唱着想家恨不得把女人捣烂的民谣。
  “龙监督,你要把他们憋坏了!”船长含着一种古怪的笑,开着玩笑。这时大海完全隐去了先前那副凶恶的面目,露出一副无限柔媚的美,碧蓝无际,像飘动着的蓝绸缎,天空中,也飞动着一些水鸟。
  养父一直举着望远镜,凝视着远方的海面,没有理会船长的粗俗玩笑。传说,养父的妻子只留下一个儿子就去世了。后来相继与养父相好的女人,也一个个神秘地死去。现在养父年纪大了,不再找女人。
  他感到非常迷惘,不知该做什么。回家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台风已过去了,照理应该去完成原来的目标,但黄鱼群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大黄鱼早就在七十年代中叶,在敲罟作业下灭絕了。他有点知道,在养父的内心深处里,也越来越曾为两次参与敲罟作业(捕鱼)而深感不安。所谓敲罟作业,是一种古老的捕鱼方法,一般由两条较大船和几十条小船,围成一圈,不断敲击绑在船上的竹板,敲击引起大小黄鱼等石首鱼类的耳石共振,鱼就向包围圈的中心跳窜,船只也逐渐缩小包围圈,再加大敲击力度,把这些鱼震晕后,一并捞起。有人指责正是这种杀鸡取蛋式的敲罟作业,才是大黄鱼濒临灭绝的原因。当年学岸上包产到户卖大船打小船时,养父有点想不通,有人就以此说事,指责养父。养父虽然也认为敲罟作业捕鱼有问题,但坚持认为大黄鱼只是在国有大马力渔轮的追捕下,躲到远海了而已。而当年响应号召,参与的敲罟作业,根本不是出于贪婪,而是为壮大集体经济的神圣事业。
  这时,船长已打了个右满舵,船尾后边海面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弧形航迹,他们又向着两天前的方向前进起来。
   
  其五为:
  一天后,发现有一艘船底朝天的小木船,在远处的波涛间上下跳荡。显然是在前面的那场风暴中被打翻的。这艘在耀眼的海水和天空衬托下,显得黑黢黢的船,仿佛是一具神话故事中的怪物。
  “好像没有人了。”船长道。
  “开过去!”养父说了一声,放下望远镜,默然无语。
  正学着操舵的他,努力调整船头。
  “我来吧。”船长道。
  他很不满地把“八卦手”舵交还给了船长。
  那条翻覆的小船越来越近,已能看清它所漆的颜色了。
  他跟随着养父去了后甲板,看怎样才能把小船弄上来。这时海面上又刮起东南风,而且迅速增大着。
  “天后保佑我们吧!”小木船被绞机拖上甲板后,有人感叹道。这还是一条半新的船,里面已什么也没有了,船名号也已被海浪打得模糊不清。
  他们从后甲板回到驾驶室时,风已明显增大。不久,深蓝色的海水又被撕成一条条鞭状的白带,不停地抽打船身。“赤风号”又剧烈摇晃起来。
  “弄不好,这才是台风。”船长既不安又不甘心地道,“先前的,只不过是一场风暴。”
  “不,台风已经过去了!”养父恼恨地道。不过,他心里面也多半认为过去的只是一场风暴而已。
  “龙监督,往回开吧!”船长非常不安起来道,“如果不是台风,也可以到禁渔区外捞一船带鱼回去。不然,我们的损失真是太大啦!”
  显然,船长已对捕黄鱼彻底失去信心,只希望抓一点带鱼来弥补损失。对他来说,花同样的时间,抓几船带鱼与抓一船黄鱼也是一回事,只要等价就行。
  “不!”养父显得痛苦、愤怒地道。这些天来的追寻也使养父有点失去耐心,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对养父来说,到禁渔区边上偷偷摸摸地捕捞带鱼也是一种耻辱!只有找到黄鱼群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如果说出海前,养父还有过经济上的考虑,那么随着在海里一天一天地追寻,其他的想法(包括经济上的考虑)已越来越少,只剩下了一个说不明、道不白的奇怪想法:为什么不让他找到黄鱼群呢?也就是说,寻找到黄鱼群本身已成了养父唯一的,甚至是此生的最终目标。养父一心要找下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寻下去。养父不能忍受失败和耻辱。不过,养父显得有点犹豫地补充道,“再看看吧!”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头也无法调啦!”船长有些愤恨地叫起来,“我的损失已够大了,浪费了这么多天,还要让我把命也搭上吗?”
  养父怒视着海面。他鄙视船长的贪婪和胆小,但握着烟斗的手不住地抽搐着。“把头调向正东试试。”这是养父企图让船从台风(如果眼前刮的真是台风的话)边上擦过去。显然,养父内心深处里仍然很不愿意相信眼前刮的真是一场台风。台风不是一天前已过去了吗?养父固执着这自我安慰般的想法。
  船长不情不愿地修正着航向。
  船速却自动减慢下来。很快机舱间报告上来,车轴负载过重,排温过高。显然车叶(螺旋桨)上有异物缠绕。船长下令倒车,试图把异物松脱掉。可没成功。船长又下令前舱压水,让船尾翘出水面,然后盘车,但那异物仍然没松脱下来。
  “让人下去割!”养父恼火地道。
  “只能这样了。”船长发出指令抛锚。锚抛下后,在风与流的夹击下,船身一时乱晃乱转起来,但船长很快让船头顶住风,使船身稳定下来。这时锚链被拉得轧轧作响。
   
  其六为:
  他又跟随着养父去了后甲板。
  随着船尾被涌浪抛上抛下,被网绳样东西紧紧缠死的车叶也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没于水下。养父看了一下,判断道:“只能下去割掉!”大家面面相觑。虽说有救生衣和保险绳,但在这样大的风浪中,一不小心被车叶磕到了,也非死即伤。养父把那只长年不离手的烟斗,往他手里一塞,紧了紧身上的救生衣后道:“来保险绳!”
  已年过花甲的养父又要了一把尖尖的水手刀,放嘴里咬住后,又用他还强大有力的手,紧紧抓着已为他准备好的缆绳从尾部的拖网口下去。这时有个叫阿涛渔民,也衔了一把水手刀跟着下去了。两人下到水里,用水手刀一刀一刀地割着把螺旋桨缠得死死的那根废缆绳,由于车叶时上时下,让人一点使不出力。风越来越猛,当他们把缠住车叶的缆绳终于割干净时,甲板上已几乎无法站人了。在把那个叫阿涛的渔民也拉上甲板时,一个足有七、八米高的巨浪打上船头,呼啸着穿过甲板,扑上驾驶台,冲出船梢而去,把机舱壁外的一只消防皮笼箱卷下海去。
  大家瞠目结舌地看着,脸如土色。当大家惊魂未定,有人惊呼:“阿发不见了!”
  “谁?怎么不见啦?”养父脸色难看地问。阿发也是合伙人之一。
  “落水了,刚在这里帮着拉人的。”
  “拿救生圈来!”养父脸色苍白,但仍很镇定。
  过了一会,叫阿发的渔民与那只刚被打下海的消防皮笼箱都从远处的海面上相继冒出来。
  “抛!”养父高声叫着,让人抛下救生圈。
  救生圈根本抛不到阿发的身边,在海面上,上上下下地跳动着。
  而阿发也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救生圈,他挣扎着,离渔船越来越远。
  “阿涛,快去起锚!”养父吩咐完毕,急忙返回驾驶台。
   
  其七为:
  养父吩咐船长:“调头去找人!找人……”养父话没说完,又一个大浪向船身扑来,船头被高高掀起,直指苍穹。两根铁锚链也被拔出海面好几米,轧轧轧地响得似乎就要崩断。
  船长把车钟推向“前进一”。
  “停车!”养父吼道。由于用力过度,把烟筒也敲裂了。
  “你替我一下,”船长对养父道,“这事我来处理。”船长打开扩音设备,叫住了匍匐着向船头爬去的阿涛,让他速去叫人把那只打捞上来的木船推下海去。
  “但愿他能爬上这条船。”船长喃喃地道。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这根本无济于事的。
  阿龙这时冲进了驾驶室诘问:“为什么不调头救人?”船长和养父像两尊面目狰狞、永久沉默的石像。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他怒视着养父和船长叫道,但又痛哭起来。他想到同辈中只有这个阿发从来不拿他可疑的出生开玩笑(他出生时父亲已死了近一年),叫他什么“过熟儿”,“老熟儿”什么的。这时风速已高达每秒近三十米,船身一会儿被巨浪抛起,一会被摔下,摇摆幅度不时地超过40度,船已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龙老大!”鼻青眼肿的阿涛步履踉跄地推门进来,报告道,“没法把船推下去了!”
  “再去。”船长显得又愤怒又犹豫。
  “不能再去!”阿龙心中想,但他没说出来,只是止住了啜泣。
  这时一个七八米高的浪柱又把船抬到半空中,整个船尾和螺旋桨都脱开水面,螺旋桨一时离水空转着。接着,又重重地摔下去。
  叫阿涛的渔民还看着养父,没有动。
  船长紧皱着眉不语,意识到自己的权威已崩溃。一个船长的权威又怎么能抵挡危及生命的巨大灾难呢?何况船主又一声不吭。
  
  其八为:
   “赤风号”时而被浪峰高高托到半空中,时而又被狠狠地摔入浪谷。每一次被摔下去时,好像就会被打得粉碎似的。船上没有了一点人声,只有引擎颤抖的呻吟声、挣扎声,好像人人都全神贯注于内心的恐惧和绝望的挣扎中。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要与苦水胆汁一起倒出喉咙,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生比死还难过。
  天黑下来时,又下开了倾盆大雨,风力还继续在增大,桅杆划破疾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恍若黑暗的海面上来了无数的鬼怪在半空中嘶喊嚎哭,吞天的巨浪更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黑乎乎的巨魔,要把海上一切生的、死的都撕烂粉碎和吞噬掉。
  他想到了出海那天见到的那只奇怪的白鸟,此时也仿佛听到它正在夜空里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想不到自己这么年轻就要与这“赤风号”一起葬身大海,当然,他的侄儿(也许也是亲侄儿)比他更年轻,早已地葬身了这蓝色坟场。他感到愤怒,感到老天的不公!他要挣扎、要反抗!却又无处使力!他不甘心,又万般无奈!
  “你刮吧!永远刮下去吧!”他在心中痛苦愤怒地叫着,捏成拳的手心里却都是汗水。
  不知什么时候风却突然停住了。
  “去看看,准备起锚。”船长对他道。
  他走出门去时,风一丝也没有了。后甲板上这时也传来说话声。
  他正感到惊讶时,发现漆黑的天顶上,出现一个发亮的仿佛旋转着的巨大圆洞,里面的天空清澈如洗,星光斑斓,好像天被某种神秘力量捅开一个大洞。他心里一阵悸颤,本能地退回进驾驶室。
   
  其九为:
  “天!老天!”在黑暗中,只听见养父喃喃叫着,仿佛在绝望地祈祷。在大自然的可怕力量面前,有时不能不使人产生一种类似宗教崇拜的感情,仿佛在冥冥之中,在这神奇现象背后,真的有一个拥有着巨大力量、又无所不能的神秘意志。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与其说养父是在祈祷,还不如说在愤怒至极地诅咒着老天。他觉得养父是失去了理智,已想与天为敌了!
  这时,他也为自己的胆怯感到羞愧难过起来,尽管这景象的确是极其壮丽而又令人感到恐怖的。
  “这是‘台风眼’吗?”船长好像突然醒悟,惊恐地自言自语地问着。
  “不好!”他这时大叫了一声,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随着小山似的涌浪时而隐没,时而像一具庞然大物向着“赤风号”冲撞过来。
  那个巨大壮美、星光闪烁其间旋转移动的亮亮圆洞,也很快从天空中消逝了。世界重新陷入一团漆黑之中,又仿佛到了世界末日,恶浪又像一个个巨魔在窗外张牙舞爪。雨也狂泼下来,似乎要把几百年的雨量都在这一夜间傾倒干净。狂风又夹着水点从那扇刚打开的窗口里狂啸而进,几乎要把人的耳膜剌破了。他慌忙把窗关紧。
  “起锚!”养父仿佛怒不可遏地对着他们叫道,但又把烟斗住海图桌上一丢,道,“我去!”
  “你?现在?”船长显得绝望地问。
  “现在!”养父吼着,像一尊龇牙咧嘴的凶神,仿佛对大自然暴戾的愤怒,使他也变暴戾了。
  他内心震惊,膛视着养父。他似乎被养父对大自然加在人类头上苦难的蔑视、愤怒和反抗的勇气所深深感动了,但又似乎惊骇得不知所措。
  
  其十为:
  很快养父的身影出现在大雨如泼的甲板上,靠一只手紧紧抓住着船舷。
  “他是不要命了!”船长喃喃道着。
  他脸上一阵痉挛,却像是一种笑。
  一个浪头扑上甲板,养父与船头一起沉了下去,淹没于浊浪之中。
  驾驶台上,他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脚下的汗水已成了洼。他感到奇怪,自己本来以为非常憎恨养父的,现在却又如此地为他的安危挂心。可想到养父一定不肯放弃追寻也许已根本不存在的黄鱼群,他又感到害怕和不可思议。而他内心深处里,又对这种蔑视苦难和百折不挠甚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与悲壮精神,由衷地感到伟大动人。
  而在又抬起来的船头上,养父紧紧抓住着锚机,可好像用一只手怎么也扳不开手闸。
  
  其十一为:
  “我来啦!”他像从甲板下冒出来似的出现在养父身后。肆虐的狂风激起半天高的巨浪,又一次地把船头吞没。
  可当船头又抬起来时,他们已开动锚机。养父习惯性地向他努了努嘴唇,也算是翘了翘烟斗似的,表示满意。锚链正一节节被绞起来。
  船长透过被雨水海浪打得模糊不清的玻璃窗,一直盯视着那只像脱缰野马似的怪物。当感觉到铁锚已离开海底时,忙来了个右满舵。
  “像条船!”他这时看清向他们直冲过来的黑色怪物,原来是一条失去控制的大船。
  “小心!”养父大叫一声。那只失控的货轮“呼”一声,擦过“赤风号”船尾,向西北方向冲去。可这时,“赤风号”由于吃到一阵横风,向左侧一下子倾斜过去。
  等船身复原过来时,他大惊失色,养父人不见了!
  他忘了一切危险,像发疯似地冲向船尾,可那只在台风前打捞到的木船早已没有了踪影。他看着汹涌翻滚的波涛,泪流满面,但仍希望养父能抓住那只小木舟,他也并非完全瞎想,养父在四十多年的撑船生涯里,已无数次奇迹般地死里逃生过。
  
  然而,养父再也没有回来,连尸体也没有被发现,坟墓里只安放着那只伴随过养父大半生的烟斗。
  在以后很长日子里,他无法忘记这一梦魇般的经历,一些险恶的场面也经常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可他一直无法全面评价它。有时他想彻底否定它,但他忘不了那些死者,特别是养父的那些精神一直深深地感动着他,甚至成了一种精神烙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让这一切在现实生活中重现!他继承了养父的一切遗产,成了赤风号的最大合伙人。当他和其他的合伙人在船长的极力怂恿下,到禁渔区“边缘”捕捉夏白带时,精神深处的这种仿佛不可磨灭的烙印,使他感到自己正跟随着贪婪成性的船长一起堕落。内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快学会开船,把船长“赶下”赤风号!
   
  (以上已是他后来修改过,是正式发表时的定稿,而非当时写的初稿。)
  当他首先在一家被人称为网络文学“鼻祖”的著名纯文学网站上发表时,把篇名改为了《赤风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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