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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豆子和蚂蚱大爷回来了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2-02-07 18:01:34      字数:5066

  日子一天天地接近了农历的新年,豆子和蚂蚱大爷也和老少爷们儿们一同坐着猫蛋儿包的大客车回到了黄庄子。
  “啥?”豆子听春梅说娘回了黄庄子,抱着牛牛怔怔地转过头来看着春梅,皱起眉头瞪着两眼问。
  春梅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给了豆子。
  豆子听说是小米的安排,也就不再说别的啥子了,只是心里的别扭还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儿了。
  “你也别心里别扭,这些日子娘也没有来过这个院子,我琢磨着也是娘打心眼儿里害怕小米和谷子。”春梅看着豆子笑了笑说,“小米也对娘说得明白,口粮上咱们供着,不允许她搅和咱们几个的日子。”
  豆子回过脸来看着怀里的牛牛,没有接春梅的话。
  “你这刚回来我就跟你说这些,是不是不大合适啊?”春梅见豆子没有回应自己的话,看着豆子笑着说,“等会儿你跟蚂蚱大爷一道儿去集镇上一个人花两毛钱洗个热水澡,这一走就是一年,活儿又脏又累的,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豆子似乎已经忘了刚刚心里还在为娘回到了黄庄子感到气愤和别扭,此时已经是满脸得意地瞅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牛牛,对于春梅的话听得也不是很清晰了,嘴里只是模模糊糊地应着春梅的话。
  春梅见此时的豆子整个心思都在牛牛的身上,心里满是欢喜的同时,难免也有点儿酸酸的不是滋味儿。一年没见了,这一见面就满心思里都是儿子了,这老婆的位置一点儿也没有了。尽管她的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但瞅着豆子满脸欢喜地逗着怀里的牛牛,但她的脸上还是溢满了幸福。
  蚂蚱大爷顾不得一路的劳累,慌忙着找出他与麦子从外面买回来的书包和几支冒着香气的圆珠笔,迫不及待地招呼麦子。
  尽管麦子自打蚂蚱大爷进门之后就一直在蚂蚱大爷的身旁,但是,毕竟一年的时间没见了,对于蚂蚱大爷,她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蚂蚱大爷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握着圆珠笔,满脸的皱纹里都是那种遮盖不住的喜悦:“麦子,看,大爷从外面的大地方给你买的书包,大地方的学生娃都背着这样的书包去学堂,看起来很精神。”说着,他把手里的书包和圆珠笔递到麦子面前,忽然发现新书包上不知咋的有一小片儿给弄脏了。他马上收回书包,轴起嘴巴对着书包上的脏使劲儿吹了几口气,接着用衣袖对着书包上的脏蹭了蹭,然后拿到面前瞅了瞅,这才满意地向麦子咧嘴一笑说,“干净了!”
  麦子从蚂蚱大爷手里接过书包和圆珠笔,笑着喊了一声“大爷”。
  蚂蚱大爷见麦子收下了书包和圆珠笔,伸手摸了摸麦子的头,笑着说:“咱家麦子心灵,以后准能读个女状元出来。”
  麦子给蚂蚱大爷的话说得难为情地一笑。
  “我猜今年咱家麦子又得奖状了!”蚂蚱大爷见麦子很中意自己买的书包和圆珠笔,很得意地看着麦子笑着说。
  麦子向蚂蚱大爷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亏欠地说:“大舅让我半路上跳级了,没考班里的第一名。”
  “得奖状了就成!再说了,跳级念书就跟种庄稼一样。咱们种庄稼有时候会碰见天灾,就像咱们秋上种下的小麦,过了年儿春二三月里小麦上长拔节儿,就有可能会遭受倒春寒,这个时节的小麦就没有年前的寒冬里那样禁冻。倒春寒一来,小麦就硬邦邦地给冻成了冰棍儿一样,等眨眼间倒春寒去了,冻成冰棍儿一样的小麦给日头一晒,那就跟开水烫了一样,整个午季儿的收成就没了。人们不能这样让地荒着,就犁掉小麦种上荞麦,等午季儿到了,荞麦也赶得上了小麦的收成。你这跳级就像春二三月里种荞麦,等午季儿到了,也不差收成。”蚂蚱大爷看着麦子,笑着向麦子讲这跳级念书的道道儿。
  麦子还没见过荞麦,不知道荞麦是啥样儿的一种庄稼。她皱起眉头心里来回琢磨了一阵儿蚂蚱大爷的话,似乎明白了啥子似的点了点头。
  “这跳级念书又像在半空里盖房子,只要把下面的柱子夯得牢靠了,盖出的房子也一样跟二层楼一样高,还能跟二层楼一样牢靠。就是在盖的期间费事些,往上搬砖啊,往上弄坐泥啊,要费事得多。”蚂蚱大爷看着麦子,用手比划着说,“要想半空里盖房子,要想房子盖得稳,就一定要把下面支撑的柱子给夯结实了。你大舅让你跳级,就是你大舅觉得你能跳级。虽说可能吃力了点儿,也一准不会比别人差。”
  麦子向蚂蚱大爷点了点头。
  “大爷给你买这些圆珠笔写字的时候会冒香气呢。”蚂蚱大爷很得意地接着向麦子说,“买的时候大爷还挨个儿闻了闻,唯恐怕有哪一根不冒香气呢。”
  麦子慌忙闻了闻手里的圆珠笔,马上笑着说:“还真是!”
  “你要是拔掉笔帽儿,香气就更浓了。”蚂蚱大爷满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麦子把手里的书包往肩膀上一挂,马上依着蚂蚱大爷的话拔掉了一支圆珠笔的笔帽儿,顿时,浓浓的香气从那支圆珠笔的笔头散发开来。
  “大爷没骗你吧!”蚂蚱大爷看着麦子,依旧笑得满脸菊花。
  麦子点了点头,笑着说:“真香!”
  “大爷本想给你买两身新衣裳,又怕你长了个儿买回来不合身儿,明儿跟大爷一道去驴堆集儿挑两身儿你喜欢的衣裳。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添两身儿新衣裳过个实实在在的新年。”蚂蚱大爷抬手摸了摸麦子的头,“今年大爷在外面挣钱了,咋的也不能再穿旧衣裳过年了。”
  “大爷,新衣裳你给自己买两身儿吧,我有两身校服呢,过了年开学可能学校还会发新校服。”麦子马上说,“大爷挣钱了,也得想着给自己在新年添两身新衣裳,不要心里老想着给我买这买那的。”
  “大爷我都这个年纪了,没那么多的讲究,只要冻不着就成,还管啥子新衣裳旧衣裳。”蚂蚱大爷笑着说,“以前咱们日子紧巴,手里也没有仨瓜俩枣的,想在新年买身新衣裳也没那个能耐。今年大爷在外面挣钱了,咋的也得让你们兄妹几个像模像样地过这个年,明儿让玉米也跟着咱们一道去驴堆集儿,也给玉米买两身新衣裳,你谷子姐就让她自己去买。给你们两个买完新衣裳,我还想着去卧牛岗子看看你小米姐。”
  麦子看着蚂蚱大爷,小小的眉头拧成了两个疙瘩。
  “这一走就是一年,也不知道你小米姐眼下咋样儿。”蚂蚱大爷说到小米,马上沉静下来,脸上的老菊花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他琢磨啥子似的咬着嘴唇,两眼也眨巴了一阵儿。
  “我小米姐挺好的,小路生也会满地跑了。”麦子马上笑着向蚂蚱大爷说,“放假回来我就去我小米姐家了,小路生很招人喜欢。”
  “你这一说,明儿真得去看看你小米姐和小路生,跟大外孙子还没见上面儿呢!”蚂蚱大爷的脸上又绽开了一朵老菊花。
  “大爷,这一年在外面累不累?”麦子瞅着蚂蚱大爷的笑脸,抿了抿嘴问。
  “累,哪能不累?不过啊,想着咱家的麦子在城里学堂里念书,就不觉得累了,反而觉得一身都是劲儿。”蚂蚱大爷笑着抬起头来向院子上面远处的天空看着说。
  “大爷。”麦子听了蚂蚱大爷的话,咬了咬嘴唇叫了一声。
  蚂蚱大爷低下头,伸手把麦子揽在怀里,说:“麦子,虽说大爷这两条腿不咋的好使干不了太重的活儿,眼下跟前有了你们兄妹几个,大爷心里有指望,干活也觉不得累。现在咱们家又添了牛牛这个小家伙,大爷心里更觉得有劲头儿了。”
  麦子在蚂蚱大爷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蚂蚱大爷,虽然这一年的时间让她与蚂蚱大爷之间有了些陌生,但那份陌生很快就在蚂蚱大爷这样的得意里很快就没了,满心里又充满了原初的那种亲热。她看着蚂蚱大爷幸福的模样,心里也是一股的幸福和疙瘩。她为蚂蚱大爷的幸福觉得幸福,她为蚂蚱大爷的辛劳觉得心里疙瘩。
  “今年和明年这两年我跟你豆子哥从外面挣的钱可以把咱们建这层大院子欠的外债偿还清楚,以后再挣的钱就能宽宽畅畅把咱们家的日子过得滋润些。”蚂蚱大爷琢磨着说,脸上的老菊花也依旧灿烂地开放着。
  “大爷,你的两腿不好,千万不能累着自己!”麦子仰脸向蚂蚱大爷说。
  蚂蚱大爷低下头,看着麦子,笑着点了点头。
  “大爷,这两天就该下咱们家的细粉了,等细粉卖了,咱们家又多了一笔收入。”麦子仍旧仰脸看着蚂蚱大爷,说,“听我谷子姐说,今年比去年多磨了千把斤粉,今年的细粉比去年一斤涨了毛把钱呢。”
  “今年多磨了这么多粉?”蚂蚱大爷一脸的惊喜,很快很心疼地说,“多磨这么多粉,你谷子姐要多受不少的累啊!”
  “多亏了有我春梅嫂子打个帮手,多亏了有我小米姐他们家帮忙,也多亏了老少爷们儿帮衬,要是我谷子姐一个人忙这个秋收秋种,那真的会把我谷子姐累得不轻。”麦子说。
  “你谷子姐今儿在跟人下粉吧,她还不知道我跟牛牛豆子哥回来。”蚂蚱大爷马上问。
  麦子点了点头。
  蚂蚱大爷马上推开怀里的麦子,向麦子说:“我替换你谷子姐去,让她歇会儿喘口气儿。”说完,他就蹶蹦着两腿出了院门。
  蚂蚱大爷刚蹶蹦出院门,迎面撞上了蹑手蹑脚的小米娘。他一个愣怔,瞅着小米娘看了老半天,这才琢磨着问:“你是豆子他娘?”
  小米娘很难堪地一笑,点点头说:“我听说豆子回来了,想过来瞅一眼。”
  “你这是从哪儿得的信儿,这么快就大老远的赶过来了?”蚂蚱大爷皱起了眉头。
  “我回这个村子有些日子了,眼下就住在你原来的那两间房子里。”小米娘仍旧很难堪地笑了笑,“回来之后我听说你跟豆子他们兄妹几个合到一起过日子了?”
  蚂蚱大爷点了点头,算是给小米娘一个答复,但他仍旧皱着眉头紧盯着小米娘。
  “你看,这么多年不在一个村子里了,都让你觉得生分了。”小米娘见蚂蚱大爷没有说话,脸上难堪的笑像是给这腊月里的严寒冻结了一样。
  “你呀……”蚂蚱大爷冲着小米娘这样叹了一口气,马上就拎开两腿向老少爷们儿下粉的方向蹦跶去了。
  蚂蚱大爷这一声埋怨的叹气像一个很响的大嘴巴子扇到小米娘脸上一样,让小米娘迈不开了脚步。她站在院门口怔了老半天,回过头来看了看蚂蚱大爷去的方向,然后就转过身回了她住的蚂蚱大爷的那两间房子里。
  院子里的麦子没有觉察到院门口发生的事儿,屋里抱着牛牛的豆子也没有觉察,瞅着豆子和牛牛的春梅沉浸在满心的幸福里,更没有觉察到蚂蚱大爷和小米娘会在院门口迎面撞上。
  麦子手握着蚂蚱大爷给买的圆珠笔,肩上挎着新书包进了屋,然后把手里的圆珠笔和挎在肩上的新书包向春梅示了示说:“大爷给从外面买的。”
  春梅给麦子手里的书包晃了个惊醒,马上问麦子:“大爷呢?”
  “说是去下粉那儿看看,看我谷子姐累不累。我谷子姐要是累了,他就换我谷子姐。”麦子说。
  旁边的豆子听麦子这么说,马上把怀里的牛牛交给春梅,转身就出了屋。
  “你这是要去干啥?”春梅接过牛牛,在豆子的身后问。
  “我去喊大爷回来,咋的能让他去替换谷子?再说了,就算是他去了,他那两条腿也出不了太大的力气。”豆子回头向春梅说,“人他过去帮着下粉,这不是理儿。”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
  牛牛见豆子出去了,马上在春梅的怀里拧着身子要下来去追豆子。
  春梅瞅着怀里的牛牛,笑着向牛牛说:“你这是血里亲啊!”
  尽管牛牛并不能听懂春梅的这句话,他还是向门外伸着两手拧动着身子要去追豆子。
  麦子把书包和手里的圆珠笔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马上伸手去接春梅怀里的牛牛,说:“牛牛,小姑带你找你玉米姑姑去。”
  牛牛挣脱春梅扑进了麦子的怀里,然后向麦子伸手指着门外。
  麦子抱着牛牛出了门。
  冬天的寒冷对于庄户人家的孩子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
  麦子抱着牛牛出了院门,转过院墙,十来个小子正热火朝天地玩着砸钢碗儿。
  所谓的砸钢碗儿,就是每个孩子都有一个板车轮子上替换下来的遮挡钢珠的类似轴承被称作车挡又叫钢碗儿的铁圆圈儿。有的孩子为了增大这个被叫做钢碗儿的铁玩意儿的分量,就在这个铁玩意儿的内圈儿里砸进去一个螺丝帽儿。玩这样的铁玩意儿就如这些孩子简单追求乐趣一样简单,先是找一处墙根儿,离墙根儿一段距离挖一个小碗一样大小的小窝窑儿,然后孩子们依次靠着墙根儿往这个小窝窑儿里投自己手里的钢碗儿。投完之后,按照钢碗儿离窝窑儿的远近来判断谁先开始用自己的钢碗儿去打砸别人的钢碗儿。被打砸的钢碗儿会被揍得滴溜溜地跑,待跑得停下了,钢碗儿的主人就地把钢碗儿再往那个小窝窑儿里投,如果钢碗儿被投进窝窑儿里了,小主人就会跟着前面的孩子去打砸别人的钢碗儿,直到把最后一个钢碗儿投进小窝窑儿里,这一局也就结束了。
  麦子抱着牛牛,唯恐哪个孩子手里的钢碗儿把别的钢碗儿打砸得飞起来碰到牛牛,慌忙回身又转过院墙墙角儿,有院墙遮挡着,自然也就不会有被打飞起来的钢碗儿碰上的危险。她刚转过墙角儿,身后就传过来一声“啊”的叫声,孩子们快乐的嬉笑声也随着这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她回身伸头盯着看了一阵,孩子们都已经围在一个两手捂着脑门儿的孩子身旁,你一言我一语担心地问是不是要紧。
  捂着脑门儿的孩子慢慢松开了手,他的脑门上已经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青疙瘩。
  孩子们瞅着他脑门儿上的青疙瘩,马上都都惊叫着说:“这么大啊!”
  脑门儿上给碰出青疙瘩的孩子嘿嘿一笑说:“不疼,没事儿,接着玩。”于是,这些孩子又啥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接着他们的砸钢碗儿游戏。
  麦子松了口气,回头看着怀里的牛牛,心里还是有些庆幸转过了这个墙角儿。
  这时,牛牛拧动着身子两手向伸出去,嘴里还不清楚地向远处说着“姑姑”。
  麦子马上顺着牛牛伸出去的两手看过去,是玉米姐回来了!她心里一阵惊喜,抱着牛牛马上迎着玉米快步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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