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天下英才有几人

　　006天下英才有几人

　　鲁永忽然又说：“现在换个话题，我们讨论一下，‘有教无类’到底是否成立。我教过一个学生，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看看这样的学生怎么教育才好！”说完，鲁永就开始介绍他的学生：
　　他，怎么说呢？他很圆滑！
　　听说外国有著名的杂耍表演剧团，其中有世界上最滑稽的小丑。尽管我没有亲眼所见其真实可笑的模样，但他的形象总让我联想到那著名的小丑。他穿着很可笑，最时髦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落后五百年。一件大黄布衫套在很厚的救灾时发的棉袄外面，其肮脏程度不亚于纽约街头的流浪汉。他那极不合体又被他弄的非常臃肿的棉袄越发显得他那四棱的长条脑袋孤苦伶仃。他瘪嘴薄唇，小鼻子，一对小豆粒般的黄眼珠，却十分灵活地在木乃伊似的眼眶中转来转去。头顶稀疏的几根黄头发支楞八叉在那荒野一般饭碗口大小的地方探头探脑，搔首弄姿，犹如兵荒马乱的年代，背井离乡的人家残破的半截土墙上的几根在严冬的寒风下瑟瑟颤抖的枯黄的小草。他的两只小老鼠似的的耳朵听力极佳，又不免让人想起蝙蝠的耳朵。他的下身穿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黑色流行紧腿裤，看不出屁股，分不清大腿和小腿，却又不绷得紧紧的，松里松汤的，好像长布口袋的所谓的裤子里面根本没有腿的骨头和肉，充其量只有一条麻线绳。然而，他的脚上却出人意料地套上一双比他大一倍年龄的人才能穿合脚的黑色高跟棉皮靴。尽管这样，却不影响他走路。他很喜欢走，整天走来走去，走起路来多少能看出腿弯的曲线。大皮靴踏踏的响个不停。没有人能看出他有多大年纪，没有人知道他是痛苦还是幸福。
　　他在课堂上没有一时的消闲。除非嘴在激烈的运动，否则腿和脚就不会静止。不知道他是对什么都感兴趣还是精力过剩。他一会儿这个地方看看，一会儿那个地方瞧瞧。这里聊聊，那里讲讲。他来无踪去无影，多半是半节课后，他才连自己都莫名奇妙地走进教室。那一脸的迷惘的神情，好像不明白自己走进了什么场所。或者纳闷自己为什么走进了地狱？监狱？赌场？夜总会？
　　他那神情真就像一个印第安土著由上一个世纪一下子走进了这个世纪文明发达城市的豪华舞厅，一脸的惊诧和不解，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当你问他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时，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情如恍然大悟，又如大梦初醒，好像分明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似的。其实他几乎每天都是如此。最气人的是，他的这种表现是以最无辜的动人形象在向你暗示，你问的是我么？你为什么问我？我有什么过错让你来问？
　　然而，他又很能随机应变，一旦发觉老师快要发火时，他马上由浪漫的滑稽表演回到了现实生活中的交际应酬上来。一副谦逊的笑脸马上从他的脸上每一个地方调动出来。这时候你会发现，他足有五六十岁。他那额头平行的几道粗细均匀长短不一的皱纹不免引起你一丝同情。何况与此同时，他的嘴里正在向你赔不是，并不失时机的向你道出了一个他早已编好的让你无话可说的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
　　那谎言是每次决不雷同，每一回花样翻新。先是拾到了一分钱送到了派出所耽误了上学，后来就是送老大娘找儿子，最后就是跳下河去救一个垂死挣扎的没爹没妈的可怜的小孩。他每次讲得都是那么生动感人，声泪俱下。不由你不信。他说他送的那个老太太是被儿媳妇赶出家门的来投奔亲戚的一个遥远的偏僻的山村的贫苦农民。那老太太腿也瘸了，腰也驼了，眼也花了，发也白了。天知道他整天不学习，语言表达却是这么生动形象。并补充说，那老太太还梳了一个纂，还是一个小脚老太太。这事儿他也知道！这时候，他又会向你解释说明一下，他先前说老太太找儿子是记错了，是雷锋送老太太找儿子感动了他，他一时激动说混了。然后他再声明不是找儿子是投奔亲戚。当然，最后，他还不免提出一个人们都熟悉的遥远的确实很贫困的一个山乡的地名。同学们都怀疑那或许就是他的姥姥家。
　　至于把老太太送到了什么地方，他会非常谨慎巧妙含蓄而又羞涩的表达出来。最高明的侦察员也休想找到老太太的归宿，就更别提高度近视的老师了。他讲述完他的动人故事后，表情纯朴，天真又可爱，还多少带点腼腆和不好意思之类的成分。让你看不出他到底是怕你表扬还是怕你批评他。
　　至于救小孩，他决不会忘记向你展示他精心设计的道具。炎热的夏日里，他那双捂得脚丫子发烂而又臭气熏天的胶鞋连泥带水，裤腿前襟都不会干的。这时，你总想，如果有权力或者门路，把他送到电影厂去，准会派上用场的。
　　他向你滔滔不绝的介绍完来晚的原因后，时间至少过去了一节课的三分之一。他成了评书演员，座上的其他同学对他的演播十分满意，一个个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和会心的微笑。他更得意洋洋了。这时候你会思维混乱。你被他征服了？教育了？感动了？总之你是一点讲课的兴趣也没有了。你觉得自己不配教育他，因此，你急流勇退。
　　你不免想起自己的童年……
　　就在你神思遐想之时，他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余兴未尽。而你如大梦初醒，方才发生的事情，记不清了也叫不准了，仿佛被他给催眠了似的。
　　于是你集中思想又要讲课，可是，这时所有的学生都像胜利归来的士兵一样欢天喜地起来。吵闹声，欢笑声使你无法讲课，你又开始在怀疑，下面的是集市还是课堂呢，自己是在给谁讲课呢？
　　你迷惘之中不难发现，他在座位上没停两分钟就已下座绕场走了三圈。实在发现不到什么希奇就骂了两声，又回到自己那不能固定的座位上。然而，他决不是在准备听课，因为他没书没本没笔。他根本也不想听课。但他决不会闲坐寂寞，你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什么地方魔术似的变出了两块油炸糕，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呢。他看到你注意他，不等你问就会给你解释，最基本的原因是早上还没吃饭，其他原因就更多了，什么胃口难受啊，肚子叫唤啊，肠子喘气啊。此刻，你的耳朵已经灌满了、听糨了，根本无心思再管他了。到了这时候，你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老师，但你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们说说，这样的学生，还有教的价值么？
　　
　　鲁永终于从那乱套的课堂上回到现实中来：“我怎么样才能变得冷酷无情呢？我怎样才能变成一个魔鬼呢？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可我怎么竟遇到一些蠢材二流子呢？”
　　听了鲁永的感慨，林老师说：“这个孩子虽然学习不上心，可是如果在社会上，他还真是一个人才呢！他能随机应变，生存本领多强啊！你们要明白，教育和教学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很多老师常常用教学代替了教育。这样的孩子，更有教育的价值。我们要因势利导，耐心教育他，让他扬长避短，走上正途，或可造就！”
　　苗青接着说：“我们班有一个女生，不精不傻的。整天可能闹笑了。老师，你说这样的学生怎么教育？”
　　雪松听了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你快说说！”
　　苗青故意皱了一下眉，然后像讲评书似的说起来：
　　她呢，她快乐！
　　她，膀大腰粗，长了两条又粗又长的腿，个子很高的一个女生。她高颧骨，大嘴，鹰眼。她的嘴里有三颗板牙，两颗虎牙，却又整天合不拢嘴。她滔滔不绝地说，嘻嘻哈哈地笑。但她的警惕性很高，也许是保留了原始的本能。她穿一身灰色的衣服。满头长发密密的梳成一个日本电视剧《血疑》中那大岛理慧的模样。头帘遮住双眉，长发披在后背。她那突出的厚嘴唇，总是向前撅着，冷眼一看，没有人不怀疑她是一只刚进化不久的古猿。
　　这古猿与同桌唠嗑时，不时地向四周扫一眼，以检查是否有与自己敌对的人物。一当发现有人好奇的注视自己，她的鹰隼一般的眼睛，猪一般的一夹，黑熊一样的缓缓转过脑袋，厚嘴唇不失时机地嘟哝一声。不用说，她还会骂人。那一脸鄙夷的神态，就像梅超风看她的练功白骨似的；高傲的架势，就跟西太后瞧外国人送她的火车一般。仿佛世界上除了她，其余的人都是奴仆一样。
　　有一天正上课，她那蒙古马似的双腿在课桌下不住地抖动，跺着脚，身子左右晃动。神经的样子犹如一条发怒的响尾蛇。不一会儿，她就气急败坏的朝老师喊，说要上厕所。我看她那急不可待的样子，能说什么，只好同意。于是，她就像一个被放出监狱的囚犯，手里拿着一张纸，高高的举在头顶，犹如高举一张获释的证书似的。她满脸笑容，边往外走边回身向同伴们招手，那意思不知是说“你们快来吧”，还是说“再见了，你们耐心等待吧。不久，我就会胜利归来的！”那模样，如得了冠军的运动员在向观众挥手致意，又像出国留学登机之时与亲友告别。真是万分幸福，快乐无比。你们说这样的女生还要点脸面么，她简直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听完了苗青的讲述，德茗说：“能被允许上次厕所就高兴得忘了一切。这样的人，也真容易得到快乐和幸福啊！”
　　你说：“这个女生其实活得很真实，很潇洒。将来谁家娶做媳妇，应该能做得一手好家务！”
　　大家笑起来，雪松说：“谁娶了她，就不知道整天是开心还是闹心了！”
　　鲁永说：“应该把她送到部队去，训练她做特工！”他总是出馊主意。
　　林老师说：“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更需要接受教育。她就是因为年少无知，才不懂得什么是礼仪廉耻啊！人，先天的遗传很重要，但也不要忽视后天的环境影响和教育的作用啊！”
　　鲁永说：“是啊，老师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难啊！学生现在上课不注重学习知识，就知道品评老师的长相和穿戴。他们就喜欢年轻时髦的老师。不怕你们笑话，我常常幻想，有一天，我把我那没法梳理得烂稻草似的头发，烫成满脑袋新颖别致时髦的风流卷，然后穿一条美国西部正宗石磨兰牛仔裤，一件舞星霹雳衫或者哪个歌星的演出服，如费翔一样。衣服自然是鲜艳的颜色，流行的款式。至于鞋么，是旅游登山鞋，或者是什么太空宇宙鞋。当然铮亮时兴的皮鞋也可以。在一些细节上，我也毫不忽视：我将带上茶色或墨色大宽边眼镜，名曰银河太阳镜。手上带一个金戒指，一个银戒指，再来一个猫眼蓝宝石戒指。脖子上再带一串粗细适中的金的或银的项链。当然，镀金的也无妨。只要自己不承认，谁能说你是假的？但千万别带手镯和脚镯之类的，那不仅不新潮，反而老土了。让人联想到印地安土著就掉价了。当然，除了特殊需要，也未尝不可。这样打扮好了之后，对了，别忘了在胸前的衣袋里安放一块雪白的手帕，手帕要露出来一点点。或者在口袋旁别个什么精美的装饰物，金光闪闪为最好。还有在全身要洒上法国香水，脸上涂满青春美容霜，眼睛一带是大宝美目灵。啊，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再迈着太空步，伴着教室中那些小动物们口腔里奏出的摇滚乐，当然我还要把教案卷成话筒的样子。就这样，我潇洒地走上讲台。呵，我保管那时候的学生，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一阵狂热的呼喊声，然后是聚精会神，鸦雀无声，最后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当然我对他们的捧场，要致以总统似的微笑。或许我还要高举双臂，挥动两只胳膊和手掌，向我的观众，我的崇拜者们表示致意。最后再弯腰，一再弯腰表示谢意。至于讲课的内容么，还是老一套子曰诗云，但是讲课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我是点到为止，学生们是一点即透；我是只讲其一，不讲其二，学生们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们反应快，吸收快，就像唱流行歌曲一样易于接受。每节课都是事半功倍。学生们对我是备加推崇。佩服、尊敬就不必说了。学生家长们见儿女高兴也为之喜悦，为之赞同，请客送礼的纷至沓来。不久，学生们都成材了。大多数都是学者，最不济的也是科长。我呢，自然成了模范教师了。”
　　听了鲁永的创造性演说，大家纷纷说：“有意思，有道理，有创意。”
　　雪松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打扮那样去上课，当天就会被校长停课，第二天就会被教委开除，第三天你就会轰动全国。”
　　林老师说：“人，不能走极端，教育更不能走极端！你这样做，只能是娱乐了别人，作践了自己。这跟寓教于乐是两码事。”
　　听了大家的话，你说：“人，总甘于现状也真是无聊。果真如鲁永说的那样上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不能当老师了，也能在其它方面发展的。但幻想总归是浪漫的，谁又能把它们变成现实呢？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苗青说：“我们学校有一个爱吃螃蟹的人，是个新来的小青年，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老招风了。用两个字概括他就是“得瑟”，用三个字概括他就是“贼得瑟”！他是我们学校第一个穿西装系领带的人。我们都称他为假洋鬼子。你说，穿西服本也没什么，却是泊来的洋破烂，也不合身。还非得系一条血红的领带，跟小学生的红领巾似的。最恨人的是，他最会显摆，不用人问，就会滔滔不绝地向你介绍他的祖宗八代，说都是什么前清的秀才。并说自己喜好舞文弄墨，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吹拉弹唱，无所不能。他到哪里都自来熟，说话装腔作势，文绉绉的。本来他是教政治的，却成天喜欢朗诵诗歌，自己仿照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创作了一首长诗《大雷山，我的哥哥》，并给大家激情朗诵，让你一下子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把那诗投给诗刊，人家不给发，气得他直翻白眼，痛骂文坛黑暗，说没有伯乐慧眼识珠，那些编辑都是一些下三烂的货色。他做什么都非常自信。他跟女老师说话，那叫一个文明：‘这位女士，你的衣服很漂亮，但人比衣服更漂亮。你好婀娜多姿啊！’听得你起一身鸡皮疙瘩，却惹得一群无知少女成天围着他转。后来，我们才了解，他也就会唱几段京剧，却自以为是国学大师了。学校教师的大合唱，他一着急，走路都双拐，还自报奋勇上台去指挥，那姿势机械僵硬，幼稚可笑。那情景就跟小学生过夏令营似的。学校一对年轻教师结婚，他为了展示才华，写了一副对联贴在了人家的新房门口。上联是‘在天愿做比翼鸟’，下联是‘在地愿为连理枝’。横批是‘相濡以沫’。老师，你说恰当么？”
　　老师说：“倒也说得过去。就是用现成的诗句做联，与横批有点不相配。横批应该与上下联珠联璧合为好。”
　　你说：“还不如用‘地久天长’作横批了。”
　　雪松说：“那对联送给二婚的贴还差不多！”
　　鲁永说：“刚结婚就相濡以沫，怎么有一种干巴巴的感觉。这时，不应该是如鱼得水、如胶似漆么？”
　　大家一笑而过，赶紧换别的话题。
　　
　　饭后，林老师对你说：“张鸣，你这一次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啊！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说：“没什么，只是我有点当够老师了，特别是当班主任。老师，我怎么做也难达到您那波澜不惊、宠辱偕忘的境界啊！也许，我根本不是当老师的料！”
　　“天下有天生当老师的料吗？为人师者，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应该坚持下去，慢慢才能体验到当班主任的乐趣。”
　　“乐趣我也能体验到，不过酸甜苦辣，那四分之三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何况当初选择师范时，我也没想做一辈子教师。那时我想，顶天干十年，如今十年已满，真的干够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教师的职务呢？想改行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我看你还是做教师最适合！”
　　你心里说：“当初还不是因为您那一杯酒以及师母给做的春饼吗？”可是话在心里口难开啊！
　　林老师见你沉默不语，继续开导你说：“干哪行没有酸甜苦辣？凡事不要急于求成。你就是个急性子。对学生不仅要有爱心，还要有耐心，更要有恒心。要时刻在意自己的每一个言行，要全心全意为学生着想。要用真诚去关爱体贴学生。不论学生怎样对你，做老师的是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记得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说过：‘教师的职业意味着他放弃了个体喜怒哀乐的权利，应使自己胸怀宽广。’你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吗？你现在知道了当老师不容易了吧。这说明你在不断成熟嘛！这是好事，希望你能继续努力，我相信你！”
　　“谢谢老师的谆谆教诲！有时间我一定来多聆听老师的教导！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反思一下！”
　　苗青见你与老师谈得亲密，走过来打趣说：“老师，别光给他吃小灶，我也想沾点阳光雨露啊！”
　　“教学相长，我倒想学学你们现在各校的做法。因为时代不同了，教学方法也在不断变化啊！你们彼此也应该经常交流一下教学心得啊！”
　　你忽然想起自己这几年的工作都记录在班主任工作手册之中，就对老师说：“我回去会考虑您的建议。下次来，我会把我当班主任的经历整理出来，请老师过目，对我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予以批评指导！”
　　林老师听了连声说：“好啊！好啊！我正想了解一下各地学校的不同做法，研究一下当前中小学教学的现状。正为缺少第一手资料而发愁呢！请尽快整理好。你们有时间最好都能为我搜集一下你们学校教育教学方面的典型事例，我正准备编辑一本有关教师行为艺术的手册呢。希望你们多支持，拜托了！”
　　看到老师那么诚恳，又那么有事业心，你不觉为自己的灰心而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是啊，自己为什么一遇到困难就灰心呢？为什么对一切都要以完美的标准来看待呢？看来，自己要想克服天生的弱点，还需要不断地进行磨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