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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谋划

作品名称:那泪水      作者:相思      发布时间:2022-01-03 13:30:20      字数:3374

  说起阴风林,那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原来叫“荫凤林”,因其溪水潺潺,绿树成荫,凤鸟栖息,故此取名之。由于处于山的阴(背)面,光照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空气的湿度相对来说,就比较大些。行走在密林之中的小径上,凉风习习,给人一种阴深深的感觉。
  后来,曾有人路过此林,突遇浓雾弥漫,风声鹤唳,恍惚之间,就迷失了方向。四处鬼哭狼嚎之声,约隐约现,似乎向他围追堵截而来,被惊吓得卧床数日不起。
  从此以后,凡是胆小的人,路过此路段,不是加重步伐,发出咚咚的声响;就是满嘴胡乱地唱歌,给自己壮胆助威,以免迷失方向,受困于此。久而久之,“荫凤林”这个美名,逐渐就被“阴风林”所替代。
  “明天迎亲的人多,路过阴风林时,应该没啥问题。”老牛沉思了片刻,胸有成竹地说,“那个地方就是阴气太重,明天叫放三眼炮的人,在此路段多放几炮,驱驱邪就可以了。”
  “要不在花轿上插几只桃树的枝条吧。”惴惴不安的翠云建议道。
  “也行,多一种方法就多一条路。”牛望扭头对牛堂叔说,“他叔啊,你看安排哪几个人抬花轿比较合适?”
  “安排元宝哥几个抬花轿怎么样?”牛堂叔指着堂屋外地坝边,仍在斗酒喜乐的酒席桌说道。
  “好是好,就怕他们今晚闹久了,明天会误事。”牛望一脸的担忧。
  “还有就是,老表结婚,安排老表来抬花轿,他们会不会在途中捉弄取乐?山路既陡峭又弯道多,一旦捉弄起来,那是十分的危险。”翠云一脸的焦虑。
  “老嫂子,那倒不会。他们虽然是老表关系,照理来说,是该捉弄取乐的时候,但我相信他们会分清场合,权衡利弊,知道孰重孰轻的。”牛堂叔更进一步地解释说,“我会给他们几个讲清楚的,路上不许胡闹,要闹就留在洞房之夜再任意地闹。”
  “在平缓的路段,适当地闹一下,还是可以的嘛。”见多识广的李婶建议说,“迎亲的队伍,就得喜气洋洋的!搞得那么严肃干嘛呢。牛堂叔,你说是不是呀?”
  “那是,那是。”牛堂叔连连点头说,“那也得适可而止为好。”
  “那就辛苦牛堂叔去具体安排一下明天娶亲的事吧。”翠云仍有些担忧。
  “嗯,老嫂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去。”牛堂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搁下酒杯就迈出了堂屋,向闹腾喜乐的酒席桌走去。
  “元宝、德安、武胜、奎安。”牛堂叔挤进人群,乐呵呵地说,“我给你们四兄弟安排一件美差,你们干不干?”
  “牛堂叔,啥美差?”德安站起身来,傻乐说,“不会派我们哥几个轮流背新媳妇吧!”
  “德安老表,你想得倒是美。你就不怕回家时,家里的大肚婆叫你,跪搓衣板?”武胜摆手挤兑说,“背新媳妇的美差,你就不用参加了吧。”
  “嘿嘿,武胜老表,你这是什么话?居然敢小瞧我德安。”德安摩拳擦掌,傲气十足地说,“来来来,我们俩比试一下,看看谁的耳朵上,搁的筷子最多?”
  “这还用比吗?谁不知道你德安的耳朵耙。”武胜急忙转移话题说,“牛堂叔,你说的是啥美差啊?不会真的要我们背新媳妇吧!”
  “嗯,没错,就是背新媳妇。”牛堂叔打趣地说,“只不过,不是你们一个接一个地背新媳妇,而是要你们四个人一起背新媳妇。”
  “啊?”武胜哥几个异口同声地惊问,“四个人咋个一起背?”
  “很简单呀,明天迎亲时,安排你们哥几个,用肩膀共抬一顶花轿,不就是四个人一起背新媳妇吗?另外,还有阿东阿来,专门负责给你们临时搭桥铺路,辅助你们完成美差。”牛堂叔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并严肃地说,“但有一条,我得事先声明一下,你们必须记住:路上险要的地方,不许闹腾,要闹就留在洞房之夜,你们尽情地闹。”
  “只抬花轿,那新媳妇呢?”元宝歪着脑袋戏问。
  “好你一个元宝,尽调皮捣蛋。”牛堂叔一个脑瓜崩弹下去说,“你是老大哥,做事稳重些,抬花轿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拿你是问。”
  “牛堂叔,您把我碗里的东西啊,先解决了再说。”元宝拽住牛堂叔,又装疯卖傻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喝完酒,早点睡,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牛堂叔手捂住嘴,压低声说,“你们今晚得好好地养精畜锐,明晚洞房之夜,那新媳妇的酒呀,嘿嘿……”
  他的话音未落,便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嘘嘘与尖叫声。
  堂屋内,打盹的李婶,久未见阿牛的身影,便吃惊地问:“怎么不见阿牛啊?”
  “阿牛去公社集场弄发型去了,还没回来呢。”牛望一说完,便出门上茅房去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李婶显得有些疲惫,想早点去休息,毕竟她年龄有点偏大,熬不住夜。
  “下午都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翠云站在门口,望了望山下崎岖蜿蜒的模糊山路,皱着眉头说,“李婶,你累了就先睡吧。有什么事,等阿牛回来后,我再叫你;或者你先告诉我,等他回来后,我再转告他?”
  “那好吧!”李婶感觉自己的身体实在太困,就凑近翠云身边,低声附耳说,“迎亲时,阿牛得用货篓把阿英从闺房里挑出来,然后才上花轿;到家时,也得用货篓把阿英从下花轿处给挑进房间。”
  “啊?那哪能行呀?”翠云一屁股瘫坐在板凳上,老半天儿才回过神来说,“他们年轻人,还真会玩。”
  “翠云!”上完茅房的牛望,回到堂屋里,见一脸惊悚的老伴,便上前问道,“你又怎么啦?”
  “明天迎亲时,要求阿牛秤杆挑。”有些气愤的翠云说,“一个大活人,那么重,怎么挑啊?”
  “你急啥,谁叫你宝贝儿子是挑货郎呢?”冷静的牛望,瞟了一眼李婶的脸色,心里估计这事,其中必有蹊跷,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柔和地说,“我倒觉得这方式很特别,十分地迎合阿牛的身份。”
  “嗯,我也觉得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李婶努力地睁开眼睛说,“就应诺了阿英的请求。”
  “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来挑呢?”牛望挑起一担货篓,徘徊踱步于房间,喃喃自语地说,“不管货物有多重,秤杆的另一头,总会有一个秤砣在平衡;现在要用货篓来挑新媳妇,那另一端的货篓里,靠装什么东西来平衡呢?”
  “能不能在货篓上想策?”李婶提议道。
  “货篓上?”惊愕的牛望放下货篓,仔细地端详着其中的一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这上面能想什么策呢?”
  “你家不是有现成的篾匠吗,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李婶一说一个哈欠,“反正都是图个乐而已。”
  “图个乐?”牛望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说,“有了。”
  “啥办法?”翠云凝望着老伴,好奇地说,“看把你乐的。”
  “车车灯,像车车灯一样。”兴高采烈的牛望,两手端着一只货篓,边扭腰迈步,边解释说,“人在站在车车灯之中,实际上,车车灯是挂在人腰间的。这只货篓何不采用同样的方法呢?把货篓底打开,再重的人也挑得起哟。”
  “亏你想得出来,人站在地上,不就露馅了吗?”翠云依然疑惑不解。
  “去去去,你先叫阿东来。”迫不及待的牛望,向老伴挥手说,“他准会有办法的。”
  一会儿,阿东被叫来了。
  一脸凝重的牛望,指着货篓子的底部,反复地比划着改装的意思,然而,阿东看过之后,却“啊啊”地摇头摆手,也是一阵比划。那大概的意思是说,旧货篓子无法改装,即使能改装,货篓子的底部被打开以后,竹篾条没有办法回头,会刮伤人的,十分的危险;要不然,就只能重新编织一个新货篓,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一阵反复商榷之后,阿东领命而去,连夜赶工编织新的货篓子。值得庆幸的事,家里有现成的竹篾条,倒省去了他的一些时间。
  牛堂叔安排完娶亲的事宜,回到堂屋,刚坐下与牛望交差。德安的弟弟德全神色慌张,匆匆地跑进来,喘着粗气说:“牛堂叔,我……我哥呢?”
  “他去了我家,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了。”牛堂叔站起身来,安慰说,“德全,你别着急,慢慢地说,到底怎么啦?”
  “我嫂子她……好像快……生了。”德全一说完,一溜烟跑出堂屋,向牛堂叔家奔去。
  “这下又麻烦了,少了一个抬花轿的。”牛望一说完,忧心忡忡地紧追德全而去。
  “不是说还有两个月才生嘛。这个德安呀,也真是的……”牛堂叔说着,也向门外追去。
  翠云起身,站在堂屋的门前。望着晚风习习的夜色,她会心地笑了笑。然后,她亲手泡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茶杯,向正在编制货篓子的阿东走去。
  阿牛回到家,已经快到半夜了。他看见阿东正挑灯编织货篓子,旁边还坐着熟睡的母亲,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比划着探问阿东,半夜编织新货篓子干嘛用。
  阿东站到货篓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指了指阿牛,然后,两手提着快完工的货篓,低声“啊呀啊”地扭起腰来。那意思是想告诉阿牛,明天得用货篓子挑媳妇。
  阿牛看到货篓上编织出来的喜字,一下就明白了阿东比划的意思,便伸出双手,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心灵手巧,非常的棒。哥俩相视一笑,然后,阿东坐在板凳上,低着头又继续编织货篓子;阿牛则脱下衣服,轻轻地帮母亲盖上之后,蹲在阿东旁边,为他撑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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