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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喜酒

作品名称:那泪水      作者:相思      发布时间:2022-01-02 17:22:35      字数:3320

  夕阳辉映天际,山涧晚风习习。阿牛家地坝院里,最后一轮的酒席桌,座无虚席,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地坝边沿处的一桌酒席上,几个表兄弟们,正猜拳推杯斗酒,引来数人的围观。那些表姊妹表嫂们,生怕斗酒的氛围不够活跃与激烈,围成一团,犹如后援的“啦啦”队一般,摇旗呐喊助威。她们时不时地趁人不备,不是偷偷地向酒杯里或斟酒、或滴水、或滴挤奶水、或滴童子尿,就是给饭碗里倒扣大块的肥肉或倾倒酸菜等,令表兄弟们直翻白眼,吃喝的脸色都甚是难堪,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又一阵的哈哈大笑不止。
  鬼机灵的元宝,看着自己的饭碗里,不是大块块的肥肉就是酸泡菜,心里苦不堪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不管表姊妹表嫂们在旁边如何用激将法催促着他吃,他就是不开嘴,只管一股劲地装疯卖傻,与她们一起胡侃傻乐,拖延着时间,等待时机开溜。
  元宝是众位表兄弟姊妹之中,最调皮捣蛋的一个。每逢哪家办喜事,他时常被人捉弄取笑,来活跃酒席之中的气氛。因此,久而久之,他也学乖了,时而装疯卖傻,时而又油嘴滑舌,躲避众人的调侃与捉弄。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次偶然性地抬头,透过人缝,瞧见牛堂叔与李婶气喘吁吁地正爬上地坝。他立刻站起身来,挪开屁股之下的板凳,便大声嘟囔:“牛堂叔,牛堂叔,您快过来!”
  “元宝,你怎么哪?”牛堂叔停止脚步,伸直腰板扭了扭,疑惑地望着似醉非醉的元宝。
  围观的表姊妹表嫂们,一听到牛堂叔的声音,便停止了挑逗,扭身调头望过去,个个都捂嘴笑而不语。元宝趁机扒开人群,摇摇晃晃地走到牛堂叔的跟前,拉着他的手,歪着脑袋斜视着李婶,一本正经地说:“牛堂叔,您跑哪去了?我一下午都没找到您。”
  “有事忙去了。”牛堂叔瞟了一眼众人的脸色,一下明白了究竟是咋回事,满脸微笑着,故意不解地问,“你找我到底有啥事?”
  “天大的事!”一脸镇定自若的元宝,紧紧拉着牛堂叔的手,迈着猫步向酒席桌挪去。
  “啥天大的事?”牛堂叔心里一惊,又停止了脚步,一脸的焦虑与不安,以至于他信以为真地认为:一定是自己不在家时,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牛结媳妇。”元宝摇晃着身子,凝视着牛堂叔,一本正经地说,“这算不算天大的事呀?”
  “哦,算,这还真算老牛家一件天大的事。”牛堂叔紧紧地松了一口气,悬吊的心总算安放了下来,并顺着他的意思,乐呵呵地追问,“怎么哪?”
  “还怎么哪!”元宝瞪眼耍起酒疯,明知故问说,“是你负责管事吧?”
  “嗯。”频频点头的牛堂叔说,“没错,是我在负责管事。”
  “您看看这碗里的肉,那么大一块,又是油滴滴的,叫人怎么吃呀?”元宝指着酒席桌上自己的饭碗,皱着眉头,不停地埋怨说,“米饭之中还参混着酸泡菜粒,您是怎么管事的?”
  “你就低头,捏住鼻子吃呗!”一小表姊妹摇晃着脑袋,学着猪儿吃食的模样,打趣地逗乐。她那滑稽的动作,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牛堂叔更是被逗得双眸湿润,笑弯了腰。
  “去去去,待你嫁人时,看我怎么收拾你。”元宝瞪眼噘嘴小表姊妹,又指着自己的酒杯,对牛堂叔说,“您再看看这酒,味道也不对,怎么会有一种酸酸的怪味啊?”
  “不会吧?”牛堂叔一脸的疑惑,忙解释说,“这可是堂堂正正南溪酒厂的老井烧啊。”
  一说起南溪酒厂,那是家喻户晓,全公社人都知道的事。因其酿酒的工艺,采用的是传统的纯手工酿制法;原材料全是从农户收购来的五谷杂粮,如高粱、玉米等;再加上酿酒用的水,那是上百年的老水井,水清澈可见底、无一丁点杂质可言,喝起来清爽宜人。
  因此,南溪酒厂酿制出来的纯良白酒,给人的感觉就是:酒色清透,入口细腻,芳香淡雅,后劲足。又因其多卖的是散装酒,价格定位合理,深受山里的老百姓喜欢。一旦谁家办酒席,南溪酒就是大家的首选之一,提着大酒壶,直接上酒厂去买酒回来喝。
  牛堂叔一听说酒有问题,心里当然有一百个理由不相信。因为,这办酒席桌的酒,那都是他与阿牛俩去南溪酒厂购买的,怎么能有问题呢。即使按在他耳朵里,他也不会相信这酒会有啥毛病。
  “您不信啊,那就尝一口看看。”元宝端起酒杯,递给牛堂叔,心里暗自窃喜。
  “哦,那我就得尝尝看,别冤枉了南溪酒。”牛堂叔端起酒杯,正欲入口之时,突然,有人耳语,他便立即停止了举起的酒杯,逗趣地说,“哈哈,元宝啊元宝,你也敢戏弄我?这杯酒是你表侄儿啊,他特地为你精心酿制(混有童子尿)的酒,你得自己喝。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表兄弟姊妹们的雅兴了。你们继续再慢慢地吃喝,我还有要事商讨。”他话一说完,把酒杯搁在酒桌上,敲了敲元宝摇晃的脑袋,便转身欲离开。
  “牛堂叔,结婚之喜,酒席也是关键性的大事,您不好好地呆在家里,坐阵严格地把关,却与人一起出去溜达。现在出了质量性的问题,您又想开溜。”元宝拽拉着牛堂叔,又斜视着隔岸观火的李婶,仍不依不饶耍赖似的调侃说,“您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再走吧。要么您坐下来,与我们一起吃酒;要么我与您一起走,听您讲溜达之事?二选一个,您就看着办吧。”
  “哈哈,你若有如此之雅兴,就留在明晚的洞房之夜,悄悄地偷听享受吧,现在别耽误了牛堂叔的正事。”李婶也不甘示弱,妙语连珠,“噼噼啪啪”一说完,便跟着牛堂叔向堂屋里走去。
  “我……你……”元宝一听李婶的言外之意,立即借坡下驴,松开牛堂叔,望见众位表嫂表姊妹们都在讥笑自己,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来。
  牛堂叔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指着酒席上的几位,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吃完酒,先等一下,别急着离开,一会儿,我还有要事找你们。”他一说完,也向堂屋里走去。
  堂屋的正中,一张小八仙桌上,早已摆上酒席。李婶、牛堂叔、牛望等彼此相互之间,简单地寒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依序就酒席桌而坐。一边吃喝,一边商讨着如何安排明天迎亲的事,并研究着可能会发生的事、及相应的对策。
  “感谢李婶和牛堂叔,两位今天辛苦了,来,敬你俩一杯。”满脸喜悦的牛望,站起身来,与其大家一一碰杯喝酒,然后又坐下说,“明天迎亲的事,还得仰仗你二位,运筹帷幄啊。”
  “看你望哥说的,好像跟打仗似的。”李婶放下酒杯,淡淡地说,“有牛堂叔稳坐军中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婶,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要不是你放高招,恐怕花轿的事,我就难以对付了。”牛堂叔放下筷子,双手举起酒杯,恭敬地说,“李婶,我得替阿牛好好地敬你一杯,你为他省了一笔不必要的额外花销。”他一说完,两人碰杯喝酒。
  “我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李婶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然后说,“大家谈谈抬花轿的事吧。”
  “啥?”翠云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疑惑地说,“咋个还要抬花轿啊,这都什么时代了。”
  “人家要求,这有什么办法。”牛望随即阻止老伴的抱怨,又疑虑地说,“只是不知道,到哪儿去找花轿啊?”
  “望哥,找花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李婶已经替你解决好了,还省了一笔租借花轿的钱呢。”牛堂叔抿着酒,高兴地说,“你就只负责安排好抬花轿的人选吧,明天一早,叫他们到指定的位置去取花轿就行了。”
  “哦!李婶,那我老牛得好好地敬敬你的酒。”牛望站起来,弯腰拱手,接连敬了三杯酒,才算作罢,然后又担忧地说,“这坡坡坎坎的,安排谁抬花轿比较合适呢?特别是梯子崖和驴滚坡,走那两段的路要特别的小心,稍不留神,脚踩歪了就会跌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梯子崖,说是像梯子,有点言过其实,只不过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仅留下一双足能行走的路而已。路不算长,才一里多远的上坡路,以其陡险弯多著称。左边是万丈多高的悬崖,右边是光秃秃的石壁坡。人走在路上,犹如在踩钢丝一般,脚晃悠悠的,稍不留神,不是跌落下万丈悬崖,就是滚落于石壁坡之上,不死也残。若是遇到悬崖峭壁之处的飞禽走兽,突然扑腾飞而出,那更是令人惊魂不定。
  而驴滚坡,山势虽然比较平缓,延绵而上,但土质属于紫红石谷子土(风化页岩),其崎岖蜿蜒的路面,风化现象特别严重,今天刨出来的路面,说不定明天就不见了踪迹。曾经一位穷酸秀才,用毛驴驮着书卷,路过此处。饥饿的毛驴,瞧见路边几株鲜嫩的野草,就曲蹲下前腿,伸长脖子,欲美餐一口。不料,草根处突窜出一只壁虎,毛驴一惊,四蹄慌乱,觅不见路径,一声长嘶,翻身滚落而下。秀才见状,哀泣说:“驴滚坡,驴滚坡。”从此以后,此地就叫驴滚坡了。
  “对,抬花轿的人,一定要选好,绝不能马虎,否则,会出岔子的。”李婶补充说,“还有阴风林,那个鬼地方,也得需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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