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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章 惊险的遇见

作品名称:灰色的青春轨迹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1-11-09 16:51:34      字数:4891

  1998年5月3日
  从去年十月份B湖局下发《关于严惩罪犯违犯监规队纪行为的通知》之后,B湖劳改局公安局就经常下来巡逻。不过,我从没有碰到过一次。
  吃过早饭之后,我一手握着一把领料单,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十公升容量的机油桶,赶着去大队领东西。其实我的目的并不是领东西,而是昨天武大姐让人捎信给我,说今天有我的一个电话,要我今天上午九点去他们家等着接这个电话。没想到在去大队的半路上我碰到了古老妖。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让我从武大姐家与他带些东西回来。我接过他的钱,很随便地往胸前的口袋里一塞。
  “这可是现金呀,不是路条,你得把它藏好了,当心别给干部收去了。”古老妖见我把他递过来的钱很随便地塞到衣服前面的口袋里,提醒着我说。
  “没事儿。”我不以为然。
  “你没有被逮到过,不知道厉害。我是怕了,我已经被逮到过两次了。你还是小心点儿好。”古老妖再一次提醒我。
  我把手里的领料单往上衣口袋里一塞,顿时,上衣口袋给领料单涨得满满的。我拍了拍被涨鼓了的口袋,很自信地说:“绝对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你还是小心点儿。”古老妖笑了笑说,“眼睛放灵活一点儿,一旦碰到公安局里的人,钱能扔就扔,千万别给公安局的抓到了现金。你赶紧去吧,我这还要去其他中队看我的老乡。”
  在大队岗楼子门口,我拿出了模仿着干部的笔迹写的路条,很顺利地通过了。
  来到大队部,我径直去了武大姐家。
  还在饭桌上的朱师傅见我进来,很是吃惊地看了我一眼,问:“今天是礼拜天,你这上来干什么呀?领东西?大队又不上班,你到哪儿领东西。”
  “是尧克吧。”在里面忙着似的武大姐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向朱师傅说,“今天有他一个电话,昨天他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让他今天九点过来接电话。”
  “接电话?接电话也得注意了呀。你这样闯进来,万一给公安局的看到了,我们家就倒霉了。现在给公安局里的人发现我们卖给你们东西,是要重罚我们家的啊。”朱师傅很小心底说,“你没有听说吗?前天我们家隔壁就给罚了五千,屋里的东西也全给拉走了。”
  “你别大惊小怪的,他们也都知道。今天是礼拜天,公安局的不上班。”武大姐埋怨着朱师傅,就两手擦着围裙从里屋出来了,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转过脸来对我说,“还有十来分钟,你就先坐着等会儿吧。”
  我拽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马上就要开第一季度的减刑大会了,怎么样,能回去吗?”朱师傅见我坐下来,笑了一下问。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是怎么一个混法儿呀?守着中队里的仓库,减刑也没有混到手,平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换成别人在你这个位置上,这两样都能混到手。看着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开呢?劳改队里的东西是你们家的呀?”朱师傅看了我的苦笑摇头,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很不解地叹了一声说,“要是王新这一年还在你这个位置上,那就不是你这个样子了。”
  我仍只能苦笑着摇头。
  “还有多长时间刑满?”朱师傅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很悠闲地样子问。
  “一年破头儿了。”我回了朱师傅的话。
  “也快了。”朱师傅笑了一下说,“你这个人呐,不适合在劳改队这个地方,你那种踏实劲儿吃不开。在这个地方,谁刁谁钻谁就行。以后啊,你要多个心眼儿,有些事儿不用给你讲得明白,你自己就该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是我不愿意再一次放开做人的尺度。在社会上因为我失去了做人的尺度,才使我今天待在这样一个地方。不是我一个人不适合在这个地方,每一个人都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劳改队的大门原本对于每一个人都是紧闭着的,是我们这些人把自己推进了这扇大门。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九点十五分了,可我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
  这个时候武大姐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皱了一下眉头琢磨什么似的说:“你这个朋友怎么搞的,昨天讲好的今天九点准时打过来,现在都过去十五分钟了也不见动静。你就再等一会儿,要是九点半他还不打过来,那就是不会打了。”
  急于接到朋友电话的心情慢慢变得有些沉了,但我还是要等下去。
  “朱师傅,前些日子我好像看到你这儿有一套冯梦龙的《三言》,是你的书吗?能不能借给我看一看。”在继续等朋友的电话这个空儿上,我忽然记起了他们家前些日子放在面前这张桌子上的《三言》,就试探着问朱师傅。
  “你这个人啊,在劳改队这个地方对书还这么痴,要是多个心眼儿多琢磨琢磨劳改队这个地方,说不定这次就第二次减刑了。”朱师傅听了我的话,很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说,“书借给你可以,但你得给我保护好了,不能折,更不能给我弄丢了。这些书我小心保存了很多年了,现在市面上也不好找了,”
  得到朱师傅这样的答应,我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高兴。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看样子朋友的电话不会来了。
  “朱师傅,我出去还有点儿别的事儿,如果我的电话来了,就让我的朋友等一会儿再打过来。书,我也马会儿回来拿。”说着,我就拎起用作幌子的机油壶桶,从武大姐家出来了。
  走出武大姐家刚转个弯儿,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我的对面驶过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上是两个公安干警。看到他们,我立刻意识到了上衣口袋里的二十块钱的现金。可是我已经来不及把这二十块钱的现金掏出来扔了,但是我得应付这两个可能会停下来盘查我的公安干警。我立即在路边立正站好吗,向摩托车上的两个公安干警行注目礼。
  摩托车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干部好!”未及摩托车上的公安干警下车,我毕恭毕敬地向他们问好。
  “干什么去?”从摩托车后面下来的公安干警一脸铁青地问我。
  “报告干部,我们中队正用柴油机抽水,机油不多了,干部让我过来领机油。干部还让我到河下的码头上看一看有没有黄沙,中队这两天要修仓库。”我向面前的公安干警撒着谎,同时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食指和中指夹着领料单,大拇指一按那二十块钱的现金,就把一叠子领料单掏了出来,那二十块钱仍留在口袋里。我把领料单递过去,解释着说,“这是领料单,政府干部看一看。”
  这位公安干警接过领料单大致看了看,又还给了我。
  我把这一叠子的领料单由塞回了那个上衣口袋。
  “把其它的衣服口袋都翻出来。”这位公安干警见我把领料单放好了,马上这样命令说。
  听到他让我翻其它的衣服口袋,我立刻把手里的机油壶桶放到地上,十分配合地把其它的衣服口袋都翻了一遍。
  这位公安干警见我的口袋里没有什么现金,马上又板着脸色说:“码头上你就别去了,那个地方让你们干部亲自去,你现在就回你们中队去。要是再在这个地方逗留,就把你给抓了。”
  “谢谢干部教育!”我又毕恭毕敬地来了个立正,等待着他们离开。
  “你现在就回去。”这位公安干警坐到摩托车后面之后,再一次这样警告我说,然后他们就一溜烟儿地走了。
  我的心扑腾一声落了地儿,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碰上公安局的这两个干警,我也没有想到今天我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尽管我没有什么事儿,我还是不敢再留在这个地方了,万一他们折回头来,我就倒霉透了,私自外出,私带现金,绝对是我吃不了也兜不了的事儿。电话今天不接了,朱师傅的书今天也不借了,赶紧回中队。
  回到中队,古老妖正在场基上等着我了。见我回来,他立即问我给他带的东西。我把在大队部遇到公安干警的事情说给了他,他很吃惊地看着我,不大相信地说:“平时看不出你这样的机灵劲儿呀,今天倒机灵起来了。”
  “当时没把我吓死,多亏着口袋里装的领料单多了,要不,还真不好糊弄。”说着,我把他的二十块钱还给了他说,“下次要是你让我带东西,千万别拿现金了,从谁家拿东西,你就写个纸条。今天也多亏东西没拿,要不然,东西在手里就不好说了。”
  “今天我也倒霉,本来说是要去别的的中队那儿去看老乡呢,给指导员撞上了,指导员这就让我过来查班。”古老妖接过他的二十块钱,摇头笑着说。
  “你回去报班的时候千万别说我上山去大队部了。”我提醒着古老妖说。
  “这个知道,不用你安排。”古老妖点了点头。
  古老妖刚走,菜园组的马振华拉着板车晃晃荡荡地来到了场基,然后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是指导员写的条子,要我给菜园子里发一袋化肥。
  干部的纸条子就是圣旨,我接过马振华递过来的纸条子,马上就忙着找仓库的钥匙。
  “不急呀!”马振华见我找钥匙要给他开门,马上说,“今天收工前我把它拉到菜园子里就行。我这还得先弄点儿稻草。”说着,他拉起板车趔趔趄趄去草垛旁拽稻草了。
  马振华到了草垛旁,就扯着嗓子向牛棚那边喊霍邱,然后两个人就躺到了草垛旁的一堆烂草上指手画脚地说了些什么。
  劳改队就是这样,所谓的能自觉改造的犯人真的不多,几乎所有的犯人都像他马振华一样,在离开干部的视线之后,或者没有小组长跟着,改造就是闲扯淡的事儿了。他们两个在那个烂草堆上嘻嘻哈哈地闲扯了一阵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霍邱向我招着手喊着要我过去听马振华吹牛皮。听他们吹牛皮,有时候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管他们在吹牛皮的当中讲的他们的故事是真是假,倒是会让人觉得新鲜。应了霍邱的招呼,我倒想听听马振华吹什么样的牛皮了。
  “在外面嫖女人很多时候我不花钱,也不是不花钱,是我能把花给她们的钱给抠回来,很多时候抠回来的比我花出去的钱还多。我说的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就给你们比划比划怎么样把给她们的钱给抠回来。你们看吧,我的胡子比较大,满脸都是胡茬子。我进去之后就把钱先交给她,用眼瞄着看她们把钱放在那个口袋里。上床脱衣服,她们基本上喜欢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到枕头跟前,我就这样……”说着,马振华从烂草堆上翻身趴下来,老母猪拱地似的比划着说,“她们要是把衣服放在枕头的左边,我就使劲儿亲她们左边的脸,胡茬子就会扎得他们把脸往右边转,这个时候我就用右手把她们装到衣服里的钱给抠出来了。她们要是把衣服放在枕头右边,我就从右边使劲儿用胡茬子扎她们的脸,给自己抠她们的钱制造机会。我抠回来最多的一次是八百,当时不知道是八百,反正感觉不少。等到完事儿,我还让她在床上躺着,说是要出去给她买点儿吃的,回来接着玩。出了她的门我就撒腿跑了,后来一数是八百块钱。这都是原来的事儿了,现在不行了,天天尿白,挺也挺不起来了。”
  “你要是不尿白,干部也不会把你放到菜园组去。三十几岁,你算是废了。”霍邱接着马振华的话说。
  “就是现在家伙什儿不能用了,也比你见过的女人多。在社会上你嫖过女人没有?还是小鸡八半截橛子。”马振华似乎被霍邱说他废了而不满了,瞅着霍邱问。
  “你呀,别吹牛皮。你在我第一次嫖婊子的那个年龄呀,还不一定知道女人的那东西在哪儿长着呢。”霍邱一撇嘴,问马振华,“十四岁那年你嫖过婊子吗?我十四那年开始嫖的。十四岁那年我同案带我偷了钱之后就去外地了,下了火车之后,我同案忽然说他想女人了,拉着我就去了一个旅社。进了那家旅社之后他找了一个,也给我找了一个。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同案给我找的是一个胖娘们儿,那胖娘们儿一手抱着我,一手在下面帮我,然后她催着要我使劲儿。我靠,我都累得喘不过来气儿了,那胖娘们儿还在下面笑我,说把我累得吭吭哧哧的,她还没觉得咋的。”
  “就你那小鸡八,现在看起来也还没个猫鸡八大,十四岁就去嫖婊子了?”马振华很不相信地撇着嘴说,“我估摸着你十四岁的时候,鸡八最多跟黄豆粒儿那么大。”
  ……
  这些人在社会上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尽管原初在社会上自己也不算是一个好人,但对于他们这样的烂事儿还真不愿意碰触,也很看不惯这样的烂事儿,甚至还会远离有这样烂事儿的人。男人,避免不了会有生理欲望,但是,一旦一个男人被生理欲望给左右了,那么,这个男人就会给这样的生理欲望给毁了。一个男人如果学不会合理克制这样的生理欲望,贪图一时的生理快感而无底线地纵欲滥交,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什么人生的意义,在他的面前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不想再听下去他们这样的吹牛,就催了一声马振华,让他赶紧把化肥领出来,借故说我还有别的事情。
  马振华见我催他,也就只好结束了他的炫耀,很不情愿地拉起板车随我去了化肥仓库,一路上他还不停地向我说着他曾经的“辉煌”。
  原本马振华进这个中队的时候我还在中队大院子里,他满脸的胡茬子向人们展示着他的强壮,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每次撒尿都变成了乳白色的液体。有人说他是自慰过度造成的,也有人说是给小组长打出来的毛病,具体什么原因引起他尿白的,谁也说不清楚。也就是从他开始尿白之后,他的身体很快就消瘦下来,中队干部见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应付大田里的繁重劳动,就把他调到菜园组里混刑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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