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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借阅卷宗;第九章:新人的第二课

作品名称:踪迹全无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10-28 18:07:43      字数:6436

  第八章:借阅卷宗
  正如罗晓西、蔡力两位刑侦前辈说的那样,借阅卷宗并没有繁复的手续,她只是甜甜地叫了一声“总管好”,同时说明借阅理由(她当然没再提及噩梦的事,她十分担心总管这样的老人家听了会立即笑晕过去,而是找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学习,学习前辈们的破案手艺。新手上路,请多关照哟。)。随后,卢大总管弯腰打开在身旁的那个老掉牙的绿皮保险柜,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声。他从里面拿出一本案件登记簿。他往手指上吐了一点唾沫后,好不容易才翻开泛黄的登记簿,跳过已破命案以及未破命案,在“其他”里面查找到“李不韦失踪案”那一栏,他默不作声地用手指指备注栏,让冯粒粒在空白处签上名字。卢大总管仔细瞧了瞧“冯粒粒”,三个字,他不由得咧嘴笑了,并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丫头的字写得不错嘛!”他满意地合上案件登记簿,借阅手续即告完成。
  冯粒粒跟随卢总管在分局地下室走去,心中充满期待。卢总管在前带路,她紧随其后。总管手里捏着一个中空的铁皮圆盘,圆盘上挂着不计其数的钥匙,好像盛开的银白色的向日葵。它的圆盘中间被掏空,露出一个中空的小圆,总管的手穿过中空的小圆将钥匙圆盘套在手上,他的手指扣住圆盘边缘,伴随着总管的踢踏作响的脚步声,无数的钥匙撞击圆盘发出“叮当、叮当”悦耳的声音,仿若随风摇曳的风铃的歌唱。
  地下室过道的白炽灯泡被两人的脚步声以及钥匙的叮当声唤醒,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地下室随即出现一道黄幽幽的光芒,仿佛一只沉睡的猛兽艰难地撑开眼皮,露出黄色的瞳孔。“打扰大神们的清梦了,”地下室里似乎有可怕的东西被他们唤醒。
  冯粒粒一进入地下室便感觉呼吸困难,仿佛得了幽闭恐惧症。她一直在心里默念,“一切平安、一切平安!”她一路走一路双手合十作揖。卢总管瞪大铜铃般的双眼,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总管想,现在的年轻人,恶作剧层出不穷,简直不可理喻。幽长的过道两旁堆满大小不一的木箱,有的被钉上木箱盖,木箱盖上的灰尘仿佛一层厚厚的积雪。有的木箱敞开着,能够看到里面装满各种废弃的杂物,有古老的手铐,有独眼龙似的警报器,有年代久远的各种泛黄的报纸、杂志,还有许多她叫不上名称的东西。地面上也是积满灰尘,她们经过时留下一串新鲜的脚印。在阴暗的角落,灰尘总是很快淹没太多痕迹,让人无迹可寻。
  随后,两人来到过道的转角处的一间办公室,面前是一道油漆脱落得很严重的防盗门。防盗门的门框上方的一个铁皮的标牌,上面标注着“刑警大队档案室”七个字,字迹脱落得厉害,标牌上锈迹斑斑。总管开锁后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臭味扑鼻而来。冯粒粒不自觉地伸手捂鼻,卢总管见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档案室成圆锥形,两面墙壁交汇形成九十度角,一面弧形的墙连接直角边缘靠墙的三面铁架上,一摞一摞地摆满了卷宗档案。地面上的卷宗歪歪斜斜地堆积,还没有整理归档,形成起伏的群山。地面上堆积的卷宗壳褪色严重,上面的落款时间都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更久远的甚至有七十年代的,远远地超过了冯粒粒的年龄。
  “总管,都是我们办理的案件?”
  “是的,都是刑警大队各个中队办理的,没有分中队的时候,就是各自探组办理的,大量都是悬而未决的重特大刑事案件。”
  “难不成都是杀人案?”
  “嗯,差不多都是吧。我们正在经历暴力肆虐的年代,杀人似乎是解决争端的最简单、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我们档案室里存放的主要的都是故意杀人案,有预谋的或者毫无道理的那种激情杀人,当然也有许多不一定就是能够定性的案件,有许多的失踪案件既不能上升为杀人案,又不能排除为非刑事案件,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模棱两可,交卷时都无法查清事实的,最后沦落到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堆放在档案室里吃灰尘。”
  “那怎么办?”
  “没有标准的做法,比如说你借阅的这起失踪案,装卷归档,待有新的证据之前,就安顿到档案室沉睡,等待福尔摩斯式的终极神探来打开谜团。嗯哼,你会是未来的福尔摩斯吗?”
  “总管,你在说我吗?如果有神保佑,也许经过自己的加倍努力能成为福尔摩斯的助手,做一个快乐的华生医生就好了。”
  “小姑娘,我可是一直看好你哟,虽然你来队上的时间不长。但以我多年的阅历,我相信经过你的努力,说不定真有奇迹降临在你的身上,谁敢说不是呢!”
  卢总管一面说,一面从铁架上抽出一个崭新的卷宗,卷宗封面上写着“李不韦失踪案”,交给身旁的冯粒粒。冯粒粒如获至宝地紧紧拽在手里,生怕失去它。
  “三个月后如不归还,请重新到我这里登记。”卢总管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也说不定,有可能明天你就迫不及待地交还给我了。不是我泼冷水,即使你怀抱希望而来,但是希望也有落空的时候,你也要做好接受失败的心理准备。”
  冯粒粒没有接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向总管道谢后,将卷宗夹在腋下。和来时不同的是,走在前面的是冯粒粒,总管被她抛在了后面。她似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卢大总管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小鬼,跑那么快干嘛呢?”
  “我害怕。”
  “害怕你夹着的案子破不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其实,尽力了,无愧于心,破不了案,也是正常嘛。”
  “不是的总管,你说的那是未来,我害怕的是眼前。”
  “眼前有什么,未来又怎样?”
  “隐形的恐惧,我感觉到自己的背脊发凉。”
  “那是什么呢?”
  “地下室里有东西,我感觉得到。”
  “丫头片子,地下室里什么也没有,即使有可怕的东西,比起封印在档案室里的东西,那也只会是小菜一碟。如果你坚持,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恐惧来自档案室,哪里有可怕的东西。你想知道吗?你依旧坚持?好吧。听好,双脚下沉,稳住身体重心!准备好了?”
  卢总管突然住口不言,大有深意地瞅着冯粒粒看。冯粒粒则一脸错愕。
  “它,就是我们档案室的卷宗里藏着的无数冤魂,一起未破命案的卷宗里,都住着一个不忍离开人间的幽魂。不过,失踪案的受害人,仅仅是臆想的受害人,也许他(她)被杀掉了,也许仅仅只是想逃离现实,躲到哪里吹风去了。你的失踪案里是否住着冤魂,犹未可知呢。”
  “啊!”冯粒粒手一哆嗦,卷宗随即从手中滑落,仿佛它瞬间变成了一条可怕的乌梢蛇,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卷宗“啪”地落在地上,激起的灰尘向四周扩散。
  “哈哈,那是我瞎掰,别放心上。我可是一位老布尔什维克,我们共产党人可是不惧鬼神的呢,嘿嘿。”总管弯腰拾起地上的卷宗交到她颤抖的手上。她一脸苍白,似乎被可怕的病毒咬了一口,患上了不治之症。
  总管的声音在幽暗的地下室里回荡,仿佛成群结队的没头的苍蝇那样,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她显然是被吓到了,再也没敢接话,而是拼命地推开地下室的大门,疯也似的一路的小跑,像一名落败的逃兵朝分局一楼的中队办公室去了。
  随着档案室那道大门缓缓地关闭,昏暗、沉闷的地下室里,除了像国产的英雄墨水一般的黑暗,还有卢总管孤独的身影,以及他吐出的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第九章:新人的第二课
  “菜鸟,记住,没有尸体,就没有凶杀案。”
  当冯粒粒出于好奇,一脸微笑地探听李不韦失踪案归档的原因时,蔡力嗤之以鼻地说道。这是她到刑警大队上班后,蔡力给这位“新人”上的第二堂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这位热脸贴到冷屁股的“新人”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并没有立即反驳。她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言未发。
  “我要恶补《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还有许许多多的公安专业知识,弥补我作为一名特警狙击手凭借拳头和子弹吃饭的诸多不足。”她想,“我可不愿仅仅只是有拳脚功夫的莽夫,我要成为一名老谋深算的全能的警探。我要练就火眼金睛的洞察力。我既然能够从T形台上的柔软女子华丽转身为满是弹药味道的狙击手,那么我一定也能从一名特警教官,再次华丽转身为一名神探亨特,我发誓!”她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希望自己尽快地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刑事警察。
  可是,计划哪有变化快呢?让冯粒粒始料不及的是,接下来的应接不暇,让她仿佛成了一个疯狂的陀螺,被动地快速旋转起来,离开了她预先设定的轨迹。
  “小冯,那起失踪案暂时先放一放,毕竟目前还没有有价值的线索。马上和我们一起出去一趟,调查一下龙门区第二中学校的初三学霸男疑似坠楼自杀的案件。”
  “好的,罗哥。”
  “小冯别愣着,马上开车帮我邮寄一份犯罪嫌疑人逮捕的家属通知书,我都忙晕了。”
  “好的,力哥。”
  “小冯,坐在那里想什么呢?抽空把桑塔纳车清洗下,太脏了,车子里尽是些垃圾,座位下的脚坑都没法下脚了,难道你们年轻人看得惯?一辆好好的轿车都被你们当成拖拉机在开!”
  “好的,罗哥,我马上就去。”
  “小冯,今晚务必参加分局组织的秋风行动的专项清查,上岗时间是晚上八点至凌晨1点,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我……好的。”
  “粒粒,陪我去见一名证人,他妈的,她可是疯子一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我一个人去见,指不定会举报我一人办案,严重违反规定,到时候领导又要批我了。你也知道,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光是最近的几天,老是被督察支队盯着,我就觉着光火。我预感呀,已经上了他们的黑名单。帮帮忙,那我先谢了。”
  “好的,蓓姐,马上来。”
  “分局临时安排了一个文艺表演的任务,小冯,听说你很有表演天赋,人又漂亮。领导说了,这次的任务还是非你莫属。年轻人嘛多锻炼,多露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的,谢谢大队领导对我的照顾。”
  “小冯,下周有个刑侦类的知识竞赛,你们年轻人脑瓜好使,记性好,你这几天放下其他事情,安心准备。记住哟,必须赛出个好的名次,给我们刑警大队拿脸,可别被其他选手甩得太后面了。”
  “好的,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小冯……。”
  “好的。”
  冯粒粒一下子成了刑警大队的香馍馍,不管是大队领导还是一般的民警,凡是芝麻绿豆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点击指数“嗖嗖嗖”地往上飙升。她内心想说不,但是又怕和领导、同事们的关系搞僵。哎,没办法!新来的菜鸟,谁都免费用用,谁都没法拒绝。于是,她像一辆马力十足的救火车,拉响警报,有求必应,哪里需要,她就去哪里。她在心里大吼道:“爆发吧,我的小宇宙!”她暗暗鼓励自己:“努力到无能为力、拼到感动自己!”不然又能怎么样呢?像雪片般飞来的林林总总的安排,她拿不出盾牌抵御,手上没有一件急需办理的像样的事情,除了那件李不韦失踪案(不被看好的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它的案卷已经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躺了十天半月了,(办公桌是涵蓄调走后空出来的,成了冯粒粒工作、思考的地盘,位于中队大办公室进门位置。)还没来得及翻阅。她似乎听到了卷宗里有人正在低语,召唤自己翻开它,窥探里面的秘密,破解它的疑团。但是,太多事情了,令她分身乏术。
  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仿佛指间的流沙,不容商量。时间,又好像是一个无耻的小偷,得手后躲在角落里咯咯地笑着。很快,就到了冯粒粒来龙门区刑警大队上班的第三个周末。
  这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虽然还没有大亮,给人的感觉却似乎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
  冯粒粒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甩着流星大步急急忙忙地赶到单位上班。她掏出兜里的钥匙插入锁孔,顺时针旋转,大门“咔哒”地应声而开。她离开特警支队的时候,师傅给她最后的嘱托:“每天上班前,打扫干净办公室,洗干净茶杯,烧好开水,在师傅来之前给师傅泡上茶。这是为徒之道。切记,切记!”
  这天的早晨当然也不例外。她首先来到盥洗室,从里面拿出一根拖把,随即像老巫婆施展法术般的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展开行动,将地面清理得焕然一新。随后,她把拖把放回盥洗室的阴暗角落,同时拿走不锈钢撑杆上的一条蓝色的抹布。她低着头,用抹布仔仔细细地将办公桌擦得一尘不染。最后,她快速地归还抹布,提起一个电水壶到卫生间的自来水池打来自来水,将电水壶放在底盘上烧起开水来。很快,水开了,白色的水蒸气窜起来,电水壶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敏捷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猫屎速溶咖啡,随即撕开小塑料袋,将里面的咖啡倒入红色的陶瓷咖啡杯里,旋即冲上开水(80度的开水,她是咖啡的忠实粉丝,知道最适合的水温是84度)。深褐色的咖啡迅速融化,变成奶黄色,杯中飞腾出一股热气,浓香瞬间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冯粒粒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牛皮纸卷宗,像初为人母的女人抱着自己的新生育儿般小心谨慎地将卷宗轻轻地放在咖啡色的办公桌的桌面上。她端起咖啡杯啜饮一小口咖啡,那动作真是优雅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外企的高级白领。
  窗外的天空愈加昏暗,狂风呼啸,肆虐大地,卷起地面的成堆垃圾、沙土抛向空中,似乎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
  冯粒粒努力平复心情后,随即轻轻地翻开牛皮纸卷宗,开始低头阅读起来。卷宗装订得整整齐齐,都是她不久前的杰作。第一页的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便锁定了整个卷宗的内容和基调。接警内容如下:“2006年7月14日下午14时许,我所接阳刚报警称:其女朋友李紫璐之父李不韦于7月9日中午离家,至今未归,拨打其手机,手机亦是关机。”寥寥数十字,勾划出了李不韦失踪的大致轮廓。一份案件的综合调查报告,两份询问笔录,两份户籍资料。从户籍资料上单独打印的照片显示不辞而别的李不韦形若如来佛祖,身形异常的高大,至少头部特别的巨大。另外的一份户籍资料上单独打印的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单从黑白照片上就能认定这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女人被人用红笔圈住,困在了圆圈里面。一份法院传票的复印件,开庭时间:2006年7月21日;一摞皱褶如农村的腌菜的纸张上一行一行由0到9总共11位组合的两组号码规规矩矩地排列着,中间由其他符号间隔开来。还有部分A4纸上签字笔的潦草涂鸦记录,纸张上有茶水或者咖啡留下的污渍,内容凌乱、晦涩难懂。薄薄的数页纸,就构成了一起失踪案的近半年的全部记录。
  冯粒粒抓起咖啡杯,猛地咂了一大口咖啡,随即低头陷入沉思。卷宗里面的文字、符号脱离了纸张,像海底的水母般轻盈地飘荡在中队办公室的上空,闪着黑色的光芒,它们忽然像变中国戏法似地长出了精致的五官,变成了神奇的精灵,向她眨眼。她伸出手,想去触摸它们,它们机灵地躲开了。
  “来捉我呀,来捉我呀,嘻嘻、嘻嘻嘻!”
  “啊哟,你想知道秘密吗,想知道吗?如果想,来读懂我呀,咿呀,来吧,你行的……咿呀……”
  它们在空中耳语的同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天寒地冻。似乎寒风也想逃离冬日的凄寒,拼命地想从一扇打开的窗外挤进来,伸出恐怖的爪子在房间里肆虐,撞倒的桌椅发出“噼噼啪啪”的狂响。寒风试图抓住那些飘荡在空中的文字、符号。它们可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灵巧地左右躲闪,在狂风的爪子中间突围,身形飘逸,姿势潇洒灵动。狂风不甘失败,动作更加疯狂,一对利爪在空中飞舞、翻滚,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寒风的利爪的边缘刮中了一个文字精灵,它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就在魂飞魄散的瞬间发出尖叫。
  它的尖叫声刺痛她的耳膜,仿佛一把利刃穿过冯粒粒的大脑。她猛地睁开眼睛,慌张地左顾右盼。
  然而,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深陷其中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她。精灵们逃走了,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卷宗壳打开着,仿佛被医生用锋利的手术刀剖开的胸膛,露出薄薄的材料纸,静静地躺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等着被阅读、被整理,被合上后锁进暗无天日的抽屉,亦或者想逃回地下档案室的阴暗角落。她侧脸贴着卷宗,想窥探里面的秘密,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卷宗并没有对她窃窃私语,唯有纸张上覆盖的一层深是一层的冷意窜进她的心窝子,仿佛千年寒冰打造的匕首刺中心脏,让她不寒而栗。
  冯粒粒端起咖啡杯,举到空中,随即又缓缓放下。
  精巧的红色咖啡杯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猫屎咖啡,可惜变冷了,凝固成厚厚的一层,变成了调皮的咖啡果冻。
  冯粒粒听到传来一声叹息,倦怠的一声叹息,她抬起头,侧耳倾听,她笑了,像雨后梨花般灿烂,那声叹息来至她容易破碎的心。
  办公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寒风企图突破屏障,逃到温暖的室内,它在窗外施虐,暴虐地撞击着白色的塑钢窗户。窗户上贴着一张小方形的白色不干胶,上面打印着四个红色小字“华塑型材”。小小的不干胶似乎成了镇魔的封印,任由风暴来袭,窗户依然巍然不动。
  天空黯淡下来,细雨像银针般从漆黑的天空飘落,加入寒风中,窗户漏出的光亮照得雨丝闪闪发亮,犹如齐天大圣孙悟空用金箍棒开心地搅动东海时形成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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