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集（2）

　　29-09：紫金山夜、外
　　紫金山上，张振亚带渡边和警卫人员钻进了地堡。
　　张振亚：渡边少尉，这地堡加固了，你接着喊话吧。
　　渡边：首长先喊吧。
　　张振亚：野藤、韩金明及日伪军官兵们！我是接替廖永吉的新任中共沁源县委书记，围困指挥部政委张振亚，现在严正向你们宣布，我游击队和民兵、八路军，已于3月18日开始总攻，战斗正全面展开。沁源城四面布满了石雷，你们插翅难逃。坛子里的鸟龟，跑不了了！
　　张振亚等了一阵，没有反响，把话筒给渡边。
　　渡边：野藤司令官、日军弟兄们，我是渡边，又来了！你们快投降，跑不了的！前任伊藤、斋藤司令官，都没好下场！你们也会饿死、渴死在地堡里！
　　又停，听反响。
　　渡边：首长，怪怪！他们怎么不开炮？
　　张振亚：（再喊）野藤，你别装聋作哑！我们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只有两条路：一投降，有人给指路，安全通过雷区，滚蛋；二，顽抗，那就死路一条，全部埋葬在你的地堡里。韩金明，你这个汉奸，跟鬼子一起死吧！
　　
　　29-10：前山日、外
　　妇救会组织妇女们到前山给军民补衣、做饭。
　　秋菊带领一队妇女，组成补衣组来到前山。
　　秋菊：同志们！妇救会慰问你们来了！你们有衣服破了的，有鞋子烂了的，拿给俺们来补啊！
　　民兵们格外兴奋，纷纷过来让她们补衣服、鞋子。
　　民兵甲：嫂子，你怎么还这么远跑来呀？
　　秋菊：总攻，打鬼子，也想出点力呢！
　　众民兵热烈鼓掌。
　　秋菊：队长，让我留下来给你们做饭吧，我做了60多斤豆腐，送到了。
　　民兵队长：嫂子，要是别人，我把你留下。你可不行！
　　秋菊：我咋不行？小看我？
　　队长：（小声）我讲心里话，你别难过。耿大哥那样，生死不明。你儿子还没断奶，上有可怜的老娘，你一家牺牲太大，你不能再到前线来冒险！
　　秋菊：俺也讲心里话，俺家责成生死不明，张书记讲了，党还要寻找俺责成，俺也不放弃。反攻胜利后，兴许俺责成就回到俺身边了。就凭这个，队长，俺不能躲在家里哭，你让俺为总攻出一分力吧！
　　队长：嫂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少你一个！
　　秋菊摆开了锅灶，淘米做饭。
　　民兵们又笑又拍巴掌，阵地上一片欢声笑语。
　　又有几个群众把蔬菜、粮食送到前线来。
　　
　　29-10：草垛山日、外
　　章汉生带八路军的连队驻草垛山，民兵们送来石雷、疙针。
　　任秀梅带妇救会几个妇女来到连队。秋菊也在队伍中。
　　任秀梅：章营长，同志们辛苦了，我们妇救会来这里为你们做饭，补衣服、补鞋。请你给同志们动员一下，配合好。
　　战士和民兵们十分兴奋和激动，都围拥过来。
　　秋菊和几个妇女从背箩里拿出许多碎布和针线。
　　任秀梅：章营长，先给谁补呀？
　　章汉生：庚丑、保和、猴儿的裤子最烂，先给他们补。
　　任秀梅：好！听章营长安排。我还得带一组人去别处。章营长，不要客气，该补尽补，一个不落。
　　章汉生：任副书记，我代表同志们谢谢你关心！
　　任秀梅把秋菊拉到一旁，小声交代一番，深情地看了章汉生一眼，带着几个妇女走了。章汉生不送，点战士出列。
　　秋菊：章营长，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
　　众民兵哄笑。几个民兵你看我，我看你，章汉生愕着不动。
　　章汉生：大嫂，战士没有替换的裤子，我也只有身上穿的，咋脱呀？
　　秋菊：你章营长归我负责，这是任副书记刚交的任务。你大营长也穿破裤子，带什么头？任副书记看了都心酸。你想办法，脱下来！
　　章汉生：要不我们自已补，你把针线、碎布给我。
　　秋菊：（想想，指窑洞）去！到那里边去脱，脱了丢出来！
　　大家高兴地跟随章汉生跑进了窑洞，把脱下的衣裤从窗口扔出来。
　　秋菊和妇女们补好一条就丢进去一条。
　　秋菊：这个人，当营长了，衣裤咋烂成这样，都见皮露肉啦！
　　一战士：俺们的衣服本来就不好，章营长带我们天天在这草丛里爬、石头上滚，那还不磨破啦？
　　秋菊把补好的裤子扔进窑洞，章汉生高兴地从窑洞里出来。
　　秋菊：你见了任副书记，要跟她汇报，我立马把你的裤子补好了！
　　章汉生：谢嫂子，可我难得见到任副书记。
　　
　　29-11：城关夜、外
　　夜。街道死寂无声。曹英女扮男装，带领五个民兵，顺着墻根走。
　　曹英：鬼子都是缩头鸟龟，躲在地堡里不出来。初步了解，难民都关在前面几间破房子里，由伪军守卫。我们摸过去，能救几个算几个。
　　民兵组长：你是俺们书记，又是女同志，就在外边接应吧。
　　曹英：我不是没打过仗，也不是没打进过敌人内部。这救人的事，我必须到现场，了解更多情况。
　　她带着民兵悄无声地摸到了一间屋前，两个伪军哨兵坐在门口打瞌睡。
　　组长带一人摸近，先收了两人的枪。两人惊醒。
　　组长：不要动！我们不打你们。
　　曹英和民兵都围上来，两个伪军哨兵举手，求饶命。
　　组长：屋里关了多少人？
　　伪军：十个，都是苦力！
　　组长：把钥匙给我，我们要把人都带走。
　　伪军：他们都是男的，光着身子。
　　曹英：你快把衣服给他们！
　　伪军开了门，把一堆衣服扔进黑暗的屋里。
　　曹英指派三个民乒到路口放哨。拿出一些白馍，给两个伪军各一个，其他都由组长送进屋里分发给老乡。他拿起手电筒照屋里，看见苦力们只顾啃馍，都还光着身子，一下灭了电筒光。
　　曹英：（站在门口）大家不要慌，先垫垫肚子。郭老根！
　　没人应答。
　　曹英：老乡们，我是共产党城关镇总支书记曹英。你们都是被鬼子抓来的，鬼子要你们去踩石雷，那是送死！沁源的鬼子已经被我们围困得走投无路了。我们已开始总攻，先把你们救出去，免得伤了你们。都穿好衣服，吃完馍，跟我们走，可以回家去了！
　　
　　29-12：围困指挥部夜、内
　　张振亚、刘广民、周鲁东、任秀梅开会，摸黑坐着。
　　任秀梅亮起手电筒，给马灯添了油，屋里又亮了。
　　周鲁枝：我们指挥所移到前山这里后，离敌人更近了，但还是安全的。
　　张振亚：目前，指挥所不能离敌人的据点更近，要加强戒备，防敌偷袭。
　　周鲁枝：我们把石雷埋设在前面的路口上，晚上，增加了岗哨，鬼子的特战队也摸不过来。
　　张振亚：今晚，我们几个少睡一会，把总攻开局汇总、分柝一下。
　　刘广民：我先说一点情况，少数人的急躁病又发了，他们想的总攻，就是一下轰轰隆隆打起来，攻进敌人大本营。实际上，有点怀疑政治攻势的威力，不懂攻心为上。这个认识问题值得重视。
　　张振亚：总攻才开始，我们还是坚持不战而屈人之兵。
　　门口，一干部报告：政委，曹英同志救出一批群众回来了！
　　大家立即起身出门。
　　
　　29-13：围困指挥部夜、外
　　门外场上，黑压压一群人，有人手臂缠着白毛巾，有个人手摇白毛巾。
　　曹英：各位同志，我们带回了十二个人，十个是苦力，给鬼子踩地雷的。两个是……他们的看守，保安团的，帮他们逃出来出了力。
　　张振亚：好事，难得！快给他们弄点吃的。
　　曹英：鬼子末日到了，救出几个苦力，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周鲁枝：曹英同志，你快进屋跟我们讲讲。
　　曹英：人都交给指挥部处置，我得回城关指挥部。
　　任秀梅：你留下来，正好参加指挥部讨论。
　　曹英：我不必参加吧，回基层好！
　　曹英拉着周鲁枝点了人头，12人无误，交差了。
　　她一招手，随她的民兵都跟她走。张振亚大步跟上她。
　　张振亚：没找到郭老根？
　　曹英：找郭老根，只能靠张书记。据两个伪军交代，鬼子把郭老根当成重要人物，单独关在秘密处，要派什么大用场。
　　张振亚：你留下吧，一起研究开局。
　　曹英：我是你老婆，怎么好一起硏究工作？
　　曹英和民兵一起走了，没回头。
　　
　　29-14：围困指挥部夜、内
　　大家回到屋里，继续汇总、讨论。
　　任秀梅：曹英怎么走了？没听她讲郭老根情况。
　　张振亚：工作关系和夫妻关系搅和确实不好。继续汇总吧！
　　刘广民：我们总共收集了零星子弹5000多发，赶造石雷10000多颗。
　　张振亚：好啊！够野藤吃喝了。
　　刘广民：各区捐献的粮食、蔬菜、鞋、柴火、麻绳等物资总价值有几万元。蔚村一个老汉为了造石雷用的松油，把自己祖坟上的一棵老松树砍倒捐献出来了。王庄的郭大户把家产捐出了一半，还献出30发子弹。
　　张振亚：有这样的人民，什么敌人我们都不怕！周总指挥，游击队员和民兵集中了多少人？
　　周鲁枝：有2000多人。打算从中挑出300个有作战经验的，组成12个爆破队，由我指挥。很多村长带头，领着人马，往前方阵地上送石雷、疙针、干草、沙子、泥土、柴灰、蔬菜、粮食等各种物资。支前热情挡不住。
　　任秀梅：很多烈属也支前，秋菊上了前线做饭补衣，婆婆也支持她。郭老根的儿媳妇杨小翠年轻，郭明亮刚牺牲，郭老根被鬼子抓走，她奶水突然断了！还好，有娘家人照顾，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