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1

　　1、货郎山铁选厂门口（日，外）
　　荣大宝开着奔驰车出来，正好被杨板山开着的一辆破拖拉机挡住去路。荣大宝走下车来：杨板山，好端端你为啥弄辆破拖拉机拦住我的路？”
　　杨板山：我等你多时了，你来看，这是前年你给我买的酒。让我喝了几件，老子花钱从城里买来补上了，今日把酒全部还给你，你数数，够不够。
　　荣大宝一愣，讪讪地一笑：板山叔，你这是何苦哩，我跟你说着玩儿哩！
　　杨板山：人活着得凭良心，人家小方一个没说媳妇的大学生，左一件右一件事都为咱村着想，你小子出这招着害人家，遭天谴啊。我昨夜琢磨了一夜，我怕不定啥时候，你小子该害上我了，我喝你的酒得从脊梁骨下去，一点也不舒坦，。老子不能让人揪着辫子活一辈子，没劲。荣大宝你看好数清楚了，我可要卸货了。
　　荣大宝嗫嚅：这……你这是何苦呢……
　　
　　2、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方辉正躺在床上养伤，丁所长和一个干警在十三爷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方辉挣扎着要坐起来，丁所长示意方辉躺着别动。
　　十三爷向方辉介绍说：小方，这是咱们乡派出所的丁所长和干警小李，专门来村里调查你昨天晚上挨打的事情。
　　方辉：丁所长，我真的没什么事儿，就不麻烦你们调查了。
　　丁所长：你挨打的事儿陆乡长知道后非常气愤，他指示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严肃处理。小方啊，还请你能够积极配合。
　　方辉：好，我一定积极配合。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方辉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孙嫣然打来的。方辉看着电话想接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把手机挂掉。
　　丁所长征询地看向方辉说：要不你先接电话？
　　方辉：我还是先配合您进行调查吧。
　　
　　3、商务局综合科（日，内）
　　方辉竟然挂了孙嫣然的电话，孙嫣然气得脸色铁青。
　　孙嫣然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舞动着，她给方辉发了一条短信：方辉，我们约好你聘用期满半年后调回县城来，现在半年期限已经满了，你到底回来不？如果你还执意当你的那个村官，不要怪我，我不得不面对现实，那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了！
　　
　　4、蓬蓬头家（日，内）
　　蓬蓬头和二猫正在家里收拾包裹，锤子跑了进来。蓬蓬头急切地问：是不是派出所真的来人了？没有人看到你进来吧？
　　锤子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才是从后门进来的，没人看到。派出所警车就停在村委会门口了，我看你们赶紧出去躲躲吧。
　　二猫吓得直哆嗖：警车肯定是来逮咱们的，我的妈呀，我可就砸了一石头啊，我先说下，正当中那块玻璃可不是我砸的……
　　蓬蓬头看向二猫：瞧你那点出息。你二姨家不是在山沟里吗，咱们先去那里躲几天再说，赶紧从后门走。
　　二猫和锤子急急忙忙地跟随蓬蓬头向外走去。
　　
　　5、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丁所长：小方，你把你昨天晚上遇到的情况跟我们说说。
　　干警小李在给屋里的碎玻璃拍照。
　　丁所长问：你在这个村里有什么仇人没有？或者说得罪过什么人？
　　方辉：我刚来村里当代理支书也就半年时间，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应该没有什么仇人。至于得罪人的事儿，应该算有吧！
　　十三爷接过话头：小方当村官，要说得罪人的事儿在所难免。拆小灶得罪过老主任杨板山，还得罪过村里有名的泼妇马缨花，也得罪过小混混蓬蓬头，再就是得罪过荣大宝。在这几个被得罪过的人当中，荣大宝的嫌疑最大。
　　丁所长看着十三爷问道：说说为什么？
　　十三爷说：杨板山当过村主任，马缨花也就是一个泼妇，那个蓬蓬头也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没有人主使不可能干这种犯法的事儿。可是那个荣大宝就不同了，村里为了向他讨要拖欠的承包费，断了他厂子的路，他怀恨在心，很有可能对方辉打击报复……
　　丁所长点头：老支书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办案得有确凿的证据，人证或是物证。
　　这时，聋会计推开门走进来说：所长，这算不算证据啊！昨天晚上我去亲戚家串门回来，路过村委会的时候看到村里游手好闲青年蓬蓬头和二猫鬼鬼祟祟地从村委会后墙里跳了出来。
　　丁所长：你这份证词很有价值，疑犯砸的是后窗玻璃，他们到很少人去的村委会后院，很可能是预先踩点。走，咱们立即去蓬蓬头家看看。
　　
　　6、大街上（日，外）
　　十三爷，带领丁所长和干警小李急匆匆地向蓬蓬头家走去，门口，一把大锁。
　　十三爷：这小子，昨天还见他在村里绕呢！
　　丁所长：一定是潜逃了。小李，我们立即回所向上级请示。
　　
　　7、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看着孙嫣然发来的短信，方辉黯然神伤，拨号给嫣然打电话。
　　电话接通，方辉：然然，不错，我是答应你半年后调回县城工作，可是村里的各项工作刚刚开展起来，这里村民对我非常好，村里的工作也非常需要我，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我暂时还离不开。请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电话里孙嫣然不高兴地说：什么离不开？我看你分明是找借口，你变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知道不，我心里纠结死了！
　　方辉：怎么了？
　　孙嫣然：哦，没什么，我不想在电话里说。
　　方辉：最近我确实是太忙了。然然，你别生气，请你体谅一下我。
　　
　　8、商务局走廊里（日，内）
　　电话里孙嫣然说：体谅你？谁体谅我？我妈天天在逼我，你为我想过没有？你连我的生日都忘了……我想了很久，方辉，不光空间距离，心理距离也在扩大，我们，还是分手吧。
　　她哭着挂了电话。
　　
　　9、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方辉连忙拨打孙嫣然的手机，孙嫣然却关机了，他非常痛苦地愣在了那里。
　　
　　10、十三爷家夜内
　　十三爷和十三奶躺在床上。
　　十三奶：老头子，咋了？
　　十三爷；翻来覆去烙大饼，睡不着啊！
　　十三奶：不缺吃不缺穿，有啥发愁的，不早了，快睡吧！
　　十三爷：老婆子，明儿，你拿存折到信用社取两万块钱来。
　　十三奶：取这么多钱，干吗用啊？
　　十三爷长长出了口气：你还记得吧，盖这房子，大宝给咱家拉来的钢筋、木材、水泥，按当时价能值两万差不多。
　　十三奶：这都过去了七八年光景了，今儿你咋想起这事儿来了？
　　十三爷：我瞧不起杨板山半辈子，可是这件事他办的有血性、汉气。我佩服！
　　十三奶：他咋了？
　　十三爷：板山把大宝早年给他的一车酒都给大宝还回去了。
　　十三奶：真的啊。
　　十三爷：可不，我也要把当年大宝送咱的材料折合成钱还回去。手背朝下拿了人家的，理不值、气不壮、脊梁弯、舌头短。
　　十三奶：老头子，你说的对着哩，我这就拿存折去支钱。
　　十三爷：你疯了吧，老婆子，外边还黑黑的呢！
　　
　　11、荣大宝办公室（日，内）
　　赵厂长焦急地对荣大宝说：董事长，我们都已经停产十多天了，这每天人吃马喂加上违约责任，咱们每天损失可是几万块啊！你得赶紧想办法啊！
　　荣大宝：我怎么没想办法啊？这该想的办法我都想尽了，可是姓方的小子油盐不进。昨天晚上蓬蓬头他们打了姓方的，今天派出所就来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可不敢再胡来。把事闹大了，闹不好是要蹲大狱的。
　　赵厂长：董事长，你把承包费交了不就结了吗？
　　荣大宝：承包费我这么多年赖着没交，十三爷、板山他们都没能把我咋的。不能姓方的一来我就交了，那样显得我荣大宝也忒没面子了！显得小村官也忒能耐了！
　　赵厂长：这要是拖上个把月，那我们的损失可就不是一百万啊！
　　荣大宝：不会的，你放心，我表舅不会眼看着我受损失不管。
　　
　　12、杨咩子家（日，内）
　　妻子正在烧火做午饭，杨咩子唉声叹气地走进家里来。看到杨咩子唉声叹气的样子，妻子问道：他爹你这又是咋的了？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
　　杨咩子：就你养的这俩败家儿子，没有一个孝顺的，我能不哀声叹气吗？上辈子造的啥孽啊？
　　妻子：是老大还是老二又气到你了？
　　杨咩子在门槛上坐下来：对了，昨天晚上咱家二猫跟你打听他二姨家的地址干嘛？
　　妻子：二猫说好些年没看到过她二姨了，想去看看。
　　杨咩子又叹了一口气：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这回可是惹大祸了，闹不好准是躲到他二姨家去了。
　　妻子：没头没脑的，你都说的是啥啊？
　　杨咩子：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有人看到蓬蓬头带人把小方支书给打伤了，好像咱家二猫也掺和了。这可是咋好啊？
　　妻子：啊？咱家二猫竟然干了这种事儿？不会吧？
　　杨咩子：咋不会啊？派出所的警察都来了，这回弄不好二猫是要蹲大狱的。
　　妻子焦急地：我的妈呀，这可是咋好啊？！
　　杨咩子：十三爷说要是咱们知道蓬蓬头和咱家二猫他们躲藏在哪儿，最好通知他们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要不真的要蹲大狱。
　　妻子：他十三爷说的不会错，咱们就按十三爷说的办。
　　杨咩子：咋办啊？咱们又不知道蓬蓬头和咱家二猫在哪儿。
　　妻子：昨天晚上咱家二猫不是向我打听他二姨家的住址了嘛，我估摸着他们八成是躲到他二姨家去了。你想啊，他二姨家住的深山老峪的，没人会想到那个旮旯地方。
　　杨咩子：说的对，要不咱们先打个电话问问？叫二猫回来。
　　妻子：也不知道电话号码啊。
　　杨咩子：要不，我把这事跟他十三爷汇报去！二猫老是跟蓬蓬头跑还能有个好？
　　
　　13大宝选场日外
　　办公室，大宝正在给打电话：表舅,你快来板栗湾一趟吧，给我做主啊！
　　电话那头，姜副书记在汽车上匆匆说了句话：我要去开会了，你的事以后再说吧!
　　大宝懊恼一拍脑门：这是咋了，关键时刻，怎么没有一个人帮我啊！
　　赵厂长进来：董事长，十三爷来了，要见你。
　　大宝：这个时候，这个活祖宗干啥来了，八成又是来要债的，就说我不在，不见。
　　十三夜已经进屋，坐在沙发上。
　　大宝赶紧站起来：十三爷，有事啊!
　　十三夜面沉如水，少有的严肃：我说荣大宝，你也是站起来一大块儿坐下去一堆儿，挺爷们的男人，咋欺负方辉一个孩子？
　　大宝：谁让他对我不依不饶，死缠烂打，挨顿打，活该！
　　十三爷：我看活该的是你，你就等着派出所的找你吧!
　　大宝:派出所找我干嘛？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十三爷：有关系没关系跟派出所说去。我来，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的。
　　说着，十三爷拿出一个包包：这是两万块钱，你数数。
　　大宝纳闷地：你这是啥意思？
　　十三爷：没啥意思。我家盖房时候，你给我弄的钢筋、水泥啥的，也没给你钱，现在日子宽裕了，把钱还给你。
　　大宝：十三爷，你这是干啥啊，当初说好的，我是白给你的。
　　十三爷：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是村书记，当初你还是能闯能干、能给村里老少爷们办实事、大伙以你为光荣的企业家，现在，你变了，变成了心黑手辣的老板，变成了脸皮比鞋底还厚的二赖子，变成了认钱为爹、花钱如流水的暴发户……
　　大宝：够了，十三爷，我好歹是个二三百工人的厂长，瞧让你给埋汰成啥了。
　　十三爷：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最后再说一句，你要再这样胡闹下去，就别叫我十三爷！
　　说完，转身离开。
　　
　　14、十三爷家（傍晚，内）
　　十三爷迈进家门。
　　十三奶：你去哪了？
　　十三爷：我去找大宝了。
　　十三奶：刚才，杨咩子找你来了。
　　十三爷：他找我啥事？
　　十三奶：他吞吞吐吐的，好像是说他们家二猫怕挨抓跑到山里他二姨家躲难去了。
　　十三夜：好，这情况太好了，我马上把这消息告诉丁所长。
　　说着，拿起电话：是派出所丁所长吧，我想你反映一个情况，跟蓬蓬头他们一起的那个二猫好像躲进了……
　　
　　15、杨咩子担挑家（早晨，内）
　　东厢房里蓬蓬头、二猫和锤子还在熟睡中，杨咩子就带着十三爷、丁所长和干警小李等人走了进来。十三爷拍打了一下蓬蓬头的脑袋：蓬蓬头，你给我起来！
　　蓬蓬头摇晃着脑袋呓语地：别闹了，我还没睡醒呢。
　　丁所长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小方支书！
　　十三爷气愤地打了蓬蓬头一巴掌：蓬蓬头啊蓬蓬头，想不到还真是你们打了小方支书！
　　这一巴掌把蓬蓬头打醒了，蓬蓬头睁开眼睛一看到十三爷和派出所的丁所长和干警小李顿时傻了眼。你们咋来了呢？
　　此时，二猫和锤子也醒了过来。
　　丁所长对蓬蓬头、二猫和锤子说：赶紧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二猫和锤子爬起来跪到地上害怕地说：不管我们的事儿，都是蓬蓬头让我们干的。
　　蓬蓬头生气地骂道：你们这两个怂包软蛋，一遇到事儿了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拿钱的时候你们咋没都给我啊？
　　丁所长：别说废话了，有话回去到派出所去说。
　　
　　16、陆乡长办公室（日，内）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乡长拿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刘部长的声音：陆乡长啊，我是县委组织部的刘文德。
　　陆乡长：刘部长，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里刘部长说：没有什么指示，按照上级有关聘用第一书记工作的有关规定，县委组织部要对全县选派的第一书记进行半年考察。县领导分包乡镇，姜副书记负责你们乡和十八里店等五个乡，他要去调研，正好，我俩一起去。
　　陆乡长：那太好了，两位县领导一起来我们乡指导工作，这是对我们乡工作的高度重视，热烈欢迎啊！
　　刘部长：听说你们乡板栗湾村的第一书记方辉干的不错，我们要重点对他进行考察。
　　陆乡长：刘部长，你们什么时间来？要不要事先跟方辉他们打个招呼？
　　电话里刘部长说：提前打招呼那套形式主义的东西还没搞够啊？我们就是要搞个不定时的“突然袭击”，这样才能看到真实情况，你要负责给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