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铁扇公主来到太空母舰

　　“吉米快到C3控制室！”卧舱里的吉米忽然听到墙壁上传来亨特急促的声音。
　　“是！”吉米回答，右手食指一点墙壁，人就来到控制室，发现舰长亨特并不在控制室。吉米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C3控制室环形键盘的某一个键，亨特的身影马上就出现在墙壁上：“吉米请注意，前方出现了怪物，认真观察，如发现对我有攻击倾向，立即消灭。”
　　“是！”吉米答，马上点一下键盘。立刻，墙上出现了一个风驰电掣般地向他们冲来的龙拉的车。吉米看到车上并肩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很漂亮，穿着鲜艳的中国古代服装，手中握一把扇；男的峨冠博带面如美玉。这不是舰长室墙壁上挂着的中国画家傅抱石先生的《云中君和大司命》吗？只是画上的云中君和大司命屈原一前一后驾两辆车，大司命驾车在后面，美女云中君驾车在前。而且，吉米还知道这拉车的龙不叫龙，叫玉虬。他小时候曾看过一本绘图屈原《离骚》，书里有一彩色插页就是屈原驾玉虬车在空中，有彩凤祥云伴飞。美极了，特别让吉米神往。幻想长大和父亲到太空要是碰见屈原的玉虬车，他一定请求屈原叔叔让他也坐上去。那么和屈原（他心中已认定面如美玉的男人就是屈原）坐在一起的美女又是谁呢？
　　忽然，控制室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前面大房子里的人请听好，本人是牛魔王国的王太后铁扇公主，请你们停止前进。否则，本王太后的铁扇立即把你们扇进海里！”啊，这位敢情是铁扇公主呀！只是吉米不明白，清高又博学的屈原怎么会和《西游记》里的铁扇公主在一起呢？他们完全不搭界呀！
　　虽然吉米不是中国人，但是驰名世界的中国的几部古典名著他还是读过不少遍的。爸爸曾经跟他讲过，说中国是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她有悠久的文化，特别是那几大名著，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亨特还亲自从书店给他买回来这几本书。他第一本读的就是《西游记》。里面最吸引他的人物当然是孙悟空了。尤其孙悟空大战铁扇公主那一段，看得他捧腹大笑，没想到战无不胜的孙悟空竟然不敌铁扇公主一柄小小的扇子。只一下，就像一颗小沙粒般被铁扇公主扇出十万八千里，扇得晕头转向。虽然最终战胜了铁扇公主，但那是借助别人的力量。当时吉米就想，我长大以后要发明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贴在人的身上，哪怕在十级飓风中，也能做到纹丝不动。现在他做到了，亨特和他亲自设计的哈马斯家族的太空母舰，无论在空中水中，哪怕是在一百级的海浪里，在能把世界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刮跑的飓风中，也休想撼动他们的母舰。反之他们要前进，也是任何力量阻挡不住的。在C3I控制室里，他的手指随心所欲地在键盘上动一动，这个像小王国般的庞然大物，就会按着他的意志前进抑或倒退。
　　屏幕上，吉米看到铁扇公主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一柄扇子——吉米估计这可能就是把孙悟空扇出十万八千里的那把铁扇。可是，铁扇公主的扇子在这里却不灵了，任凭她的扇子闪电般地来回煽动，太空母舰仍然以每秒一百节的速度前进。“嗨，你说该怎么办呀？这个庞然大物就要和我们撞上了！”汗流满面的铁扇公主冲旁边坐着的屈原问。
　　“扇，给我使劲地扇！”屈原瓮声瓮气地说，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粗俗的表情和打雷般的声音与斯文的外貌一点儿都不搭界，吉米怀疑是假货。抑或经过了几千年，就像其他生物变异似的，屈原也发生了变异。
　　铁扇公主说：“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足足有二百级的风力。当年我扇孙悟空也就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气。我没劲儿了。牛魔王，要扇你扇吧！你天天吃一锅拉一炕的，到关键时候也得卖把子力气吧？”铁扇公主小嘴儿撅得高高的，把扇子往屈原手里塞。
　　“我的力气和武功不都让你那个姘夫1M给废了吗？要不我能扮屈原的模样和你出行？不就怕被我打过的人认出来和我打架吗？我现在连个三岁小娃都打不过呀！”原来所谓的屈原竟是牛魔王所扮。牛魔王说，“你现在也是叫1M惯得没样，人家又没招惹你，干吗非得要把人家扇进海里呀！依我看，掉转头躲开得了！”
　　铁扇公主委屈地看一眼夫君，不得不下令两个拉车玉虬掉头。
　　吉米却不肯放过，母舰仍然紧紧跟着玉虬车。好奇的吉米点了一下倾听键，铁扇公主的话更加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铁扇公主说：“牛魔王呀，以后你出来别再扮屈原国王了。人家屈原多斯文呀，跟你一点儿都不搭界！你扮个马夫还差不多！”
　　“我当粗人当够了，就喜欢扮斯文，不行吗？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屈原，没有你夫君牛魔王一点儿地方。屈原再好也是身无分文寄居在咱牛国的穷鬼，我再不好也是堂堂牛国的太王。要不是我牛太王大人大量收留他，他就得到处流浪！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吵了，快走吧，那家伙又追来了！”吉米听了夫妻俩的争吵觉得很有意思。连神仙都知道充斯文啦，这世界可真是全被假货充斥了。他决定把这两口子弄进来调侃调侃。便点了一下进出复合键。瞬间，袅袅婷婷的铁扇公主迈着纤纤细步走了进来，身后却没跟着牛魔王。吉米瞭一眼屏幕，这家伙早逃跑了。这下子吉米算明白了什么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好一个无情无义的老牛，连这么娇美的妻子都不要就跑了。
　　“请坐吧，我的公主！”吉米指着一把黄缎面软椅。
　　“好，本公主就不客气了。”铁扇公主说，就一屁股坐下，却是地上，椅子自动移走了。铁扇公主立刻哇哇大哭起来，“你们是哪个星球来的粗俗野蛮之人，对本公主这么无礼，我要到玉帝跟前去告你们。”
　　“哈哈，玉帝管不着我们，我们受上帝耶和华管理。”吉米今天兴致好，想逗逗铁扇公主。
　　“吉米，不得无礼！”却不料亨特进来，他是被铁扇公主的哭声惊动了。本以为吉米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多耽误时间，铁扇公主就那么大的本事，扇不动太空母舰她就走了，没想到吉米把人家弄进舱里来。全舰二十个大男人，独独没有女性，这帮人除他这个老头子，大概都患上了性饥渴症。就算他，又何尝不想见个异性呢！毕竟大家都是动物属性的人呀！可想而知，如果铁扇公主的到来被大家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亨特并没有立即让铁扇公主走。
　　“铁扇公主阁下，请起来吧！”亨特过去伸手扶起铁扇公主。
　　对方却不买账：“你是何方妖怪？不得对本公主无礼！”铁扇公主答，浑身哆嗦着，双臂紧抱胸前，屁股往后蹭着。
　　“铁扇公主阁下，”吉米来到公主跟前，“我们是M国的人。”又指指亨特，“他叫亨特，我的师傅，不，我的父亲。是我们M国的大科学家，也是太空专家，来过你们天空无数次呢！”吉米说，态度恭谦诚恳。父亲在跟前，他可不敢造次。
　　“可是，他的头发为啥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呢？他的鼻子又那么高那么大，脸比雪还白呢？”铁扇公主已经不那么害怕了，那双好看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吉米，一会儿看看亨特。
　　“那是因为人种的不同呀！”吉米说。他估计铁扇公主不懂得什么是人种，就想手边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打个比方就好了。一眼瞥见铁扇公主那双露在裙子外面精巧的绣花鞋，指指她的鞋又指指自己和亨特的鞋，说，“你看，我们穿的都是鞋，但你是女人穿绣花鞋，我和亨特穿皮鞋。这好比人一样，不管长得什么样，只要他有胳膊有腿有脑袋会说话，而且能直立行走，就是人不是妖怪。”
　　“请起吧！”亨特尽量把声音放得和蔼，又把椅子往铁扇公主跟前挪挪。铁扇公主终于起来坐到椅子上。亨特又轻轻弹了一下墙壁，一张精巧漂亮的桌子就摆到铁扇公主面前。吉米沏了一杯M国最高级的速溶咖啡放到桌子上，“公主请用咖啡吧！”也不知道是被那浓郁的香味所诱惑，还是渴了，铁扇公主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吉米马上又给端来一杯。两杯咖啡下肚，铁扇公主的神情自然多了。
　　“我可以向你们提个问题吗？”她的眼睛直视亨特，见对方很友好地点头，铁扇公主指指墙，“为啥你的手指一点墙壁，桌子就能穿墙而过呢？为啥我刚才在外面，一下子就被吸进来了呢？可是我见你们墙上也没有洞呀！”
　　“这个嘛，我一时还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就告诉你这墙壁的名吧！它叫进出复合器。无论把你或者其他物品吸进来还是送出去，都是先把完整的人和物体分解成量子——这些量子比灰尘还要小，我们的眼睛是根本看不见的——进来或出去以后，再通过操作，把这些量子合成原来的人和物体。”
　　“那人或物体进来出去以后，你们不再操作呢？”
　　“对不起，那这个人或者物体就永远消失了。”亨特说，“如果公主愿意，可以尝试一下嘛！根据物质不灭定律，我们虽然看不见您，可是您仍然存在。”
　　“那我本人有感觉吗？我能说话吗？我能看见吗？我能喝水吃饭吗？”
　　亨特耸肩摊手摇头：“当然不能喽！”
　　“谢谢！本公主不敢尝试。”铁扇公主站起来，“对不起，本公主告辞了！”铁扇公主站起来要走。
　　“好吧，那我们就送客。”吉米说。
　　他的食指刚要点进出复合键，被亨特拦住了：“公主阁下，您看我们这里连门都没有，您怎么出去呢？”
　　聪明的铁扇公主知道亨特的意思是暂时不让她走。既来之则安之吧，且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好吧，不让我走我就不走。随你们处置吧！”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索性闭目养神起来。吉米瞧瞧亨特，不明白亨特刚才还批评他不该把铁扇公主弄进来，怎么现在他又不让人家走呢？师傅（他有时称父亲师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吉米，”父亲唤他，“给安东尼发个指令，让他做一桌最好的饭菜送到客厅。”吉米按照师傅的吩咐，敲了几下键盘，又点了一下墙壁，三个人便来到一个华丽高雅的大房间。房间的墙壁都是蓝天一样的蓝色，上面画着很多色彩鲜艳的画。有柳毅传书，有哪吒闹海……这是铁扇公主认识的。更多的还是她不认识的，长得都跟亨特似的，高鼻梁黄头发蓝眼睛，全身赤裸，在海滩上晒太阳打打闹闹。还有带翅膀光屁股的小小子在天上飞，有的小小子手里还拿箭正向一对男女射去……忽然铁扇公主闻见食物的味儿，发现一盘盘的菜肴从墙壁输送进来，自动落在桌子上，屋里顿时香气四溢。铁扇公主看到一旁的吉米馋得直咽吐沫，似乎口水马上就要流出来。大概要不是她这个客人在，吉米肯定要把食物抓起来放嘴里了，不，得用一把大刀子吃了。那个流氓1M国王跟她说过，M国的人一点儿都不斯文不懂礼，吃饭的时候动大刀子。待会儿她要看看亨特跟吉米怎么耍刀子，会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其实，铁扇公主观察得很对，不是她在跟前，吉米早就拿起刀子开吃了。好多天以来，不是三明治就是面包热狗的，他早就吃厌了。为这个他曾经问过父亲好几回，说：“哈马斯家有钱投资搞太空母舰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就舍不得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呢？再说，就算老哈马斯吝啬，咱家的钱让大家吃好一点儿也不是件难事呀！别的甭说，就舰长室和母舰客厅墙壁上的画，随便一张都价值连城。”父亲没言语，只是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他的同事——父亲的非裔助手艾拉悄悄告诉他，说：“别怪老哈马斯，是舰长不愿意把更多的钱花费在生活上，舰长怕年轻人生活太好容易失去斗志，吃不了苦。而今后的三年太空生活，什么极端的困难都可能遇到。至于那墙上的画，张张都是赝品。你家的钱这些年几乎全部花在给你治病上面了。舰长怕你心理上有负担，故意买一些名画的仿品挂在这里，更多的是给你看。”
　　吉米心中很是难受。他听父亲说过，自己七岁那年得一场大病差点儿死去，是山姆医院的院长山姆把他救活。山姆嘱咐父亲，为了孩子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成长，二十岁之前必须每年到山姆医院检查治疗一次。二十岁之后每三年一次。吉米看到父亲辛苦挣来的美元大把大把全都送到医院，心中很是不平，对父亲说您：“看我活蹦乱跳地跟小牛犊似的，有必要三年一次非得去医院吗？”二十八岁那年，又到去医院的日子了。这一天他瞒着父亲偷偷躲起来没去医院，谁知第二天吉米就无法起床，浑身酸软无力，呼吸困难，似乎马上就要死去。父亲得知他昨天没去山姆医院，吓得赶紧撂下正在给他准备的早餐，亲自驾驶飘行车把吉米送到医院。也怪，吉米和山姆医生和另一个为他治疗的男人，只在山姆医院的一间特殊治疗室待了一小时，出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生龙活虎。从此以后，吉米再也不敢到日子不去治疗了。他知道，他是父亲的一切，父亲的唯一，如果他死去了，堆成山的财富对父亲来说都没有用。吉米对父亲的感情何尝不是与父亲对他一样呢？他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亲爱的父亲。只是由于从小被父亲宠坏了，好跟父亲撒撒娇。嫌饭食不好挑吃，也是他在向父亲撒娇。
　　听了艾拉的话以后，吉米很是自责。他对艾拉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说三年以后只要太空母舰顺利返回地面，我们大家就能成为富翁，他本人甚至能成为超级富翁呢？这难道也是父亲为了怕我有心理负担故意儿这么说？”艾拉摇摇头，说：“似乎不是。你要知道和亨特舰长签三年合同的，是咱M国的首富哈马斯家族呀！老哈马斯对这次母舰上太空非常重视，连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小哈马斯都被派上做我们的副舰长。为了这句话，我曾经在暗地里问过舰长，他信誓旦旦地表示绝对是真的。但是从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老哈马斯绝不是仅仅让我们在太空停留三年的问题，肯定还给了亨特什么秘密任务。而且这秘密任务很艰巨，不是很容易完成，所以亨特没给大家讲。”
　　“那我们现在就去问问亨特好吗？有什么困难我这当儿子的好替他打头阵呀！”
　　“千万别千万别！舰长知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该不高兴了。再说，你父亲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他不想说的打死他也不会说的。”艾拉吓得赶紧摇头摆手，说，“这些天我见你老跟舰长吵吵伙食不好，憋不住了才给你说这些话。你现在去问，不等于给我上眼药嘛！亨特哥哥，请你以后别再嚷嚷伙食不好了好吗？”艾拉几乎是央求吉米。
　　吉米很为艾拉对父亲的关心感动。虽说他是父亲的学生，其实亨特也是把他当儿子看的。艾拉还在念小学的时候，父亲毫无征兆地突然失踪，他的母亲也于父亲失踪不后久死去。一位好心人收留艾拉并把他抚养大。大学毕业以后，艾拉来到了父亲的太空研究所工作，深得亨特喜欢。师徒三人为了工作的方便，艾拉也搬到了自己的家。艾拉对父亲尊重，对吉米这个比他稍长的师兄也很尊重。平时，甭管手里的活有多忙，只要他吩咐他干什么，他总是撂下自己的活儿，干吉米吩咐的事。当然，吉米对这个师弟也很友好和爱护，并没有仗着和亨特的父子关系欺负艾拉。三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完完全全一个和睦的家庭。可是，作为大家庭里年长的儿子，他却没有艾拉做得更好，生活上苦一点儿就叫唤不已。吉米心里责备自己，像赎罪似的坐到餐桌跟前，频繁地舞动着手中的刀子勺子叉子，拼命地往父亲的盘子里放各种各样的菜肴，却不肯光顾自己的盘子。他太爱亨特了，他希望他多吃一些，吃好一些，他希望亨特身体健康，父子俩永远在一起遨游太空。
　　“公主吃，公主吃。”亨特的刀叉勺也没闲着，不停地往铁扇公主的盘子里送各种菜肴，并且很耐心地教笨手笨脚的教铁扇公主使用手里的工具。在这样的气氛中，吉米觉得有些拘谨和警惕的铁扇公主渐渐放松，开始有说有笑。
　　“亨特，”铁扇公主像老朋友似的直呼亨特的名字，声音轻柔又亲切。“原先我听1M国王说过，说M国的人吃饭用刀子，我还以为互相抡刀子抢呢，敢情不是，你们也很礼貌谦让嘛！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用筷子呢？是不是你们的四个手指长在一起分不开，没法用筷子，所以用刀叉勺，就跟拿切菜刀似的？”
　　“那就请公主检查一下吧，看我们M国人的手与阁下的手有什么不一样的。”亨特伸出细长的大手到铁扇公主面前。铁扇公主的一双小手立刻捧住亨特的手，像小孩子把玩着一件心爱的玩具似的，细细地把玩着亨特的手。
　　“跟我们牛魔王国人的手一样，也是有五个手指头呀！只是比我们牛魔王国男人的手更长更细腻。我老公牛魔王太上王的手跟大蒲扇似的，手指头短粗横宽，难看着哪！”
　　“那好办呀。”亨特说，赶紧把手从铁扇公主的手里抽出来。他已经从这个女人迷离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她对他这个外星男人有点儿非分之想。他虽然已经六十五岁了，对女人也不是没有一点想法，只是对李娟的思念和忠诚，让他尽量远离女色。而且这次来太空，他有预感，他没准儿能见到她。吉米那个旧手机上的信号很可能就是她发出来的。要不是自己的那部小米手机丢了，肯定也能接到他发来的求救信号。
　　亨特到现在都在后悔，那天去总统私人官邸与两个老同学秘密会面时，不该带那部手机，更不该用哈马斯给他开空中飘行车。其实那天他只是身体稍稍有点儿不适，开飘行车没问题。可哈马斯非要坚持给他开，说：“老师您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又马上要到太空。可容不得出一点儿闪失。就让学生给您开吧！”哈马斯是个好孩子，对他和吉米都特别好。只是被老哈马斯惯得有点儿淘气，有时不免做些荒唐的事。头些年因为和一条传说中的蛇谈恋爱差点儿送命。自那以后，老哈马斯就请他和儿子吉米做了哈马斯的家庭教师，教授中文和航天知识。这孩子很聪明，没几年就成了小小的太空专家，也是亨特得力的助手。小哈马斯早就对亨特老是用一部中国几十年前产的小米旧手机不满，说：“老师您使用那样的旧手机不方便不说，也太丢人了，丢您这位M国著名太空专家的人，也丢哈马斯家族的人。知道的是您舍不得扔掉这部旧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哈马斯家族对您太苛刻了，连部新手机都舍不得给买。”为此，小哈马斯买了好几部M国产的最新式功能最多的手机给亨特，要他把那部旧手机换下来，亨特却死活都不肯换。小哈马斯开玩笑说：“早晚我得把那部旧手机偷走扔掉，看您换不换。”从总统的私人官邸回到家，他就发现手机不见了。问哈马斯，这小子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我只是说说而已，怎能真的偷老师的心爱之物呢？”搞得他也没办法。因为失去了爱人给的信物，亨特心中越发地渴望这次在太空能见到心上的人。留下铁扇公主，也有想向她打听一下的意思，万一不经意之中铁扇公主透露出一些有关她的信息呢？“铁扇公主呀，阁下是不是愿意牛魔王国的男人们都有这样的一双手呀？”亨特使劲儿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一双被褶子紧紧包围的蓝色的大眼睛盯着铁扇公主漂亮的丹凤眼，很认真地问，仿佛他的手里掌控着能改变牛魔王国人的外貌大权。
　　“当然。”铁扇公主的回答也很认真。“我还希望IM王国的所有男人和女人永远都丑陋不堪，永远不能生孩子。”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如此IM国岂不要绝种吗？”
　　“这个可恨的国家，早就应该绝种灭亡。”铁扇公主咬牙切齿地说。一旁的吉米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女人对IM王国刻骨的仇恨。他心里有个疑问，这个被铁扇公主反复提到的1M王国在哪里呢？是在地球还是在太空呢？只是父亲在跟前，吉米不便问。
　　“IM王国在哪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恨？”亨特把吉米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还有，他为什么叫IM国家，和我们的M国就相差一个字呢？”吉米终于憋不住了，补充问。
　　“这个嘛，说起来话长。”铁扇公主说，停了一下，“如果亨特先生能答应不要把我们今天的谈话透露给1M，我就告诉你们。”
　　“为什么如此怕他呢？”吉米问。
　　“因为这个IM国太强大了，他对我们牛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IM国王就是恶霸。”
　　“啊？这么厉害？”铁扇公主对1M国的评价，更加激起吉米对这个国家的浓厚的兴趣。瞧瞧父亲，他的眼神向他传递了这样的一个信息——他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您放心吧，无论您在我们这里说什么和做什么，那个恶霸国王都不知道，也听不见的。至于我们的力量和先进和强大，我想您应该已经有亲身体会了。如果我们愿意，眨眼间就能让1M王国灰飞烟灭。”吉米特意用了您，而不是你，就是为了郑重，为了强调。
　　亨特对吉米的话很是赞许。点点头说：“铁扇公主请您相信吉米的话，我们M国是个负责任的大国，我现在就郑重地向您和您的国家宣布，保证您和您的国家的永远安全。”
　　“好吧，我就向你们讲讲1M国的历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