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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7 14:27:24      字数:10641

  28-1陈文仲家门口傍晚
  (紧接上集)
  月玲提了一篮蘑菇回娘家,明燕出来迎接。
  明燕(接过篮子):“月玲姐你采这么多蘑菇啊!快进屋,阿爸阿娘正念叨你呢!”
  月玲:“嘿嘿,月玲姐,你就快当我嫂子啦,还喊什么姐啊!”
  明燕(一下羞红了脸):“你就爱开玩笑!你饶了我好吗?”
  两姊妹正要跨时门,只见君力飞快跑来,边跑边喊。
  刘君力(惊慌地):“月玲,不好了,玖玖出事了!”
  月玲(诧异地):“玖玖他怎么了?你快说呀!”
  刘君力:“玖玖他吃蘑菇中毒了,我不知周郎中家在哪儿,来问士杰哥的路,他在家吗?”
  明燕:“他在家,我帮你喊他去!”说着和月玲提了蘑菇飞快进屋。
  君力焦急地站在门口等着。
  
  28-2刘正才家
  翠玉抱着昏迷的玖玖哭喊着,秋韵打扫着玖玖吐出的秽物。刘正才急得唉声叹气地在屋里团团转。
  李翠玉(好像想到什么,不解地):“这蘑菇怎么了?我们吃了没中毒,偏偏他一人中毒了?难道……”她看到丈夫好像神色慌乱的样子,不由产生不祥的预感,她仔细回忆下午做蘑菇炖鸡的全过程——
  (切换)
  下午,秋韵和玖玖兴高采烈地背了半背篼蘑菇回家,君力和李翠玉忙接下他们的背篼和竹篮。
  李翠玉:“啊,你们真不简单呢,捡这么多蘑菇回来当饭吃呀——秋韵你累了快歇着吧!君力你把那只母鸡杀了,今晚就吃鸡炖蘑菇!”。
  秋韵(坐在君力端来的椅子上):“累倒不累,就是腰有些胀,坐下就好了。”说着就帮嫂子理蘑菇。玖玖在屋里念书去了。
  一会儿,君力杀了鸡,边扒鸡毛边向秋韵问着话。
  刘君力:“今天明燕没同你们一起捡蘑菇吗?”
  秋韵:“她阿爸自从那天店铺失火,一直卧病在床,她要照顾阿爸当然去不成罗。”
  刘君力:“我们这么多蘑菇一下也吃不了,给士杰哥他们送点去好吗?”
  秋韵:“好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想多采点给明燕送去,不然早就回来了呢!”
  李翠玉(马上插话):“我说呀,等我们炖好鸡汤,也给陈叔叔端点去,让他补补身子好吗?”
  二人(高兴地互相看看)齐答:“好呀!陈叔叔这病,喝了蘑菇鸡汤肯定好得快!”
  刘正才在一旁听了,脸色很难看。
  不久鸡汤炖好了,李翠玉叫丈夫去拿个缽缽来。
  李翠玉:“他阿爸,你去拿个缽缽来,我先给陈叔叔舀一缽缽冷起,一会儿叫君力给他端去。”
  刘正才(意外地爽快):“好,好,好,老婆你说了算!”说着就到厨柜那边去找缽缽。
  李翠玉(催丈夫):“怎么还没找到啊?就在厨柜里面,找不到让我来找!”说着就要走过去。
  刘正才(拿着缽缽朝这边看看):“找到了,你还来做啥?”说着走过来拿汤瓢舀了一瓢鸡汤倒进缽缽。
  李翠玉(接过汤瓢):“我来我来,你去歇着,一会儿就吃饭了。”刘正才趁此走了出去。
  (切回)
  李翠玉突然想起怎么那个缽缽连鸡汤都不见了,忙把儿子放到床上去找缽缽。
  李翠玉(着急地问丈夫):“你看到装鸡汤那缽缽了吗?”
  刘正才(慌乱厌烦地):“缽缽我都摔茅坑了,都是那鸡汤惹的祸!都怪你,知道吗?”
  秋韵:“玖玖就是吃了那缽缽里的蘑菇才……”
  李翠玉正要追问,君力带着士杰跑回来了。
  陈士杰(着急地):“玖玖怎么样了?”说着忙奔去床边,大家像遇到救星一起跟了过去。
  陈士杰(拿出两个小瓷瓶):“我这两个瓶里是还魂丹,白瓶里是治砒霜毒的,绿瓶里是治蛇毒、蝎子毒、蘑菇等毒的,玖玖是中的蘑菇毒吗?”
  李翠玉:“是蘑菇毒,他就是喝了蘑菇鸡汤……”
  陈士杰(拿出绿瓶):“好,你们倒点温开水来!”君力和秋韵连忙倒来水,士杰正要将药倒入水中,刘正才却喊不要倒。
  刘正才(尴尬地):“玖玖是重了砒霜毒——”
  李翠玉(惊诧地):“你怎么知道他中了砒霜毒?是那缽缽里有砒霜?是你……”
  陈士杰(怀疑地)“你真有把握是中了砒霜毒?”
  刘正才(焦急地)“是,兄弟快用砒霜解药,求求你了!”
  士杰换了白色药瓶,把药倒入盛水的碗中,让李翠玉拿来调羹调匀后,就用调羹舀起药水从玖玖的嘴里慢慢灌了下去。李翠玉和君力夫妇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正才,刘正才极力回避他们的目光,两手颤抖四处摩挲着,最终还是摩挲到玖玖床前,心碎地看送仍在昏迷中的儿子,脑海里回忆着儿子中毒的情景。
  (切换)
  玖玖拿了书本走到厨房,他闻到鸡汤香味,看到桌上缽缽里装着炖好的蘑菇鸡汤。
  玖玖:“啊,好香!阿娘我尝尝试这鸡汤好吗?”李翠玉此时恰好去了猪圈,他见没人回应,就拿起小勺子舀缽里鸡汤品尝起来。一会儿刘正才回到厨房,看到玖玖正在喝缽缽里的鸡汤,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制止。
  刘正才:“玖玖喝不得!”
  玖玖:“阿爸我饿了,就喝一点点,嘿嘿!”说着又喝一口。
  刘正才(一把夺下勺子):“快吐,吐出来,汤里有毒!”
  玖玖(怀疑地):“汤里有毒?汤里为什么要放毒……”接着他就感到一阵恶心,天旋地转,瘫倒在阿爸怀中……
  (切回)
  众人都心情沉重地看着玖玖,李翠玉默默地流泪,她似乎已明白了什么,只是现在玖玖生死未卜,她还顾不上其他。
  一会儿,玖玖像是有了微弱的声息,翠玉忙着呼喊着玖玖,众人也跟着叫唤着玖玖。玖玖微微睁开了眼睛。
  玖玖苏醒了,刘家人对士杰谢千恩万谢。这时,月玲和明燕也来看望玖玖来了。
  月玲:“玖玖怎样了?醒过来了吗?”玖玖看到月玲来了,竟哇的一声哭出来。
  月玲(握着玖玖的手):“好了好了,阿弥陀佛!玖玖好了,我们大家都放心了!本来阿爸阿娘也要来看玖玖,是我们担心阿爸的身体,才没让他们来。”
  李翠玉(愧疚而感激地):“多亏你们一家人菩萨心肠,救了玖玖!我们就是当牛作马也还不了你们的恩情啊!”
  刘君力:“今天要不是士杰家有现存的解药,去请郎中也来不及了!你们真是玖玖的救星啊!”
  陈士杰:“今天玖玖真是有缘,我们当儿女的都从来不知道阿爸有这两瓶解药,听说玖玖有生命危险,他才拿出来让我们快快送来救命。”
  月玲:“刚才阿爸对我们说,这药还是静能法师在碧云禅寺时送给他的。当时他在寺院旁解救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女人,自己也被毒蛇咬伤,是静能法师拿了解药救了他们,然后又送给他这两瓶名叫还魂丹的解药,让他秘不外传,只有在救人性命的危急时刻才能用。”
  李翠玉、君力和秋韵又是千般感激。
  李翠玉:“你们忙了一大阵,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一块吃吧,饭菜都是现存的……”
  玖玖(拉着月玲和明燕的手,声音微弱地):“不要吃,那缽缽里的蘑菇鸡汤里有毒!……”
  
  28-3陈文仲家、晚
  在依稀的月光下,明智到岳父母家来接月玲回家。他敲了几声门却没人回应,正着急准备用力敲门时,大门开了,张兴碧走出来迎接他。
  张明智(忙施礼):“阿娘好!明智打扰了!”
  张兴碧:“明智你是来接月玲的吧?她和士杰、明燕去刘家了,等会儿就回来,你到屋里坐吧。”
  张明智(像似心中不悦):“去刘家?刘家出什么事了吗?”
  张兴碧:“他家玖玖中毒了,听说是吃了蘑菇,你们的蘑菇吃没有?”
  张明智(心里一下释然):“哦,蘑菇中毒?我们今晚也吃了蘑菇,怎么没见中毒呀?”此时,士杰他们回来了。
  月玲(对明智):“你来接我啦?你要是不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走吧!”又对张兴碧,“阿娘,哥哥,嫂子,我们回去啦,多保重!”说着就和明智回家。
  明燕听到月玲叫嫂子,又羞又喜地看了士杰一眼。
  他们进了屋,陈文仲连忙问起玖玖的情况。
  陈士杰:“玖玖的命倒是救回来了,我们的命差点都丢了!唉,肚皮都饿了——”张兴碧和明燕忙去拿饭。
  陈文仲(惊异地):“我们的命差点都丢了?此话怎讲?”
  陈士杰(端起碗刨了两口饭):“你知道吗?玖玖中的是砒霜毒!”他看到明燕在陪着自己吃饭,又对她说,“你怎么也没吃?”
  张兴碧:“我们叫她一起吃饭,她偏要等你回来……”
  陈士杰(深情地看了明燕一眼):“刘家今晚炖了一锅蘑菇鸡汤,翠玉姐舀了一大缽放在桌上,准备给阿爸端来补补身子,玖玖进厨房时恰好他阿爸阿娘都不在,他就误食了缽里的鸡汤,等他阿爸发现制止为时已晚,他就中毒倒下了!”
  陈文仲:“你是说这鸡汤里面有人下毒?”
  陈士杰(边吃边说):“那还用问吗?尽管刘正才说那缽里放过毒耗子的砒霜,他拿缽给翠玉时忘记清洗了,联系到他三番五次地害我们,这话谁信呢?”
  陈文仲(淡然一笑)“噢,这回又算我捡了一条命,也算是玖玖救了我啊!”
  张兴碧(恼怒地):“这一次是他要借刀杀人,置你阿爸和我们于死地啊!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当面戳穿他,质问他,把他抓起来?”
  陈士杰(苦笑):“阿爸不是说要拿到确实的把柄吗?他把装鸡汤的缽缽已摔进了茅坑,没有了证据,这样他说误用了装耗子药的缽缽也能说得过去。再加上,我不愿在玖玖面前揭露他阿爸的阴险凶狠,何况他的家人对我们救了玖玖已是千恩万谢,也已明白是他有意投毒,只是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揭穿而已——他的戏再也演不下去了!”
  陈文仲(赞许地):“好儿子你成熟了!”想想又说,“但是这回事关人命,非同小可,再不弄个水落石出,作个了结,那就真是养虎为患了!明天一早把你叔叔叫回来商量一下,还是去报官吧,看来只有同他对簿公堂了!唉,居然为了害人,连自己家人的性命也不顾了!”
  
  28-4刘正才家、夜
  玖玖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听到阿娘和阿爸在争吵,久久不能入睡。君力看到秋韵疲惫的样子,心疼地叫她早点去睡。
  刘君力:“秋韵先去睡吧,今晚我们这家像是难得安宁了!”
  秋韵:“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说着就进自己屋里去了。
  刘正才(到儿子床前求告):“玖玖,今天这事阿爸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千万不要在外面讲,你讲出去阿爸会坐牢的!”玖玖听了却厌烦地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李翠玉(鄙夷地):“若要人莫知,除非已莫为,你也害怕坐牢了?刘正才,我告诉你,你想别坐牢,你想要我们娘儿俩认你这没良心的男人,你就得像个男人的样子,敢做敢当!你去陈家当着他们全家人认错!把你干那些坏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求得人家原谅。这样的话,我们在一边给你说说情,我想以他们陈家一贯的菩萨心肠,他们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刘君力:“哥,直到现在我还认你是我们的哥——为陈家的事,我劝过你多次,你总是听不进去。你的病根就在那愿人穷、恨人富的脾气。我们和陈叔叔本是患难与共一起迁川来到这儿,正因为如此,陈叔叔一起把我们当亲兄弟,亲侄儿,处处帮着、护着我们,你却见不得他家比我家运气好,发展得好,总是想方设法要想超过他们,压倒他们,甚至发展到不惜陷害他们。为达到这个目的,你编造谎言,挑拨月玲的婚姻;你勾结刘实贵,打听他家的所谓财宝;以至最后怂恿刘实贵投靠土匪,引狼入室,杀人害命,给白塔村和自己家里带来那么大的伤害!玖玖也差点死在刘实贵手中,你说你好糊涂好狠心!”君力一番话刘正才听了如芒在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头上冒着汗,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刘正才(无奈地):“兄弟,其他我不与你申辩,但陈家挖到财宝是真的,我就是不服气他家又发现房产,又挖到财宝,好事都让他家遇上了……”
  刘君力:“就算他家挖到财宝是真的,那也只能说他们运气好,是天意,他们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你嫉妒有用吗?何况他是你的恩人啊!可你不但知恩不报,反而恩将仇报,而且步步升级。先是教唆别人为你做伤害恩人的事,发展到今天就亲自出马,亲自动手了!你已走得太远了!”
  李翠玉:“你说,陈叔叔他们三家的店铺开张那天,有人指使哈儿放火,是不是你干的?”
  刘正才(心虚地):“那,那是人家诬陷我的,你们也信?”
  李翠玉(伤心地):“你在家里人面前都想抵赖,你真是没有良心、无可救药了啊!”
  刘君力:“人家诬陷你?那天店铺失火后,周满洋看到一个人影就追了出去,追到一个小巷就与你碰了个对面,你说你在宴席上跑那儿干什么?后来你叫人带信说你肚子又痛又拉,就回到了家。你明明是在撒谎,无非就是害怕哈儿认出你来……”
  玖玖听到这里,显得十分惊异和难过。
  刘正才:“那事真要是我干的,他陈家还会放过我吗?他们都没有找我麻烦,倒是你们不念夫妻、手足之情,要落井下石对不对?”
  刘君力:“哼,现在你的眼中,已没有了亲人朋友,全是敌人!我们真要落井下石,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你的所作所为人家早就看出来了。人家不给你计较,一是还没抓到切实的把柄,二是希望通过以德报怨来感化你,让你能幡然悔悟,改过自新,可是你却鬼迷心窍,一而再,再而三,哪怕一次次失败,你也执迷不悟,反而变本加厉!要是我们今天再不揭穿你、谴责你、规劝你,你就只有众叛亲离,死路一条了!”
  玖玖(突然插话):“阿爸是个大坏蛋!大坏蛋!”
  此时,刘正才如遭到电击一般,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李翠玉(心一下软了下来):“时间不早了,你要是还想认你的妻儿和兄弟,你要是还不想坐牢寻死路,你今晚就好好想想,明天一早去给陈家赔罪认错,以后从头再来——好了,君力你们各人去睡吧,今晚我陪着儿子。”
  深夜,刘正才独自睡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与陈家交往的一幕幕情景……
  (回放镜头)
  陈家对刘正才家做的一桩桩好事,刘正才因嫉妒而回报的一桩桩坏事。刘正才妻儿和兄弟对他的鄙夷和谴责。
  (切回)
  刘正才终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刘正才起身到了儿子房间门口徘徊。
  房里床上,妻儿已经熟睡。
  刘正才(站在门口默默地):“儿子,阿爸对不起你!”
  一会儿他转身到了君力房间门口徘徊。
  房里床上,君力夫妇搂在一起甜蜜地睡着了。
  刘正才开了院门,回头看了看自己新修的房子,向月光依稀的夜色中走去。
  
  28-5陈文仲家门口、深夜
  朦胧月色中,刘正才在陈家门口徘徊,欲敲门又止,他轻轻推了一下门,只听咣当一声,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倒下。他估计会有人惊醒出来探望,可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有动静。他像是下了决心毅然转身,快步向杨柳河走去。
  此时士杰轻轻开门出来,远远尾随着刘正才。
  
  28-6杨柳河
  刘正才站在河岸,面对泛着银光的滔滔河水,喟然长叹。
  刘正才(面向自家新房方向):“玖玖,我的儿啊,阿爸对不起你!”又向着陈家方向,“陈兄,小弟鬼迷心窍,恩将仇报,实在对不住你们一家人!今落得无地自容,无脸活在世上,来世再见吧!”说完就扑咚一声跳进河里。
  士杰跑到河岸,正欲救正在水里挣扎的刘正才,但他却犹豫了,然后转身回家。
  (切换)
  刘正才在河里随波逐流挣扎着。
  (切换)
  李翠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突然爬起来找丈夫,见屋里没人,一脸心慌的样子……
  (切回)
  士杰走了一段,耳边仿佛响起应天寺隐隐的钟声,眼前浮现出静能法师、祖先神像慈祥的面容……他突然转身,飞快跑回河岸,沿岸追赶一段后,猛地跳下了河。
  急流中,他抓住了已经无力挣扎的刘正才……
  
  28-7簇锦镇丝绸店铺、白
  店铺早上开门,陈文奇、陈贵子、周洪宝、周满洋等人都在张罗生意。周哈儿在门前边走边哼着顺口溜:
  “楼上的客,楼下的客,听我幺师打交涉,要屙屎有草纸,不要擗我的床笆子;要屙尿有夜壶,不要在床上画地图……”
  众人逗他:“哈儿,走开点,别挡到我们的生意!”
  周哈儿:“嘿嘿,不会不会,我周哈儿是财神爷,走到哪儿哪儿发财!恭喜发财,锅魁拿来!”
  陈文奇(同情地):“哈儿,你吃早饭没得?”
  周哈儿(愁眉苦脸地):“还没有,陈叔叔,那天那坏蛋骗了我,说点燃了你们的房子给我锅魁吃,吃他妈个屁——我再也不干那傻事了……”
  陈文奇:“对,千万别干了,你点火烧房会把自己烧死的,对不对?坏蛋就想你早点死!”
  周哈儿:“是的,烧死了就没有周哈儿了。”
  陈文奇(摸出小钱给哈儿)“你拿去买锅魁和稀饭吧,听话些啊。”
  周哈儿(高兴地):“谢谢陈叔叔!菩萨保佑你发财!”说完就乐颠颠地跑了。
  这时,一位模样俊俏的女人来柜台前,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感动的样子。
  陈文仲(回头看到她,亲切地):“金玉琼,我哥嫂昨晚带信叫我今天回去商量要事,我请你陪我同行,好吗?”
  金玉琼(调皮地):“哟,有陈老板的吩咐,小女子哪敢不遵命?只是,我一个陌生女人去你家,人家会不会说闲话哟?”
  陈文奇:“谁说闲话?你去了不就是熟人了吗?你去帮我叫士俊,让他也一起回去一趟。”又对大伙说,“今天店里就麻烦兄弟们照看了!”
  众兄弟:“好呢,老板你们放心走好啦!”说完都挤眉弄眼地冲着陈文仲和金玉琼笑。
  金玉琼(全当没看见):“好吧,那我去后院找他去。”
  士俊和马家兄妹在院后练武,金玉琼来叫他。
  金玉琼:“士俊,别练啦,你阿爸叫你一起回白塔村呢!”
  陈士俊(停下来):“今天我要陪马良臣他们去樊乡镇表演,你跟阿爸说,我就不回去了。”他突然眼睛一亮说,“你陪我阿爸回去一趟多好!”
  金玉琼(羞愧地):“你这娃娃,真是人小鬼大!”
  
  28-8陈文仲家
  陈文仲和金玉琼一路有说有笑来到家门口,金玉琼颇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院子。
  金玉琼:“听说你们这院子是开荒时在树丛中发现的,真是意外之财啊!”
  陈文仲:“噢,你怎么知道的?”
  金玉琼:“你们白捡到这么大个院子,周围的人谁不知道?”
  陈文仲:“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任它荒废几十年,都没有人发现它,占用它?”
  金玉琼:“这恐怕就是天意,是缘分吧。再说了,当时活下来的本地人也大都逃难去了,几十年沧桑,知道的又有多少?”
  陈文仲很佩服地看着她。
  陈家人都在堂屋里,陈文仲显得精神好了许多。陈文奇带着金玉琼回到家,一进门就向哥嫂介绍。
  陈文奇:“哥哥,嫂子,这是我们店铺里新聘任的丝织师父兼总管金玉琼,家住金龙村,是本地的丝织巧匠。”
  金玉琼向哥嫂施礼。
  张兴碧:“哟,好漂亮的妹子,我还以为的仙女下凡了呢!快请坐,明燕去给叔叔姑姑倒茶!”这时明燕已端来了茶水。
  金玉琼(坐下接过茶):“谢谢!”又回答嫂子,“嫂子见笑了,小妹只是一粗俗村姑,哪能同仙女比哟!”
  张兴碧:“怎么不能比呀?天上的织女漂亮吧?看你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貌美如花,也不差她呀,织女会织布吧?你会织丝绸呀……”
  金玉琼(含羞地):“嫂子果然见多识广,能说会道,小妹说不赢你,你多包涵、多指教就是。”
  张兴碧:“小妹别在意,我是真心夸你呢?我看你你这位织女在我们丝绸店铺当师傅、当总管哪,想不发财都挡不住呢!”
  金玉琼:“哟,嫂子你就饶了我吧!”
  陈文仲(对兄弟):“本是请你回家商量一件紧要事的,但这事又了结了,那就把士杰的婚事再好好安排一下吧。”
  陈文奇(不解地):“噢,什么要事比士杰的婚事重要,又怎么了结了……”
  (切换)
  李翠玉挎着装了一只大公鸡的篮子,和君力夫妇向陈家走来。到了陈家门口叫门,明燕出来开门迎接他们进屋。
  (切回)
  陈文仲兄弟交谈着士杰和明燕的婚事,明燕又羞又喜地回到自己房间。张兴碧和金玉琼在一旁也亲热地交谈着。
  陈文仲:“婚期是静能法师给看的,在过了中秋后的八月二十八。婚礼既要显得隆重气派,又不必铺张,客人中包括全部迁川乡友、同村乡邻,还有葛陌村、金龙村的亲友,以及县上、镇上的上司和商界朋友。请客的事请你多费心,簇锦镇上要请那些客人全由你定夺,杨知县等官员由我去请。”
  陈文奇:“这些都好办,但我认为人心难测,还是要重视安全问题,防止有人乘机捣乱。”
  陈文仲:“是的,这事已交给君力和明智负责,那么多民团队员组织起来严加防范,应该没问题。”
  陈文奇:“看来婚礼准备已基本就绪,我还有件事给哥商量。”
  陈文仲:“有什么事?你和金玉琼?尽管说吧。”
  陈文奇:“是这样,最近我们有批货卖给渝洲老板,这也是我们店铺开张以来生产的第一批生丝,第一桩生意,我想让士杰找两个人护送到五凤镇沱江码头,你说行吗?”
  陈文仲:“怎么不行?现在匪患已除,家里开着商铺,押运自己的货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尽管安排就是了。”他们的话正好士杰走了过来听到了。
  陈士杰:“叔叔,这事就交给我吧,这几天我没什么事,就让我和天赐、明智一起去吧,再把士俊也带上,让他也锻炼锻炼,好吗?”
  陈文奇(高兴地):“好,士俊有你带着他,我就放心了!”
  此时,明燕进屋告诉阿爸阿娘来客人了。
  张兴碧:“谁来啦?请进来吧!”
  明燕随即将李翠玉和君力夫妇引了进来。李翠玉一进门就把大公鸡送到张兴碧手中,定要她收下。
  李翠玉:“感谢救命恩人,这点小意思是我们一家的心意,请陈婶一定收下!”君力夫妇也一一施礼。
  张兴碧(不好推辞接过鸡篮):“我们两家人还客气啥呀,快请坐!秋韵快坐这边椅子,别闪了腰!”
  (切换)
  刘正才和儿子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家里。
  刘正才(愧疚地):“儿子,你还恨阿爸吗?”
  玖玖(不想答理,顿了一会儿才说):“恨,有点恨。”
  刘正才(难堪地):“对,该恨,你阿爸是坏蛋,该死,对不对?可是阿爸不是有意让你中毒啊!”
  玖玖:“谁要你死?我恨你不是你让我中了毒,是你想害死陈爷爷!陈爷爷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害死他?”
  刘正才(愧疚地):“这都怪我鬼迷心窍,不知好歹!儿子,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骂我坏蛋,才把我给骂醒了!我是觉得没脸面对你和陈爷爷一家,没脸活在世上,才去投河的!”
  (切回)
  陈文仲:“既然刘正才已经知道自己的罪过,也表示要悔过自新,那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从此,我们两家人和好如初,和睦相处,何乐而不为?也劝正才他不要再有以死谢罪的想法了,那样做对家人、对自己都的不负责任的,是懦夫的表现。”
  李翠玉(感动):“感谢陈叔叔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你们全家的大恩大德,我们娘儿母子会牢牢记在心上,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当牛作马也要报答!”
  张兴碧:“翠玉也不必多礼了,我们两家同是迁川乡友,本是患难之交,那么远的川路都一起走过来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其实正才原本人不错,也许是一时鬼迷心窍吧,通过这次教训,我相信他会有改变的。”
  李翠玉:“是的,昨晚我和君力都狠狠数落了他一顿,玖玖还骂他是坏蛋,看来触及到他的灵魂了。他说他昨晚去了你家门口,最终没有叫开门——他就是死要面子!”
  (切换)
  陈文奇带领金玉琼来到院外转悠,边转边亲切交谈起来。
  金玉琼:“我看你们家的人呀,真是菩萨心肠,特别是你哥,对要害他性命的人,也是宽大为怀,真是难得哟!”
  陈文奇(自豪地):“我家乃书香门第,礼义之家,我们的祖训是很重视品德修养的。”
  金玉琼(伸出拇指打趣地):“原来是家传美德,真不简单!你兄长堪称人之楷模!我拿他好有一比!”
  陈文奇(笑问):“是吗?你要将他比作什么?”
  金玉琼:“比作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呀!你听过西游记的故事吗?就是那个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的唐僧和尚!妖怪明明一次又一次要吃唐僧肉,他却一次又一次替妖怪说情!”
  陈文奇:“哦,你是笑他敌我不分,太迂腐了吧?”
  金玉琼:“哪里哪里?这才算精神境界高,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呢!”
  陈文奇(佩服地):“噢,看不出你还有这等见识!”
  金玉琼:“我跟你说呀,就是因为你家名声在外,我才慕名去你店铺应聘,想和你们一起,堂堂正正干一番事业的呢!”
  陈文奇(感动地):“啊!原来你是凤凰择良木而栖啊!”说完他突然拉过她的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上金玉琼又惊又羞又喜,她嗔怪而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慌忙把手抽了回去。
  (切回)
  李翠玉和君力夫妇告辞回家,张兴碧和士杰、明燕送到门口。
  张兴碧:“你们慢走,今后常来玩,走动走动,亲友不走动,久了就会生疏了——秋韵快要生宝宝了,要好好保养身体哟!”
  陈士杰(小声对君力):“我那天说的事,你给你哥说了吗?”
  刘君力:“我想等眼前的事平息了,再给他说,好吗?”
  陈士杰(点头):“好,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段时间的民团的事,也要烦劳你多担当一些哟!”
  刘君力(拍拍胸脯):“哪还用说?你我亲兄弟呀!”
  
  28-9龙泉山山路上
  秋天的烈日下,八个挑夫担着装有生丝的布袋,在山路上缓慢行走,士杰、天赐、明智和士俊负责押运。士杰见挑夫们担得累了,就让大家在树阴下歇息一会儿。
  陈士杰:“兄长们,咱们歇会儿吧,前面有片树阴,都去凉快凉快!别走远了哟!”大家齐声响应,把担子搁在树阴下,找石头坐了下来。
  陈士俊:“哥,这不是在龙泉山路上吗?怎么没看到桃树林啊,现在是不是吃桃子的季节啊?”
  陈士杰:“龙泉山那么宽,哪能处处都有桃树林呀?何况吃桃子的季节早过了。”
  这时担货的脚夫中有人说:“小兄弟,这龙泉山啦,也有的桃树是秋天结桃子的,你去山上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陈士俊:“是吗?那我去找找看!”说着就要去山上找桃树。
  陈士杰:“兄弟不能去!有桃子也不能去摘人家的!”
  张明智:“小弟,你口渴了我这里有水!”说着就拿出装水的葫芦要递给他。
  陈士俊(瘪起嘴接过水葫芦):“不摘就不摘嘛,我还不愿意爬坡上坎地找呢!”说着就咕噜咕噜喝水。
  杨天赐(指着上山路上):“你们看,山上有人下来了!”
  大家一看,果然山路上下来七八个人,也不言语,径直向脚夫搁担的地方靠近。士杰马上警觉起来,抽刀在手,并向天赐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也立即拔出刀来,士俊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陈士杰:“喂,请问兄弟到时五凤镇还有多远?”那伙人被这一问,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个拿出刀棍在手。一个像是领头的人傲慢地上前回答。
  领头人(打量士杰等人):“噢,客官,看你们是生来乍到,摸不到锅灶——五凤倒是没有多远,但你们不能随便前往!”
  张明智:“不能随便前往?此话怎讲?”
  领头人:“嘿嘿,我说你们生来乍到嘛,一点都不识相啊!我给你们明说了吧,这里的树是我们栽,路是我们开,要想过此路,买路钱拿来!”说着伸出手来。
  他的同伙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大哥的意思是,我们一不抢人,二不抢货,只要点买路钱!给了钱,你们只管上路,没人再敢阻拦。”
  陈士杰(知道遇上了土匪,故作为难地):“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只是帮人运货到沱江码头,要等货运到老板才能收到货款,等我们回来给你买路钱也不迟呀!你现在就要钱,是不是太性急了点?我们可是爱莫能助啊!”
  领头人(大怒):“你他妈的小毛孩竟然阴阳怪气地跟老子打假叉!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拿不出钱来就把货全给我留下!”说着他的同伙就朝货担凑了过去。
  陈士杰(高喊):“且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敢在此打劫?得先问我这钢刀答不答应!”说着把钢刀舞得呼呼生风。
  那伙匪徒见了,有些畏葸不前,领头的匪徒边发命令边朝士杰砍来。
  匪徒头领:“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怕什么?快给我上!”
  陈士杰(边迎战边喊):“兄弟们不要怕,都拿家伙打土匪啊!”
  匪徒正要抢货担,被天赐、明智和士俊拦住打起来,挑夫们也拿了扁担参战。
  士杰和匪头领没战几合,士杰就占了上风,匪头领没想到遇到了高手,渐渐体力不支,刀法露出破绽,头上大汗淋漓。
  抢货担的土匪也敌不过八支扁担和三把钢刀,慢慢败下阵来。一个体弱的匪徒想乘机溜掉,明智撵上前去一刀把他砍倒,士俊跟着补了一刀,那匪徒一命呜呼。其他匪徒拼死反扑。
  士杰看到杀死一个匪徒,大叫一声“好”,一个老鹰捕食向匪头领扑来,匪头领退让时一脚踩虚,向后跌倒。士杰乘机一脚踢飞他的钢刀并踏在他的胸上,匪首痛得叫不出声来,但见士杰拿刀对准自己胸口,只好哀声求饶。
  匪头领:“小兄弟饶命!”
  陈士杰:“饶命?为匪作盗,死路一条,你可知道?”
  匪头领:“知道知道,只是老母卧病在床,家贫如洗,无路可走,迫不得以啊!以后不敢了!”
  (此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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