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另一面

　　成磊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气得徐涛差点把手机都丢出去。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么？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他从成为天命者后第一次开始感到了害怕。宿舍依旧空荡荡的只有徐涛一人，不自觉地看向了严厉的床位。想了一会，徐涛还是打电话给了严厉，要求他与自己一同调查这件事，让他没想到的是，严厉居然同意了。徐涛知道严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同于罗颂会依附于他人，也不像童浩那般独断专行，任何时候都非常地自我。
　　受学生失踪事件的影响，第二天上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上，班里的人各个都无精打采的，教的跆拳道。原本就站在自己旁边的同学，突然人就失踪了，换谁也会感到很不自在。
　　“干嘛，干嘛，”体育老师大声喊道，“都怎么回事？一个个像失了魂似的，班上一些同学失踪我和你们一样心情都很不好，只要我们大家足够团结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好了，今天就不教打拳了，大家还是该干嘛的干嘛去吧，解散！”
　　于是徐涛挑了个角落的一个兵乓球台位，与严厉打起了球，其他台位空无一人。在打球的时候，徐涛把傅博的话告诉了他。
　　“班长？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严厉轻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跟他之间有个凶手咯？”
　　“不是，不过也有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你两都是凶手的目标。”徐涛回答说。
　　“那你怎么不把这么都告诉警察，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如果有用的话，我还用得着自己调查吗？”
　　“你觉得自己比警察行？”
　　徐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球飞了出去。他对这句话感到莫名的熟悉，曾经有多少人说过这句话，令他感到非常地不适。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些东西。
　　场景一
　　童浩：“你觉得我需要你帮忙？”
　　徐涛：“不是，我是想帮你。”
　　童浩：“不需要。”
　　场景二
　　罗颂：“你觉得自己比得过童浩？”
　　徐涛：“当然比不了。”
　　罗颂：“那你还那么傻，跟着老板有肉吃。”
　　然而徐涛心里却说着“我们到底还算不算朋友？”
　　场景三
　　父母：“你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别跟我们拿钱就算你有本事。”
　　徐涛小声念叨：“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等徐涛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就连严厉也不见了踪影。
　　“严厉！”徐涛不禁喊道，却无人应答。
　　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了徐涛的心头，依旧是打电话无人接听，跑到操场、篮球场均不见严厉的影子，问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是说没见过。难道回宿舍了？徐涛暗自想道，傅博说的游戏参与者如今确实只剩他和严厉了。于是他又拨通了傅博的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喂，班长吗？”
　　“你……为什么会有我电话？”
　　“以前留的，还好你没换手机，不说这个了，你见到严厉没有？”
　　“你不是和他打球吗？”
　　“本来是，刚才不见了。对了，你现在在哪？”
　　“宿舍。”
　　“好，那你帮我看一下严厉有没有回宿舍，我去教务处那边看一下。”
　　“行，那你注意安全！”傅博轻声说完便挂断了。
　　当徐涛走到那条去往宿舍和教务处的岔路口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不对劲，无论是严厉还是傅博，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态度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以前的严厉虽然和童浩一样，是个非常高冷的人，很多时候显得有点自私，但是从来不会去嘲笑别人。徐涛自认为看了不少悬疑侦探类的小说，但那也只是小说，无法与现实复杂的人相提并论。在操场上见到傅博的时候，徐涛以为他想开了所以自己没有多想。可现在看来，傅博是真的有点不正常。很难想象他憨厚老实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不满的情绪，原本以为和他图书馆的时候就已经闹翻了，没想到在电话里头他还能用那么清淡的语气和自己说“注意安全”这样的话。不论傅博是不是导致他们失踪的源头，始终要去面对的。
　　最终，徐涛还选择了去往宿舍的那条路。
　　回到后发现宿舍依旧空空荡荡，徐涛还特地瞄了一眼厕所，一个人也没有。当他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傅博出现了，他眨了眨眼睛，眼神转向别处说：“你怎么回来了？有找到严厉吗？”
　　“班长，不，博哥，我要你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徐涛有些激动地抓着傅博的肩膀说道。
　　“不，改变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傅博推开徐涛的手缓缓说道，“记得以前你都不叫我班长的。”
　　“不过是个称呼。”
　　“也对，我根本不在别人叫我什么。”傅博淡淡地说，“以前你虽然不起眼，但起码更懂得尊重人。虽然我一个大男人说这个有点搞笑，不过我真的不理解你会变成这样。”
　　徐涛先是愣了一会，然后说道：“等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承认，在图书馆的时候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至于说得那么夸张吧？”
　　“还记得你刚回学校的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我还看见了你。”
　　“你说什么？”徐涛一下子完全懵了。
　　“童浩去厕所的时候你就跟在他后面。”
　　“我？”
　　“那晚我压根没跟他们玩过什么游戏，只是到操场上散心。”傅博淡淡地说道。
　　徐涛想起严厉那句话“班长？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仔细想想那天在操场碰到傅博就感觉到很不对劲，缓缓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去，还要和我演戏？”
　　“我把看见你的事告诉了方晴，她要我别说出去。”
　　徐涛想起自己在表达要找出幕后黑手的决心时，方晴就表现出一种诧异的表情，当时他只是觉得是对方仅仅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徐涛再次查看方晴失踪前最后发给自己的短信内容:
　　《心灵空间》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朋友是彼此心灵的感应。可在我看来，朋友更多的却是利益的产物。据我所知，没有人可以是童浩的朋友，罗颂不过是他的小跟班，何念也不例外。闺蜜什么的都是假的，她们都是只替自己着想的伪君子，有一些事情任凭你如何努力都是无法改变的。
　　徐涛关上手机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说的这些还有做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你还不打算承认吗？”傅博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真诚的人，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就在此时，徐涛感觉大脑变得越来越沉，而且还真实地感受到了灭世能量的涌现，它不是出自于傅博，而是自己。恍然间，他看到了洗碗妹的影像。“徐婉。”徐涛口中默念道，看到自己手上不断涌现出的灭世能量，又看向了傅博，突然意识了什么，“快……走。”
　　徐涛打开了一道空间结界将两人的这小段空间与外界隔离，结界里两人仿佛处于静止的时间之内。傅博看着徐涛目光呆滞，他的额头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花型印记。两人仿佛都失去意识，相比之徐涛的眼神显得更加的空洞。
　　徐涛张口淡淡地说道：“这个人的意识比之前那几个的要强烈，如果强行将他拖入虚无之境，恐怕会影响到宿主的精神意识。但如果不将他拖入虚无之境，留在世上更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徐涛走向傅博，用一根手指指向了傅博的额头，注入一股灭世能量后，傅博的背后出现了一道不知道如何形成的空间裂缝。裂缝伸出的触手将傅博缠住并拖了进去，随后裂缝消失。
　　
　　“徐涛，徐涛！”
　　徐涛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还在睡呢，我们到处找不着人，还以为你和他们一样玩失踪呢？”
　　徐涛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循着声音看了眼叫自己的人。“嗯。”徐涛回应道，是熟悉的人，却又不像熟悉的人。“原来是做梦。”他心里默念道，又看了看周围，发现舍友并不在这些人之中才猛然清醒过来。他从床上爬下来说：“他们去哪了？”
　　“他们？谁？”
　　“罗颂他们，我舍友他们。”
　　“他们失踪了啊，不只有你室友，还有何念和二班的方晴也失踪了。说来也奇怪了，为什么偏偏失踪的三个还都是你室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徐涛愣住了，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做梦，童浩、罗颂、严厉的失踪都是真的！他的脑海开始快速运转，把回来学校开始到现在发生过的事全都过了一片。完毕后，徐涛开问道：“傅博呢，你们找到他了吗？”
　　“严厉和傅博，都没找到人。”同学回答说。
　　徐涛不顾这些人，走到门口被警察拦住说：“这位同学，能不能找你谈谈？”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谈。”
　　徐涛说完便把警察推开，警察还试图跟上来劝说，徐涛根本不予理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人，他不知道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人的失踪都是因为自己。天启联盟么，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拯救世界？
　　当年邪神从我身上抽走了一半天启能量，还把这一半的能量给徐婉来充当感知我存在的工具人。而脉门另一半的空缺被邪神用灭世能量给补上了，因为能同时容纳天启和灭世能量而成为能量中和的实验小白鼠。在天启能量被激活之前都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在复活村的时候才出现了预兆。越是使用天启能量，就越是头痛，一开始我以为是运用大量天启能量而产生的负担，可是在郑老、磊叔他们身上却没有这种现象。相比自己，磊叔对天启能量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轻轻松松就能使出强大的招式。这会不会都是灭世能量与天启能量互相抗拒造成的？自从你把能量给我之后，大脑就时常一些模糊的画面，甚至还看见了你小时候的样子。我记得成为灭世者的人都是被邪神注入了灭世能量，如果傅博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不就像恶鬼那般成了拥有双重人格的八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