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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若无与昏睡(三)

作品名称:《失魂世界》      作者:茉露      发布时间:2021-05-17 01:21:15      字数:6623

  这一切,若无并不知情,大脑的意识仍对那帮害她的猎人愤愤不平,联想到更多把控权力却坏事做绝的人。她想道,生前,没人惩罚他们,死后,徒子徒孙祭奠着他们,维护着他们,迫害敢于对他们说不的人,所以我希望在灵魂世界存在公平正义的造物主(数量不限),当每个人从世俗世界死亡,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它们对每个人进行公平的审判,惩罚做尽坏事的人。
  即将洗完澡,若无才发现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影长长地印在巨石侧边的草丛上,假野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若无假装矜持的毛病又犯了,赶紧上岸,穿好衣服。假野人把一张纸塞到若无的手里,然后出去找材生火做饭,叮嘱若无别乱走。若无望着他吹着口哨离去的样子很得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赶忙打开手中的纸。
  一幅画印入眼帘,只认真地看了一眼,我的脸上顿时发烫,一股热流涌向全身,这种敏感害羞的表现是人类原本具有的反应,还是人类给自己裹上的茧衣,不得而知。重点在纸上,这不是刚才我洗澡时他偷看我印在草丛上的身影作画的情景吗?他竟然以速写的方式,像一台从远处对焦着我们的摄影机一样画下来,色情和艺术有时毫无界限。画中的我面带微笑,露出半个身子,曲线分明,袒露着圆滚滚的双乳,用手往身上泼着水,风情万种,妖娆,婀娜,眼神透着一丝丝伤感。可从洗澡开始到结束,我没发现他偷看我呀?难道他只看我印在草丛上的身影就能想象我洗澡的胴体吗?你看,他在画中盯着我印在草丛上的身影的表情,一副享受迷离的神态,也夹着淡淡的痛苦,似乎在忍无可忍的性冲动的基础上,表现一种爱而不得的悲伤。画上写有一段调戏我的话:我真他妈地想上你。原本我想夸他是个细腻的艺术工作者,看到这一句话,又觉得他就是个粗鲁的人,不过也真实。
  读高中的时候,叶游常常以他自己为模特来绘制图画,并把画送给若无。下课后,当若无坐在座位上打开画时,他总偷偷地从教室外边的走廊观看若无的反应,如果见若无掩嘴笑,他也跟着笑,如果见若无没反应,他着急地等着若无作出任何反应。画上可是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啊,如果是其他女生早骂爹了,或者跑到老师那里告状,或者撕个七八烂,而若无喜欢用书盖住脸,假装趴在课桌上睡觉,实则暗地里偷着乐。
  他的画让我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竟心生欢喜,至少我终于见到叶游了,他没死,我不由地噗呲一笑,他正好扛了一捆干柴回来,撞见我看他的画发笑的样子。我忽然想挖个地洞钻,不,我意识到没必要害怕,没必要害羞,没必要拿什么东西来掩饰我喜欢他的画,这里是不需要任何掩饰的森林,不是禁锢森严的校园,于是在他得意的目光下,我边看边笑,把我对这幅画的真实感受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
  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承认他是叶游呢?也许他想知道我在陌生人面前如何评价他;也许想看看我到底有多虚伪,当我重新爱上一个人,是否会否定以前的恋人,否定从来没有爱过从前的恋人;也许他想偷偷地报复我,在精神病院最后一次见他,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像头发怒的狮子讽刺我曾经和阿强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只是利用他来寻找他父亲贪污的证据。直到现在他也不肯原谅我吗?事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森林的天色已经全暗,那是一种令若无觉得陌生的原始的黑暗,人类控制不了的黑暗,可以把人类碾压的黑暗,还令人产生一种正在通过暗道去投胎的感觉。或许当初婴儿从无尽的黑夜中进入母亲的子宫里,已经被黑暗吓住,所以婴儿一出生,就哇哇大哭,以表达对投胎的愤怒,而且人间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是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就像脑子一片空白地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
  灰狼消失以后,由于山没有路,叶游背着若无走到哪算哪。路上休息时,叶游把铁壶里的水倒在壶盖上,再从壶盖一点点地倒进若无的嘴里。许多逃亡的动物从他们的周围逃窜,叶游可怜这些逃亡的动物,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哀。若无仍昏迷不醒,神思遨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暗使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对于第一次体验森林的黑夜的若无来说,既好奇又恐惧。叶游生起的篝火燃烧得很旺,柴火噼里啪啦响,像黑夜的大海中唯一一盏航行的小船,船灯随风摇摆,随时有可能熄灭。两大块烤熟的鱼片使整个黑夜染上了香气,周围传来夜行动物活动的声音,带着躁动不安的气息。
  若无裹着假野人的蓝色羽绒服,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肉,假野人狼吞虎咽,并让若无快点吃。若无接过他递过来的盛着鱼汤的搪瓷杯,想到自己闯进森林,像一场玩命的赌博,眼泪汪汪地说,“你知道吗?如果不来森林,我早就死了,也见不到叶游了。”假野人不明白的样子。若无解释道,“叶游失踪以后,我跑到一间工厂上班,从早上八点一直加班到十二点,工资很低,像头牛一样累死累活就为了填饱肚子,感觉人生渺茫。每天一下班,我喜欢在工厂的宿舍楼走上走下,喜欢站在宿舍楼的楼顶眺望远处的森林,回想我们爬山的日子,回想我曾经的梦想。最后一次,我站在楼顶的边沿,愣愣地俯视地面,内心有个声音催促我往下跳:只要跳下去,我的世界就结束了,我的痛苦也跟着结束,也不会再想你,不会再渴望自由。但远处的巍巍群山,以最古老的声音召唤我:来我这里,来我这里!恰巧这时,楼下有一群蚂蚁人幸灾乐祸地催我快跳,以一种热烈欢迎的阵势,只差敲锣打鼓了。他们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人砸死,别人的死的确与他们无关,而他们的死也与他们无关似的。我不想成全他们,不让他们看好戏,转身下楼,要死我也要死在森林里,叶游一定在森林里等我,我听从内心的声音,才跑来森林。”
  若无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那次我家房子被拆,你受伤了,不,是叶游受伤了,还让人抓走。我去找过差佬,差佬说他是共犯,要关他;找医生,医生不让他离开精神病院;找记者,记者上个厕所就溜掉了;找律师,律师让我不要为难他……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在精神病院见叶游,憔悴,胡子拉渣,伤痕累累,像老了几十岁。他对我发火,却打了自己一巴掌,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我从来没有利用他寻找他爸贪污的证据,可他不相信我。如果他不相信我,还不如杀了我呢。”
  若无的声音到最后带着哭腔,假野人一言不发,专心地撕着鱼,也不看若无,没有任何表示。忽然,森林响起嗷嗷嗷的叫声,异常响亮,锐利,透着一往无前的霸气,仿佛像一道闪电劈开整座森林。假野人边说边东张西望,“走吧,夜晚更危险。”他熄了篝火,点燃一个火把,向黑暗中走去。若无拉住他另一条胳膊,一步一趋地跟着他,其实和靠在他身上没两样,像一条大船拖着一条小船在波澜壮阔的黑暗中前进。
  驶过一片灌木丛,在一个天然的山洞停驻。山洞像间狭窄的房间,摆放着衣物和其他生活用品。他把火把插在山洞的墙洞上,然后走到木床上倒头就睡,盖上一张红色小毯子,闭着眼,一动也不动,懒得理若无的样子。若无在木床的另一头睡下,随手拉过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盖在身上,加上帽子,有一米五长,残留着一股浓重的羊膻味,叶游身上也有这股气味,她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不禁偷笑。
  洞外响起巨大的雷声,轰隆声中夹着“噼啪”声,一道闪电劈在某棵大树上,连洞内也异常明亮,接着哗啦啦地下起漂泊大雨,风声雨声似鬼哭狼嚎。若无有些习惯森林这种神秘的力量,而且棉衣很暖和,很快进入了梦乡。
  即使来到森林,我依然做着那个我常常做的噩梦:我想睁开眼睛观察世界,双眼被挖走,眼眶的血止也止不住;我想聆听,双耳被堵住,耳洞肿胀发脓;我想说话,喉咙被割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思考,脑髓被抽干,塞满别人的思想,没有自己的见解;我需要帮助,人与人之间是隔绝的,只支持和维护整个灵国的管理系统的运行,其他一概置之不理。其实,在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我就像一个没有双眼、没有耳朵、没有嘴巴、没有脑袋的残疾人,我的人生已进入深度昏迷。
  叶游背着深度昏迷的若无,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缓慢地爬行着,若无的血染红叶游的黑色套头衫,只要翻越最后一座山,就能回到两人居住的那个山洞。若无在和死神作斗争,她的大脑很活跃,装得下整个宇宙,她在昏睡的一生中从没放弃过让灵魂苏醒。
  我的灵魂与肉体难以同步,来森林生活以前,我的肉体非常活跃,灵魂昏睡着;昏迷前,我的肉体仍然活跃,我的灵魂变成半沉睡;昏迷后,我的肉体动弹不得,我的灵魂几乎清醒。我一生无门无派,不能归属哪一类,不能归为自由派,以前我只是向往和意淫自由,除了与自己的利益相关,从不为自由奋斗过,所以当我真的来到森林时,我为自己敢于走到这一步感到无比惊讶,才发现在我的潜意识深处有一股隐形的力量悄悄地促使我走向另一种人生,闯进森林。
  若无闯进森林的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昨晚的篝火堆变得凌乱,东一块烧了半截的木头,西一块黑色火炭,有雨水冲刷的痕迹,又有其他动物搞乱的小脚印,还留下一小堆无味的粪便。一只小松鼠坐在一棵梧桐树的树丫间,旁若无人地啃着红色的野果。
  若无跟随假野人去寻找野果充饥,途中遇见不少蜘蛛、长蛇、蜜蜂,若无的脖子让蚊子咬了好几口,痒得难受时,胡乱地抓着脖子,全身也跟着发痒。假野人露出嘲弄的神态,“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若无无所谓的表情,“蚊子而已嘛,大惊小怪。”
  翻越了一座山头,他们才发现一片野果林,假野人爬到树上摘了一捧紫色的小野果给若无,“我们走错方向了,本来离小溪不远的地方就有很多野果吃。”若无觉得野果和野桑葚有点像,可吃起来又不一样。正当两人笑着品尝野果时,假野人忽然双眼放光,发觉离他们几步远的树上倒挂着一条两米来长的鳞片闪闪的大蟒蛇。“快点走!不要打扰它。”假野人小心翼翼地说,用力地扯着若无的胳膊,若无害怕极了,也不敢叫,用手捂着嘴,挨着假野人走。疾走。小跑。慢跑。假野人时不时地回看大蛇有没有跟踪他们。“这条蛇可以吃掉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假野人低声说,“饿的时候,可以吃掉我们两个人。好在它刚吃东西,从它肚子里的形状来看,它应该是吃了只猴子,所以不好移动。”若无全身冒着冷汗,也低声地说,“我奶奶说,遇见蛇,要叫它——龙,它就不咬人。因为它想变成龙,想登上王位。”假野人拖着若无跑动,“要不要跪下来,喊它万岁万岁万万岁?”若无实在跑不动了,腿很重,迈不开,喘着气说,“最好这样。”假野人一俯身便把若无扛在肩上继续跑,“如果我愿意拍马屁,就不会逃离人类社会了,我是不可能喊任何东西万岁的。”若无晕头转向,脑袋晃来晃去,假野人健步如飞,一直跑过两个山头才停下。
  若无全身发热,额头直冒汗,抓过假野人挂在腰上的铁壶,把壶里的山泉水一饮而尽,假野人则大气不喘,古铜色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副表现健康的肖像画,画里的男子眼神透着饱经风霜之后的坚强。两人继续往森林的边缘走,走过几座山,来到古长城的遗址。
  “为什么把我送出山,我要跟着你。”我用撒娇的语气嘟着嘴对假野人说,希望他能可怜可怜我。我的家早已不像家,几代人努力建造的楼房拆得只剩一堆碎砖,拆迁款又让五叔一家独吞,奶奶患病去世,妈妈选择出家,灵村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处。我有过在灵城购买房子的念头,但我心中缺乏安全感,害怕辛苦购买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让人抢走,就像祖辈辛苦修建的房子,说拆就拆,生活没有保障。“你应该回到灵城,找份工作,然后嫁人,森林不适合你。”假野人的语气很冷漠。
  若无不理他,可假野人继续往森林边缘的方向走,若无也只好跟着,怕假野人出事,假野人虽然可以适应森林生活,却不适应灵国的生活。假野人一直走到森林边缘处的田野才停下。“你回家去吧。”假野人示意若无离开,若无坐在绿草丛生的田埂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脚边的小水渠镶嵌着几个装农药的旧袋子,还有歪歪扭扭的空农药瓶,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田野移动,清新的空气里混着农药熏鼻的怪味。
  两人坐了好久,谁也不说话。假野人望望远处的高楼,望望近处的山村,又望望黑黝黝的森林,眼神很迷茫。“你在想什么?”若无打破沉默,试探性地问。“我在想我到底是属于城里人,还是属于森林的野人?”他的话有点自嘲的意味,“如果两者都不属于,我是否被它们抛弃了,还是我抛弃了它们?”
  我心里很难受,觉得他不仅说的是他自己,也是我。我一次次地徘徊在田垄上,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田野,灵村也有田野,奶奶在田里插秧的时候,曾经踩到他人故意扔进田里的玻璃片,奶奶坐在田垄上,把插到脚底的玻璃片拔掉,一股混杂着农药味和血腥味的鲜血喷涌而出;为了一点点田垄,邻居之间可以吵上几十年,甚至大打出手……我不想离开脚下的田野,是因为它更靠近森林,也不想那么快和野人分别。丛林世界按照大自然制定的弱肉强食的规则运行,还有规律可循,灵城则是由人说了算,毫无规律,而且到处活动着喧嚣的人造物,高楼大夏层层叠叠,长方形连着正方形,连着三角形,连着散发着臭味的护城河,像凝结成又臭又脏的牲畜养殖场——一个偌大的人造牢笼,人们走在宰杀与即将被宰杀的路上,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一辆警车开过来,两个穿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大摇大摆地拦住若无和假野人,语气透着嚣张,“我们刚接到报案,来寻找失踪人口,你们的身份证呢?”若无连死都不怕了,本来也不再怕穿制服的人,可习惯成自然,她脑里有一个潜意识催促着她赶快把身份证掏给穿制服的人,否则受虐比死亡更可怕。穿制服的人一方面调查失踪人口,一方面控制灵国人不要超出管理的范围,一超出管理的范围,系统失去控制权,系统的管理者就浑身暴躁,抓狂。
  他们只核查几下若无的身份证就还给若无,而假野人的身份证端详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比对以后才还给假野人,假野人一直耐心地等着,一副想看穿制服的人耍什么花招的架势。穿制服的人用一种习以为常的套话劝告着,“这里太危险了,每年很多人来报案,每个月都有人失踪,有的连尸骨都找不到,而且连我们也会在森林出事。”好像城里没人失踪一样,若无见过汽车撞死人,各种墙面上常常贴着寻人启事,穿制服的人暴打女人,殴打商贩,血迹斑斑,还强行拆掉许多人的房子……
  他们按穿制服的人的要求往城市的方向走,穿制服的人开车正远离他们。途中,那车子已不见影子,两人就像事先约好一样,调转头,向着森林的方向一路小跑,十来分钟后,又重新回到森林的边缘。若无一扫以往的郁闷,主动扑到假野人的怀里,假野人任由她抱着。她兴奋地说:“你就是叶游,对不对?只有叶游才会和我义无反顾地逃到森林里!你看着我,听听自己的内心,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我所做的事真的不可原谅吗?”假野人忽然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推开她,气冲冲地往森林里走,若无也气冲冲地往森林里走。
  “跟着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找死。”叶游既希望若无不要跟着他受苦,又希望若无跟着他,若无是她的灵魂。
  “谁跟着你,森林又不是你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吗?我早就知道了。昨天你一路从灵城偷偷地跟着我到森林里。”
  “你会后悔的。”
  “等后悔再说。”
  一年后,一帮非法捕捉野生动物的猎人发现两人,把两人当作野生动物到处追逐。当时,两人出来采集野果,放松了警惕,叶游在山腰处用水壶装山泉水,留若无在山腰的另一头采野果。猎人们埋伏了若无,地毯式地搜捕着若无,像拉着一张长长的大网。若无无路可走,被猎人从山腰逼到山顶,再逼到悬崖边,最终滚下了悬崖,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我痛得灵魂出窍,我的灵魂看到自己的肉体扭曲的样子,看到叶游痛苦大喊的样子。小时候奶奶告诉我,人死了,就要重新投胎,记不起前世发生的一切。我这一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不甘心就这样戛然而止。可是不管我愿不愿意,如今我的灵魂已经脱离我的肉体。
  在我昏迷以前,我的灵魂已经生病,你以为我是家中唯一堕落的人吗?不!不仅我的灵魂在堕落,我的整个家庭都在堕落,整个灵国的人都在堕落,有的灵魂佝偻,弯曲,软弱,跪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的灵魂一会正直,一会软弱,两头蛇似的,人不人鬼不鬼;有的没有灵魂,如行尸走肉。我希望我的灵魂直立,铁骨铮铮,精神独立,拥有难以置信的免疫力,不随波逐流。所以我逃到森林中生活。
  我的灵魂在回忆中穿梭,飘到森林的最高峰上看日落,晚霞给周围的一切敷上温暖的金光,叶游正静静地欣赏着日落。我想拉过叶游的手,可是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一股强劲的蛮力把我往地下吸。才几秒的功夫,我从山顶落到半山腰,以前的我依然偎依在叶游的怀里欣赏日落,而现在的我瞬间离开地表,吸入大地深处。
  若无坠入无底的深渊,两眼只看到泥土、石头、化石和其他地质,只听到无数高高低低的惨叫:救救我们,他们屠杀了我们……救救我,别坑杀我……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会做牛做马……各种各样关于死亡的求救、喊冤和寒森森的哭诉在若无周围回响。在灵国这片土地之下埋着无数的冤魂,他们冤死了却无处申冤,累累白骨依然在地底下无助地挣扎,死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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