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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作品名称:那狗的人生之路      作者:胡昌海      发布时间:2021-04-25 13:29:41      字数:4063

  那狗回到老家南湖省施恩市中巴县太清公社上班的那一年,那狗三十九岁,一直还没结婚。田明岭就在离太清镇不远的一个村落。到太清公社报道后的第二天,那狗回到离别三十三年的田明岭。此时的田明岭荒无人烟。
  这时节,正是秋天。天高云淡,神清气爽。那狗沿着被阜草盖捂的青石板山拨开荆棘,拾级而上。小路两侧的树木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一丛丛、一簇簇,五彩缤纷,绚烂夺目。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不时有树叶从空中翩然落下,像一只只翻飞的蝴蝶,落在他的身上,落在蜿蜒的被草覆盖的山路上,让他不忍心踩踏这些美丽的树叶。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小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的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的记录。
  从前的老屋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眼前的一切让那狗思绪万千。好歹是现在回来了,虽然物是人非,还可以找到儿时的记忆让那狗欣慰。
  在田明岭转悠了一天,那狗回到公社他自己的宿舍,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解放以后,百废待兴。太清公社同样是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千疮百孔。分田改地,划分阶级等级,各种矛盾层出不穷,但那都是一些小的矛盾。用当时时髦的话说,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那狗长时间在部队,做的是打仗冲锋的行当,对地方工作缺乏经验。按革委会主任的安排,给土改工作专班打打下手。工作专班的负责人是一位女同志,叫蓝小平。一米六五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脸盘,一双透着犀利的眼炯炯有神。蓝小平比那狗小七岁,和高小琴一年出生的。蓄着妹妹头,机灵的眼睛透着睿智。如果不仔细观看,和小琴年轻时候极为相像。
  那狗所在的土改工作队一共三人,队长蓝小平,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狗虽然对政策不太熟悉,但从部队开始养成的刻苦耐劳精神一直是他的本色。每天跟在这样一幅令他回味而且眷恋的面孔后面打下手,那狗悠然自得。
  和蓝小平在一起工作的时日,让他想起战争年代和小琴建立的生死情感。那是在武汉保卫战攻克日军占领的高地的那一次战役,当时他还是副营长,他所在的营担任的是先遣部队,冲在最前面。面对日寇的强大火力,战士们毫无惧色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锋,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又跟上来。战斗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最后占领日寇阵地的时候一个加强营近两千人的部队剩下的只有一百多人,营长牺牲了,他带领剩下的一百多士兵与日军殊死搏斗。由于他们的勇猛,让疯狂的日寇胆怯了,日寇败退,他们终于占领了高地。这时候,小琴刚好给一个伤员包扎完在阵地上奔跑,准备去给另外一个伤员包扎的时候,一架日机从头顶飞过,扔下一枚炸弹,正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狗看见,一个箭步跳上去,推倒小琴,那狗扑在小琴身上。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土石向他们飞来,盖住了他和小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小琴醒来的时候,见那狗压在自己的身上,小琴试图推开那狗,却发现那狗还处于昏迷状态。小琴就这样在那狗的身下微闭着双眼,两只手搭在那狗的肩上。又过了一个时辰,那狗睁开眼,发现小琴被压在自己身下,他连忙爬起来,小琴却紧紧搂住了自己不放。第一次,那狗吻了小琴。在战场上,他把自己的爱凝结在这深深的一吻之中。以这样独特的方式、独特的场所,他的心和小琴的心相连,至成生死交情。要不是后来的变故,这一次的吻将会成为他终身的伴侣。
  土改工作队来到田明岭的时候,是那年的秋季。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他的眷念。血液中的家乡变得模糊。秋天的小河引人注目,秋风轻轻地吹佛着河面,小河碧波荡漾美丽好像秋姑娘温柔地抚摸。黄昏,美丽的晚霞像一幅多姿多彩的图画映照在河面上,小河仿佛一片童话般的世界。在这里,他的童年却是一幕惨剧:父亲被杀,母亲被抢。虽然和母亲若干年后失而复见,但童年的阴影始终抹煞不掉。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石头有些凉,也湿,可能是水气侵来的缘故吧。他独自坐下,听着自己的呼吸,心绪有些烦乱。他喜欢高高的山,更喜欢那清幽的山泉,在山的缝隙中,山泉流了出来,清清的,凉凉的,甜甜的,每一滴泉水,都经过了多少山石的过滤,才有了这清凉的山泉。那清凉的水带给人们的似乎就是快乐。这快乐属不属于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田尧同志,走了,今天的工作还多着呢。”正在陶醉家乡山水的那狗突然听到队长蓝小平在叫他。那狗从石头上站起来,回应了一声:“来了,马上。”
  像在部队发起冲锋的命令一样,那狗飞奔着跟上前行的工作队。
  蓝小平:“田尧同志,这真是你的家乡?”
  那狗说:“是啊,我六岁的时候离开的,一晃就三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蓝小平歪着脑袋一笑:“想念家乡吧。”
  蓝小平的回眸一笑,让那狗想起那次他给小琴讲他父亲田大锅县试的时候考官说:“取名田大锅,一看这名字就没文化”的故事的时候,小琴的笑,和此时蓝小平的笑没有两样。虽然对于父亲参加县试的故事是他长大后别人讲的,他不知真伪,但依旧还是在他心底根深蒂固。
  听了蓝小平的话,那狗马上回答:“那是肯定的,家乡就是我们的根。不管你身在何处,你想扎根的时候,家乡的土地从来不会吝啬。”
  那狗能说出这样富有诗意的话,让蓝小平没有想到。这哪像是个没有读过书的人说出的话呀。那狗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就是家乡的情愫让他瞬间有了灵感。
  在田明岭的工作只持续了两天,工作队就回到了公社。
  公社的宿舍在公社办公室的二楼。一栋土墙黑瓦的房屋,那是国民党时期乡公所的所在地。宿舍的房间与房间之间隔着木板,长时间的枯萎,木板与木板之间出现缝隙,彼此都能窥探对方房间的私隐。
  为了方便工作,公社办公室的负责人将那狗安排住在蓝小平房间的隔壁。有时候工作上需要沟通的时候,或者卢小平要给他安排工作的时候,只要一敲板壁,发出的“咚咚”的声响就是信号,隔壁的人就会问:“有啥事儿?”,对方就会把需要说出的话说出来,方便很多。
  太清的秋依然酷热难当,和盛夏的热没有两样。清早起来,黛色的远山终究还是在弥漫大地的白云中露出了头角,那颗白皮松依然苍劲地站在山间,刚毅中透着温柔,迎接清晨的阳光。太阳在远方挤出云端,染红了浓浓的晨雾,用殷红的光普照大地,穿透茂密的枝丫,散乱了“红”给大地涂上一抹淡淡的颜色,合着蓝蓝的天穹形成一幅无以伦比的画图。
  土改工作队连续奔波了三四天。每天的爬坡下岭,让工作队的所有同志都有些劳累。因为工作队的任务增加了,所以革委会又加派了人手。看着队员们疲惫的样子,蓝小平决定放几天假,让同志们好好休整一下。
  家庭离得近的工作队员放假都回家了。那狗虽然离家乡近,但无家可去。蓝小平是外地人,放假了也没有地方去,只好呆在太清。
  蓝小平和那狗都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呆在公社无事的时候显得格外寂寥。
  那狗到处转悠,回到寝室的时候已是满身汗水。那狗去厨房打了一大桶水回到寝室,脱下衣裤开始洗漱。大幅度的动作,手肘一不小心撞击到板壁,蓝小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从板壁缝隙中看见只穿着短裤的那狗,浑身紧绷的筋骨,展示了男人的阳刚。蓝小平想到放假宿舍没人,所以睡觉的时候只穿一件短裤和一件小背心,高耸的双乳展勾勒出女性的轮廓曲线。蓝小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魅力无穷的女人。
  那狗撞击板壁的声音,让蓝小平以为那狗有什么事要说,于是隔着板壁大声问:“田尧,有什么事呀?”
  听到蓝小平说话的声音,那狗这才回头,也从板壁缝中瞥见了蓝小平:高耸的双乳,白皙的身材让他心潮澎湃。那狗语无伦次地回答:“没、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板壁。”
  隔壁的蓝小平笑着说:“哈哈,我还以为你有事呢,大男人还知道害羞呀。”
  蓝小平嘲笑自己,那狗发现蓝小平看到了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胡乱穿上衣服,没有回答她。
  见隔壁的那狗不说话,蓝小平继续说:“怎么,不好意思了啊。我可什么都看见了,哈哈。”
  听蓝小平这样说,那狗满脸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蓝小平知道那狗是不好意思了,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又说:“洗完了吧,洗完了如果没有事,就过来坐坐吧。”
  一幅窘样的那狗,听见隔壁蓝小平的话,有些激动。他又想起了小琴的面容,怎么和蓝小平这样相像呢。
  鬼使神差,那狗终于敲开了隔壁蓝小平的寝室门。进入房间,蓝小平依然是先前的装束:高耸的乳房,白皙的身材,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下身穿着一天肉色的紧身短裤。那狗被蓝小平的穿着弄得神魂颠倒。望着一脸尴尬的那狗,蓝小平微笑着说:“还男人呢,害羞什么呀?快坐。”
  那狗环顾房间四周,除了一把椅子,而且椅子上堆放着一大堆衣物,除此之外再没有可坐的物件。
  那狗站在门口,双腿像在颤抖。蓝小平又说:“紧张什么啊,坐呀。”
  那狗才从蓝小平的提醒中醒过来,笑着说:“让我坐哪里呀?就这一把椅子还堆着这么多衣物?”
  蓝小平说:“那就坐床上呗。”
  那狗:“蓝队长的床,我怎么敢坐呀。”
  蓝小平:“那怕什么啊,还亏你是个男人呢,坐到床上还怕别人把你吃了?”
  几句玩笑话,打消了那狗紧张的思想,于是说:“哈哈,蓝队长真不在意的话,那我就坐了哈。”那狗说完,走到床前,在离蓝小平一米的床沿上坐下了。
  蓝小平伸手拍着那狗的脊背说:“你身体好棒,好健壮哟。”
  蓝小平这样一说,那狗又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回答了蓝小平:“身体不好能在部队混上这么多年?”
  蓝小平微笑着:“也是哈,健壮的男人好,女人都喜欢。”
  那狗也微笑着:“好什么呀好,还不是这样一个人单身生活哟。”那狗说着话,转过身看一眼蓝小平,那对高耸的双乳颤颤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狗心里一阵抽搐。又让他想起那次压在小琴身上的片刻,小琴的乳房如棉花一般,软软的感觉。一股热血直冲那狗的脑门。
  那狗这一细微表情没能逃过蓝小平的眼神。蓝小平挪了挪身子。紧挨着那狗,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看着蓝小平紧挨着自己,那狗的脸上像泼了猪血一样通红。蓝小平的体香扑入了那狗的鼻翼,颤颤的乳房磨蹭在那狗穿着薄薄衬衣的脊背上,痒痒的感觉像电流一般遍布全身。那狗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蓝小平拥在怀里。蓝小平顺势搂住了那狗的脖子,深深地吻住那狗的嘴唇,让那狗有些窒息。
  那狗和蓝小平终于偷吃了禁果。
  这是那狗整整四十年的人生,第一次真正尝到女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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