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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4-14 09:01:20      字数:4974

  我蜷缩在丝滑如水的驼绒被里睡得正香,耳边仿佛听到门响,也许是隔壁人家用力关门震动传来的声音。睡意弥漫上眼睛,我翻了个身,继续睡。正在做梦,一股麦片的浓香缭绕鼻尖。我睁开眼,香味从厨房飘过来,一屋子香气飘荡。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是夜里十二点,我吓得一个激灵,悄悄起身,客厅是黑暗的,厨房却是一片亮堂。我轻轻走到门旁,探头望去。一个穿着白衬衫军色长裤的笔直挺拔的背影站在灶台前冲麦片,从面包机上取面包。
  “是哪个夜猫子在吃夜宵?”我打趣地问。
  “是你老公。”
  轩辕转过身,我笑着扑上前,轩辕紧紧抱着我,狠狠地吻着我。
  “怎么突然间回来,搞袭击吗?”我搂着轩辕问。
  “呼延的眼睛患了很严重的青光眼,我跟你爸爸电话联系,他说医院去年来了个从英国回来的眼科博士,建议呼延来这里治疗,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没有后遗症。你爸爸为呼延预定好了房间,我们下午五点一到医院,六点就做手术了。我安顿好了呼延才有时间回来。”
  我煎了两个蛋,煎熟牛肉块,加热培根,在几块热面包上涂抹奶酪和花生酱,看着轩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吃夜宵。我冲了杯热牛奶,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茶几对面,双肘支在茶几上,两手托着腮,凝视着轩辕极有男人的吃相。
  “好看吗?”轩辕吃着面包问。
  “好看!我老公帅呆了。”我由衷地说。
  轩辕笑了,吃夜宵的速度快得像在部队用餐一样。我洗了碗碟,回到卧室躺着,轩辕淋浴过后,寸头还带着水气,我迫不及待扑到他身上,两人习惯性地嬉闹着。轩辕抚摸着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着。
  轩辕低沉地说:“那一年,战友请我到观海阁吃饭,我是第一次吃海鲜。旁边有几桌的人在搞聚餐,我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个调皮淘气的女孩子不理睬别人,自顾吃东西喝奶茶,好像饿了好几天似的。战友们都在猜测,那个女孩子家境肯定不好,趁机来蹭吃。那个女孩子喝了奶茶之后,被另一个女孩子拉起来,她拿着一个很独特的乐器。一看到那个乐器,我们都定住了。那个女孩子吹的乐器是相当少见的萨克斯,她吹得乐曲都是世界名曲,好听得不得了。第二次再见到那个女孩子时,是在去古城的一条江河上,那个女孩子站在船头,轮流吹着萨克斯和长笛,让人亲身体会到此曲只应天上有的身临其境之感。从此之后,我对那个女孩子是一眼万年,彻底沦陷。“轩辕第二次重提往事,眼中的情意像滔滔江水,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布列瑟农的火车早已经驻进了我的心坎里。”
  我笑说:“原来我老公早在那时已经抒写了传奇。”
  轩辕笑了,随手熄了床头灯。
  
  房门被敲得山响。
  “囡囡,囡囡。”是辛歆的叫声。
  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轩辕已早起,屋里没人。我穿上睡衣去开门。
  “什么事呀?也不让我睡懒觉。”我困乏地说。
  辛歆神色焦虑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九点多钟了。我本来想在电话里告诉你,但想了想,还是来找你比较好。”
  我被她的表情吓得睡意全无:“什么事啊?”
  “你妈带团出国了,你做事可别冲动。”
  “什么事?哎呀快说呀,急死我了。”我烦躁地催辛歆快说。
  辛歆告诉我,大舅妈今早起床突然全身动弹不了,下半身麻木僵硬,被紧急送去医院抢救,发现是脊椎受伤,严重错位,还有很严重的炎症,估计以后是起不来了。大舅妈向外公告状,说是我撞伤她的,要我负全责。
  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灌下来,我惊得头发发麻,头发根竖起,全身犹如掉进冰窟窿里寒意彻骨,四肢哆嗦着,心脏强烈收缩,呼吸都急喘。
  “大舅妈是想讹我。”好半晌,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她叫你千万要冷静,别乱说话。叫你马上跟你爸爸妈妈沟通,做好一切应对措施。”
  我急急忙忙洗漱,早餐也不吃,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给叶芷蓁和张颉予。
  辛歆没吃早餐就赶过来,她下厨房煮咖啡,顺便煮方便面。她在我家就像在她自己家似的,做什么吃什么随便她。两个电话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叶芷蓁安抚我,叫我别一个人去医院,等她回来了再说。张颉予也是这个意思,医学上的事由他出面,我一紧张就会把事情搞得更糟。辛歆在厨房煮了一大碗公仔方便面,放了许多我昨天在超市买的牛肉、鱼丸,坐在餐桌边大口地吃着。
  “我妈说,大舅妈是恨我们分了原本属于她的财产,这次病倒,是用心险恶。”我走到辛歆身旁说。
  辛歆抬起头,对我说:“大舅妈这人可有心计了,我妈都忌惮她。”
  我看着辛歆吃着好爽,便问她:“你煮我的份了吗?”
  “你的在锅里。”
  我进厨房,连锅端出来,和辛歆一起吃方便面。
  第二天,叶芷蓁从国外赶回来,我和她到医院去看大舅妈。一起去的还有欧阳、慕容、东方芸、辛歆。轩辕也从呼延的病房赶过来,张颉予也匆匆赶来,给我们母女做有力的后援。事情真如叶芷蓁预料得那样,我们母女的出现,让矛盾加剧化。大舅妈的娘家人从台北赶来,每天都在等着我和叶芷蓁的出现。叶芷蓁还没开口,大舅妈的家人就揪着叶芷蓁,叫嚣着赔偿医药费。
  叶芷蓁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好言叫对方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大舅妈的母亲朝叶芷蓁啐道,“你女儿弄残了我的女儿,这笔账由你们来出。”
  叶芷蓁从挎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擦了擦对方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耐着性子说:“阿姨,关綪的病是前些天发作的,跟我女儿没关系。”
  关綪躺在病床上,虽然动弹不得,声音却是异常响亮,不看人光听声音根本不知道她是病得动不了的病人。
  “那天在花园里,你女儿过来就是给我一脚,我痛得大叫。我的伤就是你女儿踢的,你们是赖不掉的。”
  叶芷蓁平心静气地说:“囡囡踢伤了你,怎么过后没见你住院?现在叫痛,是别有居心。”
  “这是过后才痛的。”关綪说。
  她耍赖我也耍赖,我说道:“从那天到现在有多久了?你别把账算在我头上,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关綪气得破口大骂:“香蕉你个臭巴辣,你个小烂货,年纪轻轻学到你妈一肚子的坏水。”
  叶芷蓁原本性子就火爆,被人当众辱骂自己的女儿,再也受不了,毫不示弱地朝关綪骂道:“你个香蕉老臭货,你自己一肚子的坏水,还有脸骂人。你太坏了,老天爷容不了你这才收你。”
  “你个蛇蝎一样的女人,一肚子的坏肠子,你坏不要紧,也带坏你的小烂货。”关綪脸不变色地与叶芷蓁对着骂。
  “你个臭香蕉!老妖精!你坏事做尽,阴沟里翻船,还他妈想诬陷我女儿,门儿都没有!你不得好死!”
  看情形,两个女人是针尖对麦芒,都不是省油的灯,对骂起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粗口爆连天,毫不把在场的男子当一回事。
  事情弄到这个局面,可以想像是糟到什么程度。
  嘈杂的争吵声搅乱了宁静的医院,许多医生护士跑过来看热闹。轩辕、张颉予拉开叶芷蓁,关綪的妈拖住叶芷蓁,口口声声要她赔医药费,不想赔就拿台北的别墅做赔偿。
  一听到话,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关家人就是觊觎外公分给叶芷蓁的财产。
  辛歆忍不住骂道:“果然是司马昭之心,好狠毒啊。”
  关綪对着辛歆骂:“再毒也不够你们这窝蛇毒,他妈的,世上最毒的蛇全教我碰上了。”
  叶芷蓁推开张颉予,打电话叫来大哥,说有非常要紧的事当面说清楚。不一刻,大舅赶到。他看到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眉头就皱了。
  “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大舅息事宁人地说。
  关綪指着我,气势汹汹地叫着:“我的腰被那个小烂货撞伤了,她得赔钱。”
  大舅生气地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囡囡玉洁冰清,你不要乱泼脏水。”
  “什么玉洁冰清?她就是红颜祸水,找个当兵的做掩饰,再怎么装也是黑心肝的绿曼巴。可恨老爷子被她骗得团团转。”关綪朝我蔑视地骂道。
  我气得跳起来:“老不要脸的,你胡说八道!”轩辕连忙拉住我,把我揽在他怀里。
  叶芷蓁冲到关綪面前,大骂:“香蕉你个臭巴辣!你就会朝我女儿泼脏水,你个破烂鞋,大母鸡,臭鸡婆,公共汽车!”
  关綪冷笑道:“你这么会吵架,怎么管不住你那到处拈花惹草的老公呀?活该被抛弃,到现在没人敢要。”
  这次轮到张颉予受不了了,上前责问:“大嫂,你别乱说话,谁到处拈花惹草了?我是正正经经地交朋友。”
  “哟,还正正经经?你那条东西都玩废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你……张颉予气得说不出话来。
  “很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芷蓁把大舅拉到门外,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大舅。
  大舅疑惑地从信封里抽出一沓的相片,看着看着,双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在抽动。他每看一张相片,就气得两眼冒火,牙齿咬得格格响。他转过身,冲进病房,把那沓相片甩在关綪脸上,目眦尽裂地吼道:“关綪,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臭婊子,妈那个八字!你到底吃了多少香蕉?!你还有脸骂我妹妹,你他妈去死吧!”说完一连抽了关綪五六个大嘴巴,把关綪和她的家人都给打懵了。
  大舅面孔扭曲,咆哮如雷,揪着关綪的头发,让她面对着他:“说!朔宸是谁的种?”
  关綪见事情败露,她用恶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叶芷蓁,咬牙切齿地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大舅气得火冒三丈,面孔狰狞,一个拳头重重砸在关綪脸上,后者顿时被打晕过去,后者母亲吓得不敢出声。大舅看也不看关綪一眼,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对着手机冷冷地说:“马上写份离婚协议书,取消朔宸的继承权。”挂上手机,转身对关綪的娘家人说,“医药费你们自己出,若再骚扰我的家人,有你们好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叶芷蓁真是太厉害了,往往在事情的后面放出大招,让人措手不及。两日后,传来大舅与关綪离婚的消息,关綪机关算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得一败涂地,身败名裂,被叶家扫地出门。关綪出轨二十多年,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在叶家引发地震般的震动。所生两子,与大舅做了亲子鉴定,只有小儿子是亲生的。二舅三舅都与自己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所幸另两个舅妈不像关綪那样胆大包天,贪钱是贪钱,不敢乱来,还是安份守己的。周末那天,外公招集叶家所有的人开了个家庭会议。取消叶朔宸的继承权,他那份继承权转给欧阳的两个孩子。外公生平最恨背叛家庭的出轨女人和贪婪成性勾心斗角的人,取消三个儿媳的海外继承权,他打电话叫国外的律师把位于洛杉矶、加州、温哥华的三处大别墅分别赠予欧阳、东方和叶芷蓁。因叶芷蓁护家有功,外公把所住的这幢大别墅在他百年后让叶芷蓁继承,一家人都没有异议。
  叶芷蓁从不在父亲面前伸手要一分钱,结果她得到的是最多的。这就是她聪明过人之处。
  晚上,欧阳在川菜馆请客,叶芷蓁和我、轩辕准时赴约,东方芸和辛歆也按时来到。
  “叫张颉予吗?”欧阳问叶芷蓁。
  “别叫了,他在做手术。”
  欧阳笑说:“这两年,张颉予定份多了。”
  东方芸说:“吃了那么多亏还不定份?”
  “芷蓁,你是怎么发觉关綪有问题?二十多年,爸爸和三个哥哥都没觉察,但是却被你揪出来,我真是服你了。”慕容倒着茶说。
  “对呀,关綪做得那么隐蔽,连爸爸和大哥这么厉害的人都被蒙了二十多年,然而却躲不过你的眼睛。”东方芸笑说,“怎么发觉的?”
  叶芷蓁喝了口茶,语气淡然地说:“大哥有鼻炎,对花粉很过敏,他是从不去花朵繁茂的地方,也从不用香水。在他与关綪新婚的那一年,关綪给大哥办生日派对时,我偶然感冒,想找瓶风油精,于是进大哥的房间。发现关綪换下的裙子上面有花粉,而且手袋里有瓶超贵的没开封包装的男士香水。种种迹象表明,关綪有外遇。我不露声色,也不跟任何人说,关綪非常狡猾,做任何一件事都有两手准备,很能自圆其说,把外出所留下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我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跟踪调查,收集证据。叶朔宸办成人礼那天,关綪连拍了朔晨许多照。也许是太高兴了,她进卫生间时,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我抓住机会,趁手机还没有锁屏时,赶紧翻找手机里面所有的联系人,拍了照,一个个的跟踪调查。就这样,把狐狸给揪出来了。”
  欧阳敬佩地说:“芷蓁太了不起了,因为你的辛苦付出,换来了老爷子的绝对信任,我和芸儿还有两个孩子也跟着受益。”
  东方芸说:“我听管家说,老爷子的心里是向着三个儿子的,但是在细微之处远不及女儿,心向着外家,而女儿的心始终牵挂着娘家。斟酌之后,决定把房产全部给女儿,儿子将来若是不济,女儿也会接济儿子的。所以,老爷子的天平全倾向了女儿。”
  我由衷地叫着:“妈,你好牛逼哦!都成了侦探了。”
  辛歆补充说:“比文斓的妈妈还牛逼!”
  大家发出欢快的笑声,叶芷蓁得意地笑着。
  “好累呀。”叶芷蓁说,“我开旅行社,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对付关綪。轩辕,你什么时候转业呀?你接替我的工作,我可以好好放松自己。”
  轩辕说:“部队不养老的,但是我还没到转业的时候。”
  叶芷蓁无奈地说:“我再坚持几年。”
  东方芸举起茶杯,“来,为了咱们的好妹妹,咱们以茶代水,干杯!”
  大家举起茶杯,相互碰杯。欧阳点的都是招牌菜,红通通的菜肴,大家吃得热火朝天,也其乐融融,极为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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