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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金风送爽 硕果飘香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4-05 12:50:18      字数:5274

  天井旁,卿卿和婆婆一起给康康洗澡。康康很享受在温水里泡的感觉,每次要抱出水面他就有意见,软软的婴语惹人万般怜爱。家中的老人都围在婴儿身边,弄孙饴乐的温情浓浓地流淌在空气里。
  看完社戏,禤翔带着瑞瑞、侄子、侄女回来,两个男孩儿又在水井旁泡澡,一个压水一个等水,跳进澡盆里相互淋水玩得不亦乐乎。
  卿卿坐在床边整理收下的干衣服,听着瑞瑞清脆笑声,她心情也极好。
  “你小时候有这样玩水吗?”她问在抱儿子的禤翔。
  “没有,哥哥大了,他不会和我玩水;弟弟太小,也不能玩水。我都是和村里的同龄男孩子到河里玩,也不能玩太久,得回来帮家里做家务。”禤翔说。
  “小时候的玩伴现在还见到吗?”卿卿问。
  “刚刚去看戏时都见到,他们的孩子都好大了,最大的都读高中了,我的最小。”禤翔把孩子抱给卿卿,走到天井旁,对瑞瑞和禤云说,“别玩太久,井水冰凉,洗久了着凉。”他拿着一条大浴巾给瑞瑞擦拭,接着给禤云擦拭,催促他们穿衣上床睡觉。
  山里的夜清凉如水,幽静安谧,家人阖上各自的房门睡觉去了。卿卿给儿子喂了奶,儿子很快睡着了,她躺在床上等着禤翔。
  禤翔最后一个洗了澡回到自己屋里,他阖上门,在用毛巾擦湿头发。
  卿卿掀开一边蚊帐,坐在床沿边,两眼妩媚地看着禤翔。
  “过来。”她眼波娇柔地说。
  禤翔笑了。他放下毛巾走到床边,卿卿一把抱着他,与他相依相偎。
  
  天蒙蒙亮,卿家人还沉睡在梦乡里,禤翔从车库推出一辆三轮运货车,大哥和父亲从作坊把一篓篓做好的豆腐、豆腐皮、油豆腐搬到车上。禤翔轻轻发动车子,大哥大嫂坐上车,运货车沿着寂静的村道往镇上驶去。
  镇上的早市已经是人流熙攘车声喧嚷。离市场不远,一幢崭新的四层商铺楼建筑倚在路边,一块牌子挂在二楼飘出的阳台上:禤记老豆腐。楼前是一片空地,摆摊的小贩把空地全占满了。禤翔把车停在店铺门前,大哥取出钥匙打开拉闸铁门,又打开木质大门,三人把货搬进店铺里。
  一篓篓一筐筐的豆腐还没摆上柜台,几个订货商按时前来,一天红火的生意开始了。禤翔连续跑了两趟,把家里作坊的货送到镇上的店铺。回到村里时,天已全亮,种田的人下地干活了,禤翔也下厨做早餐。
  一大家子的人陆续起床,围在两张餐桌旁吃早餐。褚祾看着禤翚、瑞瑞他们说:“今天哪都不能去玩,跟奶奶下地拔花生收黄豆。”
  “好啊。”三个孩子爽快地回应。
  姥姥也回应:“我也跟你们去。”
  “姥姥,今天太阳很大,您老就别去了。”禤翔说。
  “没事,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姥姥说。
  太阳还没放射着高温,一家老小戴上草帽,背着竹篓下地,姥姥和姥爷也亲临地头干农活。广阔的地里,生长着绿油油的庄稼,散发着清新的农作物气息。瑞瑞跟着禤翚跑进自家地里,地里生长着一大片茂盛的花生,瑞瑞用力拔出花生,根下那一颗颗饱满的花生跟着泥土全带出来。瑞瑞开心地大叫着,拔花生也同样充满乐趣。
  院子里此时只剩下卿卿和禤翔及他们的儿子。阳光下,禤翔在洗儿子的小衣服,晾晒在两棵杏树之间的晾衣绳上。
  卿卿把儿子放在床上,她坐在桌边看手机,与千语聊天。禤翔烧了一壶开水,走进屋里,突然他急忙忙地放下水壶,跑到床边抱起儿子。
  “怎么了?”卿卿抬头不解地问。
  “儿子会翻身了,自己翻到了床头边,差点掉下来了。”禤翔抱着儿子,吻了吻说。
  卿卿放下手机,一脸惊喜地说:“真的?我还以为要八九个月才会翻身呢。”
  禤翔说:“一般的婴儿四五个月就会翻身了,儿子营养跟得上,体重也跟得上,现在会翻身是很正常的。”
  卿卿开心极了,用力地吻了吻儿子的小脸蛋。
  手机铃声在响,禤翔给儿子冲了一瓶奶,划开手机界面。
  “喂?”
  “禤翔,指导员和其他战友听说你准备大婚,想参加你的婚礼,你同意吗?”电话里蒲伟在问。
  禤翔说:“当然同意,我也想见到他们。”
  “我到时和他们还有千语一家人一同过来。”
  “到时蓟阳和董健他们也要来,我会在镇上包一栋酒楼给你们住。”
  挂上手机,禤翔赶紧下厨做饭,然后到镇上最好的酒店预订房间。
  
  村路上,两辆牛车呀呀地走着,车上是满满的花生和黄豆秆。老人和孩子分别坐在两辆牛车上,禤翚和父母挑着沉甸甸的红薯在后面跟着。
  一大家子的人回到家门前,把两车的农作物卸在门前宽敞的水泥地上,禤翚和父亲把牛车还给邻居,再把自家的两头牛捎在对面的牛栏里。
  禤翔已做好了一大锅小米粥和一锅绿豆汤,两碟鸡蛋葱油饼,两碟凉拌菜。
  “好不好玩?累不累?”卿卿笑着问瑞瑞和姥姥。
  “好玩!”瑞瑞大声叫着。
  姥姥摘下草帽,坐在卿卿身边:“不累,就是太阳太猛了。”
  禤翔用托盘端出盛凉的绿豆汤,每人一碗。喝着清甜的绿豆汤,暑气全消。
  姥爷说:“地里的空气就是好,太阳虽然大,照得睁不开眼,但我喜欢田里工作的气氛,团结合作充满笑声。”姥爷深深地作了个呼吸,说,“这收上来的花生还带着土地的气息,黄豆秆也带着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吃午餐。太阳过了正午,阳光炎热难当,老少们都回屋休息去了。禤翔和母亲在厨房洗碗,准备晚餐的食材。
  院门外有个中年妇女在叫褚祾:“禤嫂子,禤嫂子。”
  褚祾急忙跑出去。
  禤翔洗好碗,走到粮仓搬出两箩筐黄豆,倒进木桶里放水浸泡,接着又沿着木梯爬到粮仓上的晒台上翻晒摆满晒台的豆腐皮。
  褚祾还在院门外和人聊天,禤翔爬下晒台,给干涸的风信子浇水。褚祾这时走到他身边,似有一肚子的心事。
  “什么事?”禤翔放下水瓢问。
  褚祾看着儿子的眼睛说:“彩云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禤翔想了想,说:“卿卿和姥爷他们都睡觉了,我们现在就去看她。”他走进禤翚的房屋,小弟躺地床上看手机。他交代了小弟,看好瑞瑞,他和母亲四点以前赶回来。
  
  禤翔和母亲开着奥迪向邻村驶去。穿过一条二级公路,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了邻村,禤翔把车停在廉家门前。禤翔的到来顿时把整条村都给惊动了。廉家人万没想到禤翔还会来看廉彩云,廉家父母把他带进廉彩云的房间。
  廉彩云已变得瘦骨嶙峋,形容枯槁,似一条干柴。她已经无法坐起来,唯有上半身可以动一动。她看到了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禤翔走进她昏暗零乱散发着臭味的房间,顿时情绪变得激动,大哭了起来。
  禤翔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床边,取出餐巾纸给廉彩云擦眼泪。
  “禤翔,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廉彩云两眼带泪痴痴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
  “我知道,我知道。”禤翔内疚地看着彩云,轻声说,“对不起,我在城里工作,当时真没有心思想结婚。”
  廉彩云伸出瘦巴巴枯枝一般的手。她想握着禤翔的手,可又停在半空中。禤翔没有犹豫,握住了她的手。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终于又见到你了。”廉彩云说着说着又流下眼泪。她的目光定定落在禤翔脸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我知道你是当兵出身,你不想留在村里。你拒绝结婚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想在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此生就没遗憾了。”
  廉彩云的善良让禤翔心里一阵隐痛,他眼中也泛着泪光。
  “彩云。”禤翔声音几乎要哽咽。
  “禤翔,你能……你能抱一抱我吗?”廉彩云目光哀怜乞求地望着他。
  禤翔没说什么,也没想什么,他站起身,坐在床沿边,伸手把廉彩云抱在怀里。廉彩云的眼泪如大雨般纷纷掉落。她紧紧握着禤翔的手,嘴角浮上宽慰的笑容;然后久久地凝视禤翔,久久地凝视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泪珠在她泛着笑意的眼眶中再没有滚落下来。
  禤翔把廉彩云轻轻放在枕上,轻轻阖上她的双眼,轻轻拉上薄薄的被子盖在她脸上,又伫立在她床边好一阵子,缓缓转身走了出去。廉彩云的家人送禤翔出门。禤翔打开车门,从车里取出两万元送给廉彩云父母,也没说什么,上了车把车开出了村道。廉家人站在路口目送着他离去。
  禤翔的车停在自家院门前,他没有下车。禤浩川和奶奶在门前放了一个火盆,在盆里把木柴点燃烧成大火。卿卿抱着儿子在院里不解地看着,不知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禤翔母子下了车,从火中跨过。爷爷端着一盆味道浓郁的草药水,照着母子俩的头和脸、身子淋了一阵,又给车子的里里外外用草药水擦拭了一遍;禤翔还把衣服裤子全脱了放在草药水里浸泡。他径直进冲凉房洗了头洗了澡,回到客厅。
  “怎么回事?搞得像去秽辟邪似的。”卿卿问他。
  禤翔说:“去看一位朋友,看了最后一眼。”
  姥爷说:“乡下人是有这么一种风俗,看望临终之人始终是不吉利,要辟邪的。而且你们大婚在即,应该注意点。”
  下午的阳光如烈焰炙烤,卿卿窝在清凉的屋里逗着儿子玩,哪里都不去。
  而瑞瑞却不同了,回到山里,完全放飞自我,天天跟着小伙伴疯玩。大热的天,他穿着短褂短裤,戴着斗笠,坐着禤家的水牛到小溪里泡水。禤云坐着另一头老水牛,在牛背上吹笛,山涧里回荡着笛子清越悠扬的声音。
  傍晚,太阳下山。瑞瑞坐着水牛悠哉游哉地回来,一边还吃着在山上摘的野果子。回到家,他坐在井边,给澡盆注满水,惬意地躺在澡盆里,一手拿着甘蔗,有滋有味地啃着,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平常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会享受生活。
  瑞瑞的日子过得像神仙似的,自由自在,乐此不疲。
  
  禤翔与卿卿的大婚在忙碌有序中到来。清晨七时,禤翔的战友、兄弟,姥爷的好友,卿卿的同学,开着不同款的豪车远道赶来,村道上泊满了一条长龙似的车子。村中平时看社戏的大晒场此时成了摆酒席的地方,十几个伙房工人在宰杀从山中捕来的猎物和十几大笼鸡鸭、十几大筐鲜鱼,六个红案大厨在六口大锅前有秩序地烹饪,三个白案大厨在做精致美食。
  村民们一字排开整齐的餐桌餐椅,满满当当地排到村口。这次禤翔的婚宴是村里百年有史以来场面最大最宏伟的一次,每桌以家庭为单位,全村的人都请到。
  卿卿早一晚在镇上的酒店暂住,千语、燕佳、春晓、芦茜、文慧一早赶到,做她的伴娘,给她化妆梳髻。
  禤家院子此时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和中国结,院子屋檐绕满了鲜红的团花绸缎,一派欢乐祥瑞气氛。客厅里高朋满座,大家欢声笑语,兴致格外高昂。
  时辰到了,禤翔穿着崭新高贵的新郎西装,脚着锃亮的黑皮鞋,理着一个清爽养眼的发型,坐上祝实荣开来的宝马前去迎接他的新娘。一溜车队紧跟宝马车后,浩浩荡荡地往镇上驶去。
  在车上,祝禛给禤翔别上新郎的胸花。到了酒店,伴郎们簇拥着新郎走到新娘的房门前,伴娘们阖着房门,让禤翔用当地二十几种方言喊出“我爱你”三个字。这可难倒了禤翔,他只会说十几种,每喊一种方言都把伴娘们笑到快抽筋,同时也把伴郎们给笑倒了。
  屋里的伴娘继续出难题,要新郎官说出新娘的十个缺点。
  禤翔为难了,他求饶地说:“说出来卿卿就不嫁给我了,这婚还怎么结?”
  伴郎伴娘们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屋里屋外是一片浪笑声。
  “说三个就行了。”伴娘们说。
  禤翔想了想,说:“卿卿是个吃货。”
  伴娘叫嚷着:“这个不算,不算!”
  “卿卿是个一根筋、死心眼、直肠子。”
  所有的人全笑倒在地上,眼泪都笑出来。手拿摄像机的蒲伟笑到手直摇晃。
  伴娘缓缓把门打开,禤翔被伴郎簇拥着走进屋里。卿卿梳着一个高高的花髻,戴着家传的珠宝头饰,婀娜窈窕的身材穿着明亮鲜艳的繁花似锦的中国红旗袍,脚着红色高跟鞋。她静静地坐着,一身的高贵华丽典雅,雍容柔婉的面容让禤翔彻底迷醉。他如痴如醉地走到卿卿身旁,双膝跪下,握着卿卿的纤纤玉手,难以置信地轻声问:“卿卿,是你吗?”
  卿卿眼波流转,轻启朱唇:“你只认得那个一根筋、死心眼、直肠子的卿卿吗?”
  “我看惯了素颜的卿卿,如今换成一个略施粉黛的卿卿我都快认不得了,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禤翔坦然地说。
  卿卿不以为然地说:“换了个皮肤你就不认得了?”
  禤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爆发出一阵狂笑声。
  卿卿微微笑说:“一会儿我再换个马甲你就认得我了。”
  所有的人全笑倒了,直笑到肚子抽筋小腿无力直不起腰来。
  禤翔凝视着美艳聪颖过人的卿卿,他爱极了她,抱着她紧紧地亲吻着。在众伴郎伴娘的见证下,他给卿卿带上镶着心形的一枚金戒指,卿卿也给禤翔戴上同款的戒指。禤翔一个公主抱,把卿卿抱在怀里,向楼下走去,千语打着一把红伞紧跟左右。
  车队浩浩荡荡开到村口,顿时鞭炮齐鸣,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了足足半个时辰,炮竹声过后,村口洒满了一片厚厚的通红落英。
  孩童们一窝蜂地跑到村口,拾起未点燃的炮竹,捂着耳朵,点香第二次燃放。
  禤翔携手卿卿来到客厅,向一排并坐的高堂长辈行跪拜之礼。姥姥给卿卿戴上一条龙凤呈祥的金项圈,奶奶和婆婆分别给卿卿的两只手戴上牡丹花开富贵吉祥的纯手工金手镯。
  今天的新娘是村里人有史以来见到的最美的新娘。新郎看着美貌如花的新娘已经神魂颠倒,司仪叫夫妻敬酒都忘记怎么做了,惹来一大片的欢笑声。
  这一天的太阳颇通人性,午时过后收起了烈烈炎热,山风也送来阵阵清爽。四时,两百余桌酒宴正式开台。珍馐佳肴、山中美味、精致点心、甘醇美酒一一端上桌。
  卿卿换上一身大红的立领对襟压花套装裙,气场大富大贵美轮美奂,让人眩目不已。她和禤翔给到场的嘉宾、亲朋、好友、亲戚、村民一一敬酒,从村里敬到村口,虽然累,但终身一次,累得值得。
  婚宴过后,又请来戏班子和杂耍班子庆贺,美食是全天候流水席奉上,热热闹闹地办了三天。
  禤翔与卿卿送走亲朋好友和战友,休息了三天,和姥爷姥姥带上康康、瑞瑞、禤云、禤霏、禤翚到海南旅游,让疲倦的身体泡在海水里彻底放松,而后转道香港,小住半月。
  再次回到家乡,已是八月下旬。在家住了两日,卿家人告别亲家,禤翔兄弟开着两辆车子返城。
  这次返城,褚祾还跟着来,不仅如此,车上还多了一个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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