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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柳催残暑 断云微度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4-02 16:48:35      字数:4942

  一天初夏的晚上,卿卿给孩子喂了奶,接到高中同学芦茜打来的电话,她请卿卿帮忙,找份工作。卿卿很讶异,芦茜是富二代,根本不用出来找工作。
  “不是吧?你不是在你父亲的公司工作吗?”卿卿说。
  芦茜哀声说:“上个星期,股市持续大跳水,股票抄底,我家的股票全被套死了;公司没了活动资金周转,停止运营了。我爸解散了员工,我也没工作了。”
  卿卿顿时惊呆了。她和芦茜聊了一会儿,答应留意工作。她挂了手机,把睡着的儿子放在床上,掖好蚊帐,急忙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姥爷和禤翔在研究股票走势图。
  “姥爷,咱们的股票怎么样了?”卿卿门也不敲,径直走进书房。
  姥爷抬头看着卿卿:“你一贯来都不关心股票,今天怎么问起来了?”
  卿卿说:“我不会看股票走势图,你也不肯教我……”
  “打住!”姥爷打断卿卿的话,“你怎么说姥爷不肯教你?我每次叫你进书房,你总找理由搪塞,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卿卿撒娇地笑说:“姥爷,你知道我一看到那些走势图头就晕,眼就花。”
  “那你也不能说姥爷不肯教你呀。”
  “姥爷。”卿卿娇嗔地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你现在怎么问起股票的事了?”姥爷微笑地问。
  卿卿说:“姥爷,你还记得芦茜吧?”
  “芦茜?是不是家里开连锁加油站的那个?”
  “对呀,她刚刚和我通了电话,她让我帮她找工作。她说股市崩盘,她父亲的股票被套死了,公司被迫关门。咱们的股票怎么样了?”
  姥爷笑说:“这事都过去一星期了,你现在问是不是迟了点?”
  “我要带孩子。”卿卿说。
  “又来了。”姥爷摇头。
  禤翔微笑说:“咱们家的股票已经解套了。”
  卿卿大惊:“解套了?怎么回事?姥爷的股票不是全沉了吗?怎么这么快解套?我过来说是想问股票升了多少?没想到解套了。怎么回事呀?”
  禤翔说:“我用祝实荣给的五千万入市,抄底买入。在第一次大回落调整时我们出仓了二分之一,在第二天早上高开时我们出仓了剩下的二分之一,我们的股票是大赚的,赢利百分之七十三。我们在等股票大盘回调时股市大跌,第一次跌停板。姥爷劝慎入,此后那几天股票连续大跌,每天都跌停板。现在我们在研究走势图,在抄底时吸货买入。”
  卿卿睁大眼睛看着禤翔,直看得后者莫明其妙。
  “卿卿,你怎么了?”禤翔问。
  卿卿难以置信地说:“禤翔,你炒股才多久?满嘴都是股票术语。”
  禤翔怔了怔,姥爷开心地大笑:“姑爷对炒股可上心了,各色均线、年线、白黄曲线、红绿黄柱线、量比公式、K线很快了若指掌、运用得当。
  “不是吧?”卿卿呆住了。她对股票根本不行,走势图今天看了明天就忘,看准的股票今天买了就大跌,抛了又大涨,把她气得要死。
  看到卿卿呆若木鸡的可爱样,姥爷笑说:“你回去带孩子吧,这里有姑爷,放心吧。”
  姥爷看着卿卿的背影,疼爱地直摇头:“咱们家的女人怎么都不行,从岳父的姥爷的姥爷开始,家里的女子个个都不会做大生意,只会制香,卖香给人还被人坑了;更教人失望的是,连厨房都下不了,拿不出两个像样的菜色。姥姥就只会做狮子头,卿卿更不要说了,一进厨房就弄得厨房一塌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宅院的风水不好?咱家的女人中看不中用。”
  “姥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这宅院的风水好极了,咱家的女子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贤惠温婉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内涵跟沉香一样。虽下不得厨房,但在卧房老公就得听她们的。”禤翔微笑说。
  姥爷端着茶慢慢品尝,禤翔最后一句话把姥爷给呛到了,茶水喷得一桌面都是。
  “您老说是不是?”
  “是,是。”姥爷大笑,说,“姑爷说得相当风趣。”停了停,两眼注视着禤翔,“姑爷的看法与众不同,有独到的见解。”
  禤翔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我听印老爷康老爷他们说过,姥爷为了娶姥姥,官位什么都不要了,能让姥爷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见姥姥当时一定是倾城倾国的相貌。大半辈子过去,姥爷和姥姥还是执子之手举案齐眉,足以说明姥爷深爱姥姥。”禤翔放低声音说,“姥姥年近古稀,气质优雅身材仍然充满风韵。在农村,这把年纪了都佝偻成什么样了,就是一老树皮疙瘩。”
  姥爷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禤翔幽默的话语把姥爷逗得心花怒放。
  “没错,咱们家的女子是这样的。当年我的丈母娘年过半百也是风姿绰约,美得像一朵兰花,可惜大灾害那三年因病去世。”姥爷沉浸在往事,长叹地说,“珮珮也是一样,长得美呀,从小乖巧,爱种花养草,后花园那棵丹木樨和黄冠牡丹就是珮珮七岁时种的。虽然女儿过世得早,但她留下了卿卿,卿卿长得和珮珮一个模样,连脾气都一样。母女俩都是在我的背上长大的。”
  禤翔轻声说:“姥爷喜欢女孩儿,到时也让卿卿再生一个女孩儿。”
  姥爷握着禤翔的手,笑说:“好啊,要快,姥爷害怕等不到那一天。”
  “姥爷。”禤翔紧紧握着姥爷的手说,“您老别想那么多,一切放宽心。我说过,要让您老看到瑞瑞结婚生子,看到康康长大成人。”
  姥爷内心一热,眼睛一红,他用力地点着头说:“为了姑爷这句话,我尽力活着。”
  窗外微风拂过,飘来阵阵丹木樨沁人心脾的馨香。嗅着那香味,姥爷仿佛看到了女儿微笑的模样,女儿也在祈祷父亲安然健康地活着。
  
  早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露出淡淡的曦晖。禤翔从车库推出摩托车,两个男孩子跑出来,姥姥跟在身后。
  禤翔发动车子,男孩儿们跳上车,摩托车转了一个弯,禤翔把车放慢了速度。前面的一条巷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抬出一个人,是老廖家的人。
  禤翔不能久留,他看了两眼,把车往前开。送两个孩子到了学校,禤翔往回走,在胡同口,几个老女人扎堆在闲聊。大家看到禤翔,阚奶奶叫住他。
  “姑爷,今天还去农场吗?”
  “去的,阚奶奶想吃什么?我摘些回来。”
  “那花糯玉米特好吃。”
  “我家卿卿也喜欢吃,我摘多点回来送给你老人家。灯笼椒、秋葵和娃娃菜……”
  禤翔话还没落音,几个老太太纷纷跟他要货,禤翔一一答应她们。他正要走,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阚奶奶。
  “廖老爷家什么人住院了?”他问。
  阚奶奶脸色一变,低声说:“是廖老爷的老婆子,老婆子突然昏迷,像中了邪似的。”
  “这么快?什么病?前两天还看到她老人家,精神得很。”禤翔问。
  阚奶奶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是昨晚被吓到的。老婆子昨晚看戏,从后面的巷子回来,她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到家吓得不行;家里人也没在意,今早发现她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这不,就刚才,医院传来消息,说抢救无效,人走了。唉,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其他老太太也七嘴八舌地说这“见鬼”的事。禤翔听着听着,心里已经有底了。他和老太太们打声招呼,开着摩托车绕着自家院子走了一圈,他仔细地查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回到家,禤翔把廖老婆子的事说了,也说了那堆老太太的听闻。这可把姥姥和卿卿给吓坏了。
  禤翔说:“我查看了一遍院墙,没发现什么。”
  姥爷沉思地说:“仝礼珠开始行动了。”
  卿卿不解地问:“仝礼珠用了什么法子把廖老婆子吓死的?”
  姥姥说:“蛊术,一定是蛊术,要不然廖老婆子不会被吓死。要知道,这廖老婆子可是老龄协会太极成员,晚上天天去跳广场舞,身体素质很好的。”
  婆婆这时说道:“这祢家的人真是阴魂不散呐,非要弄得咱家不得安宁。”
  禤翔说:“没事,她一个女人是做不了事的。”
  姥爷也说:“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生活方式,出门留意四周,晚上不出门,她奈何不了咱们。”
  一个周末的午后,蒲伟打电话过来,约禤翔去吃烧烤小龙虾。瑞瑞听到姐夫打电话的声音,放下游戏,说什么也要跟去。
  “作业做完了吗?没做完就别去。”禤翔说。
  “早做完了。”瑞瑞说。
  禤翔和姥爷姥姥打声招呼,带着瑞瑞出去。
  卿卿抱着康康站在门坎外,送他们出门。
  瑞瑞跳上摩托车,回头朝姐姐招手。禤翔开着摩托车,瑞瑞紧紧抱着他的腰。摩托车穿过闹街,来到位于夜市的烧烤龙虾店。蒲伟艾鸿斌蔡格凡在等他,蒋超和蒯建平也在。
  蒲伟看到瑞瑞也跟来,笑着说:“哟,瑞瑞,你怎么也来了?咱们大人聚会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是来吃龙虾的。”瑞瑞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说。
  蒲伟说:“敢情你是来吃龙虾的,那下次我换个地方,你就不用跟来了。”
  瑞瑞却说:“姐夫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哟,你成了跟班的了。”
  “怎么?不行吗?”瑞瑞仰着头注视着蒲伟,“我喜欢跟姐夫在一起。”
  蒲伟笑了,瑞瑞已变成了一个阳光健康的少年,浑身充满了蓬勃朝气:“行,当然行。瑞瑞喜欢吃龙虾,我们就点两大碟。”
  大家围着一张大圆桌,要了一打冰啤酒,禤翔点了一瓶维他奶给瑞瑞。不久,两大碟香喷喷的小龙虾端上桌,还有一大碗水煮鱼、一碟凉拌海带、一碟烤鱿鱼、炸花生。
  几个男人举杯干杯,畅快地喝酒吃菜。蒯建平见瑞瑞超爱吃小龙虾,吃得那个香,下巴上挂满了油渍;禤翔一边挑虾线,还时不时拿餐巾纸给瑞瑞抹嘴,又给瑞瑞盛鱼汤,每个细小的动作都看出这姐夫与小舅子关系异常亲密。也难怪,姐夫去哪里,小舅子也跟去。
  蒲伟喝了一杯啤酒,说:“还记得荣沣吗?”
  艾鸿斌说:“怎么不记得,咱们复员后这小子不是还留在部队吗?”
  蒲伟说:“前两天我和咱们的指导员通了一次电话,说荣沣在云南的一次缉毒行动中身负重伤,指导员希望我们这个班的战友去看一看他。”蒲伟对禤翔说,“指导员说他特想你,可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
  禤翔掏出手机,有短信发过来。
  蒯建平瞅着禤翔的高档手机,笑说:“禤翔,你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呀。”
  禤翔笑说:“这手机是我老婆在我儿子百日宴那天送给我的,她说我老用过时的旧手机,带出去寒酸。”
  几个男人放声大笑,禤翔是他们当中最节俭、也是最苛待自己的。
  蒲伟指着门外的摩托车:“你那辆车什么时候换?我那辆早就换了。”
  “到了年底就换。”禤翔说。
  蒯建平说:“禤翔好福气,人家女孩子刚大学毕业,你就娶到手了,还立马生了孩子。”
  艾鸿斌开口说:“这都是缘分注定的,时候到了,想挡都挡不住。想当年,禤翔在苦海里挣扎,我们兄弟看了都心疼。他们帮忙了吗?没帮。如今,禤翔过得好了,这是上天对他艰辛付出的回报。我替禤翔高兴。”
  蒲伟说:“哎,我问你们,你们去不去云南看荣沣?”
  蔡格凡说:“现在大家都忙,还不是一般的忙。禤翔是一大家子都离不开他,鸿斌也差不多了,印老爷把半个公司交给他打理,我这边肥老板是分分钟打电话找我……”
  正说着话,老肥的电话找来了,慌得蔡格凡跑出去接听手机。大家看着蔡格凡的身影都大笑不止。
  艾鸿斌笑着对蒲伟说:“那兄弟就代表我们去看荣沣吧。”
  蒲伟说:“看来也只有我去看他了。”他看着战友,“两位姑爷意思意思?”
  不等禤翔、艾鸿斌说话,蒋超说:“不捐个五千也得捐一万,你们的身家现在是在战友当中最好的。”
  禤翔、艾鸿斌相视了一眼。蔡格凡打完电话回来,听说要捐款,他豪迈地捐助三千元。
  蒯建平笑着打趣禤翔、艾鸿斌:“你们俩说什么也得捐一两万了。尤其是禤翔,祝老爷奖赏给你的那五千万可是亮瞎众人的眼。”
  禤翔说:“那五千万我投进股市里了,姥爷的股票沉底怎么也升不上来,他老人家快愁死了。那五千万就是救命稻草,我用那笔钱把姥爷的股票托起来,气色才有所恢复。”
  艾鸿斌说:“别人看我和禤翔是风光,可事实不是这样。我们不能太过显摆,否则会招来家人和他人的非议。捐与不捐存在本份与情份之间,不捐是本份,捐是情份。”他看着禤翔说,“蓟阳那家伙平时身体好好的,谁知实战那天却病了,排长那天脑子进水了,叫你替换蓟阳出战,和蓬靖荣沣分在一个组。临阵换角,事情往往有诡异。你出事时荣沣可是一句话都不说,像哑巴似的。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去看蓬靖的父母他也只给了两百块,以后也没寄过钱,我和蒲伟格凡每月还寄两百。说心里话,我对他有意见,我捐三千,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禤翔想了想说:“鸿斌说得没错,捐与不捐存在本份与情份之间。我和鸿斌一样,捐三千,大家行动一致。”
  瑞瑞抬着头说了一句:“这么多呀?我们学校有个同学患重病,我才捐了二十。”
  大家听了瑞瑞的话,发出哄然爆笑。
  蔡格凡摸着瑞瑞的脑袋瓜子,笑问:“瑞瑞,你说捐多少合适?”
  “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捐。”瑞瑞舔着手指说,“电视上有个广告,‘每人一滴水,汇成一个太平洋’。”
  “那你说捐多少?”蔡格凡很喜欢瑞瑞,两眼带着笑意问。
  “二十。”
  一桌的人顿时全笑翻了。
  “少啊?那捐三十,买得一个好一点的魔方了。姥爷卖风信子一盆也是二十。”
  几个男人笑得更大声了,笑声把店老板吸引过来。蒲伟又点了酱牛肉和猪皮冻,还点了一大碟的凉面。
  一大桌的大男人中间夹着一个小男孩儿,气氛是少有的欢畅,老板一家人都忍不住看多几眼。夜深了,几个男人还沉浸在欢畅的交谈之中,瑞瑞时不时插两句,更是欢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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