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长篇』南海魂（第四十二章 一波三折）

　　卢志强拿着申请报告敲响了田利平办公室的门，问：“有人吗？
　　门虚掩着。卢志强从门缝往里一看，见到田利平正与文书高吉密谈着什么，便又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个声音传出来：“谁呀，门开着呢！”卢志强于是打开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他们两人见来人竟然是卢志强，谈话声就嘎然而止。两人同时抬头看他，但又都假装看不见他，都没有向他打招呼。卢志强分别打了招呼后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田利平这才无奈地示意高吉出去。高吉与田利平谈兴正浓，这时被突然叫出去，心里很不高兴，所以脸上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他走近卢志强时，故意装出一副倚才傲物的样子给他看，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然后昂首阔步地出去了。卢志强目送着他的背影想：“‘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你有本事我们就来公平竞争一番，想靠田利平的关系往上爬有什么了不起！”
　　这时，田利平才故作惊讶地说：“卢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身边来的？”
　　“不是什么风，我是脚下生风飘到你身边来的。书记大人好忙呀！”
　　“老了，不中用了！我要交班了，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找我有事吗？”
　　“有，书记请看这个。”卢志强把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田利平快速地瞥了一眼后说：“你想承包红树林区？一个人？承包来干什么？”
　　“里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生态旅游观光。”
　　“怎样搞才叫‘生态旅游观光’？”
　　“把进出红树林的地方用篱笆围起来，然后搞一个漂漂亮亮的门口进出，收取门票。”
　　“这么大一片的红树林你一个人敢承包？你有资金投入吗？”
　　“如果村委会同意了，我自筹资金和向银行贷款。”
　　“一年交两万至三万，但在五年后？这个事情我一个人作不了主，何况你还是村委会副主任，你有没有资格承包我更不好说。这样吧，你把申请报告留下来，等村委会开会研究研究再说。”
　　“什么时候开会？开会时让我跟其他领导说明一下争取他们同意。”
　　“你虽然是副主任，但因为牵涉到你，所以要回避，到时开会我就不通知你参加了。”
　　卢志强还想说什么。他摆了摆手，双目微闭地下了逐客令。
　　卢志强前脚一走，他后脚就马上叫来高吉，把卢志强的申请报告递给他看。高吉看了一眼后冷笑说：“这个卢志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有多少斤两，竟然敢自己一个人承包九千多公顷红树林！”
　　“叫你承包你敢吗？”
　　“我……”
　　“你没有他大胆，也没有他聪明，他将来是我的对手也是你的对手，所以我要阻止他来村委会上班，再找个理由撤他的副主任职务，更要阻止他一个人承包红树林。不过，成立个红树林管理机构也好，这样就有理由向上级伸手要钱，就由我们村委会牵头成立吧，名称我已想好了，叫做‘红树林生态保护区管理委员会’，由你来兼任主任。田莲任副主任负责日常的管理工作。”
　　“卢志强会答应吗？”
　　“答不答应由不得他！他想搞个人承包国家是不允许的。我也不会同意他这样做的。你想想：由村委会管理是不是比他一个人管理会更好？”
　　“是，是，是，不过，不过，不让他承包红树林，又不让他当副主任，那……那副主任的空缺由谁来补上呢？”
　　“我想就由你来顶替他！他害了我一双儿女，我就要让他一无所有才解我心头之恨！”
　　“我？其他领导会同意吗？我想孙笑天和洪涛那两个老顽固会从中作梗呢！”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啦！你们年轻人懂什么！俗语说得好：‘姜是老的辣’，由我出面做他们的工作，他们哪个敢不听我的，除非他们不想呆在村委会！等条件成熟之后，我就召开村委会领导成员会议罢免他，然后正式提你顶他的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是我未来的女婿。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一天，就会栽培你。我要让你接了我的班我才放心退下来。”
　　高吉听了田利平的话后，心潮汹涌，激情澎湃。他的年龄约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总是理着一个平头发，圆嘟嘟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圆嘟嘟的眼睛，圆嘟嘟的眼睛总是眨个不停，所以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聪明干练。他最近才跟田莲好上的，是怎么好上的呢？原来田莲自从跟卢志强分手后，心里非常苦闷，整天呆在家里唉声叹气，人也越来越消瘦。她爸爸怕她憋坏身体，上班时就带着她到村委来散散心。高吉一眼看到田利平竟然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就欢天喜地，想入非非，痴痴入迷起来。此后，只要他一见到田莲来，就借故说有事要找田支书，其实只是找理由去看看田莲的。他虽然长相一般，但很会在女人面前讨好卖乖，见到田莲一个人坐在她爸爸办公室时，就使出浑身解数，跟她讲故事讲笑话，常常把她逗得哈哈大笑。她对他产生好感后，他就大胆地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情。她急于找一个男人来填补自己那寂寞无聊的心灵，于是说她可以接受他，但要她爸爸点头。高吉便大胆地向田利平表达了他对他女儿的爱慕之情，并说要娶她为妻。田利平一向喜欢高吉，又看到女儿自从与他在一起后，心情开朗了许多。他看在眼里，喜上心头，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于是就满口应承了。
　　高吉走出田利平办公室门口就一蹦三尺高，昂首阔步往前冲，却不小心头撞在一棵马尾松树上，撞得他火冒金星，天旋地转起来。他是个轻浮之人，心里有什么都会写在脸上，藏不住秘密。当天晚上，他就把田莲约了出来，把她爸爸跟他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她。他以为田莲听了会跟他一样高兴。谁知她却冷冷地说：“我爸这样做不对！”
　　“为什么不对？”
　　“他不应该阻止卢志强承包红树林，更不能免他的职让你顶他。如果他这样做的话，人家会以为我们田家是忘恩负义之家，是会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的！”
　　“你是说卢志强救过你的命。你就要一辈子感激他、报答他吗？”
　　“难道做人不应该有这种感恩之心和报恩之心吗？”
　　“不过，我听人说，”高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他当时去救人不是冲着你去的，而是冲着龙少珍去的。因为他以为龙少珍就在你们这群人中间。”
　　“你听谁说的？”
　　“有很多人都这么说。”
　　“不管人家怎么说，我的命就是他救的。这点不能否认，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你是说你不帮我而帮他？”
　　“除非你不想跟我结婚，跟我结婚的话，我就不允许你和我爸做这么没良心的事情。”
　　“我看出你还爱着他，心里装着他，否则你是不会为他着想的！”
　　“随你怎么说都好，我就是不想让我爸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走了，我不想理你了！”
　　“我也懒得理你，你走！”
　　两人不欢而散。
　　高吉回来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熟，心想：我不能失去田莲，更不能轻易放弃就要到手的职位，怎么办呢？有了——我要亲自出面约卢志强谈谈，让他主动放弃副主任职务和承包红树林区。这样不就彻底解决问题了吗？
　　他是一个想做就敢做的人。他找到卢志强，将田利平跟他说的话和盘托出，并且把他的想法也跟卢志强说了。卢志强听了大吃一惊，想不到田利平竟是一个如此阴险狠毒之人。但卢志强为了不打草惊蛇，对高吉的请求虚与委蛇。他故意哼哼唧唧地说：“等我见到田支书后再向他表达心迹吧，你尽管放心好了。”
　　高吉始终得不到卢志强的明确的表态，只好悻悻而去了。
　　第二天，卢志强想去找田利平时，龙少珍却跑来找他了。她给他带来坏消息说：“田利平利用他党支部书记的身份，分别找到村委会孙主任、洪副主任和裴红花妇女主任等人做工作，说是你跑到村委会找他主动提出不愿当副主任的。他答应了你的请求，要把你这个空缺让给高吉，还说村委会要成立一个‘英伦村红树林生态保护区管理委员会’，主任也由高吉兼任，希望大家支持他。我爸叫我来问你是不是你真的不愿当副主任？”
　　“你爸是怎么知道的？”
　　“是洪副主任跟他说的。”
　　“简直是乱弹琴！这个田利平，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
　　“你想怎么对付他呢？有把握吗？”
　　“有，我一定要挫败他的阴谋，灭灭他的威风！”
　　她靠在他胸前鼓励他说：“我相信你！”
　　他吻着她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卢志强找到田利平，劈头盖脸地对他说：“田支书，你好哇！你竟敢背着我跟村委其他领导说我自愿辞掉村委会副主任职务，请问：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你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田利平平时是一个目空一切，居高临下，只有别人怕他，没有他怕过别人的人，可是今天他一见卢志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是在没有弄清他来找他的真正目的之前，不敢对卢志强乱发脾气。他扬起头，以守为攻地反问道：“你听谁说的？是那个胆小鬼龙吉荣吗？”
　　“龙吉荣不是被你撤职了吗？他哪里还有知情权？是谁说的重要吗？”卢志强义正辞严地说，“田支书，我告诉你——你想逼我辞掉副主任然后由高吉顶我的职，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你想威胁我？”田利平终于忍不住，目露凶光并阴沉着脸说。
　　“书记大人，我没有威胁你，是你背后搞阴谋想耍弄我。我要到乡党委、乡政府控告你！”
　　“你去告吧！你一个毛头小子拿什么资本跟我斗？你以为我怕你告吗？你去告！有本事你去告！”田利平终于口气强硬地大声怒吼起来。
　　卢志强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气愤地甩门而出。
　　当天晚上，田利平就叫高吉骑自行车去下高屯找民兵营长杨新来他家里商量对策。杨新是田利平的铁杆心腹。他自从被田利平提拔当上民兵营长以来，就对田利平感激涕零，好像他就是田利平的影子一样，只唯田利平的马首是瞻，而对其他村委会领导视而不见。高吉到他家后，见他一个人在喝酒，已喝得醉熏熏的。高吉厌恶地看了看他，把来意跟他说了。他醉意朦胧地说：“你……你先走，我……我随后就……就到。”
　　但奇怪的是，田利平在家里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他来。他等得不耐烦了，又叫高吉再次去催。高吉极不情愿地又骑着车往杨新家方向赶。
　　刚走到一个土坡时，他发现路边倒着一辆摩托车，再近前一看，发现离摩托车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他急忙打开手电筒仔细一看，原来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杨新！杨新的脑部下面还淌着一摊血。他急忙用手去推他，见他没有动弹，便又用手去摸他的鼻孔，发现他已气息全无！身边赫然地躺着一个死人，而且又是三更半夜的，他感到非常害怕，站起来手忙脚乱地骑上自行车逃之夭夭了。
　　田利平得知杨新的死信后，非常伤心。他断定这是一桩谋杀案，于是连夜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公安人员经过现场勘察，终于找到了杨新的死因：他是因为在酒醉的情况下，骑摩托车时糊里糊涂看不清路，撞到路中央一块大石头之后从车上摔下来，后脑撞在石头上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的。路中央一共横放着三块大石头，公安人员怀疑是有人针对杨新而故意堆放的。究竟是什么人放的呢？公安人员决定展开全面调查。
　　自从杨新死后，田利平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干什么事好像底气再没有先前那么足了，但他是一个往往过高地估计自己的人。他认为：凭他在英伦村当了二十多年的支书，即使没有了杨新的全力支持，其他村委领导也会给足他面子的，只要他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于是，他就信心满满地决定召开英伦村委会领导会议研究人事问题。开会前，他故意叫高吉不通知卢志强参加，但孙笑天主任认为不妥，私下里派人通知了卢志强。卢志强知道有这个重要会议后决定前去参加。开会时，田利平完全没有料到卢志强会来参加这个会议，所以一见他就显得很生气，黑着脸但又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发作。田利平端坐在主席台正中神情严肃地宣布：参加会议的领导成员有田利平、孙笑天、洪涛、卢志强和裴红花；会议记录员高吉，会议由我主持并作讲话，现在会议正式开始。卢志强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村委会，所以心情很紧张，当他与田利平的目光相遇时，就显得更加紧张。田利平为了达到他不可告的目的，在讲话前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卢志强一眼，以增加卢志强的心理压力，好让他跟着他的鼻子走。他清了一下嗓子，在预先没有征求卢志强意见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信口雌黄地对大家说：卢志强同志高风亮节，顾全大局，勇于牺牲，自愿放弃村委会副主任一职，愿意继续当他非常热爱的民办教师工作，请大家对他的表现鼓掌欢迎！他的空缺就由高吉文书补上，希望大家表决通过这一人事任免方案。卢志强一听，肺都气炸了，霍地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卢某人从来就没有说过我自愿放弃不当副主任的话，完全是你田支书一个人胡编乱造出来的假话！我已正式辞去民办教师职务，从此以后只有专心做好我的副主任工作，与大家一起共同把英伦村的工作做好！”
　　田利平对卢志强的激烈反应根本不当一会事，在会上继续喋喋不休地大夸特夸起高吉的能耐来，说高吉的能力如何如何地强，工作如何如何地出色，群众基础如何如何地好，希望大家拥护他当副主任；最后打出他的杀手锏说：“卢志强自从当上副主任之后，就没有来村委会上过一天班，做过一件事。这是严重的旷工和失职行为！大家想想这样的人能不能继续担任职务？是不是配做我们村委会领导？所以我要求大家投票表决马上免去他的副主任职务，同意的请举手。
　　大家本来就对他上次无缘无故地撤销龙吉荣表示不服，现在又见他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而为所欲为的做法更感到不可理喻和极端反感。在卢志强的大声抗议和极力反对下，孙笑天主任和洪涛副主任并没有举手，只有裴红花举手。罢免卢志强的提议最终没有获得通过。这样一来，提拔高吉当副主任的程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高吉失望至极，眼睛注满了泪水。田利平预感到了自己的失败但不承认失败。他由憎恨卢志强一个人转而憎恨整个与他作对的人。他铁青着脸，暗暗发誓要跟孙笑天和洪涛等人真正地较量一番，一个个把他们打败，一个个把他们踢出村委会才解心头之恨。
　　公安人员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最终把故意谋杀杨新的犯罪嫌疑人锁定在卢家呈、卢家能兄弟身上。但当公安人员要将他们兄弟捉拿归案时，发现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
　　卢志强虽然保住了副主任职务，但他知道田利平是不会让他承包开发红树林的，而承包开发红树林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他决定放弃村委会副主任一职，以此作为条件来跟田利平谈一笔交易。主意打定，他便去找田利平商量。但他几次三番地去找他，他都推托说工作忙不理他。他想：为了达到目的，我一定要找到你谈，一次不成，找你两次；两次不成，找你三次、四次、五次……甚至一百次，直到你愿意跟我谈成为止。一次，他终于瞅准机会，把田利平堵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不让他下班，然后诚恳地说：“我已把承包红树林的申请报告呈到乡政府去了，并且把这件事当面向付石伟书记作了详细汇报。你如果再不开会研究决定的话，付书记会怪你的。”
　　他一听到付石伟的名字就马上紧张起来，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招呼卢志强到他办公室里去谈。他凑近他小心地问：“你认识付石伟书记？”
　　“何止认识！”
　　“我不相信！”
　　“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他嘛！”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他是不是你的亲戚？”
　　卢志强笑而不答，又向他提出承包红树林的事情。田利平反对说：“国有林地个人想承包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过，我们可以以村委的名义成立一个机构。”
　　“什么机构？”
　　“英伦村红树林保护区管理委员会。”
　　“这样也好，不过，应该叫‘红树林生态旅游观光区管理委员会’。”卢志强暗想：先争取他同意成立一个机构，有了机构就好办，就能把红树林有效地保护和开发。
　　“反正都一样。”
　　“那主任一职由谁担任？”
　　“你说呢？”
　　“不能由高吉担任……”
　　“由谁来担任？你……”
　　“是的！支书大人，管委会主任必须由我卢志强来担任！这样，我就可以考虑不再担任村委会副主任。你要给谁就给谁。但为了慎重起见，你主持开会时先通过我的任命，然后我再主动提出辞职。否则的话我是决不会辞去副主任职务的，因为我还没有到届。你一个人是没有权利免我职的！”
　　“你想跟我谈交易？你算老几？是不是嫩了点？”
　　“书记大人，你怎么认为都可以，反正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辞职！你未来的乘龙快婿高吉想当村委会副主任就是当不成！”
　　田利平弄不明白卢志强今天的底气为什么就这么足，反正他是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而且被镇得服服帖帖的。
　　中国古代哲学家鬼谷子曾经说过：凡是愚蠢的人是可以被蒙蔽的；凡是贪婪的人是可以被收买的；凡是不肖之徒是可以被吓住的。卢志强想：田利平也许就属于这其中的第三种人吧？哼哼，官场老手也有他的软肋！
　　“卢副主任，你回去吧！你的意见我可以考虑考虑。”田利平变得恭顺起来。
　　“不是考虑，而是必须这样做，否则我是决不会让步的！”
　　田利平事后通过调查了解，得知卢志强与龙溪乡党委书记付石伟的女儿付一清是同学与好朋友。于是他亲自跑到乡党委去找付石伟。谁知付石伟到县城里开会去了。他又跑去学校找付一清。付一清听了他的话后说：“我可管不了你们的事情，不过卢志强跟我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爸爸也非常赏识他。你看着办吧！”
　　田利平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知道跟卢志强作对下去对他不利。于是，他又召集村委领导开会，并且正式通知卢志强参加。在会上，他大讲特讲成立“红树林生态旅游观光区管理委员会”的种种好处，并主动推荐卢志强担任管委会主任，还带头举手表决。因为卢志强预先跟孙笑天、洪涛和裴红花等人分别打了招呼，所以大家都认为把红树林保护起来是一件好事，所以就全额通过了由卢志强担任“英伦村红树林生态旅游观光区管理委员会”主任一职；接着，田利平就示意卢志强当着大家的面辞去副主任职务。卢志强刚开口，孙笑天主任就表示反对说：“‘管委会’主任兼村委会副主任是应该的。这样有利于开展工作嘛。”
　　田利平听不进孙笑天的话，硬要卢志强当着大家的面辞职。卢志强知道大家已不再买田利平的帐，心想：我要为我未来的岳父龙吉荣报仇，也要为英伦村的未来着想，我就要当副主任。于是他当着大家的面明确表示他不愿辞职。这下气死了田利平。他指着卢志强大声地呵责道：“你……你……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小人，小人！你，你，你骗了我！”
　　卢志强笑笑说：“我这是跟你学的。你有本事就当着大家的面撤我的职嘛，就像撤龙吉荣一样嘛！”
　　田利平知道此时他正处于下风，跟卢志强硬碰硬有失身份，决定借助大家的力量，采用举手表决的形式免去卢志强副主任职务。因为他想到大家当着他的面不会不给他面子的。谁知他的算盘又打错了。只有他和裴红花两人举手，而孙主任、洪副主任和卢志强都没有举手。这样一来，免去卢志强副主任一职的提议又遭到了否决。高吉想当副主任的美梦直到此时才真正泡了汤，他气歪了脸。田利平更是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大骂说有些人脑子进水了，已经无药可救了。最后，他仍不甘心失败，又提议让田莲接替裴红花出任村委会妇女主任，提议高吉担任‘英伦村红树林生态旅游观光区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在他的淫威之下，大家只好勉强表决通过。
　　事后，田利平把会议决议呈报到了龙溪乡人民政府等待审批。
　　卢志强怕田利平从中作梗，跑到乡政府把情况亲自向付石伟书记作了汇报。
　　付书记说要派一名分管海洋资源的副乡长亲自到红树林作一番实地考察，之后再开会研究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