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军营识别样风采

　　学生陆陆续续地上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指着林天启身旁的座位问：“请问，这有人吗？”
　　
　　“噢，没人，坐吧。”林天启面带微笑地说。
　　
　　车上的学生已基本坐满，车缓缓地发动。
　　
　　这时，身旁的男生碰了碰林天启，一指车窗外，问：“那是你的家人吧？”
　　
　　林天启这才往窗外看去。父母站在车窗外给自己招手，母亲显然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用手帕擦着眼角。林天启想打开窗户与父母说几句话，无奈窗户是密封的。汽车已经开动，匆忙中，林天启只得向父母招了招手。车上的学生纷纷向家长招手告别，送别的家长逐渐消失在学生的视野中。
　　
　　校车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飞驰，车厢中开始热闹起来。虽然新生彼此之间还不认识，不过毕竟是同龄人，来到新的环境也有共同语言，三三两两地开始聊天。
　　
　　林天启与邻座的男生都想打破初识的沉默，思考着该以什么话题开头，甚至感到有些不自在。
　　邻座的男生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天启，你呢？
　　
　　“你名字挺好听的啊！我叫楚天歌。”
　　
　　“呵呵，很特别的名字！”
　　
　　楚天歌听后淡淡一笑，略带腼腆。
　　
　　林天启问：“上咱们这辆车的都是文学系的学生吧，你是一班的还是二班的啊？”
　　
　　“我是二班的。”
　　
　　“哦，那这么说咱们俩还是一个班的呢。”　　
　　
　　学校里，文学系新生家长会正在召开。台上，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教师正在发言：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文学系分管教学的副主任，我叫刘宏波，请大家多多指教。现在新生到外地去军训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可能跟家里联系不是很方便，我们会尽量给学生创造与家里联系的机会，但部队上能不能提供这个方便也不太好说，所以各位家长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跟我联系……”
　　
　　车厢内，林天启与楚天歌谈得正热烈：“哦，江苏，江南水乡，好地方啊！”
　　
　　“呵呵，别总夸我啊。你们山东也不错啊，人挺好的。”
　　
　　两个人性格相似，聊得很开心。
　　
　　林天启看着路边的农田和向后飞驰而去的树木问道：“哎，对了，你知道咱们军训的地方在哪吗？”
　　
　　“不知道，听说挺远的。”
　　
　　“是啊，也不知道条件怎么样。到了部队，咱们怎么跟家里联系啊？你知道吗？”
　　
　　“我听一个同学说问过老师了，老师说会安排同学们与家里打电话。”
　　
　　“哦，是这样啊……”
　　
　　会场上，刘宏波继续讲：
　　
　　“大家把孩子送来了，可以说，是把教育孩子的重任交给了我们。但是，大家可能对我们专业的设置、课程的安排等等的都还不是很熟悉。今天，我主要是受系里的委托，向各位家长同志介绍一下学院和系里有关教学的情况。”
　　
　　“我们学院是一所以社会科学为主，重点培养各类管理与行政办公人才的普通高等学校，与省市部分企事业机关单位联系比较紧密，对学生今后的就业具有一定的便利条件。”
　　
　　“文学系是文科系，学生毕业后既适合在机关及事业单位从事办公室日常管理工作，也能适应企业等单位的需要，就业面比较宽。总之，在管理学院学习，一定会学有所获；毕业后，是有着广阔出路的。请家长朋友们放心！”
　　
　　台下响起了家长的掌声。
　　
　　车厢内，忽然有学生兴奋地喊道：“到了，到了，已经进了军营了！”
　　
　　
　　聊得热火朝天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透过车窗，宽敞的训练场、各种各样的训练设施、整齐有致的楼房飞驰而过，学生们看到这些不禁有些兴奋，纷纷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进军营。”
　　
　　“嗯，我也是。”
　　
　　“原来军营是这样的啊！”
　　
　　车子在偌大的军营里转来绕去，来到一座六层高的楼跟前。车速慢了下来。当同学们看到前边有五六位军人以标准的军姿整齐地站立成一排时，再次发出了感叹。　　
　　
　　带队的老师说：“同学们，咱们已经到了，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前边的那几位同志就是咱们的教官，大家注意礼貌，下车自觉排好队……”　　
　　
　　他的话音淹没在学生们喊叫和收拾东西的声音中。
　　
　　学生们逐个下了车，在教官的组织下简单地站成队列。
　　
　　男生队列前教官立如青松，开始自我介绍：
　　
　　“同学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训练营进行训练。我叫刘建明。”
　　
　　另一位教官打了个立正，声如洪钟：“我叫赵勇。咱们文学系的新同学分为三个班，一班的一部分同学分在十四班，二班的十几位同学为十六班，其余的同学合为十五班。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天时间里，由我们俩担任咱们学院新生军训营三连五排十五班和十六班的军训教官。”
　　
　　刘教官说：“部队里纪律比较严格，大家既然来到了军营里，就应该按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遵守纪律。”
　　
　　赵教官接着说：“咱们既是教官和学生的关系，也是朋友关系。有什么情况，及时与我们交流。”
　　
　　刘教官一指旁边的六层楼：“这就是大家军训期间的宿舍，你们住在四层，一层是教官宿舍，平时没有安排，不许随意进出宿舍，大家都记住了吗？”
　　
　　或许同学们是被两位教官的军人气质感染了，一字一顿地大声回答道：“记——住——了！”
　　
　　“好，那么下面咱们上楼。从左边的这一排先走！”
　　
　　林天启是排头，前进时从刘教官身边走过，刘教官顺手要接他的包：“同学，我帮你拿吧。”
　　
　　林天启推辞说：“教官，不用，我自己来吧。”
　　
　　“没事，给我吧。”刘教官坚持接过了一件行李。
　　
　　新生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学校环境，紧接着就来到了军营这又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们一边上楼一边充满好奇地四处环顾。
　　
　　有的同学问：“教官，咱们这还是在东兴市吗？”
　　
　　“是在东兴市的边上，永兴县，再往东走就出东兴市了。”
　　
　　“啊？这么远啊？”同学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不多时，男生们到了四楼。
　　“好了，同学们，这一层的房间就是咱们的宿舍。”刘教官把手中的包递给林天启，林天启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教官”，而刘教官并没有停止他的讲话：“这一层一共有三个宿舍，每个宿舍大约住十几个人，门上都贴着你们的姓名，你们自己找一找。找到宿舍后先把东西放好，等我和赵教官过去。”
　　
　　同学们各自去寻找自己所在的宿舍。
　　
　　“天启，咱们是十六班，宿舍在这边。”楚天歌找到宿舍后招呼着。
　　
　　宿舍里的陈设简单明了。一进门，中间是拼在一起的几张桌子。左右两侧靠墙是通铺，一侧大概能睡六七个人。每一个铺位下面有一个木柜。其中一侧的通铺上还堆放着被褥包和洗漱用具。紧挨着通铺有两扇窗户，半开着，没有纱窗，陈旧的窗帘垂在两边。两扇窗户之间，正对着屋门，靠墙放着几节上了锁的弹药柜。天花板上吊着几盏灯棍。这就是宿舍里全部的家当。
　　
　　
　　看到宿舍的环境，同学们一路上的兴奋劲顿时没了一大半，开始抱怨环境不好。
　　
　　“怎么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啊！”
　　
　　“就是啊，条件太差了。”
　　
　　铺板凹凸不平，有的同学上前按了按，嘎吱作响。
　　
　　“这是什么床啊……能睡吗？”
　　
　　“可不是吗，连个电扇都没有。”
　　
　　“唉，只能凑合着了。”
　　
　　这时，刘教官走入宿舍，大家马上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咱们十六班的宿舍，对面的宿舍是十五班……现在十六班到了十个人，还差两个。”刘教官一指通铺上被褥包：“这是你们各自的被褥，每人一包。还有洗漱用具，每人拿一份。我来教大家整理内务。”
　　
　　
　　“‘内务’？什么叫‘内务’啊？”
　　
　　
　　“这……”教官面对着一群对军旅生活没有一点了解的学生，感到无奈而好笑，而对“内务”一词，很难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只能简单地描述一下：“就是在宿舍内必要完成的整理个人用品和宿舍卫生的任务，是军人的日常工作之一。”
　　
　　同学们非常顺从地领取了自己的生活用品。教官口气温和，如同兄长一般：“每人都有了吧？”
　　
　　同学们开始打开包裹，拿出被褥。但谁都没有睡过通铺，不知道该怎么铺放。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帮忙先把被罩套在被子上。有的学生一边套被罩一边小声嘟囔着：“我们家的床单被罩一般都是先洗一洗再用，看来在这就得直接用了。”
　　
　　“还行，总算把被罩都套上了。”刘教官看出了这帮“小兄弟”的困惑，关切地问：“知不知道怎么铺啊？
　　
　　学生们一脸的困惑，纷纷地摇头。
　　
　　“还是我来教你们吧。”刘教官顺手拿起一床被褥，指着一个高个子男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百川。”
　　
　　“好，张百川，你脱鞋上床，帮我拽一下。”之后边做演示边给大家讲：“你们各自找一个铺位，这不作统一要求了，之后先把褥子铺好，再把床单铺上，把床单的边折到褥子下面。睡觉的时候统一头朝外侧，脚朝墙的方向。起床后把被子叠好靠墙放，枕头放在被子上。床上不能有任何杂物，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床下面的柜子里。”
　　
　　同学们对这些要求还感觉比较容易做到。
　　
　　
　　“下面，我教大家叠被子，要叠‘豆腐块’。”
　　
　　一听这话，同学们开始皱眉头了：“那多难啊！”
　　
　　“没事，慢慢学。但必须叠好，以后会检查内务。都看好了啊，先把被子平铺开，从宽里折成三折……”同学们呼拉一下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落下哪一个步骤。
　　
　　家长会结束后，林天启的母亲与另一位家长边往外走边谈：“也不知道军训条件怎么样？”
　　“是啊，不过我估计不会太好。”
　　
　　“你孩子自己出过远门吗？”
　　
　　“没有啊，现在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不过，出去锻炼锻炼也好，你说呢？”
　　
　　“也是啊……孩子去军训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呀，就这两天吧。本来打算在这陪孩子多呆几天的。孩子去部队了，我也没必要呆在学校了，还是回去吧。”
　　
　　“是啊，我们俩打算明天也回去了。”
　　
　　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
　　
　　
　　讲解过“豆腐块”的叠法之后，刘教官随意地靠在桌边上，端着一个盖好毛巾的洗脸盆，边做示范边说：“在部队里，洗漱用具的摆放也有着严格的要求：要把牙具放在盆里，用水打湿毛巾，对折一下盖在盆上，然后沿着盆边捏一下，紧贴着脸盆的边，就是这样，看到了吧。”
　　
　　同学们看了面面相觑，刘教官接着说：“每天用完洗漱用具，都像这样收拾好，放到自己的铺位下面。”
　　
　　有的同学小声说：“放在床下面？那多脏啊？”
　　
　　教官听到了，看了他一眼，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自己刷一下杯子，去走廊上的水桶里打水。训练的时候统一把水杯带上，休息的时候可以喝水。在宿舍的时候，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要自觉排成一排。”
　　
　　他环顾了一下，同学们正在整理自己的“内务”。
　　
　　教官说：“噢，对了，大家都作作自我介绍吧，都认识认识。”
　　
　　有人提议：“应该让大家用家乡话自我介绍。”
　　
　　“什么馊主意，有的同学从南方来的，说半天你也听不懂一句，这不是让人家白费劲吗？”刘教官的话把大家逗乐了。
　　
　　刘教官接着说：“张百川我认识了，从旁边这个男生开始吧，逐个介绍。”
　　
　　“我叫黄昊，来自山城重庆。”
　　
　　“我叫楚天歌，江苏人，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叫吕建波，陕西人。”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男生作着自我介绍。
　　
　　林天启旁边的铺位，是一个体格魁梧，少年老成的同学，他开始作自我介绍：“我叫刘旭晨，来自东北，很高兴认识大家。”
　　
　　“我叫林天启，希望与大家成为好朋友。”
　　
　　“我叫穆云海……”
　　
　　不多时，大家都介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