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屎壳郎变知了

　　第三十章、屎壳郎变知了
　　小舟和章雨整整走了一夜，才在天亮时搭上一辆拖拉机狼狈的返回各自的家乡，章雨继续当他的警察，小舟继续着他的打工生涯。
　　自从有了那一次不知谁中了谁的圈套的事以后，小舟在店里看到兰汐就很不自然，那可是人家的第一次给了他呀。兰汐倒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仍然每天乐呵呵的忙着她的生意。人也越发的精神了，整天的光鲜照人。两人仍是以前的关系，一时间再没有亲昵的举动，真像是老板和雇员一样的平淡。
　　要说兰汐来这么一手，过后她会怎么想？什么也不想，不可能吧，总不至于傻到这步田地。说实话，兰汐确实没有把处女什么的看得有多重，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就丢掉，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小舟最终能不能成为她的男友，她自己也拿不准。成了男友早早晚晚也是那么回事，权当尝试一下男女之间的快事，何况这个家伙还是挺有味道的，也不委屈自己。尽管这样想，内心深处还是巴不得小舟能够爱上她，至少不能让她费尽心机的去追，这不合自己的身份，也不是自己的性格。
　　可是小舟倒没体会到这一层，见兰汐如此的态度内心也有一点失望，难道这个女人仅仅就是一时的冲动，一夜情而已吗！他也想过，自己老大不小了，事业无成，人又木纳，闷闷的，娶了兰汐也不委屈，倒有点高攀之嫌了。就这样结束了，心里也是酸酸的，想起来美美的。唉，就当是一次艳遇吧。可又一想，也不对呀，男人一时冲动，并不影响他的生活，而兰汐作为一个女人可就不仅仅是一时冲动的问题了，直接影响到婚姻，至少对自己的所谓纯洁打了折扣。唉，这个兰汐也是的，没有那个意思何必多此一举呢，是聪明过头还是傻到家啊！
　　虽这么想，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总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不好！那天两人上了床，什么准备都没有，万一兰汐要是怀孕了，那会怎么样？虽然他和兰汐共事几年，对她的了解谈不到有多深，尽管印象还不错，可是男女之间有了这事，其结局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他开始留意兰汐体态的变化，好像慢慢的有点胖了，肚子也有点圆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了，还真坏了，眼看着小腹逐渐的凸了出来。可兰汐还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仍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副不知愁的样子。她好像也发觉了小舟有意无意的在看自己的肚子，也只好有意识无意识的掩饰着。这就奇怪了，既然这样了还怕什么，干脆挑明了，省得整天疑神疑鬼的！
　　这天，兰汐穿着一件紧身上衣，小腹更显得鼓了许多，更引起小舟的注意，时不时的偷眼看一下，兰汐很不高兴了，“你别没事光看本姑娘的肚子，请你放尊重点！”
　　“看看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少废话，本姑娘大家闺秀，可不是什么风尘女子，你那一双眼睛别有事没事的乱转悠！”兰汐听了这话，有点掉脸儿。
　　“我是说，你这肚子是不是……”小舟狠狠心，准备单刀直入。
　　“肚子怎么啦？你没听说，心宽体就胖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大街上瘦排骨有的是，自己找去呀！”兰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不是，别看你丰满，却是很匀称的。”小舟赶紧捧，其实也是这样。
　　“这话我爱听。”兰汐这才笑了一下。
　　“原来我是想说你那肚子……”想着单刀直入，还是支支吾吾。
　　这回兰汐听明白了，哈哈大笑一通，然后才说：“我听明白了，要不这几个月总盯着我的肚子，你是怕我怀孕了。哈哈，你个傻帽，竟想美事了。我是谁，是你兰姐，早就有所准备了。哈哈，看起来你也是色大胆小啊，怕我讹上你是吧？哼，我还怕你讹上我呢！你还是趁早把心放回原来的位置，把店弄好了比什么都强，小心我抄你的鱿鱼！”
　　好么，小舟嘀咕了几个月，敢情根本没那么回事。兰汐事前是没有什么准备，事后马上买了应急避孕药，那还怀得上吗。这回，小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一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几乎瘫了下来，更像是一步没走稳掉下了深渊，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了。人家原来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闲着无聊拉来玩玩。你说，作为一个男人，用宋丹丹的话讲：太伤自尊了！既然这样，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小舟，只是这样想想，真要走掉，得有个说得通的理由。还好，原单位要上新的项目，通知他即刻回厂上班。要说哪有这等的好事，找还没地方找去，主动找你，你算哪根葱蒜！原因是，他在部队时任营长的杨逸民转业到了这个厂，根据级别担任了党委书记。发现自己原来的下属舟洲也在这个厂，下岗多年了，马上派人找到他，下了死命令，马上回厂报到，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好么，小舟哪敢怠慢，再说，折腾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稳定的职业了。马上把江宁的事情收拾妥当，告别了兰汐，回到了家乡潞西。他回厂干什么？还别说，被委以重任，当了党委办公室主任。他行吗？把“吗”字去掉。官又不是没当过，自己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是混饭吃的主儿。
　　这么一来，他可是屎壳郎变知了－一步登天了。西装革履的一穿，也人摸狗样起来了，不再弯腰弓背的低头走路，而是挺胸抬头的做人了。还不能说趾高气扬的指手画脚，也能跟在领导的屁股后面夹个皮包迎来送往了，吃香的，喝辣的是少不了了。虽然胃不好，吃不了多少肉，汤还是总能喝到一点吧！
　　这年，正赶上时兴上学充电什么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竟然考上了潞西师范大学中文系，虽一半是保送推荐，总算走进了高等学府。一晃三年，拿到了一纸文凭，人也到了三十五岁。此时，命运又跟他开了起了玩笑，回厂时工厂已经面目全非，破产停工，自己又一次面临失业。老营长把工厂卖了后，又被安排到江宁市蓬莱县当书记，这个县虽然不大，级别还是升了。这一来，小舟也出现了转机，和书记一同来到了蓬莱，在县委当了党办室主任，也是平步青云。
　　生死在命，穷富在天。一点不假，你用头发都没法想到，以前的一个穷途落魄的青年，到了三十五岁会坐在县委的办公大楼里。今天的高家庄可不是从前了，这个位置可就步入了高层的序列。三十多岁的年纪，人长得也算精神儒雅，最重要的还是单身一族，那还了得，各位家里拥有千金的大小官员们虎视眈眈，机关的大小美媚们都睁大了眼睛，寻找着机会，发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小舟心里这个美呀，想不到失魂落魄多年的自己也有今天，这回可得仔细挑挑，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可是，还没等他好好享受一下被追求的快感，别人早就想着他了。谁呀？兰汐。小舟来到蓬莱兰汐并不知道，自从小舟走后，兰汐也莫名其妙的伤心了一段时间，过了几年也就忘的差不多了。今年，江宁市在蓬莱县要兴建一个大型装饰城，采取招标的方式进行，这就惊动了各方的神圣。小舟正好奉命担任招标办主任，具体操办这一事项，几个月来办公室的门都快要被踏平了。打招呼、批条子、通电话、送礼品招数使尽，大领导、小官员纷踏而至，各商家、公司、工程队的头头脑脑更是在县委周围久驻不散，这其中就有韩世崖。
　　现在的韩世崖，也可了不得啦，买卖越干越大，据说有了千万的资产，这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他是一付非他莫属的样子，多怎中标只是时间问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说，支持这个工作的又是自己还算认识的小舟，更多了几分的把握。为了使自己的胜算更大，他又动了心计，拉来了山海和他联合竞标。这一招还是有些厉害，看来他为了搞清这里面的关系还是很费了一番的脑筋。
　　兰汐知道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光广告这一块就有十几万的业务，她岂肯放过，而这不在招标的范围，只能分包别人中标后的部分份额，而最有可能中标的就是韩世崖。
　　韩世崖实不愿意和兰汐做生意，她觉得这个女人不好斗，总占便宜不吃亏。可想到小舟原来在她那里打工，总会有一定干系，得罪她怕生出枝蔓了，还不如再加个保险系数。这样一来，三个人可就绑在了一块儿，硬是把小舟架到了江宁最豪华的酒楼。
　　小舟不去不行吗？不行。兰汐亲自来接，死拉硬拽，不能不从。
　　这顿酒喝的那是昏天黑地，史无前例，东倒西歪，事成不成放一边，架式可支巴开了。
　　按说小舟有点定力，不至于就范吧？定力哪去了，谁知道呢。一沾酒就晕了吗？也没有，他是清醒的。这件事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事，上面早已内定了由韩世崖中标，下面要走的只是个程序问题，他乐不得送个人情。所以，这顿酒，喝也成，不喝也成，为什么不喝呢？
　　再说了，小舟也是得意忘形了。敞胸露怀的高谈阔论，那意思很明显，你们看看，原来我什么也不是，点头哈腰的巴结你们，现在怎么样，我坐了中间的位置吧！哈哈，你们也来敬我酒了，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呀！
　　要说凡事都要留个余地呢，本来铁板钉钉的事，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谁呀？县长。县长想干什么？他想把这个工程包给他的一个亲戚，并给小舟下达了指示。这下他可麻烦了，一个书记，一个县长，他夹在了中间，滋味绝对不好受。不过，他明白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还是要绝对站在书记的一边，也要把厉害关系讲清楚，以免让这两位领导斗起法来把自己给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