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归途遇蓝梅

　　第十三章、归途遇蓝梅
　　小舟一夜没有睡好，早晨起来拿着章雨给他的一百元钱买了车票，上车返回潞西。他坐在车里，心情极为消沉和烦躁，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身体不太好的母亲，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这趟车较为清静，他在座位上斜靠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近中午，肚子也饿了，等了半天也没有服务员送餐的影子，只好往中间的餐车走，
　　一连过了几节车厢，当来到餐车前的车厢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蓝梅，她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消瘦一点，脸色有点苍白，刚要打招呼，却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军官，在给蓝梅削苹果，看样子两人挺近乎。小舟停住了脚步，在他们身后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一路上听到他们始终在说笑。那个军官长得威武雄壮，相貌端正，风趣幽默，一个女郎美丽文静，苗条轻盈，知书达理，引来周围许多羡慕的目光。小舟低头看看自己，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败下阵来，勇气全无，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只能依然饿着肚皮，直到火车到达潞西。
　　直到下车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个人可能不是蓝梅，只是长得有点像。又过去看了一次，听到那特有的带有韵味的笑声，确定无疑了。怎么，难道她把自己忘了，有了新的男友，这么快就变心了。是，我现在有点背，走倒霉字，可是我也辉煌过呀，谁也说不准我将来就不会再辉煌，何必那么着急呢！瞧那军官，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东北汉子，配得上你吗？我怎么说也是儒雅有度，风流倜傥呀。想到这，自己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唉，现在我算什么，连自己都无法养活，随他们去吧。
　　想是这么想，还是忍不住悄悄的跟他们走出了车站，并尾随着来到了一家旅社，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同走了进去，把门关死。
　　“完喽，这下彻底交代了。”小舟拍着墙，懊恼的嘀咕着，好像是自己的一件宝贝被别人抢走了，自己还不敢吭气一样的憋屈。他心情低落地往家走，不住地胡思乱想着什么。这里离家里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坐公交车也得有几站地，步行没有半个小时是走不回去的。可是他仍然选择了步行，这样可以独自地思索一番，也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要说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平衡的，现在自己算什么，要工作没工作，要存款没存款，要房子没房子，你凭什么还惦记着人家蓝梅呀？人家现在有了男朋友，不错呀，军官，应该为她高兴才对，至少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应该生气吗？不应该，至少是没有理由生气，自己跟自己生气更没意思了，咱是有学问的人，这点道理还想不通吗？好了，现在就回家，只要到了家里，暂且把一切都忘掉，大不了从头开始！咱是谁呀，又不是傻子弱智的，也是曾经的军官，也是幺五喝六的风光过。只是现在走了背字，没关系呀，谁还没有个沟沟坎坎的，只要迈过去了，前面就是柳暗花明。想着，他加快了脚步，恨不能一步跨到家中！
　　母亲看到儿子回来了，高兴的直抹眼泪，马上张罗着做饭，没有一点埋怨的言语。就好像原先儿子每年回来探家一样的兴奋和惊喜。小舟很想安慰母亲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自己老实的呆在母亲的身边，就是最大的安慰。吃过饭后，母亲把小舟叫到一边，母子二人进行了一次长谈。母亲说，地方不比部队，干什么事既要踏踏实实的去干，也要多长个心眼。你做生意要一点点的来，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就要跑，肯定要摔跤，这不要紧，摔到了再爬起来，人就是摔打出来的。可是，也不能总是摔跤，还是安下心来从头做起。小舟顺从了母亲的意愿，也感到自己现在很脆弱，是该稳定一下情绪，决定返回江宁，到那家图片社去上班。
　　母亲看着老大不小的儿子和他日渐消瘦的脸，还有不知怎么弄的道道伤疤，也是非常的心疼，只是不愿流露出来罢了。也想起来了原先小舟在部队时总来家里干这干那的那个女孩儿，自从去了北京，也没听儿子念叨过，担心的问道：“蓝梅有消息吗？”
　　“哦，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她这一走弄不好早嫁人了，也都快三十的人了。”小舟尽量装得平静。
　　“唉，到年虚岁就三十了，这姑娘挺不错的，说走就走了。别人家的孩子都结婚了，你也得抓点紧呀，过了三十就难找了。”母亲说到伤心处还是忍不住抹眼泪。
　　“没事的，您放心，等我工作稳定下来，马上给您领一个回来。”
　　“你这孩子，要那么简单就好了。蓝梅要不走多好，我们娘俩说得上来，都谈好了说过了年就结婚的……”
　　“恐怕不成了，我混到这种地步，人家还能跟我吗。再说了，她的亲生父母都是高干，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呀。算了，您歇着吧，我去洗个澡，身上都快臭了。”小舟怕母亲再伤心，忙岔开了话题。
　　“蓝梅！”小舟听到母亲在他身后惊喜的叫了一声。
　　小舟一回头，正看到蓝梅站在自己家的门前，好像现在才刚看清，她穿着一件很厚的毛衫裙，脚下一双高筒靴，头发长长的弯曲着垂到肩头，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站在这破旧的平房前，形成巨大的反差，是那么的不协调。
　　“伯母好，小舟。”蓝梅站在原地，说。
　　“快进来，蓝梅。这么长时间了，快把伯母想死了。哎呀，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是哪家的大小姐。饿了吧，伯母给你做饭去。”母亲一边张罗着，一边把蓝梅拉进屋里。
　　看到蓝梅来了，小舟心里还是兴奋异常，把刚才在车上碰到的那一幕也忘了不少，也许自己误会了。看看眼前的蓝梅，再看看自己，不觉的自感惭愧，小声说：“蓝梅，你先做会儿，我出去一下，洗个澡。”
　　“哦，你怎么弄成这样，出门了。”蓝梅也注意到小舟的样子。
　　“出了几天差，刚回来。”小舟很少说谎，脸色很不自然。
　　“好吧，我正想和伯母聊聊呢。”
　　可是还没等小舟走出门就被几个男子堵了回来，他明白又是那帮债主子找上门来了，赶紧把他们往外推，以免让母亲和蓝梅担惊受怕。一边推，一边陪着笑脸，张哥李哥的叫着。可是来人根本不买他的帐，不管不顾的冲进院里，把小舟也撞了个四脚朝天，进到屋里也不管桌子椅子只要有平面的地方就坐了上去。
　　“哥几个，有什么事咱们外边谈行不行，屋里有老人受不了惊吓。”小舟爬起来央求着。
　　“少废话，期限早就过了，是还钱还是上法院，看到了吗，哥几个可要挑房盖儿啦！”
　　“钱的事咱们再商量商量，能不能……”
　　“少罗嗦，今天到底还不还钱？！”
　　“再宽限几天吧，眼下实在没有办法。我现在碰上倒霉事了，你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呀！”
　　“呵，我们落井下石，好吧，那就得罪了。哥几个，看看有没有值钱的玩艺，统统的搬走！”
　　这几个人今天是铁心要弄个说法，哪管小舟求情，母亲的愤怒和蓝梅的劝阻，把屋里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大衣柜等值点钱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剩下抹着眼泪的母亲，不知所措的蓝梅，还有蹲在地板上揪着自己头发的小舟。
　　忽然，小舟像想起什么似的跑了出去。干什么？给章雨打电话。他这不是糊涂吗，马上报警呀！章雨在江宁，这不是远水近渴吗。想一下，也有点道理，这帮家伙在江宁绑架过他，顺藤摸瓜也就能找到他们，赶快做个了解。
　　接到了小舟的电话，章雨也是直摇脑袋，告诉他先在当地报警，自己会马上赶过去。虽然他也觉得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作用还是有一点的，至少给战友一个心理上的安慰。再说，昨天那个绑架案就发生在自己的管区，自己也是责无旁贷。只是昨天突发了一个盗窃案，需要马上出现场，一时还无法离开。
　　韩世崖和山海借机溜出派出所，山海很想请韩世崖戳一顿，韩世崖也很想去，当一出门看到巧灵还没有走，而且旁边还多了一个姑娘，眼睛一亮，山海也乐不得借机省下一顿，知趣的马上告辞。山海没有看到巧灵，看是看到了，只是一个背影，就算给他一个正脸也不一定认得出。你瞧那打扮：细细的吊带群露着大半个白白的后背，黑色短裙短到大腿根部，脚上是齐膝高统皮靴。
　　其实巧灵真没把韩世崖的话放到心里，见他进了派出所就想马上走掉，正好碰到一起的小惜走过了。小惜和巧灵不一样，她是看到韩世崖的车就不想走了，一边和巧灵搭讪着，一边等韩世崖出来。所以，小惜有着明确的目的，巧灵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马上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