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江上舟摇 心字香烧

　　雪花簌簌地飘着，屋檐上窗台边走廊下花园里铺满着厚厚一层积雪。姥姥敲门进屋叫醒卿卿，卿卿慵懒地翻了个身。她睡了三天，今天姥姥要陪她去胎检。
　　“瑞瑞呢？”卿卿起身穿衣。
　　“和你一样，睡了三天，现在躺在床上和小云走跳棋。”
　　“禤翔从上海回来了吗？”卿卿又问。
　　禤翔回到家不曾休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上海和香港办事，三天都没回来。
　　“他说后天回来。”姥姥给卿卿穿上棉衣。
　　卿卿走出屋，姥爷在走廊上做热身运动。禤翔不在的三天，全家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静心地休养着，把时差给调回来。
　　月牙胡同洁净安静，不远处的环卫工人在清扫积雪。
　　“小席，早啊。”姥姥和环卫工人打着招呼。
　　“姥姥早，”小席是位中年妇女，她抬头看着姥姥，“这几天姥姥姥爷是不是不在家？”
　　姥姥说：“谁说的？天寒地冻的不出门罢了。”
　　“席阿姨，你怎么会问这些话？”卿卿起了疑心。
　　席阿姨说：“昨天清晨我见有个人在你们家院子的围墙周围转了好几圈，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他是网络维修的，前几天给姥爷修监控把钥匙落在姥爷家里，他想拿回钥匙，打了几天电话姥爷也不接。他问姥爷是不是出门了，我说不知道；他又问姥爷还在清早卖花吗，我说姥爷有一段时间不卖花了，改晨跑了。”
　　卿卿和姥姥相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知道这个问话的人一定不怀好意。
　　“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姥姥问。
　　席阿姨说：“脸瘦瘦的，个子不高，好像营养不良似的。”
　　不用再问了，祖孙俩知道问话的人是谁了。她们谢过席阿姨，也不去医院了，转头进屋。姥爷惊闻祢天明开始活动，立即调出所有的监控视频查看。很快地，卿家人看到了祢天明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由于禤翔装的是最先进的触碰监控，祢天明无从下手，只有在围墙外打圈圈。
　　姥爷盯着视频里祢天明无奈的身影说：“禤翔真是太有本事了，他装的监控连从美国回来的博士都奈何不了，得冒着风险在白天出来查看。”
　　卿卿紧张不安地说：“禤翔说得没错，祢天明在找姥爷的生活规律，一段时间不见姥爷出来，打乱了他的原计划，他又开始实施新的计划。”
　　姥姥吓坏了：“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沉住气。”姥爷平静地说，“后天禤翔回来，我现在打电话给宫军甯，让他想办法。”
　　半个小时后，宫军甯带着助手来到卿家。他看了监控视频，说道：“这个祢天明很贼，我们去过两次他的公司，始终拿不到证据。他似乎嗅出了什么，突然变得安分了，我们也就拿他没办法。”
　　“他现在又开始行动了，试图干扰我家里人的生活。”姥爷说。
　　“卿老爷，您老放心，我们会派便衣警察继续盯着他。”宫军甯说。
　　祢天明如一个毒瘤，严重地影响了卿家人宁静安逸的生活。禤翔不在家，让卿家人觉得他如镇山石一样重要，没有他这个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院门外有人在敲门，卿家人都要透过监控看一遍，而后小心翼翼地开门，一入夜，大门便反锁。祢天明已经把卿家人弄得惶恐不安不敢出门，神经高度紧张都要崩溃了。这两天，卿家没了活气，死气沉沉地活像坟墓。
　　元旦是热闹的日子，禤翚打电话说和同学去旅游，不回来了。芮千语打电话给卿卿约出去玩，卿卿宁可呆在家里，没有禤翔在家她哪里都不去。她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蚊帐顶，两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有规律的胎动让她对禤翔思念倍增。
　　“你怎么还不回来呀？”她嘴里在不停地念叨。
　　瑞瑞和禤云呆在他们的屋里也是百无聊赖，小人书看得像小山似的堆满了书桌。姥姥在厨房做饭，她神思恍惚，煮饭忘记了按煮饭键，炒菜忘记了放盐，弄得晚饭都吃不成。
　　门外有人在敲门，卿家人正围着餐桌吃史上最难吃的阳春面。听到敲门声，把全家人都吓住了，此时是晚上九点，全家人吓得不敢动。
　　敲门声停下了，电话铃却响起来。姥爷去接电话，“喂”了一声，立即精神焕发，转头对全家人说：“姑爷回来了，在门外呢。”
　　瑞瑞“呼啦”一声，跑去开门。禤翔站在门外，门一开，瑞瑞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
　　禤翔抱起瑞瑞，顺手把大门关上并反锁。全家人迎出来，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禤翔看着餐桌上的阳春面，皱了下眉，放下行李，赶紧下厨房重新做饭。
　　厨房里又飘出了令人垂涎的香味，禤翔把姥姥没煮好的饭煮好了做成日式饭团；炒了三个可口小菜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餐桌上又恢复了喜洋洋的气氛；禤翔回来了，这个家又有了勃勃朝气和生机。
　　禤翔一回来，全家人放心了。元旦小长假的最后一天他带全家人开着奥迪出门游玩，游山玩水了一天，姥姥提议去吃自助火锅。
　　卿卿这时接到芮千语的电话，说香港寄的货都到了，叫她来佳华铺面看一看。卿卿和芮千语的铺面打算在春节期间开业，接到电话，卿卿要去铺面看一看。禤翔掉转车头往市区里驶去。
　　佳华商场位于市中心热闹地带，四周是栉比鳞次的高耸林立的商贸大厦，沃尔玛、大润发各个大型联盟超市分布四周，卓尔、周大福、老庙黄金店占据街口显眼处，七匹狼、贵人鸟、佐丹奴、乔丹、达芙妮、蜘蛛王……各式专卖店更是比比皆是。
　　禤翔把车停在佳华商场地下车库，一家人乘电梯上到二楼。整层二楼在装修，几十家铺面重新调整，准备在春节前正式营业。原佳华商场二楼的办公主管寇经理得知禤翔来视察，赶过来见面，向禤翔报告装修进程和招租的情况。
　　“都招满了吗？”禤翔视察二楼忙碌的进展状况。
　　“招满了。按照您的吩咐，三个位置最好的铺面有两个装修得差不多了，一个装修好了。”寇经理带路，领着禤翔、姥爷、卿卿往前走。
　　“卿卿！”芮千语见到卿卿，欢笑着跑过来，拉着她看装修得很漂亮的美甲绣纹店。店里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吸引了卿卿的目光。
　　“燕佳！”卿卿惊讶地叫了声。
　　燕佳走过来拉着卿卿的手说：“没想到吧？我曾学过彩妆，千语问我，想做生意吗？我问做什么生意？她说做小女人手上最美的生意，我没说二话就过来了。美甲绣纹店也有我一份哦。”
　　芮千语说：“我考察过了，这一带的商场还没有美甲绣纹店，我们是第一家。”
　　三个好友热烈地聊开了做生意的话题。隔壁是卿卿的化妆品店，装修也近了尾声。香港发来的货堆得半个铺面都是，工人还在陆续搬货。
　　另外一间店是留给艾鸿斌的，铺面已装修好，鸿斌却没来人。禤翔拨通艾鸿斌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艾鸿斌和战友的说笑声。
　　“我和蔡格凡在蒲伟的煤气店，我现在赶过去。”艾鸿斌说。
　　芮千语的家人也来了，大家见面很是热乎；尤其是芮千言，见到禤翔聊个不停。芮捷成拉着瑞瑞和禤云给他们看新买的平板，三个小男孩凑在一起看游戏。
　　不到一刻钟，艾鸿斌和蒲伟、蔡格凡来到佳华二楼，禤翔拍着艾鸿斌的肩，指着装修好的铺面：“怎么样？还行吧？”
　　艾鸿斌搂着禤翔说：“战友就是好，没说的。”
　　四个高大魁梧英姿飒爽的男子站在一起，形成一道异常亮眼的风景。大家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倾慕的目光聚集在四个男子身上。
　　燕佳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哇，这四个男人好棒哦！个个身材像挺拔的青松一样，脖长肩高腰围腿长都是一样的。”
　　禤云抬头应了一句：“他们都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身高都是一米八五，当然棒啦！不过，在他们当中，我叔叔他的身材比例是最标准的；国庆阅兵的甄选他都合格了，因为那件事，他去不成了。那一年的国庆，我们家连电视都不敢看。”
　　瑞瑞惊叫道：“什么？姐夫入选过国庆阅兵？”
　　“是呀，可是去不成了，可惜得要命。家里人都不敢说这事，怕伤了叔叔的心。”
　　瑞瑞两眼紧紧盯着禤翔，他跑过去，紧紧抱着禤翔，嘴里充满感情地叫着“姐夫”。
　　禤翔非常爱瑞瑞，一边和战友说话，一边把瑞瑞背在背上。
　　大家的目光再次如焦点集中在禤翔身上。
　　不知蒲伟说了什么，三个男子大笑了起来，禤翔的脸不自然地红起来。他摇摇头，背着瑞瑞走到卿卿身旁，低声说：“蒲伟这家伙，又被他开涮了。”
　　卿卿微笑说：“你又被他说什么了？”
　　不等禤翔说话，蒲伟走过来，一手搭在禤翔的肩上，调侃地说：“班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禤翔没好气地说：“少来了，没谱的事你别说了。”
　　“怎么是没谱的事？蓟阳和董健都知道，他们只是没和你说而已。”蒲伟说。
　　卿卿听出了话里的端倪，问蒲伟：“是什么事？”
　　“禤翔……”蒲伟正要开口说话，禤翔连忙打断他的话，揽着卿卿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自助火锅。”说完邀请在场的人都去，连寇经理也邀去。
　　一大群人直奔对面的美食城火锅店。
　　就座时，芮千语看着蒲伟的眼睛说：“一起坐？”
　　蒲伟笑了，他心里正烦恼着如何与芮千语接近，不想千语主动问话。他拉过一张椅子与千语并肩坐着。
　　蔡格凡给燕佳拉了张椅子：“你坐吧。”
　　燕佳喜不自禁，指着身旁一张空位对蔡格凡说：“你也坐吧。”
　　姥爷微笑地看着禤翔的战友，对艾鸿斌说：“也叫小妮子来吧。”
　　艾鸿斌吓了一跳，怔住了，脸上不知所措地挂着愕然的表情：“姥爷，别价。”
　　“今天是节假日，大家难得一起吃饭。”说完掏出手机拨号码。
　　艾鸿斌傻眼了，转身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禤翔。
　　禤翔微笑地做了个淡定的手势，艾鸿斌没办法，只好顺其自然。
　　服务员端菜上来，有丰盛的羊肉、鲜嫩的鱼肉、美味的牛肉，还有许多的菌菇青菜……趁服务员上菜时，芮千语和蒲伟聊开了。
　　“你们和禤翔是一个班的？”
　　“没错，他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关系是最铁的。”
　　“看得出来，你们退伍后还在一起。”
　　“我们战友都把友情看得像生命一样珍贵，大家是好哥儿们，有困难互相帮助，有快乐一起分享。”
　　蒲伟真诚善良的话语一下子深入芮千语心中，她眼中流露越来越多的情感。
　　禤翔把烫熟的鱼肉盛给瑞瑞、禤云，也给卿卿和姥爷、姥姥盛上，自己是最后吃。大家正动着筷子，印老爷和孙女小妮子来了。
　　艾鸿斌一看到小妮子，眼中的神情显得很慌乱，卿卿和姥姥看在眼里，都不由得笑了。
　　卿卿叫服务员搬来两张椅子，与艾鸿斌挨着：“小妮，印老爷，请坐。”卿卿说。
　　艾鸿斌看着印小妮紧挨着自己而坐，一脸的不安，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
　　蒲伟蔡格凡也看出了艾鸿斌的紧张，抿着嘴偷笑着。
　　印小妮见艾鸿斌埋头烫菜给身边三个男孩子，也给姥姥和卿卿不断地夹菜，似乎恨不得快快把这顿火锅吃完走人。
　　“鸿斌，你也吃呀。”她夹了一筷子的牛肉放在艾鸿斌碗里。这一举动把艾鸿斌弄得更慌乱了，点着头就是不看印小妮一眼。
　　火锅滚滚的热气把包厢里的空气弄得像蒸笼似的，禤翔热得不行，把西装脱了。蒲伟和蔡格凡也热得不行，把外套都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艾鸿斌也是热得满脸流汗，但他没脱身上的夹克，他起身走到卿卿身旁，轻声对卿卿说：“卿卿，借个位，我想和禤翔谈些事。”
　　卿卿没说什么，起身走到艾鸿斌的位置坐着。
　　“吃菜。”卿卿对神情有些落寞的印小妮说。
　　“卿卿，”印小妮小声地问她，“听说禤翔是你去追回来的？”
　　卿卿愣了一下，笑着点头：“对呀，我追到他老家，对他说，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了，他不回来我就死给他看。”
　　印小妮睁大眼睛：“啊？不是吧？”
　　“千真万确！这辈子我非他不嫁，他不娶我我就死在他面前。”卿卿说。
　　“卿卿，你可是千金大小姐，以你的身家你的地位你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印小妮说。
　　卿卿说：“什么门当户对？我不吃这一套。你敢说，现在有权有势的往上数三代，哪个不是农村人出身？父辈们挣到的家产能延续给后辈固然是好，但也不能以此为傲，以此炫耀。我欣赏自强不息、有担当有作为的男子汉，禤翔就是这样一个好男儿，我爱他，超爱他。”
　　印老爷一直在静静地听孙女和卿卿的谈话，他也忍不住插话说：“卿卿有眼光，禤翔确实是个很棒的小伙子。我父亲当年也是个农村人，在城里做了一辈子穷鞋匠。家穷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认真打拼，努力赚钱，给家人一个宁静温馨的港湾。”
　　印小妮听了卿卿和爷爷的话，深深地感动着。
　　那边艾鸿斌在和禤翔轻声说话，禤翔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真的要这么做吗？”禤翔的脸上没了表情，他看着艾鸿斌问。
　　艾鸿斌点了点头。
　　卿卿也看出禤翔和艾鸿斌两人不合谐的脸色，问禤翔：“怎么了？”
　　禤翔看了看卿卿，又看了眼印老爷，想了想，对印老爷缓缓地说，“印老爷，鸿斌决定辞职，不在您老那里干了。”
　　“什么？”印老爷吃了一惊，这消息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姥爷和姥姥也呆住了。
　　“为什么？”印小妮瞪着艾鸿斌，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你为什么要辞职？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艾鸿斌低垂着头不吭声，蒲伟和蔡格凡也放下了筷子。原本开心的气氛因艾鸿斌的辞职而变得压抑沉闷了下来。
　　印小妮激动地站起身，走到艾鸿斌身边，责问道：“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没错，我在办公室是厉害了点，我是办公室的主管，我管着底下十几个男子，但这是我的工作。维修车间的庞主管生病住院，我代他管车间几十个男子，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说我架子大好显摆仗势欺人，仗着爷爷是老板就颐指气使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在家里全家人都宠我，听我的。现在我知道这是缺点了，我改过来还不行吗？”说到后面，印小妮已经是哭得稀里哗啦了。
　　艾鸿斌心里很难受，他原本就不喜欢印小妮，讨厌她上班时的强势作风，比男人还厉害，不承想印小妮会喜欢上他，印老爷甚至还托禤翔牵线，这份工作他是做不下去了。谁料到提出辞职会弄得场面如此尴尬。
　　“我明天会写辞职信交给你。”艾鸿斌沉吟了几秒钟说。
　　“我不同意，你不许走。”印小妮抬起挂满泪水的脸大声地说。
　　大家面面相觑，这印小妮确实太强势，艾鸿斌不同意是有道理的。
　　艾鸿斌沉默着，看都不看印小妮一眼。印小妮第一次遇到如此骨头硬的男子，在公司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任何人不得反对。现在，她遇到了艾鸿斌，他根本不理会她，做好自己的工作转头就走，把她晾在一边。
　　印老爷走到艾鸿斌身旁，平心静气地说：“鸿斌，你虽然没有文凭，但你技术过硬，业务能力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艾鸿斌看了印老爷一眼，欲言又止，他看着禤翔，低声说：“你帮我说两句吧。”
　　禤翔对印老爷说：“印老爷，鸿斌他必须走，否则留下来会麻烦不断。”
　　印小妮委屈地说：“怎么会有麻烦？我只不过是去看你，又不是缠你，难道这样就让你抬不起头来了吗？”
　　艾鸿斌转过头不说话。
　　印老爷继续说：“小妮喜欢你，每天去看你一眼，难道都不行？这样就给你带来麻烦？”
　　“是带来麻烦了。”禤翔说，“小妮原先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吗？那个男的还是公司业务主管。他得知小妮喜欢鸿斌，前几晚找来十几个人在街上拦住鸿斌的出租车，把车全打烂了，还放话说小妮是他的人。鸿斌不想把事情闹大，大家都是认识的，只好忍着气。公司是呆不下去，印老爷，请你多体谅，我们都是农村来的，家里有老人要赡养，有小弟要读书。”
　　印小妮大吃一惊，她蹲在艾鸿斌腿边，愧疚万分地说：“对不起，我和屈煜航早分手了，没想到他不死心，还伤害了你。”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姥爷对印老爷说：“还要那种人干什么？一个考研生，一点涵养都没有，还想脚踏两条船，留下来始终是个祸害。”
　　印老爷下定决心说：“我明天就炒了屈煜航。”他对艾鸿斌说，“鸿斌，你不能走，我明天就提升你做技术部的主管。你别把小妮的事放在心上，好好工作。”
　　小妮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艾鸿斌，低声说：“都是我的错，我明天陪你去修车，我来出赔偿费。”
　　对印小妮的低声下气，艾鸿斌真不知该怎么拒绝，扶小妮起身说：“这钱我出得起，不用你了。”
　　“不，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有责任。”印小妮抓着艾鸿斌的手说，“留下来，好吗？我一定把毛病全改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艾鸿斌无法再拒绝印氏祖孙俩，低头不知该说什么。禤翔拍着战友的肩，说道：“给你台阶下了，你也做个顺水人情。”
　　蒲伟也走到艾鸿斌身旁说：“晚上别去揽活了，这个店即将开张，白天在公司，晚上在店里，多好。”
　　寇经理插话道：“我帮请个导购，行吗？”
　　禤翔微笑地说：“有劳寇经理。”
　　“应该的。”
　　卿卿对小妮说：“小妮，你可不能欺负艾鸿斌，错过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小妮破涕为笑，她微笑地看着大家，姥爷、禤翔和卿卿都在帮她，她会为了艾鸿斌把原来的臭脾气都改掉。
　　禤翔吩咐服务员重新上菜，让大家尽情尽兴地吃喝，把不快的阴影一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