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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登基大典

作品名称:周颂,大周兴起      作者:欧阳如一      发布时间:2021-01-31 14:02:13      字数:4169

  此次帝辛大会诸侯是一场亘古未有之举,让西伯姬昌在帝宫一等就是月余,有御林军不让他离开偏殿和后花园一步,当然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和姑父姑母。他每天做的就是跟着大祭酒商容学习各种宫廷礼仪,演练新帝登基大典的站位和流程,再就是读书。他只带了两部书:《山海经》和《伏羲八卦》。前者是祖父再三嘱咐他要读的,很难懂,说只要读懂了就赶上他父亲了;后者为老巫师弇兹伊萨姆临终所传,只此一本,全是些横横竖竖,让巫师们都看得头晕,只有他捧在手里甘之如饴。
  姬昌占卜的方法是用三枚带阴阳面的铜钱合在手中摇,再掷在桌子上看,连续六次,每次代表不同的意象,一般为方向、月、日、时、事件与吉凶。临来之前他摇过一卦,得卦辞曰:东南、阳月、上旬、午时、出行、吉。这一路果然顺利。
  
  老相国商容是三朝元老,天下最懂古礼的人,他发现来朝的四个方伯之中西伯最年轻,最好学,一有空就在嘴里背诵口诀,这种几千人的大操练也实在无趣。问:“小兄弟好像每天都在习八卦?”
  姬昌很奇怪老相国如何懂这么多繁文缛节,就好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见他这样称自己,恭谦道:“晚生在学伏羲八卦,不得要领。”
  这时候商容正跟乐队说事,这乐队分几处。一处在宫门之外,一处在九台之下,一处在九台之上天子身后,都持不同的乐器,奏不同的曲子,就顺手拿过一只鼓锤往一张临时放东西的案子上一横,问:“这是何意?”
  姬昌不好意思道:“一画开天。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尽也。”
  商容看这年轻人很可爱,又拿过一个小撞钟放在案子上:“这是何意?”
  姬昌笑道:“此为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商容见这也难不倒他,把两个钹(bó)一正一反放在案子上,问:“这是何意?”乐师们都围拢来看。
  姬昌说:“此为阴阳。古人认为万事万物皆有阴阳,譬如:日月、昼夜、寒暑、晴雨、忠奸、善恶、正反、尊卑、上下、男女等。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譬如:女为阴,可女之上体为阳,男为阳,可男之下体为阴。再加以细分,女之上体为阳其背面却为阴,男之下体为阴其正面却为阴。”
  商容赞许道:“古人真有大智慧,把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只用阴阳二字概而括之。”
  他们又操练了一回站位,八百诸侯分九级立于金鸾殿外的九级台阶之上,全穿白色朝服,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从最高处数起诸侯的位置是:第一级是方伯,只有四位,分别是东伯姜桓楚,南伯鄂崇禹,西伯周公亶,北伯崇侯虎,新帝已命他们分管四方;以下依次是公、侯、伯、子、男,五级诸侯;再以下是公、卿、士,三级官员,总计九级。操练这些人可不易,年龄不同,身体状况不同,语言不同,还都养尊处优惯了,不一会儿就把商容的嗓子喊哑了,就又歇下用手势跟姬昌说话。他将手掌张开往案子上一拍,看着他。
  姬昌说:“此为五形,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平衡则有益,缺失则有损。”
  商容用手比划着把案子锯下一角。
  姬昌说:“此为八卦,乾、坤、震、巽(xùn)、坎、离、艮、兑,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它所组合的意象既可解释万物,也可预测未来。”
  商容感叹:“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又一只手拿着一只铜锣,一手在下边做火的手势。
  姬昌说:“此为灼龟观兆,在龟板或兽骨上钻刻,再用火灼,以裂纹来判吉凶。”
  商容又在石阶的缝隙里找出一根很小很小的草拿给他看。
  姬昌说:“此为摓(féng)策定数,须用专门占卜的蓍(shī)草,通过摓和策来卜吉凶。”
  这一老一少的举动让那三个伯好生奇,说:“商人好庙算,原来最懂卜筮之人就在这里!”其东伯姜桓楚,就是后来被姜太公封为“东岳大帝”的神仙,问:“西伯,卜筮之术是我华厦之智慧还是旁门左道?”
  姬昌知道他也是个修道的,说:“用好了是智慧,用坏了就是糟粕。”
  “为何?”
  “你若依卜行事,它必误你。你若以它为参考,它必助你。”
  商容听了说:“天子好鬼神,你大有用武之地。”问,“西伯可为我大商卜过未来?”
  姬昌真用龟背给大商占过卜,得卦象:“天弃商久矣!”没敢说,问,“老相国可见过我父?”
  日前帝辛曾问:“商相对那个年轻的西伯印象如何?”他说:“有尧舜之相,羿伊之才。”帝辛疑惑道:“真的吗?留下他,放他父亲回去。”商容回姬昌说:“老夫不常与令尊见面,在大典时说不定能见到他。”
  姬昌高兴道:“夫子见到我父定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商容知道此事凶多吉少,说:“你可为此算上一卦。”
  
  姬昌的性格有个特点:从不为不该焦虑之事焦虑,比如早晚会见到父亲。就计划把伏羲的先天八卦演化成八八六十四卦,以预测天下之未来。
  一日,他听见有人在墙外叫:“西伯,姬昌。”
  姬昌转到一个花窗口问:“何人?”
  墙那边的人身手矫健,一纵就跳了进来,拱手道:“在下嬴氏,是西戎的小侯,与你父有生死之交,现在是给周国养马的,也在参加登基大典,站在观众那边。”就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与周太子历、公子男在龙虎会上一起斗狼的故事。
  姬昌恭敬道:“昌当叫你世叔,有何见教?”
  嬴氏见这庭院深深,无人,说:“我在找你父。”
  姬昌高兴道:“如此甚好,嬴侯屋里说话。”
  他们来到偏殿,嬴氏一看,果然是伯的待遇,简直是一座行宫。见奴婢们不注意,说:“西伯,你只怕被软禁了。”
  姬昌没这么想过,说:“不会吗?”
  “那另外三伯都许外出。”
  姬昌这才感觉事情不对,说:“我父会不会有危险?”
  “我看过你和商老论卦,何不算上一卦?”
  姬昌想起老相国也这么说,就拿出铜钱算了一卦,脸上变色道:“此地、本月、三日、子时、为囚、凶。卦象说我父已被他们囚禁,就在殷都。”
  嬴氏说:“我远房堂兄恶来是天子宠臣,我向他打听过你父的情况,他说他们曾与新帝一起讨伐过淮夷,还立了功;后来卸去大军师权,在府待命,仍为朝廷卿士。”
  姬昌并不慌张,说:“世叔可知道我父现居何处?我会请商老准我探望,即便我父有难,我母应无恙。”
  嬴氏说:“我向恶来要了地址去过,就离此不远。我过去一看,已经住着一个大户人家,一问,他和邻居都说并无此人,岂不怪哉?我又到朝廷查问,居然没有叫历的官员在册。我又回去问恶来,他说:‘周历有手有脚,他去哪里我哪里晓得?’这就是大商!”
  姬昌这才知道事情严重,问:“嬴侯,你若是我会怎么办?”
  嬴氏说:“我若是你就会在登基大典上叫起来,看天子当着诸侯和方王们如何交待!”
  “这办法好,还有什么办法?”
  “我若是你就会点起关中兵马杀过来,讨还我父!”
  姬昌真佩服他的英勇,也惊讶父亲有这么个侠肝义胆的好朋友,问:“还有什么办法?”
  “可发动殷都的亲友四处寻找!”
  姬昌想想,眼下也只有这办法了,说:“有烦世叔帮我去找一个人,带过去一封信。”
  嬴氏说:“我还会来的,就是不能让御林军发现。”
  这时,他们听到隔壁的院子有喧哗声,原来那三伯都允许会客,姬昌就写了信让嬴氏去城中客栈找了姑父公子骑和公子男。
  
  第二天主要是御林军操练,天子要求除了将军他们所持的武器全是木制,由此可见如此强大的商国是多脆弱,如此神武的天子是多怕死。姬昌就找到商容问:“商老,为何诸侯都可自由进出会客,我独不许啊?”
  老相国说:“是吗?不会吧?”找来御林军的头,“箕子,这是怎么回事?”
  姬昌对那箕子早有耳闻,是“殷商四贤”之一,又听嬴氏说过他与父亲交好,一见是位满脸冰霜的老者,上前施礼道:“世叔,晚生虽是西伯,却被软禁于此,不得会客外出。”
  箕子还礼道:“世侄,此事我也不知,许是宫中的近卫尤浑所为。大典后天子会与诸侯单独会面,你可直接提出来,这是大商失礼,你不怕。”
  姬昌知道还有三天就行大礼,也不必计较,说:“谢世叔。”
  商容把箕子叫到一边说:“姬氏历代都出大巫,这年轻人更是了得,想不想让他给测些事情?”
  箕子低声骂道:“搞这鬼典礼,劳民伤财!”说,“甚好,你我晚上去看他。”
  当晚,姬昌在他的住处接待了商朝的两位高官:前相国商容和前太师箕子。他们一进屋就面色凝重,看出心事重重。扯了一会儿闲话箕子说:“我们为大商祷告。”他们就焚上一柱高香,净了脸和手,各自口中念了些祝词,各自用一只龟背来烧,得出的征兆却差不多。姬昌仍是那句话:天弃商久矣;商容:佞臣乱商;箕子:后宫干政。他们相视一笑,说:“最近天气不错!”
  
  第三天一大早,大商帝国进入了最庄严的历史时刻。
  寅时,国都殷城的晨钟就敲响了,比平时早一个多时辰。姬昌听到院外有整齐的脚步声,知是箕子的御林军进入了预设的位置。
  卯时,天色微明,姬昌听到从城市的各个方向传来喧闹声,这是官员们在组织士绅民众上街,要手持鲜花,穿着节日的盛装,局部还是社戏,他们要夹道欢迎从太庙进入王城的新天子。
  辰时,天光大亮,姬昌听到了车轮声和马的嘶鸣,这是住在远处的官员进入帝宫预设的位置,他们要跪在地上至少一个时辰,迎接新天子由王城进入帝宫。
  巳时,旭日东升,姬昌早餐洗漱已毕,进入帝宫九台之上自己的位置,与那四位方伯躬迎天子与仪仗从九台之下拾阶而上,登临金鸾宝殿,沿途鼓乐齐鸣,山呼万岁。
  午时,秋阳高照,身材巨大的新天子登上金鸾殿前的临时祭坛,其神采就像玉皇大帝接待众仙班。祭毕,乐毕,礼毕,他用洪钟般的声音宣诏告天下,开启了一个帝辛的时代。可姬昌想着昨晚与商容箕子说过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帝乙高坐在金鸾殿的龙椅上,穿着一套由衮(gǔn)、冕、黻(fú)、带、裳、幅、舄(xi)、衡等部件和龙纹、山纹、华虫纹、宗彝(yí)纹、藻纹、火纹、粉米纹、黼(fǔ)纹、黻纹等服饰组成的礼服,接受来自各个方国的朝贺,并一一和他们说话。轮到姬昌,他唤他近前,像久违的朋友那样拉着他的手对台下说:“各位公伯,各位卿士:商朝的王位传于寡人已历十七世,三十王,五百多年。如今海宴河清,该是效法炎黄尧舜禅位于贤的时候了,这贤人就是西伯呵!”
  众臣都面带惊恐之色。他们知道,当年成汤起事曾与诸侯有约,推翻夏桀之后必行禅(shàn)让,可从未兑现;他们知道,商人崇鬼神、信巫祝,好占卜,这肯定又是卦象所示,何必当真呢?也有人揣测,新天子这是对西伯的试探,这个北方的部落已经构成了对上国的威胁。他们都屏住呼吸望着姬昌,姬昌不说话,却也没提出要见父亲要求,他被这新天子的威仪给震慑了。
  接下来是设在后宫的国宴,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过来向姬昌敬酒,说:“在下恶来,是嬴氏的堂兄弟,帝宫的近卫,天子对你有特殊安排,宴后请跟我走。”宴后恶来特意等在门前,说,“天子命你替换你父为军师,即往苏国作战。”
  姬昌说:“我要见我父母!”
  却见恶来扬长而去,身后有士兵不耐烦道:“走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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