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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姬昌来朝

作品名称:周颂,大周兴起      作者:欧阳如一      发布时间:2021-01-26 12:36:58      字数:4719

  太子历的嫡长子、公亶父的嫡长孙、周国的新太子姬昌接到商国的诏书就召集了朝议。上朝者有老态龙钟的祖父公亶父,仍然掌管着兵权的祖母太姜,担任相国的伯父公子山,担任大将军的姑父公子骑。周国的宫殿比以前气派得多,周人也越来越讲究规矩了,可他们的会议仍不像朝廷那么等级森严,礼仪繁琐,朝服冠带,牙笏([hù)奏章,明争暗斗;他们会根据参会人数的多少决定圈子的大小,除了大公的位置不动,其他人都可按职位的高低和谈话的主次向他靠拢,都坐着而不跪着站着,都坦坦荡荡而不战战兢兢,都畅所欲言而不言不由衷,大公从来都不会一不高兴就说:“把他推出去斩了!”会议也就开得和谐并有效率。
  “太公,太妃、相国、大将军。”太子昌虽然不坐主位却是会议的主持。自父亲走后祖父就让他跟着他主政,参与国家和公族的各种事务,并且派到各个职位锻炼;和父亲失联后祖父就立了他为太子,让刚过而立之年——三十多岁的他具备了管理国家的经验,并且继承了父亲的学识和才能——他也精通天文和巫术。他接到新天子的诏书激动不已,他太想父亲了,也想去看看天堂般富裕和强大的商国。可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说:“各位长辈,我国是大商的臣国,我父在商为官,这次祖父被正式封为‘西伯’,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新帝下诏命我派大公或太子入朝参加登基大典,你们认为该不该去?”
  相国姬山先发言,说:“公父,太子,山以为原来的西伯只是一种说法,名不正则言不顺,甚至有僭越之嫌。新帝能正式封我为西伯,等于明确了我统领关中六国之地位,无论如何是好事。既然如此,新帝的登基大典我得去,只是不须公父亲往。”
  公亶父点点头,他斜着身子坐在大位之上,就像一只熟透了的瓜,碰哪儿哪儿疼。自二子失踪三子入质商国之后他的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加之这几年建立新国,换币改税,存粮练兵,建关修渠,开疆拓土,日理万机,更损伤了他的身体。好在有庶长子山为相,管理日常事务;他的嫡长孙太子昌也日渐成熟,越发得力,举国上下朝气蓬勃,国力军力蒸蒸日上,周国完全可以脱离强商而独立,。公亶父说:“去还是得去,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派谁去好呢?按诏书至少得是太子。”
  母太姜说:“新帝把西伯之衔加于大公,不因为他比先帝仁慈,而因为这是既成事实。如今关外诸戎遭我连续打击,或远遁,或归附,让我西北无忧;关中六国,程国与我是姻亲,对外周程一家;另外五国,除了密国也都听从于我,而拿下密国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大公称西伯是给大商面子,否则整个关中都可称周。如此说来,这次新帝登基,我只须遣使上表,不必大公或太子亲往,以免重蹈历之覆辙。”
  公亶父又点点头,这些年周国对诸戎用兵全赖此夫人,她真是周国的妇好,女中豪杰,其胆识关中六国无人能比。她曾是羌人部落的酋长,有西戎血统,对戎人的语言、信仰、生活习惯、民族性格、社会形态与骑兵战术了如指掌,所采取的是拉打并举,软硬兼施的策略。其拉,利用诸戎之间的矛盾,令其不能团结一致;其打,只歼灭敢于挑衅者,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其软,总在开春放粮,让他们能在青黄不接之时活过来,也对周人感恩戴德;其硬,他们必须尊大周为共主,几年下来就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如今周国的散萧二关,就如商国之函武二关,敞开门黄金万镒,关起门高枕无忧;她手下有一支羌族骑兵,机动作战,所向披靡。公亶父问公子骑:“大将军有何意见?”
  公子山拦过话说:“如果必须去,山愿代父亲与太子赴商为质,换回太子历与家人团圆。”
  公亶父激动得要哭,这是那三子走后他坐下的毛病:见到树叶落地都伤感。他常想为什么诸侯各国为争嗣位祸起萧墙?而姬氏子弟却在利益上从来都你推我让?是因为教育吗?当年姬公畋替他入质商国,毫无怨言,他的二子让三子也心甘情愿,没人教导他们;是规矩吗?他坐上了大公之位,他的嫡三子和嫡长孙被立为太子,他们都有更纯血统的竞争对手,可从未听到过风言风语,更别说政变;是榜样的作用?从公刘起,姬氏的每个当家人都尊老爱幼,善待宗亲,虽为公侯却都兢兢业业而不骄奢淫逸,虽有大权却都谦虚谨慎而不飞扬跋扈,都能做到公平,公正而不贪腐,托祖先之福没出过一个昏君。
  公亶父说:“你愿意赴商以探虚实,也不失为一策。”
  公子骑见公子山已经说完,说:“山兄是一国之相,不能冒此风险,不知可否让骑代大公与太子赴商,也看看父母妻子,因为骑在周只是个虚名,又是新帝的远房堂弟,量他不会难为骑。”
  公亶父又忍不住要哭。原来周在关中七国中最弱,却能广结善缘,程国的公子男莫名其妙就成了太子历的好兄弟,公主平竟一厢情愿愿当他的儿媳妇,自他进入周原以来与六国时有摩擦都化为合作,岂不怪哉?还有这公子骑,明明是上国的贵胄,却宁愿入赘方国,做事比亲儿子都得力,这又是如何修来的?
  公亶父说:“这样也好,就是得给你一个名分。”
  太子昌见各位长辈都说完了才表态:“祖父,祖母、伯父、姑父。莫如让昌赴商,一来我是太子,名正言顺;二来我特别思念父母,就是换他们回来我也乐意;三来我也想看看大商,强在何处,弱在哪里;最主要我算过卦,肯定能全身而还。”
  公亶父蹩了蹩嘴,终于哭了出来,又不好意思地揩着眼睛说:“阿昌,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怕见不到你了。即上奏天子,命你为伯。此行让你姑父陪着你去,山高水远,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太子昌和公子骑带二十名骑士、十辆笼车,祭别了太庙,打起“西伯昌”的旗帜去往商国。
  向导指着龟蛇山口的一个亭子说:“太子,这就是‘望父亭’,当年你二位伯父所建,字为太伯所题,如今已成一景。当年你父就从这里出发,去追赶他二兄,也去商国赴任,谁想这一去就是四年。”
  太子昌赶紧下马三拜,说:“父亲,儿臣追随你的脚步去也!”即命人伐木削成板在上题联道:
  家山家川家父家母日日牵挂;
  祖庙祖祠祖土祖国夜夜梦回。
  公子骑看后说:“嗯,文采比你父强。”他虽然与太子历未见过面,却是研究他的专家。
  
  他们来到程国,进入姬姓馆驿,向导指着院中的一眼井说:“太子,这就是‘思母泉’,井沿上的字是你二伯虞仲所题。”
  太子昌不顾地面湿滑又伏地三拜,说:“母亲,不孝子昌来也!”
  留下钱让店家做个为井防尘的亭子,并题了对联道:
  饮水忆乳点点滴滴哺育之恩;
  离井望乡涓涓流流滋养之情。
  公子骑看后说:“可惜你父没留下墨宝。”他得处处显示自己是太子历的信使,并想着见到关内其他周人怎么说。
  他们来到程国宫觐见程侯,程侯见到他们又是高兴又是慌张:“贤孙、贤侄,你们不敢久留,怕我那痴情的女儿又不行。”
  太子昌说:“昌想带公主去见父亲。”
  程侯说:“不怕见笑,孤的爱女已染相思之疾,假如能换你父回来,她才有救。”说完嚎啕大哭,说,“我那不孝子连封家书都不肯来。”
  公子骑安慰道:“骑见到公子男一定叫他回来。”
  程侯立刻给儿子写信让他们带过去,太子昌这时又给那从未见过面的庶母题了两句诗:
  世有鸾凤兮望穿秋水,
  思不如忘兮指日以待。
  程侯看后笑道:“这孩子何意?把它交予公主?”
  公子骑感叹道:“好一个多情的君王!”
  
  他们出发去函谷关。这一路向导又向他们一一指点当年太子历所经过之处和所遇到的事情,太子昌又在函谷关留下了诗联。
  深谷如函地不应分南北,
  雄关似铁人理当无东西。
  守军大将看过说:“好联,本将这就写在关上。地不分南北,人不分东西,天下本是一家,好联!”
  公子骑让守将带他们参观了函谷关的城堡和防务,悄悄对他说:“你父一再强调关中若想不被强商欺负,必与之分陕而治,就在此关,如今它固若金汤又在彼手,如何夺取?”
  太子昌说:“姑父不知他已在我手?”
  公子骑想说:“它明明被密国与商国控制。”没说,感觉太子昌比他父亲还厉害。
  他们出了函谷关就到了西亳城,公子骑这才明白太子昌说函谷关“已在我手”的意思,他这个大将军居然不知道庶公子河的产业占据了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他的“周记肉饼”分布于商国上百个城市,这就是情报网;他的粮食贸易占了商国的半壁江山,这胜过百万兵。周国已经把函谷关变成了自己的内关,帝乙却浑然不觉,他应当把这情况赶紧报告他。
  公子河领着他的一堆妻妾子嗣拜见了西伯,也向妹夫公子骑表示了欢迎,问起太子历他说:“我们虽在关内却才得到他的消息,他和你母在那边不错,得到了朝廷的提拔,程男已去南畋接他班。”
  公子骑知道这段内情,却佯作不知说:“太子写得好联,何不寄情一首?”
  太子昌当下吟道:
  天公弄巧,近在咫尺难相认;
  兄弟有缘,今生不见也一心。
  公子河赞道:“果然有才,请贤侄写下来,我会拓到新立的牌坊上。”
  
  他们在公子河的客栈住了几天就又上了路,因为日期尚早绕道去了南亳,一进城就发现真个是“一个南亳,半个南畋”。该城的主业和大户全是周人,而南畋农场富可敌国不说,还训练了一支精锐之师,周国的势力已深入到大商腹地。
  公子男和田耘虽未见过西伯昌和公子骑,却视他们如君王和至亲,全城狂欢并盛宴接待,问起太子历公子男说:“那狗商王就是不让我见太子,我几次去殷都都见不到,好在那寿王已继帝位,他曾是他的大军师,总不会错。”
  他们又在南畋小住了几日,太子昌参观了当年姬公畋在南亳畋府留下的五条“场训”后又提一联:
  赢天下何须金戈铁马;
  得民心只在丰衣足食。
  
  他们与公子男一同去往殷都,先来到公子府,太子昌一见公主林就下拜道:“侄儿见过姑母。”
  公主林的岁数比太子昌小,说:“阿昌,这可使不得。”红了脸对丈夫说,“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爬树打架,他还吃过我的拳头。”
  太子昌恭敬道:“姑母今后仍可教训小侄。”
  公子男向公主林施礼道:“弟男见过公主。”
  公主林又给了脸说:“好兄弟,不多礼。”
  他们晚上自然是和公子骑父母一起吃了酒,酒后,公主林安顿好客人后回屋对丈夫说话:“我才知道阿昌已经是西伯,周国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公子骑想着心事,说:“是呵,他继承了你父和你兄的优点。”
  公主林说:“阿昌看商国的一切都不错。”
  “岂止不错?他想换父亲回周。”
  “是吗?”公主林惊得不行,说,“这就是我们姬家的人!丈夫和新帝是堂兄弟,不能替他说说话吗?周国一心归顺大商,何须派人质?”
  “我试试看。”公子骑吹灭了灯和夫人亲热,却想:“帝乙已死,帝辛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不如就此躲藏,不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公主林推开他说:“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分心了。”
  公子骑赶紧哄她说:“没有,我有点累。”
  
  第二天一大早,公子骑带西伯昌和公子男去伟大的商朝。
  这是天下最大的都市,按九宫格分作九城,中间是王城,四周为八大子姓诸侯之城,每座城都有石头的城墙、宽阔的濠沟和吊桥,上面又有栈道相连,攻一城会得到另外七城的支援。这庞大的军事体系非天才不能想象,非强国不能完成。
  这是天下最美的王城,也是九宫格,却只有八大建筑群——把南边的一个格留作广场。其帝宫居中,是九层每层九级台阶的金鸾殿;其后是后宫,从红墙上能看到里面的假山和亭台楼阁,仙境也不过如此;其左的三个格是百官的府邸,便于上朝,商国的行政效率很高;其右的三个格是帝胄的府邸,便于觐见,商王的子嗣管理很严;这完善的政权体系非一般诸侯可比,更使戎狄蛮夷望而生畏。
  这是天下最神圣的金殿,西伯昌报上名号就被留在了东侧的偏殿里,不许公子骑和公子男进入。他被带进了一间阔大的宫室,相当于原来豳国宫室的规模,其桌椅床榻都是最名贵的木料所造,其朝服被褥都是最精致的绸缎所制,其男僮女仆都像是贵族子弟,有下巴上没胡子的人用女人腔告诉他:“此处只住着你们东西南北四伯,西伯须在此学习礼仪,待诸侯到齐才可觐见。”
  西伯昌问:“大人可知道周太子历?他是朝廷的畋卿,天子的大军师?”
  那宫人说:“听说过,没见过?”
  “那我可以给家里写信吗?”
  “可以,但发不出去?”
  西伯昌知道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就在心里对公亶父说:“祖父,孙儿来到了商朝,其强大、富庶、先进与我天壤之别。就要见到父母,莫念。”他想:“见到父亲我要告诉他,一定要调整对商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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