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浪猎者

　　每当提起那名冷酷的杀手时，跻进老师总会亲切地称他为“流浪猎者”，我并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知道跻进老师对那名杀手与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关系。
　　那名杀手是什么人呢？
　　我不必直接告诉您，我只需说上简单的几句话，便足以让您想起他的名字……
　　他是继１７世纪那个名为Jacky的开膛手之后的新一代“暗夜恶魔”，虽然他的罪行已在六年前便停止了，但他的名字仍然能让你在黑夜中寒噤……
　　没错，在六年前，他引起的那串血腥的连环杀人案震惊了整个骘国，他的犯案手法极为残忍而且极为完美，警方根本无法从中找出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来，他认为犯罪是一门艺术，而他却将这门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最后这位不可一世的杀手，还是被一名侦探送入了牢狱，本来，这故事就应到此完结了。
　　但是，这名杀手在被关押了几天后，神秘地消失在了封闭的牢狱之中……
　　他为什么杀人？他是怎么逃出监狱的？后续再也没了报道，警方也用强硬的手段封锁了一切有关消息，这一切又是出于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事也渐渐被人遗忘。
　　如今，有一位曾涉足本案的人不顾警方反对，执意将真相公布于众。
　　那个人便是当年将凶手送进监狱的侦探——砻跻进老师。
　　
　　往事的回忆
　　跻进老师全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他脸色苍白，脸颊无一丝红润，他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正茫然地望着窗外。他的袖子也未扣上，双手不自然地下垂着，伤仿佛双手已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他一如既往的颓唐，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我关切地询问道:“老师，您没事吧？”
　　他吃力地转过头，勉强一笑，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让你担心了，翔进，不好意思……”
　　“您怎么了？”
　　“我很虚弱。”他悲伤地说，“每当我思考生命时，这种虚弱感便将生出。我无法形容这感受。翔进，你说，人若不会反思自己的一生，他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我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与其说是难以回答，不如说是人根本不愿去思考它。
　　“人若一死，仿佛便从来没来过这世界。半世浮名，难免虚幻。如今你眼前的一切，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它会消失。然后，又有新的事物诞生，不久又逝去，如此反复。花开后花又落。何为终？何所寓？”他说话的神态是与24岁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一种老态孤楚。
　　“对不起。当我忆起有那多人被杀，和那么多人去杀人时，我就……那个凶手，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魔王，但是，我了解他，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他也不过是一个渺小平凡的人儿，他与所有人一样，都需要人同情和关爱，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家伙……或许，大家只看见了那滔天的罪行，而忽视了他的内心……已经有那么多人牺牲了，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学会反思？是否，我们真的永远不会接受训……”他闭上眼，眼角流出了两颗泪珠。
　　一名侦探，六年前将他送进了监狱，今天，那名侦探怀揣着对生命无尽的敬仰为他流下了泪水。侦探的责任，不仅仅在于揭发真相，更在于对悲剧进行反思，用一颗高尚的心对生命进行思考。
　　或许，罪恶将永远存在，但是人性的光辉却不会因此变得微弱……
　　让时间重回六年前……
　　凛冽的风拂过，让跻进感到异常寒冷，他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四肢。他睁开睡眼后，又用手轻轻揉了揉。
　　又一阵风袭来，风中还夹杂几丝咸味。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海滩上。
　　他用了好久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儿睡着。
　　在早上，林侄与许松之拉着他去海边钓鱼，而鱼迟迟不上钓，他便失望地合上了眼，谁知竟然睡着了。
　　他张开口，准备喊出林侄与许松之的名字，可忽然让停住了，或许是觉得这样太傻了，毕竟，那两人根本不可能还在附近。
　　他调出手表的灯光，看了一眼时间，那电子表此时正好晚上8:00。对于骘国来说，这样的时间不算太晚。
　　他忽然想起，自己应该给母亲打一个电话，他拨打了母亲的电话，可是却一直没人接。
　　他的父母总是很忙，所以他才有大量时间不受人约束，事实上，他厌倦约束。外表上是一名优秀，遵纪守法的学生，可内心却无比放荡不羁。
　　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开始向回家的路走去。
　　还未走几步，便忽然驶来一辆警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认命似的低下了头，将双手前伸，语气诚恳地说：“逮捕我吧……我﹑我看来是无处可逃了，无论走到哪，都能遇上您……”
　　车门打开后，一名高大的中年警官走了下来。
　　他拍了拍跻进的肩，安慰般说：“好好做人吧，年轻人……”
　　跻进仍然低着头。
　　“你真要学会做人，做为一名侦探，开这样的玩笑，有意思吗，小进？”警官无奈地说。
　　跻进调皮地笑了笑，回答：“有什么关系吗？lax？反正你也不是非常严肃的人。”
　　Lax警官正色道：“stoptalkingjoke”
　　跻进收敛了笑意，好奇地问：“怎么了？”
　　“又有案子了。在越直城外的树林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
　　“哦？”
　　“啊，若你带我去现场，上级是绝不允许的……”看见跻进对此十分感兴趣，Lax便故意开了个玩笑。
　　“为什么？”跻进好奇地问。
　　案子涉及到警方内部？跻进暗想到。
　　“毕竟你只有十七岁，肯定不能接受那种犯罪现场。”“很残忍吗？”
　　Lax点了点头。
　　越是这样说，跻进的兴致反而更高了。
　　“不要紧，我能接受。”
　　Lax看着跻进斩钉截铁的样子，冷笑了两声。
　　跻进上了警车，Lax带着他赶往现场。
　　一路上，跻进不断在脑海中想象现场将可能的出现的可怕画面……
　　
　　森林疑尸
　　跻进用手捂住了双眼，表情异常复杂。
　　“怎么样，小进，吓着了？”Lax想到一开始跻进斩钉截铁说自己绝对能接受的样子，便故意讽刺地说道。
　　这是实话，尽管在路上，已想象了万千种可怕的情形，可当真的来到现场时，还是被吓着了。
　　让我来描绘一下那情景：
　　一具女尸躺在竹林中，她莫约二三十岁，身穿一件厚实的棉袄，手上戴着一双绣花的手套，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女性用的手提包。在她旁边几米处是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仔细看看尸体，她的喉咙已被什么东西刺穿，那里留有一个圆孔，流出的血液已凝固在了凋零的花叶中，而且，夜黑无月，这一切，都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
　　跻进睁开眼，抑住恐惧，打开手电的灯光，对下身来，将尸体仔细观察了一番。
　　死者双眼前凸，似乎受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吓。
　　他首先观察了一下死者的脖子上的穿孔，前小后大，显然是从后向前刺穿的，他又看见死者穿戴整齐，没有丝毫与人搏斗过的痕迹。
　　他暗自推断：若是从后面冷不防地刺人吗，凶犯定要身手异常敏捷才是，在对方还没意识到时，就将对方杀死，可能吗，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掉在不远处的手提包，拉链没被拉开，那应该不是为钱财而杀人。
　　他又看了看死者的脸，皮肤白皙，下颚窄，生前应算是个容貌极佳，不过现在她的鼻梁下榻，面部被划了几条血痕，连头盖骨似乎也受到重击，后脑也有被钝器猛击的痕迹。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手法置人于死地？”——跻进暗想。
　　“死者身份查明了吗？”跻进他起头向Lax询问。
　　“还没，越直市失踪人口还算很多呀，要过两天才知道。”
　　“哎，效率啊…….”跻进失望地说，“我告诉你吧，她是BOLT大学的教师”
　　全体警察吃了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跻进。
　　“你认识她?”Lax好奇地问。
　　“哼，这么可能，我才十七岁，还未到上大学的年龄”
　　“那……”
　　“推测啊……袖口的粉笔灰尘，恰好说明，她是老师。”
　　Lax若有所思点点头，接着问“那大学呢？这怎么推测？”
　　“看衣服，价格不菲，除了大学老师，谁能承担得起？知识是Power，她站着讲几小时，我就要去打几十年工啊。”
　　“确实啊，这件衣服足以要了我这个清廉警察半年的工资和奖金啊，不过，我若贪一点，你打四世纪工也当不了我一年工钱啊”
　　“骘国法律课不会允许你啊……这是一个民主的时代，人民权利理应胜于一切。”
　　“等等，你怎么确定是BOLT呢？”
　　“除BOLT这三级大学会请年轻研究生当老师，还能要哪所大学？如今的大学生多得就有如几世纪前的文盲。”
　　听了跻进的推理，警察们不满地“切”了一声，正是如此，当你明白魔术师手法时，你便会觉得魔术师很白痴。
　　“好”Lax激动地喊道，“赶紧派人去BOLT大学看一看。”
　　跻进伸了下懒腰，忽然看见地面有一道引人注目的弧线，他忽忙俯下身去看——那正是血痕。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种血迹？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有些诡异。
　　“喂，小进，然后你打算怎么样？我们连手法都没完全弄明白……”Lax担忧地说，“凶手的手法如此残忍奇怪，我有种不祥的预兆。”
　　“哈”，跻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不要紧，不要紧，越是悬的案子破绽就越多。”
　　话虽说是如此，但是，实际上，跻进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个案子有些不同寻常的诡异……
　　忽然，跻进感到背后袭来阵阵寒意，他感觉身后有一双罪恶的眼正注视着他，有一个鬼影正在浅浅笑着……
　　他转过头，鬼影已消失于茫茫黑暗之中……
　　他并不知道，这，正是一系列恐怖的连环杀人案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