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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溟濛烟雨 江南轻语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0-12-10 23:08:47      字数:4280

  星期天的清晨,姥爷去卖花,不小心被一小车刮蹭,人没受伤,花和车却摔坏了。姥爷的安全是最紧要的,禤翔为了全力照顾卿家人,去煤气店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后没时间去了,煤气店正式交给蒲伟一个人打理。姥爷出入,禤翔全程陪同,不敢有丝毫差池。
  安泰路的铺面楼果然要被拆迁。拆迁办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蒲伟与拆迁办的人起了不下两次冲突,那一带的房东急坏了,印老爷与康老爷更是急得火烧眉毛似的。
  姥爷带着禤翔和蒲伟到法院,一纸诉状控告购买土地的房地产商和拆迁办。官司在没开庭之前,禤翔和蒲伟轮流住在铺面楼,防止一些地痞流氓搞破坏。
  一天早晨,禤翔送瑞瑞去学校,看着瑞瑞走进校门,他正欲转身离去,蔺老师叫住他。
  “下星期学校要组织学生去春游,卿瑞去吗?”蔺老师问。
  禤翔问:“去哪里?”
  “田野生态园。”
  田野生态园已出了市区,车程要四十分钟。禤翔想了想,说:“我回去问一问姥爷,明天再答复你。”
  听说是郊区的生态园,为安全起见,姥爷不同意瑞瑞去春游。
  “孩子们都去,偏瑞瑞不能去,他心里会有阴影的。”姥姥说。
  “越来越多人在打我的主意,包括那个祢文友,已经对我怀恨在心了。我得防着他们。”姥爷说。
  “可是瑞瑞看着同学都去玩,就他不能去,他心里会怎么想?”姥姥说。
  禤翔说:“到了那天,我们带瑞瑞去璧湖玩,怎么样?那块地是自己的,也有自己人。”
  姥爷点头同意:“这个主意好。”他转头看着禤翔,“明天咱们到4S店买辆好车,方便咱们出入。”
  禤翔笑说:“姥爷,你不是说坐不了车吗?坐了会晕车。”
  姥爷笑了:“我说这话你也信?我是找不到信得过的人做我的贴身司机。现在社会环境越来越复杂,想过个平静安逸的日子都不行,是时候该找个贴身保镖了。”
  姥姥笑眯眯地看着禤翔说:“禤翔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当时姥爷看到你和那帮带着凶器的打手打得凶狠,以一斗十,吓得不行,生怕你被伤到。”
  禤翔面露愧色,内疚地说:“让姥爷看到了最不好的一面。”
  “说哪里话。”姥爷注视着禤翔,“没有看到那一面,怎么了解你的过去?虽说是不光彩,但姥爷不会总拿一个人的污点说事。一个人的往事不代表一个人的本质,也许当时你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他把一张回执单递到禤翔面前,“我已经在你的卡里面打了两万元给你。”
  禤翔吓了一跳:“姥爷,不可以的,我收受不起。”
  姥爷说:“你很敬业,干一行爱一行,这种精神难能可贵。”
  禤翔不肯收下回执单。
  “你现在身兼数职,责任重大,收下。”姥爷说。
  说着话时,电话铃声响。姥爷接过电话,应了两声。他放下电话,对禤翔说:“老印打电话过来,晚上邀了那条街的老街坊去老肥饭店吃鹅肝。”
  姥姥说:“老肥做的鹅肝最好吃,记得买两斤回来。我们好多年没吃了。”
  老肥饭店位于西北方向近郊区,禤翔和姥爷骑着摩托车来到饭店。店老板老肥是一位与姥爷同龄的肥肥胖胖的老男人,原名叫费广山,因超胖,朋友都叫他老肥。
  “卿老爷,十年了,你十年都没光顾我的小店了。”两人一见面高兴地拥抱着。
  “还小店呢,”姥爷环顾着带着一个很大停车场的三层楼的大饭店说,“都变成大饭店了。”
  老肥笑说:“当年若不是你的英明决断,就没有我老肥的今天。对你的帮助,老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姥爷摆摆手,一副不足挂齿的表情。上到饭店二楼,是个大包厢,里面坐满了同龄的人。一见到姥爷,全场的人都站起身鼓着掌。
  “姥爷来了。”
  “姥爷终于出来了。”
  “姥爷,这后生仔是谁呀?”
  “这后生仔一表人才,长得英俊啊,不亚于当年的姥爷。”
  话说到这里,包厢里充斥着满满的欢快的笑声。
  “小禤不仅长相出众,人品也极好。我觉得他最配得上卿卿。”说话的是印老爷。
  禤翔一听到印老爷这么说,吓了一跳,脸孔不自然地变白。
  姥爷回头看了看禤翔说:“我也这么觉得,不知卿卿喜不喜欢。”
  印老爷说:“不喜欢?不喜欢怎么会在年初四跑去找小禤,把祢天明丢到一边?”
  爆笑声四起,禤翔在笑声中显得很不自然。
  “卿卿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她没别的意思。”禤翔说。
  姥爷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禤翔,老肥招呼上菜,禤翔坐在姥爷身边,给同台的大爷们一一倒酒。
  吃了这顿饭,禤翔发现这群大爷们全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头有脸的人。姥爷把他们逐一介绍给禤翔,还请大伙以后有机会多提携禤翔。俨然地,众人看出禤翔不仅仅是姥爷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更多的像是未来的接班人。
  第二天,姥爷和禤翔到本市最大的4S店看车。这家店销售的是宝马奔驰及路虎奥迪凯迪拉克,全是高档名牌车。姥爷让禤翔自己挑选,禤翔参考了各种款式的汽车,比较汽车的性能之后,选择了一款新型的性能优越的越野路虎。
  禤翔看中的车也正中姥爷心意,两人对汽车同款的喜好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当天,办齐手续,禤翔扶着姥爷坐上车,他开着新车径直回家。
  姥爷看着禤翔熟练的车技,问道:“怎么样?看样子一下子上手了。”
  禤翔笑了笑,说:“真是一辆好车。”
  “好车就要配好司机。”姥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关于拆迁商铺楼的案子开庭了。开庭这天,法庭内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法庭上姥爷出示原始规划设计图和土地证有力地驳斥房地产公司出示的证据是假的,庭审结果判姥爷胜诉,商铺楼不得拆迁。旁听的人们簇拥着姥爷,欢喜地走出法院。
  印老爷拉着姥爷的手说:“这下心定了,姥爷,今晚无论如何你得上我家喝一盅。”
  姥爷摆摆手:“免了,还是你们上我家喝茶吧。我种的晚香玉开花了,晚开的风信子也开花了,还有那棵百年老昙花要开花了,有将近五百朵花骨朵,一晚上香气袭人,在花香中品茶聊天是最惬意之事。”
  康老爷说:“那就去姥爷家喝茶。”
  当晚,俩老友来串门,大家在后花园品香茗嗑瓜子吃无花果、蜜蟠桃、水晶葡萄,禤翔和瑞瑞、蒲伟陪在姥爷身边。瑞瑞拿着摄像机交给禤翔,两人蹲在昙花旁,过了九点,那棵结了五百多朵的昙花悠然绽放,一时间,满院馨香,馥馧飘荡,馝馞醉人,恍惚瑶池仙境,让人留连忘返。
  老印忽而压低声音对姥爷说:“最近沉香价格暴涨,一马来西亚商人在大量收购,我打算把家中珍藏的蓬莱香脱手。”
  姥爷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你那蓬莱香可是曾祖爷传下的,可谓家传之宝,卖了岂不可惜?再说了,你又不缺那点钱。”
  老印说:“现在行情好,卖得高价,就可以买下江边村那一百多亩自留地。”
  姥爷喝了一口茶,吃着水晶葡萄,不吱声。
  “姥爷,何不趁此机会,把你手中的鸡骨香、马蹄香一并脱手?”老康说。
  姥爷沉吟片刻说:“十年前,我卖了三块奇楠,换得璧湖,总觉得得不偿失。那三块奇楠可是岳父大人呕心所得,芷芸心痛不已。地易得,而香难求。捣饬沉香之事,不想再提。手中尚存的香留给我的后人,享受着香的福泽,造福子孙。”
  老印思忖片刻,说:“姥爷的话不无道理。既如此,就留住香。可是江边村那一百多亩地一旦错失,机会就转瞬即逝,实在可惜。”
  老康低声说:“江边村对面的地已被征收,听国土资源局内部的人透露,政府准备在那里建个园博园。”
  姥爷一怔,起身说回屋打个电话,一刻钟之后,姥爷回来,对老印老康说:“下星期一,我的资金回笼,我借给你们三百万,另外,我出两百万,你帮我买下路边八十亩的一线地。”
  印老爷喜上眉梢:“有姥爷资助,保证没问题。”
  “早上看到姥爷坐着路虎,现在却不见车子停在门前,姥爷怎么解决停车问题?”康老爷说。
  “跟庞老爷租下他那间侧房。他那间房都不住人,丢空了可惜。”姥爷说。
  “他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外,到时候姥爷把他的房子买下来。”康老爷说。
  印老爷环顾着古韵古色的徽式老宅院,说:“这祖上传下的老宅院听说要被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收入到被保护的百年文化建筑名单之中。咱这老城区,就这老宅院入选非遗名单,可喜可贺!”
  姥爷说:“是的,前两天有关部门的人来考察了。”
  “到时候更有价值了。咱那宅院还不够资格申报。”
  康老爷笑说:“不知将来是哪位幸运儿能娶到卿卿,成为姥爷的乘龙快婿。”
  姥爷说:“顺其自然吧,不能强求。”
  拱门处出现姥姥的身影,老人走到院子中,对姥爷轻声说:“宋英祖打电话找你。”
  “找我做什么?不接。”姥爷一听到这名字就烦。
  “说是有很要紧的事。”姥姥说。
  姥爷无奈地起身去接电话。十分钟后,姥爷神情低落地过来。
  “什么事?”老友问。
  “到底是什么事?”姥姥关切地问。
  “报应。”姥爷低声说,“宋英祖续娶的女人生的女儿得了白血病,说是什么急性粒细胞,老长的病名不记得了,说要亲姐妹亲姐弟的骨髓配型。这会子他想到卿卿和瑞瑞,门儿都没有!他想找卿卿,不知道卿卿在哪个大学读书,也没有卿卿的电话。”
  “当初是他放弃抚养权的,跟了那骚货,以为还能生个儿子,谁知还是个女儿。这个畜生!”姥姥恨恨地说,“卿卿在准备毕业论文,没时间,别跟她说这事。”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印老爷感叹道,“做人还是要善良才行。恶果虽不是报在自己身上,却是报在孩子身上,这比让自己去死还难受。”
  姥爷摆手说:“别去说这烦心事,今晚是赏花赏月的好时间。瞧,最后一朵风信子也开了,开得多美多香。”
  “姥爷对风信子是情有独钟。”老陈说。
  姥爷说:“我喜欢风信子,卿卿也喜欢风信子。”他转头问禤翔,“小禤,你那盆风信子呢?长得怎么样了?”
  禤翔说:“我带回家种了。”
  “怎么带回家种了?”姥爷不解。
  禤翔脸上挂着不自然的表情:“姥爷年前不让我回来。”
  姥爷一愣,随即面露愧色:“对不起,小禤,当时脑筋转不过弯来,对不起。”
  禤翔谦恭地说:“姥爷,事情都过去了,您老不必挂怀。”
  满院花香袭人,薰风撩人,瑞瑞惬意地靠在禤翔身上,昏昏欲睡。
  印老爷问:“瑞瑞的成绩跟得上同学吗?”
  禤翔说:“上周语文测验考得八十五分,数学七十分。”
  “能考出这个成绩不错了。不像我孙子,身体是健康的,脑子也灵,可却特别讨厌数学,每天晚上做作业,孩子妈晚晚河东狮吼,拍桌摔椅,闹得一个家鸡飞狗跳,烦不胜烦。前天考试,考得个七十六分。问他为什么考得这个分数,他还振振振有词地说,老师扣了他二十四分。”老康说。
  大家放声大笑,瑞瑞睁开惺忪的眼睛,不知大家在笑什么。
  蒲伟说:“康老爷的孙子是不是起跑晚了?”
  康老爷一本正经地说:“我从来就不信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这些话,放话的都是搞营销的商家。跑得越早,并不说明将来就一定有前途,跑得太早,更容易跌跤。人生是场马拉松,得慢跑,还得跑得稳。”
  康老爷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
  印老爷说:“瑞瑞就是个例子,十岁入学,但谁能料到他是神童?”
  姥爷眯眯笑着,吩咐姥姥拿出卿卿在香港买的各式零食:“卿卿去到一个地方就不停买零食,自己又吃不完,来,今天我们帮她吃了。”
  几位老友笑说:“女孩子买零食是买过瘾的。”
  聊天中,谈到瑞瑞的病情。姥爷很欣慰,自禤翔回来后,瑞瑞表现得和一般的孩子无二,听话乖巧不乱发脾气,性情定了下来。
  怡人的花香中,大家浅酌慢饮,惬意地说南道北,笑声在清远的夜色中徐徐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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