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萧诗墨专栏】油纸秘伞之衡阳峰（六）

十七
陈百龄和崔钰儿乘夜来到了衡阳山下，五月十四的夜空，月色箫浓，整个衡阳山一派素寂，给人隐隐约约一种害怕的感觉。
崔钰儿道：“师伯，夜晚还是有点凉的。”
陈百龄笑了笑道：“南方的夜晚是这样的。”
崔钰儿道：“师伯，你害不害怕黑啊。”
陈百龄笑了笑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多少夜路都走过了，还害怕眼前这点吗？”
崔钰儿道：“是啊，师伯，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河没有过过，有什么路没有走过啊。”
陈百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崔钰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想宽慰陈百龄一下，在陈百龄的肩上，邱家的误会对于陈百龄来说，这似乎比油纸秘伞更让他有些困惑。陈百龄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地骚动，似乎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而他自己似乎却一无所知，甚至连任何的征兆都没有。
崔钰儿也本想问陈百龄究竟是谁在背后操作，但是崔钰儿想了许久都没有问出声来。崔钰儿不想让陈百龄继续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邱家的人也真是过分，在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将邱玉楠和邱玉闲被害的事情嫁祸到了陈百龄的身上，这么多天以来，崔钰儿一直跟随陈百龄在一起，陈百龄根本没有做邱玉头说的那些事情，哪怕崔钰儿这几日和陈百龄在一起，凭借崔钰儿对陈百龄的了解，崔钰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邱玉头会这样怀疑陈百龄。
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邱玉头口口声声咬定是师伯所为呢？崔钰儿感觉背后定有隐情，可是让崔钰儿不太明白的，为什么师伯又应了下来。
这本身就是邱家的事情，师伯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反正说自己没有做就没有做，难道还害怕邱家吗？或许师伯更多地是考虑到了红花会，不能因为自己让红花会和邱家结仇。崔钰儿这样一想就感觉到陈百龄的担子就更加重了。
崔钰儿看了看陈百龄没有问。
二人在衡阳山下抬头望去，浓郁的衡阳山一派黑绿，风声呼啸在山间，触碰着清冷的月色，浓郁而骨仓，让人隐隐约约有些触怕。
二人登上台阶，奔着衡阳山顶而来。
陈百龄忽然问：“钰儿，你觉得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跷呢？”
崔钰儿道：“师伯，你是指？”
陈百龄道：“我是指刚刚邱玉头说的。”
崔钰儿道：“师伯，我是感觉有些奇怪。”
陈百龄道：“哪里奇怪？”
崔钰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吗，首先这两个人确实都曾见过师伯你？”
陈百龄道：“不错，我也是感觉有些奇怪，我隐隐预约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我们。”
崔钰儿道：“师伯，你是什么意思。”
陈百龄道：“我感觉一直有人在背后操纵我们。”
崔钰儿道：“不会吧，师伯。”
陈百龄道：“我也不好说，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已经不仅仅是丹丹寻找油纸秘伞那么简单了，我似乎感觉到油纸秘伞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油纸秘伞后面甚至有更多让人不为所知的事情。”
十七
崔钰儿道：“师伯，你就别多想了，有的时候简单一点反而会更好。”
陈百龄道：“我一直害怕一件事情。”
崔钰儿道：“师伯，什么事情？”
陈百龄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崔钰儿道“师伯是说，怕自己蒙蔽了自己。”
陈百龄道：“不错，我一直有这种感觉。”
崔钰儿道：“师伯，不会的，要不江湖人就不会送你天下第一谋士了。”
陈百龄道：“不瞒你说，钰儿，这件事情让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甚至连思绪都没有。”
崔钰儿道：“既然这样，师伯，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三个月之后到邱家老宅去啊。”
陈百龄道：“邱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同小可，如果我不答应邱玉头，对于我到没有什么，我只是害怕他们拿红花会的兄弟和各个堂口开刀。”
崔钰儿点了点头道：“师伯，有的时候要装糊涂一下。”
陈百龄笑了笑道：“对，你像你说的，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二人一路登上台阶向衡阳山上走来。
崔钰儿道：“师伯，这衡阳山不小啊。”
陈百龄道：“那当然，衡阳山方圆百余里，怎么会小呢？”
崔钰儿道：“那衡阳寺岂不是在这一座山上吗？”
陈百龄道：“这么绵长的山脉，衡阳寺在背面。”
崔钰儿道：“师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座山都叫衡阳山呢？”
陈百龄道：“其实这以前这两座山不是一个名字，北面那座，也就是衡阳寺所在的位置，叫左路山。而我们眼前的这座才叫衡阳山。”
崔钰儿道：“那师伯，为什么左路山后面也叫衡阳山了呢？这样当地人不是误会啊。”
陈百龄笑了笑了道：“以前我也感觉很奇怪，后来我曾问过当地的住户，我才明白其中的原由。”
崔钰儿道：“师伯，当地住户怎么说？”
陈百龄道：“乾隆皇帝下江南曾经来到衡阳寺，当时人民还称那座山为左轮山，乾隆皇帝喜欢提字，便大手一挥，在寺庙上写下了衡阳寺。后人不敢声称皇帝写错了，于是就改名强迫百姓将左轮山更名成了衡阳山。
崔钰儿道：“原来是这样。皇帝的特权啊。”
陈百龄道：“不错。”
崔钰儿道：“那师伯，为什么红衣楼主给你说的衡阳山，你就肯定是这座山，而不是左轮山呢？”
陈百龄道：“你忘记了，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错，如果你大师伯前几日也在衡阳山的话，很有可能我们就会在衡阳寺遇到，而且衡阳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大师伯都没有来，所以我断定他来的是眼前这座衡阳山。
崔钰儿道：”哦，原来是这样，师伯。”
陈百龄和崔钰儿顺着衡阳山山道，很快便来到了衡阳山上。
衡阳山在月色笼罩下更是让人感觉到清冷和萧凉。偌大的山顶，除了一座亭子以外，其余的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甚至连一棵树都没有。
二人围绕着衡阳山顶走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
崔钰儿道：“师伯，你有没有发现大师伯留下的线索啊？”
陈百龄道：“没有发现？”
陈百龄反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呢？”
崔钰儿摇了摇头，二人又在衡阳山上寻找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十八
崔钰儿道：“师伯，不如我们分开来找吧。”
陈百龄道：“好，注意留意一些不容易注意的事情，你大师伯这个人行为一项谨慎，线索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的。”
崔钰儿点了点头道：“好的师伯。”
陈百龄绕下山去，仔细地搜索每一个角落，甚至连脚下的石头都翻遍了，但是结果却让陈百龄有些失望，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陈百龄再想，既然红衣楼主告诉他陈乙天让陈百龄到衡阳山找他，那么就是说陈乙天一定是来过衡阳山的。难道是自己的推测错了吗？陈百龄将前因后果又想了想了，应该不会错，按照时间推算，如果陈乙天是在左轮山上留下线索，那么前几日，他们进入衡阳寺之后一定会见到他的，哪怕并非如此。衡阳寺僧人众多，又有蛇舵的人，陈甲天如果在那里留下了线索，估计也就被蛇舵早就发现了，像陈甲天这么谨慎的人，陈百龄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线索留在左轮山的，但是如果他将线索留在了衡阳山，他和崔钰儿找了如此半天都未找到，究竟线索又在什么地方呢？陈百龄不由地有些纳闷了。
陈百龄还正准备再找找，忽然听到崔钰儿大喊自己，便身子一掠，向传来声音的地方奔去了。
陈百龄来到崔钰儿的跟前道：“钰儿，怎么了？”
崔钰儿道：“师伯，你看，地上有个人。”
陈百龄顺着崔钰儿的火石光亮看过去，果然地上有一个人。奇怪的是崔钰儿的一声喊叫让远处的陈百龄都听到了，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崔钰儿道：“师伯，这个人是不是死了啊。”
陈百龄道：“你退后，我来看看。”
陈百龄伸出手去试探躺下人的鼻息，躺下的人鼻息正常。”
陈百龄转头对崔钰儿道：“此人是活人。”
崔钰儿道：“师伯，怎么会有活人，这么晚了在这里睡觉。”
陈百龄道：“这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个地方又不是谁的，谁想在这里睡觉就睡觉，谁也管不着，到是我们夜晚上山打扰了人家的好梦。”
崔钰儿点了点头道：“可是师伯，这个人差点把我吓死了。”
陈百龄道：“我们再四处找找吧。”
崔钰儿道：“好的，师伯。”
二人又绕着衡阳山顶寻找了几遍，依旧未发现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