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痛失龙至

　　翌日，细雨绵绵。
　　嘎登的狩猎队伍出去了，不过总共四支出猎的村落队伍，就有三支队伍也早早回来，西秋的狩猎队伍则尚未回来。下午时分，果不出神农所料，土蛮人首领毕其卡带领了五六十个土人队伍从对面山坡上冲了下来。
　　孟翼和龙至二人正在村口下面的水潭边上打造石刀石斧，西姆正在水塘边上洗萝卜。孟翼和龙至听见身后的人群嘈杂声，转身一见土蛮人冲过来，便站起来向村落里举手声嘶力竭地高喊：“土蛮人来人！土蛮人来了！”。孟翼见土蛮人人多势众，率拔腿先跑。西姆惊叫着，丢下萝卜，便向西面逃去。西姆挺着大肚子，哪里跑得动。因此不便向村落里有坡度的方向逃跑，只能往西面找平坦的路上和向下面跑去。龙至跑了几步，被前头追了过来一群土蛮人，用矛枪掷中了后腰。疼痛难忍，蹲了下来。毕其卡跑来，一把狠命地拔出。另一个土蛮人又补了一枪，龙至血流如注，挣扎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辨不清方向，努力向水潭边上逃去，可是支撑不住，一头栽在水潭边上，不能动弹。土蛮人见龙至已死，毕其卡把手一挥，哇哇大叫，带领土蛮人继续向村落里冲进去。
　　五个土蛮人则追着西姆，眼看要追上，羽弓和射姑的狩猎队伍恰好回来，走在前面是帮助羽弓他们背着一头麋鹿的熊杜。熊杜一看西姆跑过来，后面追着的是土蛮人，便扔下麋鹿，快步窜了上去，抱起沉重的西姆向另一个路口逃去。后面五个土蛮人穷追不舍。羽弓和射姑连忙放下猎物，搭起弓箭，瞄准了他们，接连射死了后面的二个土蛮人。几个西秋村落的勇士便继续追上去，一直追了好几里山道。熊杜尽管抱着西姆跑，但熊杜身强力壮，仍然健步如飞，在一个山道弯角处，倏忽就不见了身影。三个土蛮人见前面没了熊杜和西姆身影，便停下脚步抄道回来，回来的半路上被追上来的羽弓，射姑他们截住，逃走了一个负伤的土蛮人，剩下的一个人被杀死，一个见寡不敌众，被逼得边逃边退，一脚不慎，滑了过去，直接滚下峡谷，一声惨叫的回声撕裂了整个山谷的空气。
　　这厢听见孟翼的叫喊声，映果，神农，西秋巫头，嘎登，东春，陆吾，滑怀，地龙子，相柳父，九尾狐和蓐收迅速操起武器便先冲了出来。这时候，最先冲进北冬村落的土蛮人就已经杀死了五个野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山鬼妹的小妹妹。山鬼妹和干猿正在同土蛮人猛烈地厮杀着。土蛮人跑上村落场子里，逼退映果和神农几个人。正在危急关头，野人们倾巢而出，把土蛮人团团围住。毕其卡见队伍被围住，便哇哇大叫，土蛮人也奋力厮杀。眼见大家相持不下，为避免死伤，映果举起金丝圣杖，念起升灵咒诀，念毕，一阵地动山摇，雷电嘶啦嘶啦地向场子中心劈了下来，直击被围在中央的土蛮人，当场劈死了五六个人土蛮人。毕其卡见状，怔了一下，便命令土蛮人撤出村落，向外面逃出去。山鬼妹和干猿杀死了几个冲进北冬村落的土蛮人，跑出去拦截了土蛮人的后面的队伍。羽弓和射姑他们也正从村外赶回来，放下猎物就夹攻过去。神农，嘎登他们从场子中追杀出去，把后面的十多个土蛮人杀了个瓮中之鳖，活捉了二个土蛮人。
　　土蛮人逃走之后，映果和神农们也不去追赶了。孟翼领着九尾狐找到了躺在水边的龙至，见龙至奄奄一息，但还有一口气尚存，于是孟翼把龙至背回。九尾狐见龙至浑身是血，嘴里的血也不时地往外流。九尾狐伤心地痛哭起来，发誓非要报仇不可！神农给龙至服了贯灵蛊丸。山鬼妹去翻看箭袋里的睾苏汗，果然还有几只，便急匆匆地熬好汤羹送了过来，九尾狐为着龙至一口口喝下，但龙至终究还是挺不过来，到晚上就断了最后一口气。
　　孟翼把二个土蛮人绑在金丝楠树上，九尾狐和山鬼妹愤怒填胸，拿着绳子使劲地抽着这二个可怜的土蛮人，打得土蛮人眼冒金星，浑身都是伤痕。抽打了一阵子，映果过来止住了九尾狐和山鬼妹，说：“好了，好了！不抽了！明天就是祭月大仪，我们要把他们作为献给月神的活祭。”九尾狐和山鬼妹这才罢手，咬牙切齿地离开了。孟翼一拳把一个土蛮人击晕过去，然后才离开。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雨水也停止了。村落里已经生起了篝火。嘎登回到房子，发现不见了西姆，就问九罗姑。九罗姑摇了摇头。于是找到羽弓，问：“羽弓，有没有看见西姆？”
　　羽弓和射姑说：“西姆差点被土蛮人杀了。幸亏熊杜帮我们拿猎物，走在最前面，救走了西姆。他们被土蛮人追着，我们跑上去杀了几个土蛮人，后来就没见他们身影。”
　　嘎登听了，说：“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黑乎乎的一片，现在还不回来，定是出事了。”
　　射姑说：“不知道。我们当时也是急着赶回来助阵，要不就前去找他们了。”
　　嘎登走开后，自忖：不知道会不会掉到峡谷里去了？嘎登一时心急起来，便叫了高野子，一起向羽弓指的地方寻找。
　　话说熊杜抱着西姆连头都不回，一口气又跑出去好几里地。见后面没有声音了，便放下西姆。眼见天上亮色逐渐消失，熊杜对西姆说：“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可我们在这里已经迷路了。”熊杜看着四周的草丛和树木。西姆说：“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路怎么走。”
　　熊杜说：“就先回到我的部落吧，明天再说。现在就走，等会儿天暗下来，就看不清方向了。”
　　西姆说：“好吧！”忽然感到肚子一阵疼痛，蹲了下来。熊杜没有办法，只得又抱起西姆走。走一段路，抱一段路。当天色完全黑暗下来，熊杜终于找到自己回家的熟悉的山道。
　　嘎登和高野子找遍了整个山道和山谷，一边高喊着西姆的名字，终究没有身影和回声。看看天色越来越黯，也没有月色光亮，只得回来了。
　　一个月后，西姆在熊山氏部落里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东女。西姆表示讨厌嘎登，野人部落几次来，熊杜都要好言好语相劝，西姆死活不肯回去，于是也就嫁给了熊杜为妻。嘎登也并没有表示反对。第二年，西姆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云霄。龙至的死，让九尾狐对土蛮人从来没有过仇恨和悲伤交织的情感产生出来，即便之前北蛮人猎杀自己大批的族人，也仅仅是恐惧之感，但没有那种痛彻心肤的悲愤。她觉得是她自己害了龙至，既十分愧疚，也对自己作为九尾狐部落的首领深感自己无能。九尾狐伏在蓐收的肩上痛哭着。野人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大家举着火把把龙至和其他被土蛮人杀死的野人，还有山鬼妹的小妹妹，在西面菜圃的旁边挖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掩埋了他们的尸体，映果举行了简短的入葬仪式。
　　经过大家的商量，映果和神农，干猿，山鬼妹，九尾狐，蓐收他们决定明天就去寻找土蛮人报仇。嘎登也表示参加，但映果留了羽弓和射姑在家里看守村落。东春巫头和他们的年轻勇士们则个个摩拳擦掌，自然没有二词，因为东春巫头的主要考虑是他们狩猎地点就在土蛮人那个方向，这地盘一旦被土蛮人所抢，以后的生活就有得烦恼了。地龙子村落因为蓐收已经是九尾狐的老公，九尾狐，孟翼，龙至也算是村落里的一份子了，因此，也是个个群情激愤，气势汹汹。嘎登的主要狩猎地点在西南方向，同东春巫头的狩猎地点一衣带水，由于猎物减少，对此也深有忧虑，所以大家也跟从嘎登的决定。
　　早上，天气放晴，映果带着小星点，山鬼妹带着淘淘和神农，干猿一起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南面山坡出发了。蓬蓬的狩猎队伍经常出入这一地盘和方向，比较熟悉，就在前面带路。
　　当他们翻过三个山坡之后，远远看见下面有一只在山林里狩猎的队伍。天空晴朗，山气清明，大家都看的非常清晰，那只狩猎队伍正是土蛮人毕其卡率领的狩猎队伍。于是蓬蓬在前面，就叫喊起来，后面野人们接着也跟着嘶声叫喊起来，一时喊声震天，冲下山坡。喊叫声惊动了附近山林里的野兽，只见一阵凛冽刺骨的山风从山顶刮了下来，野兽四散奔逃，飞鸟闻惊而翔。
　　当蓬蓬，映果和神农他们穿过一个大岩石的弯道，也就是离土蛮人五六丈远的地方，发现一头身躯庞大的大白虎正在撕咬着一个土蛮人，而旁边就已经有一个土蛮人尸首分离，血肉模糊，直挺挺地躺在大白虎的胯下。蓬蓬看见此种情景，大吃一惊，转身回来。而映果和神农并没有看见，大叫一声就喊令大家冲出去。当他们冲到土蛮人前面，被眼前的景象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