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土人北上

　　一个阴雨濛濛的天气，野人们照样冒着细雨出去狩猎。山道湿漉，泥泞难行，女人们没有出去任何活动，则守在家里。由于野人部落周围的猎物越来越少，他们因此必须远程跋涉更加远的山林地方去狩猎，一个来回至少也得一天时间，还很匆忙。有时候能能打到较大的野兽，例如狐狸，麂子，白鹿，野猪，猴子等等，有时候也就几只鸟和山鸡。地龙村落经常往西部熊山氏部落那里狩猎，猎物较多，但行程也很远。东春村落里的人数较多，时常猎物入不敷出。他们必须每天都有人出猎，即使不出猎，女人们也得去采集果子。自从神农开发菜圃以来，再加上有盐，越来越成了部落里的支柱产业。于是也就大大减轻了食物负担。神农和映果便命薅毛，高野子二人经常往返鸟氏人部落到野人部落的路线去采盐。
　　今天，东春巫头和陆吾带领着族人到南面的高山地带去狩猎，翻过几座山坡，在一个小山林中，一个叫蓬蓬的勇士射中了一头山鹿。于是大家就一起追杀那头山鹿。追了一阵子，负伤的山鹿逃出小山林。当东春巫头，陆吾和蓬蓬带领十几个族人追出山林的时候，发现山鹿已经被杀死。山鹿身上除了一根蓬蓬的箭支之外，腹部还深深地插着二根矛枪。正待蓬蓬要拔除箭支和二根矛枪，陆吾他们抬头一看，见前面来了四五十个全身涂满黑黝黝的泥土的土人，持着矛枪气势汹汹地冲来。蓬蓬一见，连忙站起来转身跑回，东春巫头和陆吾正在从山林中走出，蓬蓬说：“前面有人！”
　　土人们哇哇大叫，上来几个人就把山鹿抬走了。为首的一个土人带领十几个土人跑到东春巫头和陆吾跟前。后面的野人们见那么多土人，被威势吓住了，准备有撤退之心。谁知东春巫头是一个好胜心很要强的人，东春巫头挥了一下手，说：“大家别怕！听我命令！”
　　东春巫头话刚音落，土人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持着矛枪就直冲横撞冲杀过来。陆吾和蓬蓬即拿起手中的武器斗杀起来。斗杀了一阵子，不分胜负。后来后面的土人不断地冲上来。东春巫头见形势不对，就大叫起来：“我们快逃！快逃！他们有很多人。”众野人们逃出小山林，跑上山坡。土人们仍紧追不舍，一个不慎失足滑倒的野人青年被土人们用矛枪活活刺死了。土人们对于行走泥泞的道路如履平地，跑得比野人们快。东春巫头带领的野人们则奋力逃跑，眼看快要跑到家门口，而土人们越来越接近他们。东春巫头便对着村落的方向大声高喊：“有人攻击我们了！快出来救命！”蓬蓬和陆吾一边逃，一边吹起口哨。
　　野人部落里的人听见叫喊声，就个个提着矛枪和弓箭冲出去。神农，映果，嘎登，干猿，山鬼妹和淘淘也冲了出去。东春巫头见救兵来了，就停下来，准备战斗。回头一看，也就是十来个土人们稀稀落落地在山道上追着。土人们远远看见野人们支援来了，也就不追了，各自飞快地逃上山坡。
　　山坡上不见了土人们的影子后，野人们聚集在村子的场地中心，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着。映果和神农上前询问东春巫头，陆吾和蓬蓬：“他们都是什么人？”
　　东春巫头说：“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
　　蓬蓬描绘了那群土人的打扮模样，说：“他们个子不是很高，总共大概有四五十人，都拿着矛枪和棍子，身上好像全部涂满了泥土，看着脏兮兮的，有的被雨水冲地剩下一条条纹路，只剩二只眼睛，二个鼻孔，一乌黑头发，赤脚，爬山路速度很快，不打滑。身上没有其他装饰，就额头戴了个藤圈似地。我们被他们杀了一个兄弟。”
　　这时羽弓和射姑过来说：“我们以前在西南面山区看见过这些人，同你说的一模一样，但他们没有这么凶残。我们曾经远远碰见过二三个人，没有说什么话儿，也就各自走了。”
　　地龙子和蓐收也过来说：“我的狩猎队伍在熊山氏那边也遇到过，由于我们人多，同熊杜他们加起来有三十人。他们才十来个人，当时也因为同我们抢猎，被我们赶跑了！”
　　神农沉思了一会儿，对映果说：“西面和东面可能是同一个部落的二个聚居村落，应该是近来从南部迁徙过来。由于人口多了起来，所以往我们这边空阔的地方来了。”山鬼妹插话说：“我以前听板精夫的母亲说过，他们的祖先就是南面很远的地方，有很多土人，经常到处自由游荡迁徙，没有生活秩序，也没有纪律性。不分白天黑色的，在黑夜都能洞若观火，日伏夜出。大多数都在白天睡大觉，到了晚上便出去打猎搜食。他们那边晚上的野兽比白天的多，也容易捕捉。不管什么活物，只要抓住，就是一顿美餐。”听了山鬼妹一番话，神农对大家说：“这几天，我们要做好戒备，留些人手在村里保护儿童，妇女和老人。他们人数必定很多，还会再来的。他们这么多人，那边野兽也越发少了。迟早会找到我们这里来。大家出去狩猎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留心观察，打了猎物就马上回来。我们晚上也要做好防备工作，防止他们夜袭我们。”
　　野人们散去，各自去砍伐木棍，竹子去了。
　　神农说的不错。这一群土人就是土人部落，后来称为土蛮人，因此也叫土蛮部落。他们才刚刚从前几个月从江水的南部，渡江过来。分二支，一只往东面登陆，另一支从西面登陆。土蛮人的土著原族是长阳人，往洞庭方向，是云梦大泽的最南端，叫彭头部落。往西面方向，叫大溪部落。南蛮人的武陵老祖部落后来分支中，一只是建始部落，另一支同大溪部落合并，于是大溪部落的人数越来越多。由于食物的减少，于是分支向江北而来。他们男女老少总共有二百多号人。东面的土蛮人大约有百三四号人。西面的土蛮人大约有六七十号人。
　　为了提高防范土蛮人有可能来侵袭的情况下，映果和神农安排了一天出三个村落去狩猎，来日出四个村落去狩猎，就这样轮流着。其他在家的野人们都制造箭矢，绳子和矛枪，石斧，石刀等等，有备无虞。二三天过去，祭月大仪也快来临了。然而东春巫头的村落由于人口多，需要天天安排人去狩猎，但也做了轮流出猎的安排工作，最后得到映果的认可后，每天允许留一半年轻人在家里，另一半出去狩猎。
　　嘎登每次看到映果和神农亲亲昵昵在一起，心理总不是滋味。等轮到天熊村落出猎的时候，便不大听从映果的安排，于是一个大早同映果吵了起来。
　　嘎登大声说：“我们今天不出猎了，我们还有好几头麋鹿和狐狸。”
　　映果说：“那也得出去帮其他村落打猎，难不成你就只管自己吃饱肚子，就不管别人了？”
　　嘎登反问说：“你不是说留在家里要防范土蛮人吗？我这难道做错了？”
　　映果说：“我们这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你们出去狩猎，也是要快去快回的！”
　　嘎登执拗地说：“今天我反正不出猎，要出猎，你们只管安排人去。”
　　映果气得涨红了满个脸，气呼呼地说：“那你自己不用出去好了，就安排几个人，让他们出去。”
　　嘎登把头一甩，准备回去，说：“我不安排，要安排你去安排吧！我今天没精神。”
　　这个时候，房子里的西姆听见外面的嘎登同映果正在争吵着，就挺着大肚子走出来，对嘎登说：“你看看神农，干猿，九尾狐，龙至和孟翼他们，人家是外族人都帮我们一起出猎，你反而摆起架子来了。”
　　嘎登瞪着眼睛看了西姆一眼，愤愤地说：“你个老娘子知道啥事！不管你的事。去去去！”
　　嘎登说完，就径步回房子里去了。
　　西姆准备跟过去正待发话，这时候，神农过来了，拉住西姆的手说：“好嫂子！算了！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由他去吧！”
　　西姆见神农这一说，也就无话。映果只得自己去天熊村落里安排了四五个年轻人出去狩猎，由神农带队。
　　嘎登回到房子，躺在床上歇息了一阵子，满脑子都是映果的样子漂浮着，偶尔想起神农，便自言自语嘀咕着他怎么又来了，心里气得发痒。旁边的九罗姑正在学习编织草鞋。嘎登看着九罗姑，快要编织完一只鞋子的时候，就猛地一把拉过九罗姑，把九罗姑压在身下，喘着大气。九罗姑使劲推开嘎登，轻轻地说：“嘎登，我也怀着你的孩子了，有三个月没来水了，别压坏我们的孩子。”嘎登惊愕了一下，一时不爽，说了声“呀！”于是又重新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