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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二十五、出港远航

作品名称:隔不断的情缘      作者:沁香一瓣      发布时间:2012-07-29 22:21:08      字数:8488

  
  洪志村从滨海回到香港后,在公司报到后,便在表姐吴秀娟家住了一天,他把谢莲家庭的遭遇给表姐讲了一遍。
  表姐知道谢莲一家的遭遇后,心痛地含泪安慰洪志春:“志春,在这种情况下,你更要多关心谢莲,她能坚定地跟着你十分不容易,她是一位勇敢的女孩子。”
  “谢谢你,我的表姐,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洪志春感谢表姐对他的关心。
  表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上去有点圆鼓鼓的,连走路也看上去特别的吃力。表姐的脸似乎也瘦了一点,但她的脸上仍挂着笑意,她觉得十分愉快温馨,表姐怀孕后得到了全家人的照料,就连晚上的洗脚水也由蒋青给端到床边,还由他帮着轻柔地按摩腿脚,真的是十分幸福的。
  洪志春看着表姐,忽然想到了谢莲。谢莲为了成全自己的婚姻,连工作也被丢了,而且父母又不幸脑溢血丧身,留下怀着孩子的谢莲一人。虽有姑妈照应,但总不会是适意与轻松吧。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谢莲来了,眼角有点发红,他动了感情。
  表姐也许看出了洪志春的心思,便说:“志春,这次你去非洲一定要早去早回,尽早回来后,一是去办妥移民的事,二是早日把谢莲接出来,让她生活在你的身边,这样就有话有商量。”
  洪志春说:“这些在我离开台湾时就已托朋友委办了,家中有父亲和母亲在关照着这件事。回港后我和父亲通了电话,都说那里的房子购买工作己差不多了,只等我从非洲回来去实地察看了。”
  吴秀娟笑着说:“志春,等孩子生下后,我和你表姐夫商量好了,我们也准备去多伦多那儿买间房子,居说那里空气新鲜环境一流,一到春暖花开就绿草如茵,鲜花芳香,咱们也想一块迁到那里去,好有个伴相伴。”
  洪志春笑了:“表姐,我这是暂时的,还是祖国美好……”
  表姐笑了笑:“你说得也对,以后等内地开放了,我们一块把房子买到滨海去……”
  “太好了。”洪志春点点头。
  休息了二天之后,洪志春就去了公司等待安排。公司虽然在香港还不算大,但每年创利润很多,正在兼并一家外轮船东。
  公司老板姓王,名大毛,是公司总经理。这几年他很幸运,在转口贸易上做作了文章。特别是和内地公司牵上手后,服装出口的量越来越大。内地的衣服、被货都是纯棉的,不掺假,很受外商欢迎。公司不仅打开了东南亚市场,而且还与南非商家牵上了手。
  二年前,公司派洪志春去过伊丽莎白港,通过那儿的商家销过一批货,很受当地市民欢迎。李大毛很欣赏洪志春的经商风格,他夸奖了一番后说:“志春呵,自从你这个高材生从台湾来到这里,为我助了一臂之力,你所到的地方都与那儿的公司牵上了手,而且是牵成功了手,货源充足,质量可靠,干得红红火火的,你的成绩不小。经过与公司董事会商量,决定任命你为外务部总经理。”
  洪志春听了很是感动,他面对公司老总,一是表示感谢;二是谈了生活上存在的一些困难,还把与谢莲的婚姻关系讲了一遍。
  王大毛听了,哈哈一笑说:“这事太简单了,等你从非洲回来,总公司出面帮你在深圳买一套房子,这样你可以把谢莲接到那儿住。另外,公司专门为你配备一辆小车,那样你来去方便,什么都解决了。每天一下班,汽车喇叭“嘟嘟”一响,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谢谢总经理。”洪志春表示衷心感谢!
  王大毛接着又慎重地说:“这次公司的服装和鞋帽运抵非洲,是专门租了一条现代化程度很高的船去的,这条船名叫红枫轮,设备先进,在轮船上还可以通过卫星与公司联络。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这条船说是租,其实以后就是要买下来的,等这次非洲回来,公司准备买下这条船专航非洲,这家船东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现在已经属于我们的……
  “这次派你去,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你们回来时还要把公司购买好的钻石等东西运回来,具体我会找你再单独谈仔细的……这次你们不仅要去伊丽莎白港,而且要去南非的开普敦港。来回时间如果顺利,也要用二个月左右。所以,任务艰巨,责任重大。而且就砧石交易的难点还要与对方商谈后签订年度合同,现在国际上竞争力很强,所以非你去莫属。另外,我还为你配备了二名助手。”
  “谁?”洪志春问。
  “一位是许冬冬,是女的,大学毕业生,来公司一年多了,工作很尽责,有培养前途;另一位叫田耕,是男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工作时间不长,但很有钻研劲头。两人都是外贸大学的毕业生。他们两人跑过江苏和浙江等地的业务。”
  王大毛又重复告诉洪志春:“公司己经扩展业务经营,等待着的就是家大业大了。”他喝了一口茶又说:“公司在一年前已和港上有名的新亚公司一起,在南非设立了商贸办事处,公司的公函及任命事宜也请你带去。”
  洪志春知道公司想要打非洲经营的重牌了,做砧石生意赚钱的效应比什么都快。公司派许冬冬和田耕同往,意图就是加强非洲进出口的业务。
  王大毛等了一会又说:“对了,此次非洲之行是新时代的丝绸之路,这条路将由你们去开创。昨天,我已找许冬冬与田耕两位年轻人说了,他们很乐意地与你前往。”
  “另,这次你们不是乘飞机前往,是与船同往。所有的进出关系公司都已经联络好了,过二天我把船长请来,一起吃顿饭,相互认识认识。从香港到非洲不仅要穿越太平洋,还要过印度洋。此去千万里,是我们公司打开非洲之路的一次试水,等公司把非洲的业务做大了,你们就是有功之人。这公司的发展全靠有作为的年轻人挑大梁呵。”王大毛说完,笑咪咪地看了看洪志春。
  “谢谢总经理的信任,我洪志春接此任务,火烫蹈火为公司效力。”
  “好!好样的。”总经理从箱里提出一瓶人头马洋酒,拧开盖,倒在了已经准备好了的两个玻璃杯内。他举起杯,和洪志春一起碰了。这一碰就是连着各两杯。洪志春两杯人头马下肚,脸发红,头发晕。他似乎觉得是天旋地转地站不稳了。
  正在这时,田耕和许冬冬正巧进门。王大毛平时酒量也不高,酒过二杯后也觉得此酒在头脑中发威了。他一见到田耕和许冬冬,赶忙朝他们招招手,一起搀扶着洪志春走进了公司旁的一家咖啡馆,请他们帮着一起醒酒。于是倒茶,开饮料瓶,笑着忙碌起来了。
  洪志春走进咖啡馆一坐下来,王大毛总经理就向洪志春简单介绍了许冬和田耕,然后说有事先走了。
  洪志春坐下喝茶不久,酒意突然消退了。他看着面前坐着田耕和许冬冬,就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我现在好多了,咱们随意点,以后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说着,他笑了笑。
  许冬冬见洪志春清醒多了,就说:“洪经理你好,我是许冬冬。”
  “洪经理好,我是田耕。这次很高兴地认识你,我们由公司安排随同你一块去非洲的。洪经理,非洲这个地方你去过的,虽然遥远,但其实离我们心中很近。”田耕说话响脆脆的。
  “公司己经开拓了那里的钻石业务,这是公司转型争大钱的一大机会,我们大家都很幸运。但我们都很年轻,什么也不懂,有你在我们旁边指点,相信会是十分愉快的。经理,一路上请多吩咐,也请多关照。”许冬冬说话像朗诵,很有诗意感。
  洪志春用手在额角下的太阳穴上按了按说:“你们别客气了,你们都是外贸大学的高材生,我洪志春虽毕业于台大,但不是学的外贸,而是中文系,外贸是我业余进修的。但说实在的,我爱着这一项工作。我的工作时间也不长,我来公司也只有三年多,比你们早二年。论经验,我不多,论干劲,是有一点;论智慧,还要历炼的。咱们这次同去非洲,是公司中风雨同舟的三人行,成功了,公司的前景会是无限呵。非洲这块地方是好地方,咱们此去不仅是开拓业务,更是和那里的公司人员建立新的友谊。”
  “洪经理,到了那儿,我们一切听你安排。”田耕说。
  洪志春笑着说:“不,许多事大家共同一起做就愉快,我们三人同行,切勿有上下级之分,你们叫我洪哥就好,千万不要把经理挂在嘴上。”稍息一会,洪志春又说:“公司一年前已在非洲组建了外贸小组,在那里己有人常驻,我们的任务就是交接送货和接货的单子,把公司的有关任命函送达,然后了解公司在那里的业务进展和开拓市场情况,必要时去实地看一看,参与一起做好承接合同的签订。我们要掌握第一手材料,公司装运的钻石,有的要比黄金还贵。所以我们肩负的不仅只是交货、接货、签订的合同,而是多了一份努力为公司兴盛创造机遇的责任。”洪志春终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
  许冬冬听了,又惊又喜。她想起大学老师说过的话:搞外贸出口进口也是有风险的,特别是社会发展到今天,外贸商船远走大洋赢利,但也会遇到海盗的偷袭,有时会把整船上的东西劫走。她这一想,心里有点寒,人发愣似的。
  洪志春说:“这次公司租的船设备与条件都很好,能随时和总公司取得联络,如果发现问题公司会向国际有关部门联络的。我想,公司让我们一起上船,也许就是让我们一起体验一次船上的生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乘坐的这条船以后是归公司所有的,所以请大家放心。”
  田耕听了说:“咱年轻人应该到风浪里闯一闯,那怕船在风口浪尖。”
  田耕这一说,许冬冬也不示弱地说:“你别小看我是女的,我会比你干得更好。”
  “好!,咱们三人同心合力。”洪志春说着,举起茶杯。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叮”的声音。接着,三个手指头又紧紧地勾在一起了。
  二天后的一个傍晚,一个灯火灿烂的夜晚,月高星稀的夜晚。在紧靠维多利亚海港的一幢高级饭店里,在十八楼的金壁辉煌的大包房内,王大毛总经理设宴招待枫叶轮船长和洪志春,还有同去非洲的田耕、许冬冬。
  船长夫人、还有总公司的商贸总监章莉莉也出席。包房紧靠海港,从高向下看,可以看到五彩灯光辉映下的海港,在夜色中显得华丽多姿。闪亮的蔚兰色碧水中,透着一种诱人的色调。来来往往的船只在水中游戈着,人影虽小但清晰可见。王大毛西装笔挺,他牵着船长的手笑着入座。
  桌上的菜肴已开始安时上桌。桌上摆着人头马、马爹利等洋酒,还有国酒茅台、红葡萄酒等。王大毛笑咪咪地说:“今天大家会聚在一起,一是相互认识认识,熟悉熟悉,我们以后肯定是一家人了;二是今天大家尽情一些,放开一点,这里的洋酒与国酒都有,大家爱喝什么就喝什么,随意一点。”说着,他站起身介绍起来:“大家好,现在由我来介绍一下嘉宾船长。船长姓宗,名虎。祖籍广东新会,海上航行经验丰富,已走南闯北二十多年,亚非拉地区都去过。从水手到船长,他走过了人生三十年的时光,经受了风风雨雨的磨炼。他是船运公司著名船长之一,有指挥驾驭船的出航水平,不仅技术高,而且善于吃苦,他是公司以往常年的合作伙伴。今年他的船已换新颜,通讯等设备都已更新。这次赴非洲还是一艘新船,首航不久。以后宗虎船长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大要员了,我祝大家一路互相关照、远航顺风!”王大毛说完,亲自给大家倒了人头马,并提起酒杯与大家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洪志春与许冬冬、田耕也都作了介绍,桌上漾溢着温馨与欢笑。
  船长宗虎,五十余岁,也许是长年的海上生活,受到海风吹、日光照、暴风、恶雨刮的关系,脸上黒黒的,加上下巴留着一丛胡子,看上去已有六十来岁,与他的实际年龄不匹配。他的妻子姓钱名莹,单名。五十来岁,由于保养得好,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年龄,长得比较秀气。如果总经理不介绍她是船长的夫人,还以为她是船长的女儿或小情人呢!
  洪志春善于观察,他看到船长脸上皮肤黝黑得粗糙,手上的皮肤也显得比别人干裂,实在是典型海上人的形象。想到这次出征,要在海上生活一段时间,想到老父和母亲,想到内地还有日思夜想的谢莲,他的内心不禁又涌起了绵绵的思念之情。这是人之常情,不想是不现实的,关键是认真对待。
  “来来来,大家尽兴。在这灯火灿灿的江边相聚也是难得的机会,再干一杯,祝大家早去早回,顺风顺水。”总经理王大毛又频频向大家敬酒。
  船长的夫人钱莹,像小鸟一样偎依在丈夫的肩傍边,显得嗲嗲的,她喝了几口酒后便开始喝牛奶,还示意丈夫宗虎少喝一点。船长宗虎嘴上答应,但实际却做不到。他酒量很好,连喝五杯茅台酒仍然兴致浓郁。
  喝了一会,他笑着说:“各位,这次大家跟随红枫轮远航,不仅仅是工作,其实也是一种吃苦。在船上,如果顺风顺水的,也要行一万余海里。大家要作好充分准备。当然,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什么苦都吃过了,算不上什么。我们这一次要从太平洋到印度洋,横穿近十余个国家和地区,也许会穿越和经历大风大浪,浪高了会晕船等。所以大家必须做好心理上的准备。”
  王大毛点点头说:“我挑选的精兵强将都是身体好、知识高、熟悉外语和体育等的高手。”王大毛为自己的部下自夸了一阵子。
  船长宗虎听说三人都是大学里的高材生,又是公司业务上的尖子,很是高兴。一边喝酒一边说:“现在的青年都有文化,不象我们那年头全靠边干边学,是硬拼干出来的。现在时代大变样了,咱船上有不少招聘来的小青年,也都是从海运专科毕业的。现在是船大了,科技含金量高了,有些设备我不了解的他们都懂,想当年我只身闯东南亚一些地方,船的吨位只有百字打头的。”船长是位爽直的人,把自已的情况介绍得清清。
  桌上,凡酒店里所有的名菜都端了上来,鲍鱼、海参、大龙虾、红珠鱼等等……大家在欢笑声中既品又尝。船长一个人不仅喝了半瓶茅台,还喝了二杯人头马,一点也不见醉,真是好酒量。洪志春知道,在海上长期生活的人是靠酒醉过来的,没有酒量就没有酒胆,能喝是出海人的习惯。不仅是他们,渔民们也都一样,每一次出海总会拎着白酒瓶上船。据说这白酒不仅能驱寒防关节炎,还能驱散寂寞。船在大海上航行十天半月的,水手们除了听音乐、看电视外,喝酒成为他们解愁和忧烦的最佳方法,尽管工作时间不充许,而一到换班就又会端着酒瓶唱起歌来……
  这一晚,大家真的好投缘,一个个都喝多了。就连许冬冬也喝得扑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一桌宴席,边讲边喝,直到晚上十一点钟后才收场,整整喝了五个小时。
  红枫货轮停泊在香港的深水湾,这是一艘超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船上装运的集装箱内大都是服装,还有的是公司经营的大型自动化高级机床,大概有百余台。它们均衡地排列在集装箱里。
  这一天终于来到,洪志春、田耕、许冬冬兴致勃勃地乘公司小车来到码头。表姐吴秀娟和表姐夫蒋青早己等候在码头的入口处,他们是来为洪志春送行的,还为洪志春带来了一大包东西,里面装着的是各色食品,还有干鱼、啤酒等。
  洪志春肩背一只皮包,手拎一只箱包。背包鼓鼓的,牛皮包里还装着谢莲送他的红手绢。这已成为他的习惯,凡是每次出家门,只要是路稍远一点,他就经常把谢莲送的红手绢带在身边。
  “志春,此去非洲,路途遥远,你一路保重。”表姐吴秀娟像是亲姐姐一样,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表姐,台湾我父母还不知道我这次出差有多少时间,此去至少二个月,请你和姐夫多给两老打电话,告诉他们,说我一切都好。另外,谢莲那边如有信来,请你们代为收看后回复一下,一切拜托。”
  吴秀娟挺着大肚子,点点头,眼里掉出了泪花。是兴奋还是有点难受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表弟远离香港,作为表姐怎不牵挂?
  洪志春安慰表姐几句:“表姐,身体多保重,回来后我要抱抱你的大胖儿子。”蒋青笑了,握住洪志春的手,久久地……
  经过海关验证,洪志春和田耕、许冬冬,还有船上的工作人员都陆续登上了红枫轮,此行出港,必须从太平洋穿越大印度洋,途经十余个国家和地区,正常航程近十余万海里。这真是新时代的一次海上丝绸之路,洪志春深感非洲之行责任重大。
  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红枫号拉响了出港的汽笛,缓缓地驶出深水港口。洪志春、田耕、许冬冬三人站在甲板上,望着除除远去的熟悉的楼群和海港,心里别有一番感触。
  此次远航,意味着公司的实力己壮大,不再只是服装的贸易,公司业务己经扩展到了机械、钻石与珠宝的行列。而脚下的这条船,是公司采用先租后买方式运行的,公司开始家大业大了,洪志春为有公司的迅速发展而高兴。然而他也有自已的打算,这次从非洲回来,如果移民手续没办妥,那就先把谢莲接到深训,然后把老父母从台湾接出来,在深圳建一个快乐的家园也行。如果不行,也许会另作安排,最坏的打算就是离开公司,带着谢莲去加拿大,因为在那里,他已经托亲朋好友买了一幢小别墅,看过照片,景色挺美。别墅竖立在绿草丛中,很有画中情趣。他这样地想着,似乎有点朦胧的沉醉了。
  “志春大哥,你在想什么呀?怎么还没进入大洋就想着家呀。”许冬冬见洪志春凝思着,很悄皮地逗了他一下。
  “不,不,我是在想,我们脚下的船会经过太平洋、印度洋,还会与好望角相遇,那是何等的惊心动魄的一条航线,它将会在我们一生的记忆中络下永久的标记。”
  “真是的,洪哥不亏是读中文系出来的,想的内容都有文学色彩。”
  海风吹来,挠起了许冬冬额前的头发。船开得很快,没多少时间己经进入了茫茫的大海。
  远处的小小岛屿,被淹没有波浪里。大海显得比较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无风也有三尺浪。也许由于船大的关系,船在海面上行走显得比较平稳,只是甲板在柴油发动机的隆隆声中发出了音乐般的声音。船犁开了细浪,两边的船旁涌动着雪花般的浪沫。
  “瞧,那是什么,黑不溜圆的?”许冬冬指着船尾的浪花丛中的一群泳者。田耕看清楚了,说:“那就是海豚,跟港城水簇馆里的海豚是一样的。”
  三个人在船边的甲板上,望着成群的海豚在蔚蓝的大海中游泳,围着船尾跳跃着,觉得很值得一看。一群群海鸟也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它们在船尾的浪花中逮着不知名的小鱼儿。它们成群结队,不时腾起双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三个人正看得入神,船长宗虎走过来了,他抬起脸,望了一下三位年轻人笑着说:“怎么,这大海把你们吸引住了?其实这大海的风景远不止是这样呢,好看的还在后头。你们去船仓里多休息休息,等船进入深海区域,那儿的海风就大了,海浪高了船会一起一伏的,那时你想休息也休息不成了。现在,你们要趁风平浪静时多休息休息。
  洪志春听了点点头说:“谢谢船长,你说的话是对的,我们进房间去吧。”
  船仓里的房间小巧玲珑的,一间小房睡二人,其中还有小空间。四个人坐一起,还可打牌喝茶。洪志春和田耕睡201室,许冬冬和船上的女报务员钱晓蔚睡202室。相隔只是一扇门,大家的讲话都能听到,一声招呼可以相互照顾,来去活动都很自由。洪志春的皮包里珍藏着谢莲的红手绢,还有公司的函件、交接帐单等,所以每次回到船仓房间,他都要摸一摸,看一看,那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手绢是谢莲送他的,放在包里常常生怕掉了和逃走似的。为什么要这样?洪志春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有过李叶偷手绢的教训,所以常常这样的爱护着,时间一长就成为了习惯,习惯了也就是自然了。他的这种举动,许冬冬和田耕都不知道。
  这样的感情专一,也许只有特殊环境中的男人才有。对于那些寻花问柳的人来说,肯定是没有的。洪志春每看一眼红手绢,精神就会振奋、心域就会宽敞,乃至生命似乎都在重新升华,重新点燃着那种炽热的感觉,这是常人根本无法体会的。
  坐在边上的田耕见洪志春经常在摸这摸那的,心里不禁感到奇怪。“洪哥,你这是看的什么宝贝?”洪志春笑着说:“不是宝贝,不是金钱,但它比宝贝和金钱都重要,至于你要想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说着,他拿出了红手绢,朝田耕面前扬了扬,然后又放了进去。
  “原来是条红手绢,这有什么希奇的。”田耕没有细问,只是笑着。他不知道这红手绢珍藏着的故事,更不知道洪志春对此信物深藏着的万千爱意……
  在船上生活,一开始时一切都感到新奇,日子一长就觉得枯燥乏味了。除了上甲板看到大海外,就是看到飞上落下的海鸟,还有看海中浪花丛中的葱绿色的岛屿,偶尔也看到一些特大的客轮和货轮在不远处海面上航行,虽然有航道,但各国的大小船只都在赶自己的海路,有同一方向的,也有相反方向的。
  红枫轮虽号称万吨轮,但比起另一些特大商船时,还只是一个小弟弟。船上的生活除了吃饭、休息、听音乐外,每天还是重复着原来的这一切。这大海啊,有时风平浪静,平静得像一面闪亮的镜子;有时风大浪高,滚动着万千重雪浪花……它就是这样天天的重复,让人新奇,让人有着猜不透的迷。
  洪志春他们面对青天和大海,跟着船闯进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海域。而每当这时,洪志春在日记上总要写满对大海的感受,用日记的形式填补寂寞和流逝的时光。
  他的日记上写大海,写浪花,写海豚,写偶遇的渔船,写海轮……每一篇文章都有歌颂、有体验、有问号、有喜悦、有难题;每一篇文章,都浸润着他对生活挚着的爱与希冀。
  许冬冬看了,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洪哥、洪哥”地夸个没停,令旁边的田耕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拉着洪志春的手说:“志春哥,说实在的,我在初中阶段也喜欢写作,曾一度想当一名作家,写一部惊天动地的小说,所以常常写呀写呀。但到了高中,学业重了,渐渐地感到每一天都十分沉重。后来放弃了文学,选择了新的志向,但是你的日记重新唤醒了我的热望。”
  “是的,丢失的东西其实还可以把它捡回来。”洪志春鼓励他。
  “志春哥,在这方面你就当我的老师吧。”田耕恳切地说。
  “我也是喜欢写写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许冬冬表示也要在洪志春指导下学写文学日记。
  “不,不,当老师洪某不敢,大家相互学习才是提高。”洪志春这一说,三人都笑了。洪志春又说:“甚实,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像文学作家那样去细细地描述每一个过程和经历,去形象地刻划,有的只是第一时间纪录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想一切。如果我们的笔墨和着心一起挥写,就会在胸中盛满一个大海,让我们一起去记录走过的这条航线,或许若干年后翻开来,会有震撼人心的感觉。”洪志春一番话,说得田耕和许冬冬都非常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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