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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20-01-20 16:49:36      字数:3198

  1
  傍晚。
  龙泉岭。
  李文高家里。
  谭小花说:“你说那刘进财他那么狡猾,吴启贵又那么老实,他怎么能够斗得过刘进财呢?那刘进财如果想害他吴启贵,那不是铲子掉进锅里――直捡的吗?”
  李文高说:“那有什么办法呢?”
  谭小花说:“我说当家的,你以后少跟那刘进财一起捉弄人家吴启贵了。”
  李文高说:“那个吴启贵也就是个贱性,你不抽他打他,他的心里就好像不舒服。只有刘进财才能够降负他。有时候我也觉得他又可怜又可嫌。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命啊!”
  谭小花说:“是啊!人家的命已经够苦的了,我们再去欺负人家,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2
  傍晚。
  龙泉岭。
  王安惠家里。
  掌灯时分,气喘吁吁的虎子奔进堂屋,叼住王安惠的裤管就往外拽;从它的喉管里发出的呜咽声,就更是令一家人惶恐不安。
  老爹出事了。一种不祥的阴影,将王安惠笼罩。她呆愣了一下,立刻就往外跑。儿子急忙拎出手提灯,嘱咐妹妹跟玉莲在家里做伴。而黄玉莲却一把将他拉住:“你的伤没好,让我陪妈去吧。”
  吴启兰从哥哥的手里接过手提灯:“还是我去吧,你们留在家里。”
  
  3
  晚上。
  龙泉岭。
  李文高家里。
  李文高说:“你呀,还真有点像二哥的心肠,都快成了菩萨心肠了!”
  谭小花说:“怎么,二哥也是这样说的?”
  李文高说:“反正意思差不多,嘱咐我不要欺负那吴启贵了!”
  谭小花说:“是吧,连二哥都这样说了。以后呀,不管是吴启贵的事,还是昌龙和那吴启兰的事,你都少插些手,随他们怎么办都成!”
  李文高说:“随他们怎么办都成!还反了他们哩!”
  
  4
  上午。
  龙泉岭。
  王安惠家里。
  那天,厚善老爹愤然地离开王安惠,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家去。
  
  龙泉岭。
  “玩笑!”厚善做梦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如一日对她一片赤诚,换来的竟然是一个“玩笑”的结果!
  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厚善对王安惠几十年如一日,痴心不改,难道还不算精诚吗?难道那几十年的精诚,就不能开启她那尘封的情感之门吗?难道说她的那扇情感的大门,能比金刚石还要坚硬吗?
  厚善承认,王安惠对吴克山的那份情,堪称世上罕见!她那种为亡夫坚守妇节的品行,也的确令他敬仰。可是,恰恰正是由于她具备那种世上罕见的美德,才更使厚善用情愈深,不懈追求。
  而如今,他厚善的那一片赤诚,换来的却是一盆寒彻心骨的冷水——“玩笑!”
  
  镜头逆转――
  当年,王安惠的父母,双双惨死在土匪的屠刀之下,成为孤儿的王安惠,被远房的叔叔领养,近在毗邻的厚善,就一直对年幼的王安惠十分关注。当时,顽劣而活泼快乐的小厚善,父母健在,他对情事尚未开窍,也受当时的习俗所制约,无力做主锁定自己的婚姻。但他却暗下决心,长大以后找媳妇儿,一定要找王安惠。
  究竟为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以后的几十年中,厚善也曾经多次扪心自问,当时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念头?却总是没有结果,唯一的解释,就是命里注定的缘分。
  厚善和王安惠渐渐地长大成人,那儿时锁定的对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的心目中逐渐地加固定格。他虽然没有将内心的情感向任何人透露,可他却已经拿定了主意,等达到了合法的年龄,他便向父母禀明实情,求父母为他上王家求婚。
  可是,还没有等厚善达到合法的结婚年龄,他的父母已经相继去世。
  父母的离世,不仅使当时难以自立的厚善身陷困境,也撕碎了他那编织了多年的美梦。为了爱情,他以惊人的毅力,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拼命地想活出个人样,以便向王家求婚。
  然而,处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厚善的许多努力都被大打折扣,年复一年废寝忘食地辛劳,挣得的仅仅只是糊口活命,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积蓄。虽然当时的婚嫁一切从俭,可是再从俭也得花些钱啊!而他厚善却一贫如洗,只差拖债。
  眼见得王安惠已经长大成人,出落得更加清秀水灵,令许多小伙子为她想入非非。那些上门提亲的人,穿梭般地往王家踩踏,那青石门槛被踩得有点扛不住了,也无人能够博得王安惠亲眼。可是,年轻的厚善却没有勇气,向心爱的姑娘吐露真情。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孤独而凄凉地站在高岗上,凝望着那令他梦牵魂绕,却又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忧伤落泪……
  
  5
  晚上。
  龙泉岭。
  李文高家里。
  谭小花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干部吧!万一哪一天你下来了,别人也不会那么怀恨你呀!”
  李文高说:“恨又怎么样?我要他吴启贵知道,龙泉村还是我老李说了算!”
  谭小花说:“积点德吧你!就算是不为你自个,你也要为你的儿孙积点阴德呀!”
  李文高说:“少跟我瞎掺和,真是妇人之见!”
  
  6
  镜头逆转――
  龙泉岭。
  吴克山是烈士的遗孤,在孤儿院长大以后报名参军。成为解放军战士的吴克山,为了寻找家族中的亲人,来到了龙泉观下。他那身威武的绿军装,不但被许多小伙子羡慕,也彻底地撕碎了厚善的爱情梦。
  王安惠面对那身穿绿军装的高大青年,情不自禁:“解放军,你是解放军!”
  吴克山和王安惠成亲那天,年轻的厚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犹如被人宰杀般地嚎叫……
  心爱的姑娘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年轻的厚善只有常常在梦里与自己的心上人相濡以沫、耳鬓厮磨。而白天,他却尽量地躲避那早已在内心里定格的美丽倩影。他忍受不了这种遥遥无期的咫尺相思,一咬牙便躲进了野人居岩屋……
  
  龙泉观下。
  一场修建山区公路的塌方事故,夺去了厚善的半条腿,也夺走了吴克山的生命。从此,他厚善行动不便、生活艰辛。
  可是,厚善并不怎么心痛他的那半条腿,而是更痛惜那被苦难煎熬的女人和那一双年幼的儿女。
  众多不怀好意的醉翁,轮番地热情“光顾”,令那年轻的寡妇备受煎熬,也令年轻的厚善心如刀绞。他通过了痛苦的思考,义无反顾地为她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并借助于祖上传下来的特殊辈分,将其破败的家庭保护起来。
  可是,厚善却不愿意上门提亲。他的这一表现,并不是他的品行如何高尚;而是他觉得,是吴克山替了他的死!吴克山尸骨未寒,提起此事,将会违背天理良心。
  厚善要等到吴克山的三年祭日以后,再向心爱的女人提及婚事。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若是被相思煎熬,那三年的时间,就犹如千年万年。在那三年的焦灼等待中,厚善发现他的心上人对已故的吴克山念念不忘。他不能容许她的心中,既装着他这个鲜活的厚善,又装着那个魂飞魄散的吴克山;他既不愿意委曲求全,也不愿做那种施恩图报的卑鄙小人。
  厚善要等待、要争取。他要让时间去冲刷吴克山在王安惠心中的映像。他要让时间去加固他厚善在她王安惠心目中的地位。他要用他的真诚与执着,去感化她,赢得她的心。
  一晃又是十几年过去了,他厚善为她王安惠付出了太多的真情,她却给他这么一个无情的回报——玩笑!
  哈哈,玩笑!厚善老爹用了近半个世纪的真情,换得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可笑而又绝情的结局——玩笑!
  
  四十年的真情
  我没有后悔
  爱得苦也爱得累
  我一往情深
  不曾想我的爱
  却是玩笑的结局
  剜我心又割我的肺
  鲜血淌流
  欲哭无泪
  笑也伤悲……
  
  厚善唱不下去了。他那滚滚的泪珠,如山中的泉水,一滴紧接着一滴地直往下淌。
  
  野人居岩屋。
  厚善回到岩屋,就一头扑倒床上。
  厚善的鸡子和猪子,因饥饿发出阵阵嘶鸣,他也漠然无视。他冲屋顶睁大双眼,嘴里不住地念叨:“玩笑,玩笑!”
  鸡们饿急了,到处飞;猪子饿急了,拱开圈门,拱砸粮缸,与鸡们争食,将能吃的扫荡干净。无食可觅,鸡啄猪粪,猪追着咬鸡,撵得鸡们哄然逃窜,逃离猪圈、逃向树林;而那饿极的猪,却穷追不舍……
  对于这些,厚善全然不知。他的视听对周围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效应。而塌方时吴克山对他的呼声,却愈加清晰:“老爹,拉住我——拉住我,别撒手。”
  厚善觉得吴克山正牵着他的手,声音柔和:“老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很美很美的快乐地方。”
  吴克山拉着他的手,来到一片云雾升腾的悬崖峭壁;一条晃晃悠悠的铁索,伸向云雾深处。他被吴克山牵着手,走在铁索上——铁素晃晃悠悠,晃悠得他心惊胆战。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跌入云雾之下的万丈深渊。
  厚善惊骇得大声疾呼:“不,我要回去。”
  吴克山却紧紧地抓住厚善的手,使他的挣扎徒劳:“别怕,别怕,跟我走,保你没事儿!”
  厚善本能地抓紧吴克山的手,跟着吴克山,沿着铁索,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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