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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地鸡毛

作品名称:私奔      作者:素影无争      发布时间:2019-09-20 13:35:46      字数:3086

  北方的冬天,农村几乎没有什么活干,每天早上太阳升起半杆子高时,社员都集合到牲口场的大院来。这是一个用土坯垒起的一米多高南北走向,五十米长三十米宽的院子。院子的东边是牲口棚,南边有一排土坯房,最北边堆积了高高的一大堆粪。早上社员到齐后,多数情况下都是到一个地中间磊着土坯炉子的屋子,开会。下午一组一组的人,按天轮流清理牲口棚里的粪。每年快开春的时候,将清理出来的粪运送到地里,这可是肥地的宝贝。伴随着运粪,忙碌的春耕也就开始了,会便开始减少。
  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到齐了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开始大声问:“村长在怎么还不没来?”。
  季猴也在四处张望着,寻找村长,要给婆娘和自己请假。
  
  年近五十,瘦瘦高高,头顶发丝稀少的村支书季常福也觉得奇怪,他与会计季常林是同一个太爷爷分下来的枝杈,如果村长魏明有啥事情来不了,头一天会和他协商第二天的工作。他看了看季常林,季常林也望着他。悄声问“哥,要不我去家里看看?”。
  村支书季常福点着头说:“嗯,那你快些”。
  一会儿,会计季常林小跑着,喘着粗气,小声对支书说:“俺嫂子说,昨晚魏大哥可能在牲口场睡呢”。
  魏明以前偶尔晚上寻夜,都会在牲口场睡,那里有间屋子,就是队长魏明休息的地方。有时候农忙季节,他担心庄稼,有的浇得太透,有的没浇上,便会拿了手电筒田间地里转着看,尽管也安排了人,但是魏明担心浇地的人睡着了。有时候他担心骡子,马,或者牛生下小崽,看护牲口的季大叔,就是季猴的爹,年纪大,照顾不了,魏明便将惠妈与小崽弄到自己的那间休息室渡夜,这样的情况下,一渡就是连续几个晚上。因此,魏明夜不归宿,对张芹来说,是正常的事情。再一个,她嫁给魏明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魏明作风上的闲言碎语,也就对魏明在外过夜及其放心。可当季常林推开没有上锁的那间魏明休息的屋子时,屋子里是空的。
  
  众人正在疑惑时,看到魏明的媳妇,张芹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张纸,来找村支书季常福。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皮肤粗燥,个子中等,留着短发胖胖的女人。她将纸递给支书季常福说到:“大哥,你帮我看看这纸上写的啥,几个孩子上学去了,只好让你帮我看看”。
  季常福接过那张写了几行字的纸,脸色立马变了。原来,是魏明给媳妇的留言,就几句话:“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和你,要恨就恨吧,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要找我,魏明”。
  季常福望着张芹,焦虑地问:“弟妹啊,你是不是与魏老弟吵架了”。
  “没有啊,昨晚好好的啊,我们夫妻结婚这么多年,还不曾红过脸”张芹迷惑不解地望着季常福。
  “哥,纸条上写什么了”会计季常林疑惑的问。
  支书季常福看了一眼张芹,拽着季常林的胳膊,走进了魏明那间没有人的休息室,低声说:“魏明离家出走了,还不让人去找”。
  “什么,怎么可能,不会吧,他为啥要离家出走”季常林不相信地脱口而出。
  支书季常福将那张纸给了表情惊讶的季常林,季常林看了一眼,惊慌地说到:“哥,咱们待赶紧去找魏大哥,别晚了,真出什么事”。
  “唉,先问清楚了,再说吧,魏明不会做傻事的”季常福神色凝重地走出了屋子。
  “大哥,那纸上到底写了啥?”张芹担忧的问道。
  “弟妹,魏老弟说,他有事离开几天”季常福不敢将实情此时告诉张芹。
  “是啥事情啊,他去哪里了,有事为啥不直接告诉我呢,非要写在纸上,明知道俺不识字”张芹埋怨着。
  
  几个人的对话,让站在旁边的季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他大声地骂道:“他妈的,给老子戴绿帽子的,原来是王八蛋魏明,他把我媳妇拐跑了,狗日的王八蛋”。
  他的叫骂,犹如一颗原子弹,在人群里爆炸。场子里的人,一下子沸腾了。一些人想不通,一向严肃有加,行事谨慎的魏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小声地嘀咕着:“人啊,不可貌相,表面装的一本正经,背地里谁知道是啥人呢”。
  有一些人不相信,也有一些人,将往事的疑惑一点一点扒拉开,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一个小媳妇低声生说:“怪不得,轻松一些的活儿都让她干”。另一个小媳妇说:“是啊,现在想想,凭什么,卖菜,卖果子的活儿都让她去,哼,长了一双勾魂眼,就是为了做不要脸的事”。还有一个小媳妇一脸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骂道:“看着蔫不处处的,尽做断子绝孙的事”。
  还有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一个三十多岁微胖的男人说到“那只天鹅,要是让俺吃一口,死也心甘”。
  “就你这模样,一边呆着去,想啥呢”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近四十的男人撇着嘴说。
  “哎呀,俺可比那猴强百倍,一堆牛粪插着一朵鲜花,谁不惦记?估计你做梦都惦记着”那个微胖的男人嘻嘻哈哈地回敬着。回敬声引来几个女人斜过来的白眼。
  
  “唉,明明,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50多岁的魏东方大叔,摇着头叹着气说,他是魏明父亲的堂弟。
  “别无根无据的瞎说,死猴子,月娥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从小一起玩大,她是啥人,俺清楚地很”年龄大概30岁,黑黑瘦瘦的吴春花,瞪着季猴说。她与吴月娥从小一起长大,嫁给了村支书季常福的弟弟季常财。
  季常财在市里一家工厂上班。是被那家厂子里当会计的姑姑介绍去做零时工的,因为工作中左手断了三根手指,而被转成吃商品粮的城市户口。吴春花因为有个吃商品粮的丈夫而被村子里的一些小媳妇羡慕着。
  “就是,就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胡说啊”年近60岁的魏东强大叔,也瞪着季猴说。他是魏东方大叔的亲哥哥。
  这是一个季姓占了多数,魏姓占了少数的村子。季姓人家人丁兴旺,生下的男丁很多,而魏姓人家却人丁零落,生得女娃多,都嫁到了外村。因此,村子里的魏姓人家便越来越少。上数几代,那个时候,这个村子里魏姓人家占了多数。
  
  季猴看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一时间不知怎么好了。没有抓住实质性证据,他心里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再去骂魏明。他想,吴春花说的没错,也许就只是巧合,也许吴月娥生气,的确是回娘家了,便不吱声地低下了头。
  可是,魏明的媳妇,张芹不干了,她急速地冲过来,抓了季猴的衣领,啪啪啪对着季猴的脸左右开弓,哭着喊着大骂着:”你个王八蛋,你往我家男人身上泼脏水,你凭什么说,我家男人拐跑你婆姨了,你是看见了,还是抓着了”。
  季猴被张芹连打带质问的,一下子懵了,他结结巴巴,底气更加不足地低声说:“今早,我,我婆姨也不知去向了”。他想将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因为他只是看到媳妇吴月娥半夜三更回来,头发上还有几根麦草,但是没有抓住姘头。
  啪,又一声脆响,季猴的脸火辣辣地疼着,几条血印在他黑瘦的脸上刻着委屈,张芹又打又抓的,这一下,季猴从发懵状态中发怒了,撤着张芹的头发,就开始反攻了,张芹嗷嗷地喊叫着,众人一看,急忙冲上去拉架。
  张芹哭喊着抓着季候的衣服不松手,季猴黑灰色的褂子,钮扣脱落了,刺溜一声,那褂子被张芹拉扯了,季猴的左手抓着几绺从张芹头上揪下的短发,右手抓着张芹的衣服领子。张芹哭喊着骂道:“你家那婊子到底跟着谁跑的,啊,她跑了,就是我家男人拐跑的,羞你家先人呢,娶了个骚货,还要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都放手,这是干啥呢,啊”支书季常福脸色铁青着怒吼。
  季常林与季常忠急忙冲了上去,帮着往开拉。好不容易拉开,张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哭:“该杀的猴子,死去吧,支书大哥,你可要给俺做主,还魏明一个清白啊”。
  季猴因为的确既没有抓着,也没有看见自家媳妇与魏明的不轨行为,因此,捂了脸不再吱声,任由张芹谩骂。此时,他心里,是恨,恨吴月娥,也恨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
  村支书季常福赶紧地,让几个女人将张芹拉着劝着,送回家。然后遣散了围观的众人,宣布,今天不出工,休息一天。
  村民三五成群的,逐渐离开了饲养场的大院。刚才还是热闹的地方一下子清静下来。
  村支书季常福喊来季猴,详细地问了原因。他觉得季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骂魏明,此时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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