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剧情梗概：
　　几个人暂时避过了鬼子的追捕，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就是饥饿难忍。大头自报奋勇去搞吃的，不久便背回来一头大肥羊，大家生不生熟不熟地垫了一下肚子。稍作喘息后，趁着夜色一行人匆匆赶路。路上何大林介绍说他家住在三省交界的淅川县。当遇到前行的路被小河阻隔，由二宝贸然前行领人趟水而过。过了河，几个人统一了认识，就是行动统一，领头人是由二宝，并各自给自己定了代号。路上，大头抓了个活口，才知道他们还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的时候，他们钻进了一片林子，何大林掉进了猎人所挖的陷阱内，人多力量大，在几个人的齐心努力下，才使何大林脱离险境。正休息时，一老一少两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当说明情况后，何大林等人得到了老猎人的无私帮助。
　　1、①、模糊的远山、模糊的村庄
　　大头：“拉肚子，老子把中午的老本赔进去了，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王丕：“我也感到肠子变细了。”
　　何大林：“不行，得搞点吃的，再荒唐下去，不被日本人弄死也会被饿死。”
　　曹富贵：“赵毅的‘断头饭’没吃好，饿得又要晕过去了。”
　　由二宝：“先找找这里有躲身子的地方没有。李大毛，你先到前面去探探。”
　　刘大狗：“我也去！”
　　②、几个人在一个柴垛前东张西望。
　　大头：“何队长，咱一同出城的是十六个人，现在只剩了九个人，还有七位兄弟没有跟上来，怎么办？”
　　何大林：“不管他们，他们早就不想给鬼子卖命了，又不想被鬼子抓住，肯定是开了小差。”
　　大头：“要是被鬼子抓住，就够他们受的了。”
　　何大林：“能不能逃开，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二牛：“队长说的是，周林、朱彪和周麻子让我替他们把衣服、枪和子弹拿上，他们说要去茅房，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其余几个也是跑着跑着就不见人了。”
　　何大林：“混蛋，咋不早点告诉我？”
　　二牛：“我也是现在才注意到。”
　　何大林：“现在咱们一同出来的弟兄还有几个？”
　　大头：“你，二牛，王丕和我，一共四个人。”
　　刘大狗和李大毛蹑手蹑脚转回，喘着气说：“快！前面有个破庙。”
　　何大林：“先到破庙里歇歇脚再说！”
　　③、破庙里，何大林一连擦了几根火柴才算擦着，有了亮光，何大林点着了神台上的两个半截蜡烛，烛光摇曳，庙里时亮时暗。
　　何大林：“大头，拿出你的拿手好戏，去弄点吃的来！”
　　大头转身而出。
　　由二宝：“大毛，你再到前面摸摸情况。”
　　刘大狗：“老曹，你跟着去吧，别啥事儿都让人家上前。”
　　曹富贵和李大毛也离开了。
　　王丕：“怎么说出都出去了？人一少就显得单调了不少。”
　　二牛打了个呵欠，然后长叹一声：“毕竟是九人三条心嘛！”
　　何大林：“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咱们得抱团，不能有二心。由连长，你看，能不能联系上咱们的部队，咱好有个落脚点？”
　　由二宝：“咱们部队，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国军，往往是打打走走，没有固定的营盘，即便找到咱中国的驻军，不是一个部队的，弄不好把咱当成奸细给抓了。”
　　何大林：“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由二宝：“根据经验，鬼子晚上一般不出来，咱得抄大路，一直往西，夜里赶路。白天找树林休息，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走一步说一步。”
　　④、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几个人强打起精神，不久就见大头扛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放下一看，是一只割掉了头的大肥羊，浑身还热呼呼的。大头还拎了一串东西，是一捆干烟叶，不久，曹富贵和李大毛也回来了。
　　由二宝：“咱们轮流在庙口站岗，一轮半个时辰。大毛，你先来！”
　　“是！”李大毛爽快地应道。
　　几人进庙，燃着了火。大头拉过那只羊，用短刀胡乱剥掉皮，开膛破肚，他干这一行有经验，那羊还热乎乎的，好剥，但光线不好，屎包、尿包弄烂了几处，剪了大头一身。大头把心肺肝子包到羊皮里，扔到了寺庙外。
　　几个人用刺刀把羊肉放在火上烤，刘大狗性急，不等熟，抓过一块就啃，其余几个也都狼吞虎咽地啃起羊肉来。
　　大头呆在一边，用烟叶卷起烟叶来。王丕一面嚼着，一面支支吾吾对大头说：“大头，你别只顾我们，你也快吃。”
　　大头：“这就有偏你们了，我去弄羊时见主家的锅台上放了大半瓢煮鸡蛋，吃得直打嗝，你们吃，我抽口烟。”
　　有的拿着羊肉睡着了，有的靠着墙睡着了，庙里响起了鼾声。
　　2、①、蛙叫声一片，何大林揉揉眼，然后开始喊人。
　　有的打呵欠，有的伸懒腰，有的揉眼睛，大头还要睡，被何大林踢了一脚。
　　大头把吃剩下的羊肉用衣服包了，抡上肩头。刘大狗看到庙台上剩有半盒火柴，还有半根蜡烛，取下来，带到了身上，把大头偷来的半捆烟叶拎在手上。
　　李大毛窸窸窣窣还在后面，刘大狗问：“快点，磨蹭啥？”
　　“摸根干草掏掏牙！”李大毛如实说。
　　“八路吃草啊！”刘大狗奚落。
　　“你们国军才是兔子，你们才是草包！”李大毛回奉道。
　　②、月朗星稀，模模糊糊还能看见土路的轮廓。
　　模糊能辨出前面所走的三个人是刘大狗、大头和王丕。刘大狗打着呵欠，说：“要是有口烟吸吸提提神多好。”
　　大头情急生智，取下一段枪管，把烟叶塞进枪管，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轮流吸烟。
　　“这烟的后劲儿真大啊，过瘾，过瘾！”大头说，“可就是管子太瘪口，不过，吸口烟也能提提神儿！”
　　王丕：“别说话，小心被人听见！”
　　在他们后面的三个人是由二宝、曹富贵和何大林。由二宝听了前面王丕说的话，插言道：“放心吧，兄弟！咱说着走着，就不觉得累了。老日现在已经是缩头乌龟，打死他们，他们夜里也不会出来，你们见他们近来哪一次夜里小鬼子行动过？”
　　曹富贵：“可不是，近来他们真宁静多了！”
　　何大林洋洋得意：“鬼子命令我们夜里不许单独行动！国军兄弟，八路兄弟，我何大林今天，不，是昨天，算是把天戳了个大窟窿！”
　　曹富贵：“都是中国人嘛！我还以为我们昨天要去见阎王呢！大恩不言谢，我曹富贵算是服了你们了！”
　　何大林：“现在离城已有几十里了，不知道城里闹腾成什么模样了。奶奶的，那个小队长还打我两耳光呢！犯到老子手上，老子剥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跪下喊我黑爷爷！”
　　由二宝：“让他们去闹吧，小鬼子迟早要完蛋！大林，你老家在哪里？”
　　何大林：“豫西，河南西部的一个村子，那里说出名也出名，说不出名也不出名！”
　　“怎样说那里出名？”二牛很感兴趣，扭过头来问。
　　何大林：“我家住在三省交界的淅川县，我们那里有一处更有意思，叫一脚踏三省，也就是有一个不足簸箩大的地方，却是三个省的交汇处，这个地方不属于哪一个省的，是三个省的公共租界！”
　　“哪三省？”后面的赵毅终于开口了。
　　何大林兴致勃勃：“河南、湖北、陕西。说来有意思，前清的时候，有一个人在那里占了个位置卖盐，他担子放在陕西地界，人站在河南地界，盐放在湖北地界，这时候刚好遇到三个省的商会到那里收税，三个省的商会会长各不相让，吵了起来，都说那税应该归他们收；最后没办法，只好各收各的税，卖盐人的一担盐就这样被他们平分了。”
　　由二宝：“有意思！”
　　何大林：“还有更有意思的呢！据说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外甥是一个赌徒，他在三个省都欠下了赌债，三地的赌命汉们纠结到一起，扬言要卸掉他一条腿，他吓得四下逃。最后逃到了一脚踏三省的地面，蜷曲着身子在那里睡起大觉来，打手们追到这里要去抓他，没想到他被维持这里秩序的三地巡警保护着，赌汉们也不是好惹的，就坐在边上等，一直到张之洞派人送来银子他们才撤兵！”
　　刘大狗：“原来有这回事儿？有机会咱也去那地方看看！”
　　何大林：“另外，我们那里还有明清一条街，就是说有一条街道全是明清的建筑群。”
　　曹富贵：“这可是难得的古建筑啊！”
　　何大林更来劲了：“说的是，很多人到那里做生意呢！湖北的，陕西的人多着呢！你们不知道，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大寺，叫法海寺，传说老法海当年就是从那里出家的。”
　　刘大狗来了兴趣：“法海寺还在吗？”
　　何大林：“应该还在那里吧，我好多年没回家了！”
　　“那怎样说那里不出名呢？”刘大狗打破砂锅问到底。
　　何大林：“虽然那里山清水秀，但那里山连着山，连绵起伏，交通不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真若那样，那可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刘大狗说，“大头兄弟，你姓什么，叫什么，你是哪里人？”
　　“说来你们不信，我大头的命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苦。我没见过我爹是什么样子的，听我姐姐说，我还在娘肚里的时候，他就被军队上的人拉走了……”大头黯然，“你们都有名有姓，我大头只知道自己姓‘大’名‘头’，根本不知道身打何处来。”
　　“是什么样的军队？”刘大狗问。
　　“谁知道，听姐姐说，那个时候你打我，我打你，说不上来谁是好人，谁是害人，大概都是为了抢地盘而拉起的队伍吧！我娘生下我后，得了产后风，不久就死了。姐姐把我揣进怀里，拉上我哥哥，让姐夫推掉娘住的土屋，算是埋葬了娘……”
　　“那你没娘，你是怎样长大的？”曹富贵问了一句。
　　“不怕你们笑话，我是吃我姐姐的奶长大的，那时我姐姐也有了孩子，正要断奶，没想到却让我赶上了！”
　　“不会吧，你和姐姐相差多大，你能跟得上？”
　　“穷人家的女孩子出嫁早，我姐姐不满14岁就嫁人了，16岁就有了孩子。我和哥哥都到了姐姐家，她家的负担更重了，姐姐整天受公婆的气；我哥哥自小就被逼着下地薅草、放羊、提水、推磨、砍柴，没想到那一次他和村里几个大孩子进山砍柴时，让狼给叼走了。从此，一些脏活、累活就压到了我头上，姐姐怕我有个闪失，有一天流着泪交给我几个蒸红薯，对我说，‘大头，你逃命去吧，能逃到哪里是哪里’。所以，我自小就开始讨饭，破庙、屋檐、厕所里都避过雨，偷人家戏箱里的戏服裹到身上取暖，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何大哥，我才有了碗饭吃。你问我姓啥叫啥哪里人，我还真说不上来……”
　　3、【哗哗哗的流水声，前面有一条河，模糊能看见一条小河穿过路面。
　　刘大狗划着火柴，点了几次蜡烛都没点着。
　　曹富贵：“大狗，不敢再费火柴了，省着点用。”
　　由二宝：“既然是路上的河流，又哗哗哗响，说明肯定水不会深，我当头探路，其余相互手拉手，咱趟过去！”
　　“能成吗？”赵毅担心地问。
　　刘大狗：“你放心，八路在这方面有经验！”
　　由二宝在前，拉着李大毛，接着是刘大狗、大头、曹富贵、二牛、王丕、何大林，最后一个是赵毅。他们一只手相互拉着，另一只手用枪托拄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着过河。
　　“把手拉紧，谁也不许丢手！”由二宝不时回头提醒道，“这河里还有大石头，泥底，不像是天生的，走着要小心！”
　　4、①、【又是模模糊糊的土路。
　　何大林：“过河时，我的心悬在嗓子眼出，咱稍歇一会儿吧！”
　　由二宝：“大林，在这儿歇不得，咱多走一步是一步，你看前面模模糊糊有个小土坡，容易找隐蔽处，咱到那里。”
　　何大林：“听由连长的。”
　　由二宝：“这条河是才开的吧，不然，怎么会在路中间？”
　　“水才这么深，早知道我一个人蹚过去！”刘大狗说。
　　“人家由连长打头阵是冒险，初开始你咋不去冒这个险呢？”大头呛他。
　　“下一次轮到我了，上刀山下火海我第一个向前冲！”刘大狗回奉道。
　　“下一步我们到哪里去落脚？”大头担心地问。
　　何大林：“唉，实在不行，我就带上几位弟兄们到我老家躲躲！只是要经过一个又一个封锁线，真麻烦！”
　　由二宝：“到哪里去是你的自由，反正咱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比给小鬼子卖命强得多！”由二宝说，“他们早晚要完蛋！”
　　曹富贵：“是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发动的是非正义战争，小鬼子不得人心！”
　　王丕：“你们不知道，何大哥走的时候，还没给那个高跟鞋洋妞儿打声招呼，也不知道那多情的月里嫦娥现在哭成什么样子了！”
　　二牛：“哪儿不痒你朝哪儿抓，像何大哥这样的人才到哪儿找不到老婆？”
　　大头：“说点正经的，你们咋净是些酸溜溜儿的？现在是逃难，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谁再不分场合砸谁的牙！”
　　②、【土坡处，几个人围在一起。
　　何大林：“我们也知道咱中国人得有中国人的骨气，那天参加战斗时，我就告诉我的弟兄们朝八路的阵地上放空枪，然后我就领着弟兄们在南北两面放空炮。”
　　由二宝：“这点我看出来了，我们对伪军弟兄也不是真打，只是声势大了一点，做样子让鬼子看的，我们的枪弹是给小鬼子准备的。兄弟，够意思，谢谢你！”
　　何大林：“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中国人嘛！审你们的时候我下手狠了点儿！那是演戏给鬼子看的，几位不会见怪吧？”
　　刘大狗：“难道咱中国人就分不出好坏是非？我们知道你那时是身不由己啊！”
　　由二宝：“你那样做是在保护我们！让我，我也会这样做，甚至更狠！”
　　何大林：“理解兄弟的用心就好，理解就好！说实话，是你们当时宁死不屈、大义凛然的精神感化了我，我真佩服你们是钢筋铁骨！咱中国有你们这样硬骨头的人，小日本完蛋了！”
　　刘大狗：“小日本早晚要完蛋，当他们走狗没有好下场！”
　　何大林：“在日本人手下干事，得小心再小心，稍不留神就钻进了日本人的圈套里。其实这次对你们执行假枪毙，我自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和国军接头人约定在东河滩通过运尸车把你们运出去，没想到鬼子临时改变行刑路线和行刑地点，造成了很大的被动，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狼狈，我们也不会颠沛流离。”
　　大头：“何大哥安排的行刑手都是信得过的人，为了防止破绽，还在你们身上绑了猪血袋子，你们配合得也很好，没想到小鬼子还要上前要给你们补一刀。”
　　何大林恳求：“喂，八路兄弟，国军兄弟，你们该称呼我们同志吧！”
　　由二宝说：“我们队伍上有严格的规定，我一人说了不算。你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以及你拼死搭救我们的前前后后，等我们找到部队，我一定会如实向上级汇报的。”
　　李大毛：“我也证明！”
　　赵毅说：“刘大狗，由连长，咱这样走下去咋办，别说找不到咱部队，即便找到了，谁知道咱是自己人啊！”
　　李大毛：“这是个问题，弄不好咱自己人还会把咱当作奸细给抓起来呢！现在探子多的是！”
　　曹富贵：“咱先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反正鬼子夜里不敢出来，等天明咱找林子睡觉，夜里多赶几步路，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头：“那咱们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不行了散伙，化装成老百姓，各走各的，哪怕到深山老林里，讨一房婆娘，生一窝娃娃，累死累活也值！”
　　由二宝：“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一想起在这次作战中死去的兄弟们，我的心在流血，我们比他们幸运，就是现在死了，也比他们多活了一天！另外，咱不能拆伴，如果一拆伴，力量都弱了！”
　　王丕：“说的是，人多力量大，咱一分开，就完蛋了！那怎么办？”
　　由二宝：“真若不行，咱避过敌占区，再拉一竿子人马，重新组织力量和小日本斗！”
　　刘大狗：“我同意！”
　　“我也同意，”其余几个人同时表态。
　　曹富贵：“好，咱们九个人现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咱无论干什么都得统一！原来各自军队那一套都得先让一让路。”
　　何大林：“说的是，千锤打锣，一锤定音，大家看谁来领头？”
　　刘大狗提议：“无论国军、八路，由连长在几人中间是最大的官儿，咱们多听听他的怎么样？同意的一个接一个咳嗽一声。”
　　黑暗中有八声咳嗽的声音。
　　何大林：“好！以后咱都听由连长的！”
　　由二宝激动地说：“大家相信我，我也不推辞，只是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拿主意，商量着来。”
　　何大林：“可是，我们几个也要有个名称或旗号，也就是说，给咱们的团伙起个名号。”
　　刘大狗：“对头，叫国军野战队，怎么样？”
　　李大毛反驳：“我不同意，要叫就叫八路武工队！”
　　关于团伙的名字，刘大狗和李大毛小声吵了起来，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曹富贵说：“谁也别争，咱们是三方面力量的联合，干脆就叫野战队！”
　　何大林说：“好！以后由连长就叫由队长了！”
　　由二宝：“叫啥都一样！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几个都别用真名实姓，以后我叫酱油！现在都给自己想一个代号。”
　　何大林：“对，用代号，我叫黄河！大头，你呢，叫冬瓜怎么样？”
　　“冬瓜？冬瓜就冬瓜，我给二牛起个代号叫牛筋，我看王丕就叫老虎。”
　　“我叫流氓！”刘大狗说。
　　“你叫流氓，我就叫草莽，赵毅就叫找茬吧！”曹富贵笑着说。
　　“我叫蟊贼！”李大毛说。
　　刘大狗嘟哝：“八路就是蟊贼！”
　　李大毛反击：“国军都是流氓！”
　　5、①、昏暗的月色下几个人继续前行。
　　【背景音：远处有狗叫声，间杂传来了哭声，那哭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
　　李大毛压低声音：“由连长，前面是个村子。”
　　由二宝：“记着叫我酱油！”
　　刘大狗：“都别吱声，你们听，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由二宝：“弟兄们，把家伙拿好，在沿路的路障处隐蔽起来，听听动静再说。”
　　大头对何大林说：“何大哥，我去侦探侦探！”
　　何大林：“你对由队长说！”
　　大头：“别那么神秘兮兮的，我去去就回来。”
　　大头一跃而起，“飕”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由二宝说：“做好准备！就是死，咱也不能让大头兄弟钻进去出不来，另外，防止背后袭击！”
　　不一时，大头回来了，还拖着一个人，他摸到路边，小声叫：“大哥，我弄了个活口！”
　　何大林气得直跺脚：“你太不懂规矩了，要是在岗楼，看我不……不……”
　　刘大狗擦亮火柴，一看，是个瑟瑟发抖的老头，他慢声细语说：“老人家，别怕，我们也是落难人。村里怎么了，闹的啥动静？”
　　“是……是……”老头惊魂未定，看跟前那么多黑影，什么话也不敢说。
　　“老人家，喘口气，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喘口气慢慢说！”由二宝说，“放心，我们要是鬼子或伪军，大半夜能出来吗？”
　　“附近住……住有一伙日……日本兵，把我弟弟和其余五个汉子抓……抓走了！我弟弟……他有一大窝孩子，这以后生……生活可怎么办啊！我……我弟媳和其余几家求……求保长去说情，可是，保……保长去了好……好长时间，回来说，小日本不……不放人！”老头说。
　　李大毛：“为什么要抓你弟弟呀？”
　　“他们说……说日本兵没有剃头的，翻猪肠子的，还有伙夫等等的手艺人，我……我弟弟是剃头匠，他们让我弟弟给……给他们剃……剃头！”老头仍在上牙打着下牙。
　　“老人家请问，日本兵在哪个方向？”由二宝警惕地问。
　　老人家：“就是在你们东边那……那个方向，那里有个日本炮……炮楼，那……那里路上有……有条小河，是日本人放的水，可能他们为了防止……防止外人突……突袭，也可能是怕……怕咱中国队……队伍上的人运粮草！”
　　刘大狗：“原来刚才咱们过的那条河离日本炮楼很近，幸亏没被他们发现，好险啊！”
　　“狗日的，咱去把他弟弟抢出来！”大头义愤填膺。
　　“猪脑子！”何大林忍不住了，“黑更半夜的，你找死啊！”
　　大头扒开裤子撒尿。
　　“老人家，请你给我们指一下路，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走累了，到哪儿才能休息一下？”由二宝又问。
　　“这地方叫张村，这个村……村子的大部分人都姓张，从这儿一直向西，就能遇……遇到星星落落的林子，那里比较清静，日本人一般不到僻……僻静的地方去！”老人说话比开始时好多了。
　　由二宝：“我们送你到村口，你自己慢慢回去，记着，我们不是坏人！”
　　“中，中！”老人长出一口气，“我……我心里有数。”
　　②、几个人继续在曲曲弯弯的土路上行走。
　　【依稀能听到村落里的鸡鸣声，偶尔还间杂有一两声狗叫。布谷鸟在空中来来回回唱歌，仿佛在说，‘快点过河，拾麦吃馍’。
　　刘大狗：“快割麦了。”
　　曹富贵：“如果不是日本人横行霸道，这日子该多舒坦啊！天快亮了。”
　　王丕：“天明后，我们到哪儿藏身呀？”
　　由二宝：“咱得绕道，那边有林子，必须加紧脚步！”
　　何大林：“你怎么知道那边有林子？”
　　曹富贵：“这你就外行了，酱油他们与鬼子周旋时经常在这样的场所滚打跌爬，这方面八路要比我们任何人都有经验。”
　　刘大狗：“八路是蟊贼，钻天入地的本领很有功夫。”
　　李大毛反击：“你们国军才是蟊贼、奸臣！”
　　刘大狗：“八路八路，八个牙鲁，八路和日本人一路货色！”
　　李大毛：“国军国军，祸国殃民的军队！国军和日本鬼子一丘之貉！”
　　由二宝严肃地说：“够了，走路还占不住嘴，别吭声，脚步放快一点。”
　　曹福贵：“咱得听酱油的，咱九个现在同坐一条船，千万别窝儿里斗，彼此伤了和气！”
　　③、天开始麻麻亮，小山包上面长满了蓊蓊郁郁的树。
　　几个人进了林子，林子里仍然黑暗暗的。
　　刺藤不断地撕扯着他们的衣服，走在最前面的由二宝脸上已经新添了几个血口子，但他始终没有吭声。他把刺刀安到了枪上，开始在前面探路。
　　何大林：“我的妈呀！我的脚已经打疱了。”
　　大头：“我也是。我的小腿钻心的疼！”
　　由二宝扭头提醒：“看路！”
　　一棵大树下有一块大石头，何大林一边离队一边说：“不行，我得摸块石头坐下来歇歇……”
　　话没说完，只听“唉吆！”一声，不见了何大林的踪影。
　　“救命！我陷到坑里了！”从地下传来了何大林的哭喊声。
　　“别动，千万别动！小心里面有机关，这是陷阱！”由二宝沉着地说，“你先忍一会儿，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几个人在上面急得团团转。
　　“快点儿，我受不了了！”何大林声嘶力竭。
　　林子里能见度很低，由二宝直抓头皮。
　　大头急得团团转：“看不清怎么办？快点想办法啊。”
　　④、【背景音：鸟鸣声，偶尔传来几声怪兽的叫声。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吱声，大家都在沉默着。
　　大头愤愤地说：“由二宝，为了你们我们队长的命都搭上了，今天不把何队长救出来，咱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二牛和王丕随声附和，同时听到了他们取枪的声音。
　　刘大狗：“千万别胡来！枪声一响，我们几个都玩完！大家都在想办法！”
　　“小日本，老子完了，你们也完了！不是你们，老子能受这份洋罪吗？”何大林开始骂起来，“由二宝，我操你祖宗！老子救了你，你却见死不救！要不是为了你们，老子会落到这步田地吗？李大毛，你个狗娘养的，刘大狗，你不得好死！曹富贵，天火烧死你！”
　　由二宝：“天火？对！火柴！火柴在谁身上？你们吸烟时候用的火柴呢？”
　　“就是有火柴，现在到哪里去找干柴？”大头哭丧着脸。
　　由二宝果断地说：“烧衣服！火柴呢？”
　　“在何队长，不，在黄河手里！”大头口气软了下来。
　　“这样，黄河，你慢慢把衣服脱了，用火柴点着衣服，看看里面的机关，再看看从哪里能上来！”由二宝强压着心头火气说。
　　何大林脱下了他穿在身上的鬼子的衣服，然后又喊道：“不行啊，我的衣服湿了！”
　　“火柴湿了吗？”由二宝问。
　　何大林：“火柴没有，我用擦枪的油布包着。”
　　由二宝：“都摸摸上衣，看谁的是干的？”
　　“队长，烧我的吧，我的衣服还干着。”王丕脱下上衣，顺着声音扔了下去。
　　何大林颤颤抖抖地掏出火柴，摸摸索索地先把油布点燃，刘大狗扔进了那半截蜡烛，蜡烛慢慢着起来，引燃了衣服，顿时陷阱里能模模糊糊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况。当他看到四周和中央全是锋利的竹签时，浑身直冒冷汗，他刚好站在只能容下一人的空地里。
　　“奶奶的，里面全是竹签子，”何大林嘟哝道。
　　“快把衣服向里面挪挪，”由二宝说，“慢慢取下你身边的竹签子，扔向火堆，别让火灭了！”
　　大头：“由连长，喔，酱油，上面也得些光亮，不然我们什么也看不清楚！把火弄上来就好办了！”
　　赵毅把刺刀上好，刚要把枪伸下去，大头映着火光看到了刺刀的闪光，怒喝：“赵毅，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刚取过子弹的！我想把枪放进去带点火种上来！”
　　赵毅继续小心翼翼地把枪伸下去，可是还是不够。
　　大头和另两个伪军紧紧地围在赵毅的身边。
　　火种没弄上来，坑里已是烟雾缭绕，何大林骂：“你们快点啊，想呛死我呀！”
　　“有了！”刘大狗高兴地说，他取下刺刀，摸到一颗鸡蛋粗细的小树，三下两下砍倒了；然后摸索着砍掉树枝，把一根木棍伸到了陷阱下面，喊道，“兄弟，抓着木棍向上爬！”
　　何大林试了一试，不行，壁很光。
　　不知道坑里面的滋味怎么样，坑上面的滋味就让人受不了，呛得人直咳。大头、刘大狗急得团团转，由二宝果断地说：“解下我们的裤带，接起来！”
　　朦朦胧胧中，大家都解下了棉布裤带。为了万无一失，在刘大狗的建议下，全部脱掉了长裤，然后把一端系下陷阱，让何大林绑到腰部正中，几个人在上面慢慢使劲向上拉；同时小木棍也放了下去，何大林双手紧紧拉住小木棍，几个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何大林才算是爬了上来。
　　九个人全都瘫倒到了地下。
　　6、①、【林子里，几个人歪三倒四。
　　大头：“他妈的，刚才还是汗流浃背，现在让人冷得受不了。”
　　刘大狗：“衣服湿漉漉、酸糊糊的，身上不顶事。”
　　曹富贵：“烧堆火吧！烤烤衣服也许会好受一些！”
　　由二宝没吱声，小心翼翼地在周围转了转，抱回了一捆半干不湿的树枝，有了前面的经验，伪军就把油布拿出来引火，在几个人努力下，终于把火燃了起来，但大部分是烟。
　　刘大狗：“肚子他妈的也不争气起来，要是有什么东西填填肚皮多好。”
　　王丕：“大头顺手牵羊弄来的羊肉还能抵抵饥。”
　　李大毛开始解衣服，大家七手八脚过来撕羊肉吃。
　　何大林：“羊肉这么快就有味儿了？”
　　曹富贵：“本来羊肉就膻，加上咱们昨晚上在庙里烤的生不生熟不熟的，后来又用衣服包得厚厚实实的，密不通风，路上轮流背着，羊肉里面肯定掺杂些汗味，变质是早晚的事儿。大头兄弟，你咋不吃？”
　　大头：“我肚子肚子还不饿。哎哟，我要去拉了。”
　　【特写镜头：大头扭身去拉屎，蹲下来却摸出鸡蛋偷偷吃。
　　②、火堆边，几个人懒洋洋地躺着。
　　由二宝：“现在开始休息，轮流站岗，李大毛！”
　　李大毛：“由连，你咋又喊我大毛？忘了我的代号了？”
　　由二宝：“喔！初开始是有点绕口，你以后也要改改口，别由连由连的，蟊贼，你先来！”
　　李大毛嘟哝：“怎么又是我？国军不是抗日的先锋么？”
　　刘大狗：“八路军就会斤斤计较，要有一点点牺牲精神就好了！”
　　李大毛：“去你的，老日来了，你们要不打开东北大门，还会死这么多中国百姓吗？战场上你们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只差你们委员长没有投降了！”
　　由二宝：“蟊贼，站岗去！你像不像个八路军战士？怎么说话没高没底的？你没看看我们处在什么境地！”
　　李大毛端着枪，气呼呼地向一颗大树上走去。
　　李大毛端枪来回走动，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缕艳阳射进，花花搭搭，林子里渐渐清晰起来，槐树、柏树、榆树等杂树依稀可见，一只林鸟从一个树枝跳往另一个树枝，最后拍拍翅膀自由地飞走了。
　　李大毛开始不停地打哈欠，最后拄着枪在一棵大树旁蹲了下来。
　　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阵狗叫声响起。
　　李大毛打了个激灵，轻轻上前拍了拍由二宝，两人马上分头摇醒了其他几个人，于是大家分散在附近的树稞处隐蔽了起来。
　　老猎人领着孙子山根儿边走边说：“这里有人来过？是谁？出来！”
　　没有反应。
　　“兔崽子，我看见你了，再不站出来，我猎枪可就不认人了。”老猎人的声音里有一股杀气。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草层中钻了出来，把这一老一少围到了中央，枪口同时对准了来人。山根儿惊恐地拉紧了老猎人的衣服，老猎人握着手里的猎枪，沉着地说：“孩子，别怕，有爷爷呢！”
　　由二宝盯着老猎人仔细看了看，绷紧的面孔松弛下来了，笑眯眯地说：“老乡，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打这儿路过，暂时在这儿喘口气，歇歇脚。”
　　老猎人一阵冷笑，然后说：“日本伪军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真是无孔不入！老天爷也不打雷劈死你们！看看你们身上的那些狗皮，就知道你们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几个人大笑，由二宝解释说：“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别看我们穿着鬼子汉奸的衣服，我们是借他们的！我们打那边过来，想朝西边去，还要烦请老人家给指指路！”
　　老猎人愤愤地说：“日伪军初开始一见面，哪个不是老乡长老乡短的，你们别懵我了。想让我指路？这大山里到处都是路，自己走去！”
　　山根儿叫了起来：“爷爷你看，那个鬼子多象何大林，今天早晨在村口贴有他的照片！”
　　大家都盯着何大林看，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何大林起身问：“老人家，我就是何大林，怎么？你说你们村口有我的照片？”
　　老猎人盯着他看了又看，还使劲揉了揉眼睛：“你果真是何大林？了不起！得罪得罪！今天早晨，狗日的保长把通缉何大林的布告村前村后贴了好几处，他们到处抓你呢！”
　　何大林自豪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真是何大林，我得罪了日本人，没办法，到这里避难来了！”
　　老猎人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你真是胆大包天，劫了日本人的法场，是咱中国人的种！刚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还准备把火铳对准你呢！”
　　由二宝插嘴，上前扶住了老人：“是这几位伪军兄弟冒死救了我们几个！”
　　“快救救我！”草层中又有声音传来，大头藏在一棵刺藤下面，无论怎样挣扎，那刺牢牢地拉着他，使他动弹不得。
　　老猎人笑笑，从腰里取出镰刀，割掉刺藤，拉出了大头，然后再慢慢地帮大头取刺。
　　④、几个人坐了下来，山根儿紧挨着爷爷。
　　老猎人：“我在这里守这片林子，靠弄点野味捣腾俩活钱，每天都要和我孙子来这里收夹子，看陷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几位大英雄。”
　　由二宝：“老人家，我们现在在逃难，遇到您们就像是见了亲人。”
　　老猎人：“那你们下一步怎么办？”
　　由二宝：“本来想找到部队，国军也好，八路也好，游击队也行，但这里离事发现场还很近，容易暴露。我们准备继续西行，只好白天睡觉，夜里行动。”
　　老人摇摇头说：“不行，这样的林子容易迷路，太阳没落山，林子就已经黑下来了，林中怪虫野兽也多；另外，如果继续向西，要经过一个县城，这里到处都是鬼子布置的岗哨，南面北面都是死路，只有穿过县城才是唯一出路。昨天日本鬼子抓住了一位国军军官，听说这位军官宁死不屈，他们丧心病狂地对这位军官剖心掏肝，然后系在城门口示众，惨哪！”
　　刘大狗瞪大眼睛问：“国军军官？好样的！那位国军兄弟现在还在城门口吗？”
　　山根儿：“还在。昨天下午我和爷爷进城卖兔子，就还见到他还在那里挂着，他们说要示众三天呢！”
　　曹富贵：“狗娘养的！犯到老子手里非扒了那些龟孙的皮不可！”
　　大头：“别骂了，想想咱们怎样从这里穿过去，咱总不能永远呆在这里，冲出去杀他几个日本小儿赚赚彩头！”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老人皱着鼻头闻了闻，说，“什么味儿？你们吃了什么东西？”
　　大头：“昨天我们出来时买了一只羊，刚才吃时好像有点变味儿，又腥又膻！”
　　老猎人：“山根儿，去看看前面的夹子里有没有兔子、狐狸，取出来让几位大英雄吃点新鲜的！”
　　“哎——”山根儿应了一声，一溜儿烟地不见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刘大狗来劲了，起身就撵。
　　老猎人：“你别去，这里到处都有陷阱、夹子、套环，你不知道机关在哪里！一不小心，就闹事！”
　　曹富贵：“可不是，刚才我们何大英雄就掉进你的陷阱里了！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弄上来！”
　　老猎人：“你们说的是离这儿不远处的那个陷阱吧，那个还比较浅一点，要是掉进东边那个陷坑里可就麻烦了，里面设有好几个机关呢！何大英雄做了好事，自然好事等着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特写镜头：何大林额头冷汗直冒，脸色苍白。
　　由二宝诚恳地问道：“老人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老猎人：“你们应当白天赶路！”
　　由二宝：“看我们身上这身皮，我们白天一步也不敢动！”
　　老猎人：“没关系，一会儿我下山去给你们想办法借衣服，弄几身老百姓的衣服换换行头。”
　　何大林：“这样不好吧，动静大了容易暴露的！”
　　老猎人：“你放心！这里的老百姓心齐着呢，保护过红军，保护过八路，掩护过国军。就是对东洋人明一套暗一套，老百姓都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⑤、山根儿回来了，手里拎了两只大野兔，毛茸茸的，肥肥的。
　　老猎人：“山根儿，拎到那边剥剥，用石窖的水洗洗，别把窖里的水弄脏了！那个石窖是天生的，里面都是雨水，冬暖夏凉，清着呢！”
　　“哎——”山根儿爽快地答应了，何大林、大头、李大毛、赵毅都要跟着去，他们早就渴了。
　　那只狗摇着尾巴跟着他们一起去吃兔子下水了。
　　由二宝：“老人家，这里离县城有多远？”
　　老猎人：“不远，有十来里地，一溜儿烟的工夫就到了。其实，进城门检查得很严格，进去以后就好办了，别看那里在鬼子、伪军、保安队的眼皮底下，那里却很安全。鬼子总认为中国军人在郊外和他们兜圈子，把检查的重点设在郊外，在乡下的路口处设岗哨，城内相对比较松弛。你们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弄点儿干柴。”
　　由二宝：“我随你去！”
　　老人憨厚地笑笑：“怎么？不放心我？我孙子还在这儿呢！”
　　由二宝急忙解释说：“老人家，你误会了，我去帮你！”
　　不多时，他们抱来了一堆干柴，老人亲自把火升着，火苗腾起，毕毕剥剥；山根儿和大头们也回来了，他们用刺刀把兔子放到火上烤。
　　大头：“真香啊，诱得我口水直流。”
　　老猎人：“你们慢慢吃，这里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来的！山根儿，陪陪叔叔们，爷爷回去一趟就来！”
　　何大林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你不怕我们把山根儿劫了？”
　　老猎人：“不怕！真是那样，你就不会拿着身家性命救咱中国人了！”
　　由二宝恳求道，“老人家，你能不能给我们搞一张张贴我们的通缉令？要是为难的话，就不麻烦你了！”
　　老猎人笑笑：“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我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