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逐渐亮了起来，这时段是人们最困时间。走了一夜的八路军战士们，早都倒在新扎营地，枕着背包睡在白沙滩地上。好在春天不是太冷，合衣而卧，冻不坏，睡的正香。
　　古平洋并没有走去他的参谋和文书群体，他正在和即将要分离出去的小分队五位团首长，开个支部会以后，促膝谈心。这就是这支王牌66团的传统，官兵间、上下级间，永远亲如姐妹弟兄。无论在任何艰难险阻面前，总是互相帮助、互相支援，度过道道难关。
　　古平洋面对闵文秀一笑说：“闵政委，我从前没来过这地方，大海和立国两人对这里的山区布局，也没有一点底细吧？咱只有按地图上的座标，摸着石头过河了。无人区也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从这里要兵分两路，小分队沿着这条还有一点模糊的古丝绸之路向正北方向进军，到达齐哈市可能还有千余里。大部队从现在要往西北方向运动。”
　　丘立国插言道：“文秀姐，只要有一张地图，我准能摸到目的地。”
　　沃华此刻多少有点乐模样，他也胸有成竹的说：“只要能准确无误的到达指定地点，苦与累不在话下。不是摸着石头过河，而是要沿着这条荒路直插齐哈市。”
　　龙大海一拍胸脯说：“我龙大海这一百多斤，参加革命那天起，就交给党了。小丘，你往哪领，咱就往哪走，正确不正确全靠你这位导航专家了。”
　　古平洋严肃的看着大家说：“大海同志以后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定要克服刚才这种情绪。不到万不得已那一步，不可以用这种形式表决心。记住，在齐哈市这一路上，以至到了齐哈市，像这句这一百多斤参加革命那天起，就交给党了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
　　匡雅云插上一句说：“各位都是中国共产党党员，首长命令我为党支部书记时，也说过，这个职务只能心中领悟，千万不可开支部会，以防暴露。但一定要尽职尽责。党员有问题时，要以弟兄姐妹身份谈心。我的话说完了。”
　　古平洋说：“各位同志，我古平洋今天是给小分队党组开的第一次会议，也是小分队党组最后一次会议。同志们，小分队组建以后，党组只能在心里，绝不可以再敌占区去召开党组会，那是最危险的。那里虽然是咱的国土，可是被小鬼子明不正、言不顺的霸占着。”
　　临时党小组会议开的很沉闷，没人插言。古平洋在分离出小分队之前，正式宣布小分队潜入齐哈市核心任务。古平洋一转话峰，引到正题上。
　　古平洋接着说起一段长谈：“同志们，组建成精锐小分队到了齐哈市，更不用说尤文豹其人其势力，哪方面都是硬骨头。对两库一所的概况，更是不晓得。那是日本人在东北这块沃土上，由他们打造的伪满州国重兵把守的齐哈市。他们要在那里凭731部队分枝菌培所，制造出惊人的生化武器。在中华国土上实施细菌战，将不费一枪一弹杀灭全部华人，给他们大和民族滕出净土，也是东亚共荣计划的最后目地；华人尽人皆知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原则。”
　　龙大海气冲斗牛的攥紧拳头说：“奶奶狗日的小鬼子，我恨不得变成一道闪电，把他狗日的岛子劈开让它沉入大洋！”
　　古平洋一再强调说：“沃团长，闵政委，一定先在外围探听尤府内幕，比如：驻守兵力，日军与尤文豹有哪几方面勾结。大部队也随时在那一带集结，每天要电波联系，以便接应与增援。随兵分两路、及时联络，还是一个拳头整体。”
　　闵文秀声音低低的问道：“团座，电台怎么办？”
　　沃华看着古平洋问道：“是啊，要没有电台咱怎么联系呢？”
　　古平洋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武霞营长早有安排。”
　　临时党组会，各个急着早日进入工作状态。几片云遮挡住微弱晨光，几人凑进帐篷里，点上灯大家围灯而坐。匡雅云在整理急救箱药品。
　　丘立国坐在龙大海身旁，笑着说：“各位，这才像话，总得有事做心里才算塌实一些吗。”
　　闵文秀接过来话题，看着古平洋说：“团座，我看过了齐哈市要人档案那本小册子；要弄明白尤文豹和前沙皇残余有没有勾结，两者间还有哪些牵绊？”
　　古平洋拿出那本小册子又递给闵文秀说：“这本归你吧闵政委，沃团长那里有一本了，注意保密，千万不能丢失。至于它的重要性，我就不必讲了。”
　　闵文秀接过小册子说：“谢首长，沃团手里那份我看过了两遍，我知道它的重要性，会妥善保存的。冷不丁的从硝烟弥漫战场退出，转型还很不适应。多熟悉一下那里人际关系，才可以着手渗透。这里的学问太深奥了，就拿尤文豹他老爹尤明远来说吧，娶八方姨太太，有俄国人、日本人、韩国人等一共五国女人，可想而知，尤家老辈是靠女人外交。就尤文豹来说，三姨太是日本人，而且是岗村宁次堂弟岗村井边的妹妹，岗村井边又是关东军驻齐哈市司令，可见，尤文豹子继父业，也是靠女人外交。”
　　古平洋补充说：“另外，沃团长、闵政委，还要弄清尤文豹的二号金发夫人，到底是哪方来头？岗村攸美子就不必加任何考证，她要服从天皇，更要听她亲哥岗村井边的决策。可是，小册子里还明确指出，岗村攸美子·梅香兰是可争取的，她在东京都，是反战同盟会成员。还说要打入满军、日军内部，岗村攸美子·梅香兰是突破口。这位夫人是中国通，还是个戏迷，专爱听野路戏，正路传统戏她从来不听，是听腻了。”
　　沃华说：“团座，看来，一号首长提供的尤文豹是个关系复杂人物，不可小觑。他的势力不仅是依仗小鬼子，还有更强大的欧洲人，地方恶势利等等。”
　　闵文秀一声冷笑：“呵呵，再高的高人也有软肋，再坚硬的堡垒，也怕从內部攻破，铁扇公主的扇子再厉害，也怕孙悟空钻进她肚子里去折腾她。”
　　古平洋说：“闵政委说的太好了，这套理论上升到实际并不难，就靠你这位女孙悟空了。沃华，去完成这项艰巨任务，此路人马是无可争议的由你沃华统帅，有文秀给你做后盾撑腰，我看成功势在必得。总之，咱天天要联系，我向一号汇报，然后再给予你们指示，绕个大弯，要通过齐哈市地下党委，再传到你们手中，为了保密，不得不严加防范。”
　　龙大海有些担心的表情，于是说：“古团，你那里任务也不轻啊！大军主力在围堵敌军残余势利，还有就是消灭强匪“草上飞。”马匪“穿山虎”，吸引敌军败退后留下的残余。吸引草上飞、穿山虎两路匪徒，给小分队创造安全行进条件。我们小分队自己也更要提高警惕。”
　　闵文秀当众笑着夸起龙大海说：“咯咯咯，我家大海这一套理论虽然语句零乱，但是仔细一嚼还有点味道。”
　　古平洋说：“文秀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马上给沃华和匡雅云，还有闵政委和龙副团长举行婚礼。对，这里就是他们的婚庆殿堂。”
　　战士换岗声，打断了一小会儿热情谈话。话题转到闵文秀和龙大海婚礼上时，闵文秀把话题又引到正题上来。
　　闵文秀略带羞色说：“谢谢团座关心，现在重任在肩，哪还有时间说结婚。马上要进入长途跋涉秘密打入齐哈市，那可是刃上喋血呀！一切都要妥善处理好，差一个环节，也会前功尽弃。团座，您说我的说法对吗？”
　　古平洋说：“对，对，一号眼光不错，给小分队派个好政委。沃华兄弟，此重任由你和闵文秀、龙大海、丘立国四人负责。但是一号还有命令，要小分队组建前，沃华和匡雅云，龙大海和闵文秀闪电结婚。”
　　沃华点点头，重复一遍说：“团座说的一点没错，沙师长也强调了两遍一号口头命令。大海，你和文秀姐商量一下，我们看一遍你们是怎样举行婚礼，我们参照一下是否可行。”
　　龙大海不加思索的说出心里话说：“沃团，有啥难的呢？只要文秀不反对，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战地婚礼、刑场婚礼已有先例；我龙大海是个粗人，花俏话不会说，给咱戊马生涯的弟兄做个表率，给婚礼再添补一项空白；行军路上婚礼。”
　　丘立国在幽暗灯光下鼓起掌来说：“好！龙副团又要创新记录了，也许会有酒喝呢。两位团座、文秀政委，我老丘早就想喝喜酒了。”
　　古平洋向丘立国摆一下手说：“参谋长，少张扬吧，荒无人烟地区去哪弄酒？不过吗，可以先欠着，赶走东洋鬼子以后，我古平洋给大家张罗这顿候补婚宴。先说到这里吧，还要转入正题。”
　　八路军某部66团拔防路上宿营地，躁动场面又安静下来。
　　古平洋看了几眼沃华说：“小分队是团级建制，我分析一号良苦用心，兵源可能就在齐哈市；认为两江军一定有我们的同志，不过是估计不准确。我想，一定要在完成斩首任务中，倒戈两江军，这可能是司令员先封军衔的可能性。”
　　龙大海插上一句：“这官封的好，咱来小日本管辖的中国地盘来征兵，一下子也许建起一个师呢。这话先撂这里，大家想想，没兵先派将干麻？”
　　沃华也插上一句：“龙副团分析的有道理，这个说法我赞成。
　　古平洋又接起来：“另外，我总觉得小鬼子没几天蹦达了。你想啊，小鬼子一滚蛋，风雨飘摇中的伪满洲国还存在吗？满洲国一倒台子，东北会成为无政府状态，咱是先行军。”
　　龙大海又打断了古平洋讲话，插上一句说：“古团，尽管放心，有沃华和文秀掌舵，我和立国不会出格的。”
　　古平洋深情的看着和他朝夕相处多年战友说：“大海，小日本可是给你送绰号花狸猫的，此重任非你们四人莫属，另外，不可轻视的众人口碑——你是福神。智者千虑、终有一失。”
　　沃华插话说：“团座，还有下一句呢：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呀！我和龙大海、闵文秀会想的周到一些。我和龙大海很默契，我刚到咱团就在龙大海手下做事一年多时间，关系一直很好，看来一号早有预见，想不到一号能把文秀派来当政委，我呀有了靠山，基本有了定心丸。放心吧平洋兄，一定完成任务！”
　　古平洋说：“一个班差不多。到齐哈市和华北不一样，那里归大日本帝国控制的满州国、〖爱新觉罗·浦仪〗皇帝管辖。一定要奈住寂寞，那里是一场无硝烟战场。沃兄，你要是没有异意，马上行文报请军部。”
　　沃华说：“团座，人就按你说的，把你身边于江和炊事班牛班长给我，到时候牛班长给我当爹，于江给政委当儿子。把文艺兵柳珍贝给我，让她给我和雅云当闺女。把武营长的兵小豆豆给我当报务员，还有侦察营的张强、李宏。先有这些吧。”
　　古平洋有些舍不得小于江和牛班长，没办法，忍痛割爱的让给了小分队。
　　于江习惯的在角落中一人独坐，身旁有武霞和匡雅云、小豆豆，正在接发报。
　　古平洋点点头说：“嗯，牛班长非常体贴人，小于江够机灵的。另外要带几名女兵，一是通讯，二是化装方便，两个组成家庭一起做一件生意，打进齐哈市更容易。把于江和柳珍贝带上，两个家庭中的两个孩子这条非常好。”
　　武霞从角落里走过来说：“沃团长，不算我一个吗？”其实，她一直在听着这边的讲话。
　　沃华说：“武营长，66不能没有您，我和古团的联系和收发报可全指着你呢，在大队人马里也不轻松啊。”
　　武霞说：“让我说句心里话吧，我来到66团后，和文秀姐相处的非常好，我喜欢文秀姐的无师自通精神。让我们分开，真有些不自在。”武霞说的是心里话。
　　闵文秀对武霞嫣然一笑，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说：“武营长，我们会在一起的。等赶走东洋鬼子以后，建立我们自己的新政权时，一定在一起再创辉煌。”
　　丘立国又站起来鼓掌大声鼓躁，被古平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