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走进南郭寺

　　德仁望着木门道两旁耸立的悬崖，想着1800年前的故事，突然来了灵感，随口吟道：
　　两旁悬崖陡，
　　诸葛计谋高。
　　诱敌入峡谷，
　　张郃性命抛。
　　往事越千秋，
　　森然木门道。
　　众人感叹一番，离开了木门道，面包车开到秦州区伏羲庙。金老板说：张老师比我知识丰富，请你介绍一下伏羲。
　　德仁淡淡一笑：我怎么能够喧宾夺主？还是金老板介绍的好。
　　金老板说：那么我就班门弄斧了。伏羲是三皇之一，他创制八卦，被尊称为人文始祖，每年这里都要举行盛大的公祭仪式。可惜你们来的迟了，赶不上了。
　　牡丹说：来得早也不行，公祭那天上万人参加，人山人海，街道戒严，一般群众根本挤不到跟前，哪能看什么公祭呢？还不如我们现在清清闲闲地参观，自由自在。
　　金老板抢着买了门票，大家进门参观。这座建于明朝的伏羲庙，拥有宏伟的古建筑群，一进又一进，使人目不暇接。进入通高26.7米的先天殿里，巨大的伏羲彩色塑像，浓眉长须，树叶缠身，手托八卦，赤膊跣足，神情凝重，目光如炬，俨然人文始祖的化身。走出殿堂，德仁有感而吟：
　　伏羲演八卦，
　　三皇第一人。
　　树叶缠圣神，
　　塑像显尊容。
　　仰观日和月，
　　浩瀚闪星辰。
　　近看天和地，
　　阴阳能合成。
　　金老板赞道：老师说得好，伏羲演绎八卦，提出阴阳学说，还有点辩证唯物主义。
　　金老板看日到中午，便招呼大家到饭馆吃饭。饭后汽车开到南郭寺，看见门前有两棵高大的唐槐，怀玉、思思跑上去抱住一棵，
　　可是槐树很粗，俩人合抱不住，德仁说：你们伸手作出一个想牵手又够不着的姿势，我照一张。
　　怀玉、思思笑了：我们已经牵手十年了，还拍这够不着牵手的照片干啥？
　　德仁说：这是一张回忆照，照在唐槐树下，更有意趣。
　　德仁说着便压下快门。牡丹羡慕的：什么时候，我和小王也来拍一张牵手照。
　　因为要赶时间，他们进南郭寺参观匆匆忙忙，看了杜甫石像，看了杜甫居住秦州时写的诗：
　　山头南郭寺，
　　水号白流泉.
　　老树空庭得,
　　清渠一邑传。
　　秋花危石底,
　　晚景卧钟边。
　　俯仰悲身世,
　　溪风为飒然。
　　这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生动有趣的讲解，吸引住他们：老树空庭得,这个“得”用得很传神，空旷的庭院里因为老树才显得生机勃勃。清渠一邑传，这个“传”字用得很生动，好像清清的渠水是有意传送到千家万户的。
　　德仁感叹的：这就是“诗圣”高明之处。
　　老人领着游客来到一棵粗壮高大、斜伸墙外的古树前，说道：南郭寺有三棵古树，称为“三绝”。第一绝是“稀”，指的就是这棵18米高从南方移植来的卫矛树。卫矛树在南方只是一个矮小的灌木，但是在南郭寺却长成高大的乔木。这正像一个人，只要扎根祖国深厚的土壤，广泛地吸收知识营养，就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国家有用之才。
　　游客们听了，频频点头，掌声四起。老人把大家领到龙爪槐前，接着说道：第二绝是“奇”，指的就是这棵盘曲似龙的龙爪槐。龙爪槐只是一个普通的树种，但是这棵古槐经过多年风雨磨炼，竟然长成盘曲纠结如长龙腾跃的树冠，成为南郭寺一道奇特的风景线。这正像一个人如果平平淡淡地生活一生，很容易被人遗忘。可是你要是作出一些奇特的事情或贡献，人们一定会永远记住你。
　　老人这段话引起人们的深思。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位景区领导对游客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讲解员这段话含义深刻，其实说的不仅仅是龙爪槐和其他有特出贡献的人，可能多多少少是他自己的表白。这位讲解员就是鼎鼎有名的周法天老先生，他在这里已经呆了22年，今年82岁了。他原来是个守门人，后来看一些年轻讲解员介绍景点干枯无味，吸引不住游客，就下决心要当一名出色的讲解员。他刻苦钻研，收集资料，练习口才，终于使自己的讲解生动活泼，深入浅出，雅俗共赏，受到游客的热烈欢迎。北京来的诗人文怀沙听了他的讲解十分感动，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周法天呀，你是南郭寺的第四绝。
　　这时，游客们响起热烈的掌声。周法天深深地鞠躬：谢谢，谢谢。
　　周法天把大家领到古柏前，接着讲下去：第三绝是“古老”，指的就是这棵春秋古柏。这是一个根三个杈东倒西歪的古柏。你们再看这棵槐树，只能委屈在古柏之下，失去了自然生长的自由，任凭粗壮的柏树躺倒在它的身上，它不但没有嫌弃，而且分杈环抱，如同一个年轻人伸出强有力的臂膀，将一位快要摔倒的老人搀扶起来。看到这棵槐树，不禁使人想起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所以，这棵槐树又被称为“孝子树”。更加奇特的是，在劈开的古柏枯干中寄生着一株腰围1米多的朴树，竟然长得枝繁叶茂。
　　游客听了，一齐鼓掌：好，讲得好，不愧是南郭寺的第四绝。
　　周法天高兴之余说道：这棵三杈古柏为什么东倒西歪？大家想听不想听？
　　游客一声儿响：想听！
　　周法天挤挤眼睛：不说不知道，说了也可笑。原来唐朝时，一天，秦琼和敬德来到南郭寺游玩，随手把两匹马拴在古柏的两个树杈上。他们在寺里到处游逛，那两匹马不见了主人，便犯了野性，拉着缰绳想挣脱掉。那两匹马都是世上最好的马，那个劲可够大的，竟然把两个粗壮的树杈拉倒了，两匹马也脱缰跑掉了。寺里的人喊起来，秦琼、敬德跑来一看，他们的马闯下祸了。他们着急了，一人抱着一个树杈往直里扶，可是他们毕竟没有回天之力，这棵三杈古柏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众人一片笑声：原来如此。
　　来到弥勒佛殿前，周法天指着米芾题匾“第一山”的“山”字说道：这个山字可不简单，十分形象。左边的一短竖酷似黄山的“猴子观海”，中间的一长竖极像华山的西峰，右边的一竖右上角的飞白正像庐山的“神仙望都”，下边一横好像祖国西南气势磅礴的横断山脉。这是我观察、琢磨了一年才得出的结果。
　　众人拍手叫绝。走出南郭寺，他们钻进面包车，奔向麦积山。坐在德仁身旁的怀玉提出要求：爸，参观了南郭寺，不可无诗。
　　德仁说：只顾听周法天老先生讲解，说故事，把写诗忘记了。
　　怀玉说：不行，忘记了再找回来。
　　思思随声附和的：爸，你想一想嘛，写诗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德仁无奈的：好好，你们两人逼迫我，不会吟诗也得吟，我就凑合一首吧：
　　南郭寺里看三绝，
　　卫矛树向墙外斜。
　　灌木摇身变乔木，
　　扎根深土值得学。
　　龙爪槐树盘长龙，
　　扭曲回环任重叠。
　　不长奇特誓不休，
　　堪称南郭第二绝。
　　一根三杈春秋柏，
　　偏向东南西北斜。
　　树干躺在槐树杈，
　　孙子搀扶老大爷。
　　大家都笑了：好，好！
　　到了麦积山，远远地望去，真像一个孤立的大麦垛。爬上栈道，一个一个洞窟参观，200个洞窟，10000尊泥塑石雕，1300多平方米壁画，真是美的化身，美的极致，美不胜收。就是有一千双眼睛，也看不过来。即使有一千个脑子，也想不出许许多多的赞美之词。然而特别使人动容，堪称东方维纳斯的是44号窟的女佛像。德仁仔细观察，只见她薄唇小口，笑靥微绽，端庄典雅，和蔼可亲，德仁竟然看得呆了。思思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说：爸爸，你看得出神了，人家都走完了。
　　德仁把脸一红：是啊，这尊女神太美了，堪称东方维纳斯了。
　　德仁走出洞窟，女佛神秘的微笑仍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人们似乎是慕名而来的，133号窟里挤满了游客，人们争先恐后地欣赏北魏最具特色的泥塑——小沙弥。小沙弥面庞清秀，神情恬静。他眯着双眼，微微上翘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小沙弥的微笑，倾倒了许多游客。工作人员说：小沙弥的复制品作为中国文化的瑰宝，在国外屡屡展出，被誉为“东方的蒙娜丽莎”。人们惊叹地发现，当“蒙娜丽莎的微笑”诞生时，小沙弥神秘迷人的微笑，已经领先一千多年了。
　　走下栈道，人们仍然频频地回头张望，德仁感叹的：远看是一个庞大的普通麦垛，走进去却是一个美不胜收的神奇麦垛，古人怎么会找到这么一座山峰，来竭力地创造美，把人工的美和自然的美巧妙地结合起来了。
　　面包车开到小王装裱店，金老板取出需要装裱的书法作品，然后互道珍重，匆匆离去。牡丹取出《爱到永远》的书法，小王惊喜过望，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连声地说着“谢谢、谢谢”，紧紧地搂住牡丹热烈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