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遇到了知音

　　牡丹笑起来，脸蛋上浮现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啊呀，我看怀玉哥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怎么会变心哩？
　　思思故作神秘的：这，你就不知道了。看起来，越是老实本分的人，心眼弯弯越多，越容易变心。所以你要牢牢地抓住小王，防止他变心。
　　牡丹惊讶地瞪大了两只明亮的眼睛：怎么会呢？怀玉哥哥我不了解，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心。可是小王是个腿有残疾的人，娶了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不相信他会变心。
　　思思反而一脸严肃地说教起来：牡丹，你觉得小王不会变心，我也觉得他不会变心，但是在一定的条件下，他也会变心。
　　牡丹追问着：什么条件？
　　思思皱着眉头构思着故事：什么条件？譬如有一个姑娘，比你还漂亮，比你还能干，她偏偏就看上了小王，她疯狂地追求小王，这时候小王就可能变心嘛。
　　牡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能，绝对不会有这样一个姑娘，除非她是个疯子，或者是个傻子。再说，我和小王已经结婚了，我们的婚姻受到法律的保护，谁也不能从我的手中夺走小王！
　　牡丹越说越激动，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思思也受到感染，她看时机成熟了，趁势鼓励牡丹：牡丹，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你快紧紧地抓住小王，别让别人把他抢走了。牡丹，你要是真心诚意地爱一个人，你就多想想他的优点，至于他身体上的一点残疾，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牡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思思拐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在于密切她和小王的关系，真是用心良苦。牡丹紧紧地抓住思思的手：谢谢思思姐姐，我一定会善待小王的。对于别人的风凉话，我不加理睬，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我选择了小王，我就跟他一直过下去，白头到老......
　　晚上，牡丹要求和小王住在一起，让怀玉和思思住在一起。
　　......牡丹紧紧地搂着小王，倾吐着自己的真心话：小王，我不该听了别人的风凉话冷淡了你，甚至于不愿意和你一块出门......
　　小王冲动地吻着牡丹：牡丹，我不怨你，谁让我腿有残疾呢？爱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这是人之常情么。
　　牡丹的眼泪止不住涌流着：小王，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心里越发难受了。今后我要用事实证明，我爱的就是你这个腿有残疾的人......
　　在卧室里，思思和怀玉另是一番亲热。亲热过后，思思惊慌失措地起来：怀玉，不得了啦，急急忙忙的，你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我万一怀上了，我们十年的坚持就算白费了。
　　怀玉笑笑：哪能那么凑巧？我的枪法也未必有那么准。
　　思思打了怀玉一掌：叫你说俏皮话，不是你的靶儿准，是你的......碰得巧。我昨天已经过了安全期，我们既然下定决心不要孩子，那么从明天起就要采取措施，不要让我们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怀玉说：遵命，夫人。不过，我得问问你，你用什么办法开导牡丹的？
　　思思说：今天秦腔演的是《姊妹易嫁》，我就用戏曲的故事激励牡丹，让她抓紧小王，防止小王变心。这不，她今晚就立即回到小王的身边去了。
　　怀玉吻吻思思：就你的鬼点子多，你难道就不怕我变心？
　　思思说：你敢变心，我就打死你。
　　思思刚刚伸出小小的拳头，就被怀玉的大手抓住了，并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第二天，牡丹拉着思思一块去看戏，后来又有意地拉着小王一块去买菜，让四邻八舍的人一同见证他俩的爱情。
　　德仁正在专心地写字，来了两个四川顾客，看上了他的行书，要求他写两个茶店的招牌，德仁当场写好，他们付了钱。后来，其中一位饶有趣味地翻看着他的书法集，表示十分欣赏，不管他有名没名，也愿意收藏他这一本书的全部作品。可是他出门在外，只能出1000元，38幅作品，他觉得钱是有点少，只能让书法家吃点亏了。德仁想的不是钱的多少，而是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知音。德仁一直认为，书法应该面向群众，为群众服务，只要群众喜欢，不考虑钱的多少。再说出门在外，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困难，有点收入总是好事。这位顾客说：先生，不必着急，你回家以后慢慢地写，要和这本书的作品一样，写好了给我寄去。
　　德仁连声答应，顾客付了现钱，握手惜别。怀玉看顾客走远了，埋怨的：爸，你也太好说话了，顾客说一千，你就答应一千，你多要一点又怕啥呢？
　　德仁说：听话听音哩。人家再三表示，给的钱有点少，可是出门在外，没有带多少钱，你要是嫌钱少，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
　　怀玉说：本来，我有一个变通的办法，可你已经答应人家了，我也没法说了。
　　德仁感兴趣的：什么变通的办法？你说出来听听。
　　怀玉说：你把1000元先收下，就说这是订金，让他回家以后再把剩余的钱寄来，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德仁淡淡一笑：怀玉，你是想皆大欢喜呢，可是顾客把脸一变，说声拜拜，转身就走了，呵呵......怀玉，做生意是两方面的事情，你只考虑自己的利益，那怎么行呢？
　　第二天，小王的几位朋友来了，看了德仁写的作品，非常满意，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皆大欢喜。过了两天，德仁虽然写了不少作品，可是再无人问津了。牡丹说话了：张老师，你不要灰心，你只管用心把作品写好，我这里还有一个好的去处，只要你去，保证你能卖不少作品。我的娘家在牡丹镇，那里虽然是一个边远的山村，却有不少人喜欢收藏书法。过去，有书法家到镇上去过，可是像老师的毛体、献桃猴寿、百年寿等书法作品，与众不同，具有自己的特色，是会受到群众欢迎的。
　　谁知道这时小王却来挡驾了：牡丹，你别瞎说，一个山区农村能有几个喜欢书法的，哪有钱收藏书法？
　　牡丹不服气了：小王，你不是牡丹镇的人，你哪里了解哪里的农民？那里的农民还是有一定欣赏水平的，爱好收藏的人也不少。就拿我爸来说，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也想收藏书法呢。
　　小王说：牡丹，我给你爸那些钱，你想让他买书法吗？你可不敢鼓动你爸收藏书法，那可是个无底洞。......张老师，你别多心，这事与你无关。我是说，你不能听牡丹一面之词，120里路程，特别是靠近牡丹镇的一段山路，弯道崎岖，坡陡沟深，非常难走，张老师就不要受那洋罪了。我担心你远远地跑到那里，没有多少收入，还不是白跑一趟？
　　不等德仁答话，牡丹笑嘻嘻地插话了：张老师，你放心，我认识牡丹镇邮电所的几个职工，他们都是书法爱好者，到了那里，住宿和展览书法的地方不成问题。再说，喜欢收藏书法的那几户人家我都熟悉，我可以领你到他们家去，帮助你推销作品。
　　听牡丹这样一说，小王不好意思再阻拦了，只好笑笑：牡丹，你可能想你爸你妈了，我同意你回家去看看，带上钱，再给他们买些东西，记着替我多问候几声。
　　牡丹俏皮地笑笑：多问候几声，究竟是问候几声呀？
　　问候十声。
　　拿钱来，问候一声十块钱。
　　看见牡丹白皙的小手伸到面前，小王举起巴掌打了下去，他的手举得很高，但是落下去却很轻很轻，仅仅是挨住了牡丹的手心而已。小王叹了口气：哎呀，这么白嫩的小手，我哪里舍得打哇。再说，你的手为什么不躲开呢？
　　牡丹撒娇的：我偏偏不躲，我看你会用多大劲打我。
　　一场争辩，一场说笑，最后达成共识，由牡丹带领德仁他们去牡丹镇。早晨，他们坐上班车，向牡丹镇进发，公路两旁远远近近都是高耸青翠的山脉，虽是盛夏时节，晨风从车窗扑进来，格外凉爽。牡丹说：天水四季分明，夏天不热，冬天不冷，雨水充足，气候湿润，北有渭河，南有藉河，山清水秀，适合人们居住，所以天水素有西北小江南的美称。
　　汽车沿着平坦大道前行，晨风扑面大家颇感惬意，怀玉笑笑：此处乐，不思秦。
　　思思埋怨的：你禁不住牡丹几句话的迷惑，以为这里真的成了小江南了，其实西安的山水风光不亚于天水。
　　牡丹把脸一红：思思姐姐，你说话好刺人。只有你才能迷惑怀玉哥哥，我哪有你的本事？
　　说说笑笑，一个多钟头过去，司机说话了：各位请注意，平坦的大路暂时修到这里，前边的弯路不大好走，请大家坐稳抓牢，不要走动，注意安全。
　　说话之间，汽车进入碎石路，颠簸震动，人们几乎要弹起来了，大家只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喊叫，恐怕影响司机的注意力。遇到急转弯时，人们几乎要倾倒到外侧去了，只能紧紧地抓住里侧的东西，和离心力相对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