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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单疙瘩进城>第十八集 单疙瘩回村担重任

第十八集 单疙瘩回村担重任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2 08:56:41      字数:9311

  单家饭店。单举魁和侯大头进来。
  咋呼:“呀嗨,老村长老领导来了?快坐。”
  族长:“疙瘩呢?”
  咋呼:“疙瘩很忙,有事就跟我说吧。是不是侯大头把你搬来当说客哩?”
  族长:“你知道就行,快把疙瘩叫来。”
  咋呼:“疙瘩吩咐过,工作时间,概不接见,不会私客,不办私事。”
  族长:“你小子爬一边去,少在这儿装神弄鬼,拦路挡驾。告诉单疙瘩,就说我找他,有急事,有大事。叫他赶紧出来。”
  咋呼:“给你开个玩笑,我这就给你通报去。”
  王咋呼去后厨把单疙瘩叫出来。
  疙瘩:“哎呀,大叔,你咋来了?”
  族长:“你这个经理的架子可真不小,见你比见国务院总理还难哩。”
  疙瘩:“我在后厨煮羊肉哩。”
  族长:“是大头求我来找你哩。你也知道我们来的意思,接不接?表个态吧。”
  大头:“疙瘩老弟,你就帮帮我,救救我,拉我一把吧。”
  疙瘩:“叫我帮帮你可以,要钱,可以凑个三万两万的。要是叫我接替你当村主任,这事就别提。不是我不想当,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我和门墩,一家两条光棍,连个媳妇也娶不上,有啥本事?我连自己的家还弄不好,哪有材料去当村主任啊?”
  族长:“疙瘩,你不能两眼光盯着自己家,要把眼光放大点,想想咱单家顶全村老百姓。退一步说,咱姓单的家族在村里占一多多半,你就是为了咱单氏家族,也应该站出来,挑起村主任这副担子啊!”
  疙瘩:“大叔,不是我推辞,我真没那个本事。当村主任可不是闹着玩的,全村一千多号人过好过赖,都朝你说数哩。不中不中,我确实干不了。”
  族长:“疙瘩呀,当村主任不说本事大小,只要没私心,尽力干就行了。村主任这副担子,你愿挑也得挑,不愿挑也得挑,这事就这么定了。有困难我帮你,还不中么?”
  疙瘩:“大叔,村主任可是大家选的,不是哪个人说了就算的。你不能一手遮天呀。”
  族长:“你别找借口推脱,这个我当然知道。眼下只是叫你临时负责,等大家选出来村主任后,你就没事了。”
  咋呼:“大叔,疙瘩不能走,他一走,饭店咋办?这一摊谁来接?”
  族长:“这事让疙瘩安排。你跟他学了这么长时间,就没一点长进?就光会跑龙套,不会唱红脸?”
  咋呼:“我天生的就是磨道驴,光知道听喝。疙瘩一走,饭店就要受损失。不中,他不能走。”
  族长:“我说咋呼啊,你仔细想一想,是你们开饭店重要,还是咱单家顶全村老百姓重要?你掂量掂量,就知道该咋办了。”
  咋呼:“那也得等疙瘩把饭店的事安排好了再走。”
  族长:“谁说叫他现在就走哇?当然得安排好了再走,两边都不能受损失。”
  彩虹:“疙瘩哥,如果你要回单家顶,我跟你一起回去。”
  族长:“这是谁?”
  疙瘩:“一个苦命女人,带个小闺女,走投无路,饿倒在饭店门前,我看她可怜,才收留下来。人不错,能干。”
  族长:“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叫她跟你回去吧。”
  疙瘩:“不中。彩虹,你不能去,盼盼还上学,咱不能耽误她学习。你就安心在饭店干吧。”
  彩虹:“光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谁给你做饭洗衣裳?我回去好歹有人照顾你。迟早回家,有口热饭吃。渴了,有人给你烧水,衣裳脏了,有人给你洗涮。我给你看好家,伺候好你,你就可以一心工作了。”
  咋呼:“彩虹说的也是,一个家没有女人真不中。疙瘩哥,就叫彩虹跟你一块回去吧。”
  疙瘩:“我扇你的嘴!净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彩虹管理的五元饭店,生意不错,她离不开。”
  豆叶:“疙瘩,你要回去也行,但是不能光顾着村里的事,把咱饭店的事忘到脑门后头呀。”
  疙瘩:“我知道,我不但记着饭店的事,还记着立秋和门墩的大事哩。”
  豆叶:“记着就好。”
  疙瘩:“大叔,你跟侯主任先回去,我安排好了就回去了。”
  大头:“疙瘩老弟,我谢谢你了。”
  疙瘩:“要不是看在咱村父老乡亲的面上,我才不愿意回去哩。”
  单家顶村委会办公室。单疙瘩、单举魁、王会计等人在开会。
  疙瘩:“首先说明,我是临时代替,等选好村主任,我还要干我的饭店去。”
  族长:“咱们单家顶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大家都说说该咋办?”
  疙瘩:“我认为首先让瓷砖厂恢复生产,只要每天出砖,用不了一年,就能还清这一百万。”
  族长:“我同意疙瘩的意见,咱们跟法院和银行好好说说,咱一面生产,一面还钱中不中?”
  会计:“为这事我去找过他们,银行说,如果你们要有诚意,可以先还一部分,然后定个分期还款计划,但一年之内必须还清,不能再拖欠了。”
  疙瘩:“先还多少哇?有个数没有?”
  会计:“银行说了,最低五十万。”
  疙瘩:“王会计,厂里账面上有多少钱?”
  会计:“能凑五万。”
  疙瘩:“那剩下的四十五万,就得咱们想法凑了。”
  会计:“老百姓肯定不给凑,上哪去弄这四十五万呀?”
  疙瘩:“我跟咋呼,豆叶说说,俺仨人凑三万。”
  族长:“我能凑一万。”
  会计:“我最多能凑五千。”
  委员甲:“我想法凑两千吧。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委员乙:“我家里只有几百块钱,但可以去老丈人家借,叫他给凑三千。”
  疙瘩:“这不就又是五万块钱了?”
  会计:“还缺四十万哩。上哪去借呀?”
  疙瘩:“我去市里跑一趟,看看能借到不能。”
  会计:“要是借不到呢?”
  疙瘩:“那我就把饭店转让出去!”
  单疙瘩风尘仆仆来到金矿生办公室。
  疙瘩:“……事情就是这样,俺单家顶到了危难时刻,想请你伸出手来,拉俺一把。”
  矿生:“中,我回去跟文娟说一下,借给你五万。你把账号给我吧。”
  疙瘩:“矿生,我代表俺单家顶的乡亲们谢谢你了!”
  矿生:“谢啥?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你不是常说吗,人生在世,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么?”
  单疙瘩冒着大雨,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哎呀,单经理,看把你淋的,像个落汤鸡一样,快用毛巾擦一擦。”
  疙瘩:“我是个土头老百姓,日晒雨淋是常事。”
  厂长:“你冒着大雨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疙瘩:“没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想跟你借点钱。”
  厂长:“借多少?”
  疙瘩:“当然越多越好。至少二十万吧。”
  厂长:“二十万?你借那么多钱干啥?”
  疙瘩:“不是我用的,是我们村办工厂用的。村主任给熟人当担保,熟人赔了,还不起了,法院让我们厂里还。厂里没钱,就找你来了。”
  厂长:“那叫村主任想办法吧,跟你有啥相干?”
  疙瘩:“村主任躺倒不干了,俺大叔拧着我的脖子让我替他。你说我窝囊不窝囊?”
  厂长:“呀嗨,你当官了。我早就看出你这个人有本事,将来肯定要干大事。我说中了吧?”
  疙瘩:“杨厂长,别花椒我了。我也就是旱鸭子凫水,瞎胡扑腾哩。我一个种地的老百姓,要文化没文化,要材料没材料,我能干出啥名堂啊?”
  厂长:“你人品好,老实善良,诚恳待人,又能吃苦受罪,还守信誉,是个干大事的人。”
  疙瘩:“哎呀老弟,你把我捧到天上去了。”
  厂长:“老哥,别人来借钱,两个字,没有。你来借,三个字,借给你。要是前几月,我能借给你二十万。最近厂里效益不好,停产了。只能借给你十万。”
  疙瘩:“中中中,杨厂长,老弟,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不白用你的钱,我给你利息。”
  厂长:“老哥,要是你个人用,我不要利息。厂里用,就按银行规定的最低借款利息给我就行。”
  疙瘩:“杨厂长,你放心,我不会叫你个人吃亏的。”
  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穿梭。单疙瘩坐在路边发愁,自言自语。
  旁白:“还缺二十五万,上哪去借呀?真愁死我了!”
  单疙瘩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饭店。他站在门前,凝望着饭店,陷入深思……
  单疙瘩走进饭店,把咋呼和豆叶叫到一起。
  疙瘩:“咋呼,豆叶,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咋呼:“不用商量,你说咋办俺俩就咋办。一切听你的。”
  疙瘩:“借了一天钱,还缺二十五万。”
  咋呼:“那咋办?咱饭店实在拿不出来了。”
  疙瘩:“我想把饭店转让出去。”
  咋呼:“你说啥?把饭店转让出去?你是不是疯了?”
  疙瘩:“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咋呼:“这不等于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我不同意。”
  豆叶:“转给别人,咱可就挣不到钱了。”
  疙瘩:“咱不转给生人,我想转给熟人,你两个人还可以在饭店继续干活。”
  咋呼:“那倒也没啥不中。能跟人家要多少转让费?”
  疙瘩:“两个饭店,连房租带设备,加上桌椅板凳,锅碗瓢勺,一切包裹在内,十五万。中不中?”
  咋呼:“嗯,没多要,就应该值十五万。”
  豆叶:“那也不够哇,还差十万哩。”
  疙瘩:“再想办法吧。”
  咋呼:“都怨你那个老族长单举魁,非要叫你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害得我们转让饭店,把好生生的挣钱门路给阻住了。”
  疙瘩:“老族长也是为了咱整个单家顶老百姓着想。”
  咋呼:“你准备转让给谁?”
  杨厂长办公室。单疙瘩在和杨厂长谈话。
  厂长:“……把饭店转让给我?”
  疙瘩:“厂里停产,你正好没事干。”
  厂长:“可是我对开饭店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疙瘩:“你只管当老板,有咋呼和豆叶,还有彩虹,他三个人给你当助手,你还有啥担心哩?”
  厂长:“我把钱都借给你了,拿啥给你转让费呀?”
  疙瘩:“你可以去银行贷款,去找熟人借钱。”
  厂长:“我试试看吧。”
  疙瘩:“杨厂长,老实说,我是向你哩,不是害你哩。一年轻轻松松地挣个十来万没问题。不比你成天坐着强?”
  厂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金矿生办公室。单疙瘩再次来求金矿生给想办法。
  疙瘩:“矿生,借了一圈,还差十万。没办法,只好又来找你了。”
  矿生:“我是真没有了。”
  疙瘩:“我知道你没有了。我听说你们董事长是个大款,很有钱是吗?”
  矿生:“人家当然有钱啦,好几个亿哩。”
  疙瘩:“你能不能跟他说说,叫他借给咱十万?咱给他利息。”
  矿生:“这个主意不错。估计只要我张开口,他会借给咱的。再说,虽然你俩没见过面,但他去你的饭店吃过饭,也了解你的人品,对你评价不低。由我担保,准能行。”
  疙瘩:“叫你费心了。”
  农家饭店。杨厂长来送钱。
  厂长:“老单哥,我求爷爷告奶奶,借来十二万,再也借不出来了。你看怎么办?”
  疙瘩:“你没去银行试试?”
  厂长:“银行也是势利眼,扶竹竿不扶井绳。知道我们停产了,就不愿意贷给款了。”
  疙瘩:“十二万就十二万吧,我知道你尽力了。”
  厂长:“不,说好的十五万,不能改,你要的不多。一旦周转过来,那三万我立马给你补上。”
  疙瘩:“杨厂长,不用补了。这十二万就帮了我的大忙了。日后我得好好谢谢你呀。”
  厂长:“应该我谢你才对。是你又给了我一个饭碗。”
  单家顶村委会。单疙瘩、老族长、王会计等人在开会。
  疙瘩:“目前咱们一共凑了四十七万。还差三万,咋办?我是真想不出办法了。”
  族长:“疙瘩,就这已经很不错了。你为了咱单家顶的老百姓,可以说是费尽了心,跑断了腿。你为咱村立了大功了。”
  疙瘩:“唉,剩下的这三万,到哪去弄啊?真愁死人!”
  大伙面面相觑,愁眉苦脸,沉默不语。
  金矿生的父亲金堆突然进来。
  金堆:“老单哥,老支书,不认得我了?”
  族长:“你是……”
  金堆:“我是金堆呀。四十年前,我来支农,给你们大队修过变压器、电动机、水泵、农具。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不记得了?”
  族长:“呵,你是金师傅。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快坐。”
  金堆:“好久不见了,你身体不错吧?”
  族长:“不行了,老了。疙瘩,王会计,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说过的金师傅。当年为咱们村出了不少力。电器、机械坏了,都是他修好的。对咱村贡献可大啦。”
  金堆:“当时我是煤矿的六级钳工,也懂电气。为响应上级支援农业的号召,来到咱村。乡亲们对我很热情,到谁家都是做好饭叫我吃,对我可好了。”
  族长:“金师傅当年是省劳动模范,技术标兵,在市里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有名了。”
  疙瘩:“老子英雄儿好汉。他儿子金矿生也不瓤啊。”
  会计:“呵,原来他们是爷俩呀。”
  金堆:“我听矿生说,你们村办工厂遇到了困难。为了报答当年乡亲们对我的恩情,我给你们凑两万块钱,救救急,请收下。”
  疙瘩:“金师傅,你这是雪中送炭,送的真是时候哇。我恨不得跪下给你磕两个响头!真是太谢谢你了!”
  金堆:“几个闲钱,帮不了大忙,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族长:“你们看看,几十年了,工人与农民的感情,没有断。咱村的老百姓,金师傅时常牵挂着哩。”
  金堆:“老支书,往后我和老伴会经常来咱村转游,你可不要嫌啰嗦呀。”
  族长:“那敢情好。我请还请不来哩。我盼你天天来才好哩。”
  疙瘩:“金师傅,中午我亲自做几道菜,好好招待招待你。”
  金堆:“不用,就你们平时吃的家常便饭,什么干豆角,菜蔓菁,杂面条,小米饭,吃着就得劲着哩。”
  晚上。老族长家。单疙瘩进来。
  疙瘩:“大叔,金师傅送的钱真及时。我真没想到他会来帮助咱。”
  族长:“这都是你的功劳,矿生这个朋友你交对了。”
  疙瘩:“可是还差一万哩。这一万上哪去找哇?”
  族长:“疙瘩,这一万你不用发愁了。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疙瘩:“你哪里还有钱呀?有钱你早拿出来了。”
  族长:“没有钱有货,货也能变成钱呀。”
  疙瘩:“就你这个穷家,一眼就看到底了,除了这个破电视,哪里还有值钱物件?”
  族长:“疙瘩,你跟我来。”
  族长把疙瘩领到陪房,指了指棺材。
  族长:“这是去年我生病时,我儿子清明给我准备的寿木。花八千块钱买的。”
  疙瘩:“大叔,这寿木万万不能卖。这是你心上的物件呀。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咋办呀?”
  族长:“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疙瘩:“大叔,你……”激动得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了。
  族长:“清明刚给我打过来两千块钱,加上寿木,共一万块。哎呀,总算凑够五十万了。疙瘩,你可以松口气了。”
  单疙瘩像软面条一样瘫坐在地上。
  瓷砖厂大门口。站满了人。几个小青年拿着香烟和鞭炮。盘古队一色服装,在等待命令。大门上面挂着一条红布联,上写:“热烈庆祝瓷砖厂恢复生产”。
  法院的法官亲自把封条撕掉,大家鼓掌。
  疙瘩:“乡亲们,咱单家顶瓷砖厂从今天起,正式恢复生产了!鸣炮奏乐!”
  鞭炮炸响,锣鼓喧天,掌声,欢呼声震天撼地,响彻云霄。
  铿锵有力的歌声起——
  “山里的汉子脾气牛,
  困难面前不低头。
  风里来,雨里走,
  蘸着心血写春秋。
  山里的汉子脾气牛,
  个个都是硬骨头。
  与天斗,与地斗,
  致富路上竞风流……
  哥声中出现如下画面——
  炉前工手握铁锨,往炉膛里添煤。炉火熊熊,风机轰鸣。
  各个车间和各道工序的劳动场面。
  一块块瓷砖从出口处出来,
  单疙瘩和人们一起打包扎带,整齐码放。
  一辆辆满载瓷砖的货车向山下驶去。
  侯大头家。侯大头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笼里的狮子,转来转去,焦躁不安。
  侯妻:“哎呀,你就像那掐了头的蚂蚱,乱蹦啥哩?就不能坐在那里安生一会儿?”
  大头:“成天不是叫我坐着就是躺着,把我捂得黑毛白蛋的,简直不成个人形了。”
  侯妻:“那怨谁?还不是怨你自己?一看完不了篇儿了,就往家一躺,装起狗熊来了。”
  大头:“你知道啥?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我这是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侯妻:“你现在的名声,比狗屎还臭。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还想东山再起,做梦去吧。单家顶不会用你了。你这辈子当不了官了。”
  大头:“当不了官,挡不住我发财。我侯大头不是碌碌庸才,是个能上能下,能官能商的人物。人生在世,有两条路,一是当官,二是发财。官运走不通了,就走财运这条路。赶明儿我去市里转转,考察一下,找个挣钱门路。就凭我的本事,用不了仨月,大把大把的票子就哗啦啦地来了。”
  侯妻:“你会老老实实地经商,规规矩矩地挣钱?除了胡缺乱弄,坑蒙拐骗,你还会干啥?”
  大头:“你甭管咋弄,想法把别人兜里的钱弄到自己兜里,这就叫材料。”
  侯妻:“你那颗心啊,压根就没长到正地方。我算看透你了。”
  中州市大街上。侯大头这瞅瞅,那看看,到处转悠。
  钟塔上的表已指向十二点。
  侯大头走进仙鹤迎宾馆。
  刘霞:“哎呦,这不是侯主任么?欢迎你。”
  大头:“你不是欢迎我,是欢迎我兜里的钱。”
  刘霞:“还是欢迎你,你是财神爷,是我们的上帝。”
  大头:“是么?那你今天就好好伺候伺候我。我给你小费。”
  刘霞:“谢谢。这是菜谱,你点菜吧。”
  大头:“来一个红烧鱼,一个酱肘子,一个蒜苔炒肉丝,一个油炸鸡块。再来一瓶酒,两盒烟。”
  刘霞:“侯主任,今天你们几位?”
  大头:“就我一个。”
  刘霞:“你一位要两个菜就够了,多了吃不完。”
  大头:“吃不完我打包带走。”
  刘霞:“好,侯主任真大方,请稍等。”
  服务员端来饭菜烟酒。侯大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旁桌的食客用好奇的目光瞅看侯大头。
  刘霞:“侯主任,以前总是带着客人来。今天怎么没带呀?“
  大头:“刘经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既不是村主任,也不是厂长了。”
  刘霞:“下台了?把你当苍蝇拍了?”
  大头:“看你说得多难听,是我自己不想干了。”
  刘霞:“为啥?还是当干部有油水呀。”
  大头:“嗨,不多挣钱,不少操心。出力不讨好,成天挨骂。”
  刘霞:“当基层干部是够辛苦的。”
  大头:“刘霞,结账吧。”
  刘霞:“吃好了?”
  大头:“吃好了。”
  刘霞:“总共是三百六十三元。”
  大头:“记账。”
  刘霞:“记账?记什么账啊?”
  大头:“记到单家顶村委会的名下。改日我让王会计来给你结账。”
  刘霞:“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是村主任和厂长了。也就不能用公款吃喝了。”
  大头:“对不起,以前习惯了。多少钱?”掏钱。
  刘霞:“三百六十三元。”
  大头:“咋这么多?”
  刘霞:“老侯哇,以前来吃饭,从没听你说过饭菜贵呀。”
  大头:“以前不是公款消费么。”
  刘霞:“轮到自己掏腰包,心疼了?”
  大头:“嘿嘿,有点儿。刘霞,你看这回是我个人消费,能不能打个折,少掏点儿?”
  刘霞:“好吧,零头免了,给三百六吧。”
  大头:“跟没说一样。给。”
  刘霞:“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大头:“再来我是龟孙。哼!”
  侯大头出来,走到大街上,发现有一饭店写着转让二字,就进去询问。
  大头:“请问,你这个饭店要转让啊?”
  店主:“你想接呀?”
  大头:“转让费多少钱啊?”
  店主:“连房租带炊具一共八万六。”
  大头:“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店主:“老哥,这里可是繁华闹市,黄金地段,接手就能赢利。要不是家里有事,我才不舍得转让哩。”
  大头:“那好吧,明天我就来接手。”
  晚上。侯大头家。两口子在说话。
  大头:“我想好了,我准备去市里开饭店。”
  侯妻:“你是不是看见人家单疙瘩开饭店挣钱了,你也跟着去学?”
  大头:“我跟他学啥?他开的那叫饭店?卖个羊肉烩面,做点老百姓的饭菜,那能挣了钱?”
  侯妻:“那你准备卖啥饭?”
  大头:“聘特级厨师,卖高档饭菜,做大餐,挣大钱。”
  侯妻:“叫我看还是面向老百姓才好。你弄那么贵的饭菜,谁去吃呀?”
  大头:“市里有钱的人多了。只要饭菜做的好,他们不怕花钱。”
  二皮和三狗进来。
  二皮:“侯主任,你叫俺俩人来,有事?”
  大头:“二皮,三狗,往后不要叫我侯主任了,叫我侯经理,侯老板。”
  三狗:“是。侯经理,有何吩咐?”
  大头:“坐吧。我要去市里开饭店,想叫你俩给我当助手。去不去?”
  二皮:“这么好的事,当然去啦。”
  大头:“你俩跟着我干了好几年,出了不少力,我都记着哩。咱爷儿仨往后有福同享。我逮个蚂蚱,也要给你俩留两条腿。跟着我干,亏待不了你们。”
  三狗:“侯经理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那里,跟着你干一辈子。”
  大头:“那中。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咱就下山,去市里挣大钱,发洋财。”
  单家顶村委会大门前。单疙瘩召开全体村民大会。
  疙瘩:“乡亲们,首先说明,我这个头头,可是临时代替。等选举出村主任后,我还要去市里开饭店哩。”
  群众:“单疙瘩,你可不能有临时想法,咱村能不能富起来,都指望你哩。”
  族长:“疙瘩,甭说废话了,把你的想法给大家说说吧。”
  疙瘩:“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哪点说得不对了,请大家提出来。谁说的对,就照谁的办。我认为咱单家顶土薄石厚,人多地少,光靠种地富不起来,要想法挣钱。挣钱的门路很多,到底走哪条路好呢?常言说,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咱住在山旮旯里,就得靠山挣钱。一是种药材,二是种果树,三是搞养殖,四是办工厂。”
  群众:“单疙瘩说的对,句句都是实在话,很具体。不像侯大头,光会说大话,放空炮。”
  疙瘩:“喜爱种药材的,可以种党参,灵芝;有心种果树的,可以种花椒树、核桃树、苹果树、山楂树;愿意搞养殖的,可以养蜜蜂、养猪养鸡,养牛养羊。到时候村里派专人收购,不用发愁买家,坐在家门口就能数钱。”
  群众:“那太好了!咱就照单疙瘩说的办。”
  疙瘩:“说到办工厂,我给大家说明,咱村瓷砖厂见天不少挣钱。我估算了一下,半年时间,咱就能还清这一百万饥荒。到年底,每股至少可以分一百块钱。明年,每股就能分到二百块。”
  群众:“既然厂里这么赚钱,那为啥去年没钱分红呢?”
  疙瘩:“这事我问过王会计,主要是开支大。而且有很多不合理开支。我让王会计好好查查账,然后一宗一宗张榜公布出来,让大家看个明白。”
  群众:“这样太好了,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群众:“侯大头掌权时,他会这样做么?他敢这样做么?”
  群众:“割了麦子露开狼。迟早有暴露他的时候。”
  疙瘩:“我就说到这儿。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群众:“没意见。照你说的办。”
  中州市繁华大街上。风情园饭店正式开业。饭店的门头上,写着“风情园饭店”五个大字。鞭炮轰鸣,锣鼓喧天。侯大头站在门口,迎接前来祝贺开业的来宾。饭店门前摆着一些花篮,气氛热烈喜庆。
  餐厅里高朋满座,济济一堂。来宾们抽烟喝茶,相互说笑。
  大头:“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今天是风情园开业的大喜日子。我以总经理的身份,热烈欢迎大家光临捧场。希望各位今后多多光顾,我保证让你们吃饱,吃好,喝好,玩好。服务员,上菜——”
  穿着打扮鲜丽妖娆的服务小姐将菜肴和美酒端上桌。来宾们开怀畅饮,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人声嘈杂。大头拎着酒壶,给各位来宾敬酒。
  大头:“曹经理,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带着客户经常来啊。”
  曹答:“一定,一定,我们是老朋友,老关系了。”
  大头:“我这里是全方位服务。你看这些服务小姐,个个赛过天仙,保证把你陪伴得舒舒服服,得得劲劲的。”
  曹答:“是嘛?那简直太好了!哈哈……”
  大头来到另一桌敬酒。
  大头:“朱老板,我敬你一杯。盼你往后常来常往。”
  朱答:“侯经理,放心吧,我保证会经常来的。”
  大头:“我这里有包间,有陪酒小姐,连吃带玩,保你过瘾。”
  朱答:“兄弟明白。”
  大头:“下面由邓丽娟小姐演唱一首歌曲,为大家助兴。”
  邓丽娟:(唱)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一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某药材推广收购站。单疙瘩风尘仆仆地跑来。
  疙瘩:“陶哥,陶经理,生意不错吧?“
  陶哥:“呀嗨,是单老弟呀,好久不见了,怪想念你哩。快坐。”
  疙瘩:“我来是想问你党参籽种和灵芝菌苗的行情。”
  陶哥:“听说你不种药材了,去开饭店了。你还问药材的行情干啥?”
  疙瘩:“饭店转让了,我又回村里了。还想种药材,养蜜蜂。”
  陶哥:“那好哇,咱弟兄们又能一块共事了。”
  疙瘩:“你原来的规定还没变吧?”
  陶哥:“没变。还是提供种苗,包收药材。”
  疙瘩:“价格呢?”
  陶哥:“籽种和菌苗还是老价格。收购价党参五十块钱一斤;灵芝暂时定为一百块钱一斤,往后随着市场行情走。”
  疙瘩:“陶哥,不瞒你说,我临时在村里负责。我想让乡亲们搞种植业,养殖业。种党参、灵芝。你得大力支持我呀。”
  陶哥:“没问题。你说咋支持你吧?”
  疙瘩:“俺村是个穷村,老百姓没钱。你能不能先赊给我们籽种和菌苗,到卖药材时再给你?”
  陶哥:“这个……也可以。不过我从没赊过账。看在咱俩多年共事的情分上,就开个先例吧。这事除了你,换第二个人我是决不答应的。我了解你的人品,老哥相信你,就赊给你籽种菌苗。”
  疙瘩:“多谢陶哥支持。另外,我对种养灵芝是外行,还得麻烦你派技术人员去给指导。”
  陶哥:“当然得去。种不出药材来,咱们咋挣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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