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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9-01-14 09:51:21      字数:7186

  1
  上午。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龙泉乡党委办公室。
  李文高一行正接受周卫民的训斥……
  
  画外音――
  正如李昌龙所预料的那样,李文高一班人一到乡政府,周卫民就明白是李昌龙降服不了这班混球,而使出了他的小九九。张重武那堂堂的中校副团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见了周卫民也是叫左不往右,更不要说尥蹶子了。李文高这岩缝里钻出来的山泥鳅,又岂能翻起多大的浪花?领受了一顿教训他才彻底明白,自己只不过是龙泉村的支部书记,而不是市长、省长。
  
  周卫民还交给了李文高一行一项特殊的任务:那种不见人的地方,保不准哪个黑心烂肝的家伙心存忌恨,要害一个孤寡的断腿老头,那实在是太简单了喽!你们这班村干部啊,可得给我照顾好喽!
  刘良华加以补充:周书记说的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别企图打击报复。厚善老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李文高可是第一个脱不了关系。
  李文高当即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周书记,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保护好,好,老,老爹的!
  周卫民:好了,你们回吧。
  一离开乡政府院子,李文高凶巴巴地对刘进财:老子这回可是被你狗日的害惨喽!报复失败不说,担当那老头的安危责任可就大了。
  段木成接过话头抱怨:是呀,你能保证像王八一样地缩进头去,忍下了这口恶气对那老头既往不咎,可是,别人要害他又该怎么办?
  李文高:就是。就他的那断腿模样,走起路来格歪格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跌上一跤,他还老爱崖上、崖下地穷蹦跶!保不准哪一天跌下悬崖,又该怎么办?
  一行三人来到了龙泉街上。
  段木成:还有啊,就他那岁数、他那身子骨,住在那鬼不生蛋的鬼地方,三病两痛是难免的――倘若哪天一病不起,我们这些人就是诚心实意地喊祖宗,恐怕都来不及了!
  李文高发现人们都冲他们指指点点,急忙将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来到远离人群的山路上。李文高叹息一声:真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李文高连同这班村干部,还有你刘进财,都得承担谋杀之罪。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何年何月才算是个头啊!
  刘进财诚惶诚恐地表白:李书记,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啊!
  李文高: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如果那老头有个啥好歹,看老子不扒了你狗日的皮!
  
  2
  上午。
  龙泉岭下。
  山坡山。王安惠将拔起的烟秆收拢,吴启贵用藤条将其捆绑成捆,扛到山坡上堆在一起。
  吴启兰来到母亲的身旁:妈,你不用担心,有昌龙哥和陈老师他们,那班人不敢把老爹怎么样!
  王安惠停下手头的活路站直了身体:怕只怕那个陈乡长他是保得了老爹一时,保不了老爹一世啊!
  吴启兰:不是还有昌龙哥吗?
  吴启贵抢过了话头:昌龙哥昌龙哥!你叫得还真甜哩!
  吴启兰:我叫了昌龙哥怎么啦?他本来就是我的昌龙哥嘛!
  吴启贵:你……
  王安惠立即阻拦:行啦!都这么大的人了,一见面就吵。
  
  3
  上午。
  龙泉观下龙泉岭。
  陈贤忠和李昌龙刚来到车子跟前,李文高一行正受命而归。瞅着那班人一个个像输光了老本的赌棍,灰溜溜地耷拉着脑袋。
  李昌龙忍不住上前打趣:我没蒙你们吧?是不是周书记找你们哪?都说了些什么?
  李文高翻了侄儿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一头扎进了屋里。他的一行随员,自然是犹如跟屁虫似的随之而入。
  李昌龙的母亲出来热情地招呼:贤忠,快进屋吃饭,菜已经端到桌子上了。
  陈贤忠却委婉地推辞:不啦,大妈!周书记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哩!
  李昌龙也急着向周书记“汇报”,而不愿意留在家里吃中饭。
  李文汉在屋里叹息一声:让他们去吧。
  陈贤忠凝望着这位善良的母亲,只觉得心中发酸,眼睛发涩。他扭头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内。
  
  4
  镜头超前――
  晚上。
  周卫民的寝室里。
  灯光下。
  周卫民对刘畅:你别看昌龙这小子喊你们俩“老哥子”喊得亲喊得甜,你们俩对他可得留点心眼哩!
  刘畅:为什么?
  周卫民:为什么!小心他给你们俩下药哩!
  刘畅望了李昌龙一眼,见他正阴阴地暗笑,心里也犯嘀咕:不会吧!
  周卫民:我跟你说小刘,这小子还真是鬼得出奇!你知道吗?那次的四方会谈,就是他鼓捣李文高将厚善老爹请到了他的家里。
  刘畅:哦,原来是这样啊!
  李昌龙幸灾乐祸地说:对待我三叔和刘进财那班人,你就得用那种阴招、损招对付他们。不然哪,他们还当真认为自个都成人精了!
  
  镜头回归――
  晌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李昌龙对周卫民:今天,还真是多亏了吴启兰。如果不是她提前递信,促使我和老哥子紧赶了一阵,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卫民:是啊,许多悲剧,常常都是发生在分秒之间啊!
  陈贤忠也显得心情沉重。
  李昌龙笑着对周卫民和陈贤忠说:我那三叔就算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见了我老爸,他就稀溜了。有我那精于面子的老爸在,他就是再横,也横不出什么名堂。
  
  5
  晌午。
  李文汉的家里。
  李文高一班人围坐在桌子四周,既不肯动筷,也不肯说话。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
  李文汉叹息一声:你说你们这弄的叫什么事儿?
  兰彩凤立即上前相劝:他爸,你没见他三叔已经知道错了吗?何必还要唠叨呢?
  李文汉:知道错了!(他面向李文高)你们这么一闹腾,叫我这张老脸以后该往哪儿搁呀!
  兰彩凤对李文高:他三叔,以后凡事都不要这么鲁莽了――看把你二哥气的……
  李文高终于抬起了头,低声下气地对兰彩凤:嫂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兰彩凤:哎,这就对了嘛!(她满脸笑容地对老伴)他爸,吃饭!你看,他三叔这进门也是客!我们总不能怠慢了他们这些客人吧!
  李文汉强颜欢笑:好,吃饭。我来斟酒。
  刘进财立马起来抢过了酒壶:哪要您斟酒啊?我来我来!
  
  6
  晌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周卫民放下碗筷对李昌龙:你小子也真够损的,居然连你老爸也抖弄得入了你的套子。这下可好,苦心经营了快到一辈子的好名声、好形象,叫你小子抖弄得成了一滩臭不可闻的稀屎了!可惜呀可惜!那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呢?要不是那厚善老爹见义勇为、挺身执杖,那可怜的女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李昌龙咽下一口饭:一开始,我只是对他们逼着老爹种烟心里气愤不过,才设下了这么个套子。这下好了,我老爸真是要恨死我了!
  周卫民:气是肯定有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儿。你是他的龙蛋哩,他能把你怎么样?
  李昌龙不好意思地笑了。
  
  7
  晌午。
  马廷山的寝室里。
  张重武对马廷山:陈老蔫一回来就钻进了周书记的屋里,也不知道他们咕叽咕叽地都咕叨了些什么?
  马廷山:你那么关心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张重武:看周书记训斥李文高的股劲儿,我去不是找霉头吗?
  马廷山:你也知道找霉头啊!
  张重武:不管它,来,我们喝酒。
  
  8
  晌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周卫民往烟锅里装烟末。
  陈贤忠放下碗筷:我总觉得厚善老爹那深爱的女人,就是那苦命的女人。
  李昌龙也扒完最后的几粒饭放下了碗筷:先前大家都这么说,老爹一顿大闹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往那上头想了。
  周卫民:按说,如果厚善老爹深爱的女人,就是那苦命的女人,吴克山一死,他应该……(周卫民吧嗒了一阵旱烟之后,忽然若有所思)那女人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你说说她的模样,让我揣摩揣摩,说不准还真能揣摩出些道道哩!
  李昌龙擦了一把嘴:那模样,可是龙泉山四周九岭十八岗独一无二的俊俏!有一溜歌儿,龙泉人不知道的恐怕不多。
  周卫民:什么歌?
  李昌龙:我唱给你一听你就明白了。
  周卫民:好,你给我们唱唱。
  李昌龙居然像模像样地唱起了那首龙泉观下,家喻户晓的溜溜曲儿——
  
   龙泉观下两枝花
   人人见了想摘下
   彩凤泼辣模样俏
   安惠贤美赛金花
  
   周卫民:这歌的确流传了许久。我知道彩凤就是兰彩凤,正是你小子的母亲;安惠就是王安惠,难道那个王安惠就是那苦命的女人?
  李昌龙:正是她。
  
  9
  晌午。
  史进春的寝室里。
  茶几上放着还没有来得急收拾的碗筷。
  刘良华对史进春:我也知道那首溜溜曲儿。可我不知道那溜溜曲儿的来历。
  史进春:那是一个名叫洪润泽的蹲点干部所作。
   刘良华: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但来历还是不明白。
  史进春:听说那个洪润泽,是地区的一个什么主任,当年蹲点住在李老乡长家里有一年多的时间。
  刘良华:这我也听说了。据说,李文汉和那洪润泽关系很好。
  史进春:正是因为如此,李文汉才由生产队长,提升到副民兵连长,以至于到支部书记。他的大丫头李昌菊,不但被推荐上了大学,而且还成了洪润泽的儿媳妇。还有他的二丫头被推荐上大学,以及李文汉成为脱产干部,都和那洪润泽有关。
  刘良华冲史进春笑了笑:恐怕连李昌龙这个烟站站长,也是沾了那洪润泽的光吧!
  史进春:据说,那洪润泽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官当到省司法厅长,才因为年龄所限而告退。他的儿子如今却红得发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地级市的司法局局长。
  刘良华:这可真是当官的官成了砣!
  史进春:这话怎么讲?
  刘良华:一人发达,鸡犬升天嘛!
  
  10
  下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周卫民暗想:我在龙泉建乡以前,就来到龙泉工作了,至今已经是十几年了。兰彩凤我自然是认识,那赛金花王安惠,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李昌龙见周卫民半晌没吱声,料定他肯定不认识那“赛金花”。他马上又补充:那天和老头子坐车回去的吴启兰,就是王安惠的丫头,娘儿俩找不出那么像的。
  周卫民:那的确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从她的身上,定然能够看到她母亲的影子。
  
  11
  下午。
  马廷山的寝室里。
  张重武对马廷山:看来,那陈老蔫还真就把那件棘手的事儿摆平了。
  马廷山鼻息哼哼:摆平了!我看没那么容易吧!
  张重武:你没见李文高一班人被周书记训斥得像龟孙子一样吗?
  马廷山:我看见了他们的熊样。厚善那个霸道的家伙啥样你见过吗?
  张重武:没见过。
  马廷山:李文高上次来搬救兵,这次来又不是干什么呢?
  张重武:是呀,他们这次是来干什么呢?
  
  12
  下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周卫民突然惊叫起来:哎呀,那就了不得啊!怪不得你爹那班人对人家穷追不舍哩!你妈年轻的时候,确实称得上是个俏姐儿,可跟人家比,还真是差了那么一档!难怪厚善老爹要躲进野人居!面对如此美艳的女人,而且还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恐怕关公也做不到坐怀不乱啊!他一个凡夫俗子,又岂能做到坐怀不乱呢?倘若一不小心行为失控,糊里糊涂干下傻事儿,毁了心上人的名节,同样也玷污了他心中那圣洁的感情!他阻止自己行为失控的唯一办法就是逃避——只要远离那女人,才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李昌龙:照您这么一说,老爹所爱的女人还真是那王安惠?嗨,我就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平息有利于他的谣言呢?这不是傻吗?
  陈贤忠:正是因为出了那致命的塌方事故,才导致他们相隔于咫尺天涯。爱美是人的共性,但有纯真与猥亵之分。一朵美丽的鲜花,真正懂得爱花的人,就不忍采折,而是希望花儿开得更加鲜艳,希望花儿永不凋谢、四季飘香。他既能更久长地欣赏到花儿的美丽,又能从不息的花香中升华自我;甚至于与花儿息息相通、交融陶醉。而那些不懂得爱花的人,也就不懂得珍惜,只图一时之欢折为己有。只可惜那短暂的私欲得以满足之后,那鲜艳的花儿也就失去了生命;而那醉人的馨香,也就随着花儿的凋谢而无声地消散。厚善老爹属于前者。他对心上人的爱,已经达到了一个懂花、爱花、珍惜花的崇高的圣洁境界,他不忍心对心爱的女人有半点伤害。他如果不是被无情的塌方事故残酷地夺去了一条腿,他定然会勇敢地和心爱的女人走到一起。可他这种杵拐的模样,又怎么配得上那天仙般的女人呢?即使是勉强地走到了一起,岂不是玷污了那天地合一的至善纯美?所以,他只有忍受着咫尺天涯的相思之苦,而将那份炽热的爱埋在心底,任由思念的翅膀尽情地翱翔,享受着静夜相思的苦中甜蜜。他说的话再贴切不过了……
  陈贤忠满脸绯红地说不下去了。
  周卫民见陈贤忠突然不吱声了:怎么不说了?说下去。
  李昌龙笑嘻嘻地接过话头:老爹他说“躺在木板床上,想着心爱的女人,心里那个热乎劲儿,甭提多美气!”
  周卫民:哦!(他略一思索)由此看来,厚善老爹至今还没有向王安惠吐露真情;那可怜的女人也未必明白,厚善老爹对她暗恋多年。她对那可怜人所做的一切,都理解成是一种负疚的忏悔、理解成对吴克山救命之恩的报答。尽管她不愿意接受那种令她心酸的忏悔与报答,可她却又拒绝不了,也不忍拂逆。这往往是一个善良女人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她太能替人设身处境地着想了。她认为厚善老爹大她一截,也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超乎寻常的表示,他那深爱的女人,绝对另有其人,而不是她王安惠。
  李昌龙:这也太复杂了吧!
  
  13
  下午。
  野人居岩屋。
  岩洞里光线暗淡。厚善老爹坐在小石磨旁,借着暗淡的光线正磨着包谷。无意间发现吴启贵来到了他的岩屋跟前。他放下手头的活路,扭转身对吴启贵:你今日咋舍得到我这儿来了呢?
  吴启贵憨厚地笑了笑:是妈让我来的。
  厚善老爹:你妈让你来做啥?
  吴启贵挠了挠后脑勺:妈让我来看看老爹。
  厚善老爹:我有啥好看的?
  吴启贵:看看老爹屋里缺啥?
  厚善老爹:缺啥!我啥都不缺!哦,就是缺点猪子吃的糠粉子。这不,我正推(磨)哩!
  吴启贵:你这手磨太小了,推起来多艰难呀。要不这样,我把包谷背回去,用大磨子推省事多了。
  厚善老爹:你就不忙?
  吴启贵:这季节了,有啥好忙的?
  厚善老爹:咋会没事忙呢?你那烟秆都拔完了?
  吴启贵:都拔完了,已经堆上了。
  厚善老爹:那地也得翻呀!
  吴启贵:这个我懂,明日就翻地。
  厚善老爹:那你还说把包谷回去磨?
  吴启贵:就您的点包谷,用我那大磨推,有妈填磨,我眨巴一下眼睛的工夫就推完了。
  厚善老爹笑了笑:看把你小子能的!
  吴启贵窘迫地挠起了后脑勺。
  厚善老爹叹了口气:你妈也累得够呛,也该让她歇歇了。
  吴启贵:妈她闲不住啊!
  厚善老爹:是啊,生成劳碌的命,你叫她咋闲得住呢?
  吴启贵又憨厚地笑了笑:老爹,他们没把你咋样吧?
  厚善老爹:你说谁?
  吴启贵:刘进财他们呀!
  厚善老爹怒目圆睁:他敢!
  
  14
  下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陈贤忠:通过与厚善老爹短暂的两次交往,我觉得那是一个心地善良、爱憎分明、性格倔强、顽强乐观的风趣之人。
  周卫民:但是,无论他表现得多么乐观,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岩洞,心里就揪得难受。
  陈贤忠:是啊!(他对李昌龙)哎,你和吴启兰关系不错,你完全可以当一回成人之美的月老啊!
  李昌龙说:还说哩!老头子当年作下孽,弄得她妈、她哥见了我像仇人似的,这话叫我怎么说嘛?
  陈贤忠:你转着弯对吴启兰说嘛。
  李昌龙:当她说有什么用呢?
  周卫民突然严肃地对李昌龙:我说昌龙,那姑娘的命已经是够苦的了,你可别学着你爸的样儿,给人家添愁加苦啊!你爸那事过去那么多年了,当时我也没有来到龙泉,而且他现在已经退了,我也就管不着了。但是,逮住了机会,我还是得尅一顿那老东西的!你小子给我听好喽,你胆敢对那姑娘舞障撒孽,我没有厚善老爹那随身携带的拐杖,我这不离裤款的烟锅,照样能把你小子的脑瓜砸出窟窿!
  李昌龙苦愁着脸鸣冤叫屈:周叔,您看龙儿是那样的人吗?连老爹都说我不是那号人。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把我看成是那号人呢?
  周卫民:还别说啊,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嘛!我和你爸共事那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看出他还匿着那么一段彩曲儿?你是你爸的儿子,断不了有像他的地方。
  李昌龙:周叔……
  周卫民:噢,你说厚善老爹说你不像你爸,哦,我就信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蒙我?
  李昌龙急了:不信您问老哥子,今天上午老爹就是这么说的――昌龙这小子顽劣是顽劣,怎么也不会舞障得像他爹!
  周卫民:是这样吗?(他虽然见陈贤忠点头予以肯定,却还是有话要说)老哥子倒是叫得甜!
  李昌龙:我对老哥子也从无害心呀!
  周卫民:贤忠是个诚实人,没你那么滑溜,可别耍心眼糊弄他。不然哪,我还是不会饶你的!
  李昌龙:天地良心,我怎么敢哪!
  周卫民:噢,再说啦,你那老爹也说得清楚——你顽劣!就算是你不会像你爹那样,谁知道你比你爹斯文多少?
  李昌龙叫苦不迭地对陈贤忠:得得,老哥子,你一句话,害得我可是够呛!这往后还真得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和吴启兰打照面了!不然,弄得跟我那三叔一样,天天为吴启兰的安全提着苦胆过日子,那可真是叫人没法活了!
  周卫民:我那样说过吗?我只是叹惜人家姑娘已经够苦的了!不仅是你,我们谁也不能再忍心去伤害人家了。你要是这样说啊,我还真找上你了!那吴启兰的安全如果出了问题,哪怕是一丁点偏差,我首先找你不依!直到她嫁到婆家为止,你才算完成了使命!(周卫民无声地笑了一下)这叫父债子还!
  李昌龙急得只差掉眼泪了:饶了我吧我的好周叔!您叫我天天守着她,谁还娶她呀?我这大闺儿子,也担当不起那臭名声。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龙蛋儿,还指靠我传宗接代哩!您这么一抖弄,还有人敢嫁给我吗?那光棍汉的日子,可不是我这号人过得下去的呀!
  
  15
  下午。
  野人居岩屋。
  石窟里,吴启贵对厚善老爹:老爹,要不,搬上去吧。
  厚善老爹:搬到哪儿?
  吴启贵:搬到我那儿呀!免得我和妈老是惦记你啊!
  厚善老爹:难得你有这番善心哪!贵儿,你说我能住你那儿吗?
  吴启贵:能,准能。
  厚善老爹:你妈她会答应?
  吴启贵:我妈准会答应!
  厚善老爹叹息一声:就算是你妈能够答应,世人又该怎么看呢?
  吴启贵一时答不上话来。他一急躁,便抬手挠起了后脑勺: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厚善老爹:孩子,你太善良了,也太老实了!
  
  16
  下午。
  周卫民的寝室里。
  周卫民对李昌龙:不担当这份责任也成,你得想办法把她的母亲和厚善老爹的事儿办妥了。有厚善老爹那拐杖在,谁也不敢心存歹念,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们!
  李昌龙急忙掏出烟来分撒,周卫民只吸旱烟,这砣(行贿)打不进。陈贤忠明知这烟有窍,他却抵不住那张笑脸的软化。
  果然,烟接过手,李昌龙的鬼点子就来了:我说老哥子,你还是行行好吧!我再也不敢挨她家的边了。原先我是不明白真相,现在抖明了,我这大老爷们儿,还有脸往那儿蹭吗?这月老啊,还是你来当吧!
  陈贤忠差点忍不住笑:我!怎么可能呢?这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儿!
  李昌龙:吴启兰是你的学生,连你都八竿子打不到,我这不受欢迎的外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陈贤忠被弄懵住了:吴启兰是我的学生?
  李昌龙突然乐了:说你脑瓜不行,那么艰难的问题都被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就连自己的学生也不记得了呢?要不,人家吴启兰凭什么把“陈老师”喊得沁甜?
  陈贤忠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那天我瞅着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原来她是我的学生!
  李昌龙:怪不得人家说你色迷迷地盯住吴启兰不肯撒眼呢!
  陈贤忠突然愤慨地说:谁这么无根无据地胡乱讲话?
  李昌龙:我不告诉你。
  李昌龙哈哈地笑着离去,而陈贤忠却坐在那里发呆。
  周卫民磕出烟灰笑着说:真是个顽劣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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