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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望月叹凄苦 ;对徒话当年

作品名称:刀塔恩仇录      作者:笑傲      发布时间:2018-12-19 18:26:48      字数:5880

  (1)痛定思痛
  辽东渤海之滨有个埠镇营口,有道风景是别处没有的,这里可以看到夕阳坠海。
  外辽河、浑河、太子河三河之水在三岔口交汇,形成大辽河,滚滚奔流,于营口入海。
  营口,三国时称“辽口”,东晋时叫“历林口”,明代称为“梁房口”,口即河口。
  清顺治初年,满清挥师入关,席卷中原,一统华夏。八旗军大多驻留关内,关外人口锐减,渐显荒凉。关内因连年战乱,饥荒不断,哀鸿遍野。清朝一统江山后,以往视为敌国、谈虎色变的广袤关东成了关内流民谋求生路的乐土,趋之若鹜,禁不胜禁。
  许多贫苦流民落户梁房口,搭建窝棚、茅草屋栖身,远望像一排排营房,得名“营子”。因这里地处辽河海口,是退海之地,形成陆地后,遗留下多条潮沟,涨潮时河水便把潮沟淹没于水中,故称“没沟营”。
  营口之名由此而来,伴随着暗流涌动的自发移民潮,于朝代更替的沧桑变迁中蓬勃发展,至康熙初年,已是关东通航中原的水陆码头之翘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营口也不例外。
  营口商贾之中有位慷慨豪迈的义士,多行善举,一掷千金,侠肝义胆,济困扶危,好管不平事,有“营口贾侠”之称,令名远播。
  此人名唤白云飘,拥有盐场、货栈、米行、酒楼、药铺、茶楼多宗产业,富甲一方,乐善好施。不仅营口百姓有口皆碑,在辽河流域黑白两道亦享有极高威望,江湖人称“义胆侠”。
  初冬十月,暮夜,白府。
  书房中一灯如豆,一个年逾四旬、面容清癯的中年绅士痴坐在书案前,苍凉的目光中透着无限的凄苦与忧伤;案头放着一把盛酒的玉壶,壶中酒已告罄,他本来酒量甚豪,此际心怀郁闷,酒入愁肠,不免有些醉意了。
  窗外一轮明月钻出云丛,白衣绅士站起身,绕过桌案走到窗前,双手轻轻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十月的辽东天气已寒,满目冰霜,一片萧然景象,这让他这个来自中原的他乡异客心底里满是凄凉。
  他仰起头,淡淡的月光照在苍白憔悴的脸上,额头眼角刀刻般深陷的皱纹使得他的外貌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称。他凝望寒月思绪万端,幽幽感叹道:“冷月孤悬塞外天,凄苦愤懑向谁言?把酒浇愁无限怨,山河依旧梦难圆……”
  “白先生!”随着一声清朗的呼唤,房门开处,从外面走进一个弱冠青年。
  这青年一袭白衫,身材修长,生得白皙俊雅,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诚然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进得门来,向那凭窗而立的中年绅士恭敬地施了一礼。
  中年绅士转过身来,说道:“风儿,你还没睡,见我有事么?”
  白衣青年道:“学生一时睡不着,随便走走。见白先生房中还亮着灯光,便想来聆听教益,搅扰先生诗兴了吧?”
  中年绅士苦笑了一声,道:“我随口溜几句,算不得什么诗,不过触景伤情,有感而发的牢骚之言罢了。”
  这个被称为白先生的中年绅士便是营口赫赫有名的豪绅善士白云飘。
  刚进门的白衣青年姓金名风,表字送爽,厥父原是个荒村塾师,一生安贫乐道,晚年得子。一介寒儒病殁时,能留给子嗣的惟唯有几箱古籍旧书而已。
  金风自幼与老母相依为命,母慈子孝,乡里赞羡。然而命途多舛,十五岁上母亲又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撇下他一个六尺之孤,举目无亲。
  在邻里乡亲帮助下,金风安葬了亡母;之后背井离乡,远游求学,身如飘蓬,浪迹江湖。
  十七岁上流落营口,在街头鬻文卖画,幸遇白云飘,贾侠慧眼识珠,收留了他。见他是可造之才,收作门生,悉心栽培,并将一身家传武艺无私相授。
  转眼三年时光,金风由昔日孤苦伶仃、瘦骨嶙峋的落魄少年,成长为允文允武、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已是白云飘身边不可或缺的得力臂助。
  两人师徒相称,金风内心也由衷将白先生奉为师表,立志以恩师为楷模,做个侠义为怀、助人为乐的仁人义士。
  相处日久,金风觉察白云飘虽然人前风风光光、安富尊荣;然而内心似乎并不快乐,眉宇间常隐含着一层阴郁苦闷之色。
  难道像他这样备受人们尊崇敬仰的头面人物,心底里也有难以排解的苦衷?如果自己能探知底蕴,为排解先生内心苦闷尽份心力,也聊以报答先生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金风于是走近试探着问道:“先生已是富甲一方,名闻遐迩,有口皆碑,北辰星拱;人生如此应属无憾,何以总是郁郁寡欢,愁眉不展?莫非先生内心也有不尽如意的憾事吗?”
  白云飘轻轻苦笑一声,说道:“如果做人似我这样,就可以沾沾自喜、踌躇满志,那一个人的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不过名利得失我倒并不萦怀,人生一世总希望有所作为,不至于虚度一生。我如今已是不惑之年,逝水流年,韶华已逝,去日不回,功业安在?这些年我埋没边荒,苟延残喘,虚掷光阴,转眼已鬓发苍白,老之将至。感叹日薄西山,人生苦短,这样蹉跎下去,不是要空怀惆怅、抱憾终生吗?”
  金风道:“先生志存高远,令人钦佩。但人生际遇总不能尽如人意。有时胸中志愿终不能遂,却也是造化弄人,天数使然。不必因而耿耿于怀,抱憾终天。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志向太高,力有未逮也在所难免。凡事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不必过于执着急迫。”
  白云飘激愤地言道:“我也懂得随遇而安,别的心愿不达也罢,难道一家满门的血海深仇也能忍气吞声含恨不报吗?”
  此言一出,金风心底一惊。白云飘也自悔失言,两人一时默然无语。过了片刻,白云飘平复了一下激愤的情绪,叹了口气道:“算了,找不到仇人,空发怨气也是徒然。”
  金风道:“白先生,请原谅。我不知在您内心深处尚忍受着偌大的家仇之痛,能告诉我您的仇人是谁吗?他和您如何结下的深仇大恨?”
  白云飘叹了口气道:“个中缘委不说也罢,痛定思痛不堪回首。这桩十几年前的冤仇,时至今日,每一回忆起来,总令我肝肠寸断,痛心疾首!”
  金风道:“想来这段悲惨的往事给您的心灵深处留下了极大的疮伤,学生虽不能为您分担痛苦,但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替您分忧解愁。如果关于您那段家仇没有不便告人的难言之隐,不妨对我说说。”
  白云飘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枉我对你的赏识和青睐。我信得过你的为人,虽然我的家世有些隐晦,但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后生,相信你听过我讲述的家仇秘史之后,会明辨是非。唉,我虽值壮年,但多年来身心苦受煎熬,人如行尸走肉,精力日衰,感觉来日无多。我也不想把那段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深埋心底,忍气吞声带进棺材里去。”
  金风道:“先生言重了,先生正值壮年,如日中天,怎么说这种灰心丧气的话呢?”
  白云飘道:“我不是危言耸听,说的都是由衷之言。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今夜无事,我就将我的身世和那段痌心的遭遇讲诉给你听。”
  白云飘合上窗子,走回到座位前坐下,摆手示意金风也坐下,背靠椅背微合二目,出神半晌,幽幽地道:“十八年了,我背井离乡,身如断梗飘蓬沦落天涯;在这人地两生的异乡北国苟延残喘、草间求活,已整整度过了十八个春秋……”
  
  此际,他神游物外,心驰故里,脑海中陷入对昔年往事的深深追忆:“那段往事要从我的祖父讲起。先祖天齐公幼年有幸拜在‘五虎断门刀’名宿彭啸风门下,而立之年艺满下山,闯荡江湖。
  “一次他遇见横行齐鲁、恶名昭著的‘黄河五魈’横行乡里奸淫掳掠,义愤填膺,挺身而出。初试牛刀,尽诛‘黄河五魈’,为民除害,大快人心,一举成名。也因而触怒了五魈的师父‘鬼脸活僵尸’师古寒。
  “当他接到大魔头师古寒的战书,明知不敌毫不退缩,坦然应战,单刀赴会,如约赶到龙门石窟迎战“活僵尸”师古寒。那场恶战祖父遭遇生平第一个劲敌,师古寒不仅号称“僵尸王”,不仅有一身邪门毒功,不仅一生没输过一场,而且手中有一口削铁如泥的虎头金刀。
  “尽管祖父青出于蓝,‘五虎断门刀’练得出神入化;尽管祖父正当壮年,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尽管祖父大义凛然理直气壮;毕竟师古寒是称雄黄河流域恶名昭著的大魔头,无论武功、威名、阅历、手段、经验,祖父都远逊于对手。师古寒号称铜筋铁骨、刀枪不入,而掌中又有一口无坚不摧的虎头金刀。
  “在祖父险象环生、生死系于一线的危机关头,两个与祖父素不相识的青年豪杰现身加入战团,与祖父并肩联手演绎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三英战吕布’,这两个青年豪杰后来也成了祖父结义的二弟、三弟。祖父因而反败为胜,终于刺死了‘鬼脸活僵尸’师古寒,并得到了那口名震江湖的虎头金刀。
  “相传这口刀是东汉初年,一位叫公冶长的铸造匠师出于对当时一位刚直不阿的清官‘强项令’董宣的敬仰,费时三年精心锻造而成。公冶长一番赤诚将宝刀进献给董大人,但董大人本身是文人出身,并不会武功。这柄宝刀在董家收藏了几代后辗转流入江湖,千百年来不知更换了多少主人,奇得是宝刀饱经沧桑经历无数恶战,依然完好无损、历久弥新。祖父自得此刀,义士宝刀相得益彰,行走江湖所向披靡,威名远震,被誉为‘金刀白老虎’。”
  
  (2)虎啸山东
  “祖父有感于乱世间盗匪猖獗、危机四伏、行旅人人自危,因而聚合了一班义气相投的江湖朋友创立了一家‘虎威镖局’,杏黄镖旗上绣着一只威猛的白虎,镖局一开业,便成了齐鲁商旅畅行四方的呵护神。
  “祖父于动荡乱世和险恶江湖中撑起了一面平安镖旗,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扬威近二十年。这期间前朝饱经内忧外患,已是风雨飘摇。
  “满清为耗散明朝国力,分遣悍将率精兵游窜中原,掳掠袭扰,气焰嚣张,魔爪渐渐伸到山东。世道艰难,民生凋敝,镖局能接到的生易越来越少,到后来入不敷出,镖局只得歇业。祖父时已年逾半百,解散了镖局,回归了阔别的家乡。
  “乱世无净土,眼见家乡盗匪横行,乡民惶惶不可终日,又激发了他组建乡勇民团、护卫乡土的斗志。在他的影响下,周围四乡八镇纷纷响应,组建乡勇团练,拥我祖父为护乡连庄会总教头。训练乡勇,守望相助,防匪自卫。
  “强将手下无弱兵,附近的几股流匪遭遇到联庄会夹击,一触即溃,夹尾远遁。声名传开,方圆三百里内的乡村都派人来与我祖父商议结盟。
  “祖父集聚众力,汇合了一只近千名乡勇的民团,主动出击,剿灭了横行无忌、气焰嚣张的焦毛子、孙黑虎、侯百胜三股悍匪;收服了过三枪、谭铁腿等一批绿林好汉,声威大震,山东地面的山贼草寇谈虎色变,闻风丧胆。
  “崇祯末年,面对闯军流寇和满清强敌,内忧外患双重压力下,大明朝捉襟见肘、颓厦难支。此刻满洲继位的皇太极才智谋略犹胜厥父,他在雄兵逼边的同时,不时派遣精兵悍将窜入中原烧杀掳掠,旨在扰得大明民穷财尽,激发民乱,以便乘虚而入,夺取中原。
  “清兵入寇,直隶、山东首当其冲,清酋豪格刀劈蓟辽总督吴阿衡,连拔四十八城,逼得前督师孙承宗服毒自尽。清兵又从德州渡河,经临清入济南,所过之地,守将惊慌失措、一触即溃。连德王朱由枢亦被俘获。
  “百姓本已衣食惟艰穷困潦倒,再经清军流窜洗劫,更是雪上加霜、哀鸿遍野。祖父时已年近六旬,但见战火烧到家乡,义愤填膺,与两位金兰契友‘陆地飞黄’戴灵彦、‘金身罗汉’苦行僧奔走呼号,联络各处英豪协力抗击清军;并与黑白两道各路人马结成抗清联盟守望相助,数次击溃来犯之敌,令清兵谈虎色变,视为畏途。
  “崇祯十七年,李闯王攻陷北京。还未坐稳龙庭,吴三桂又引清兵入关,击溃闯军占据北京。继而势如破竹,席扫中原。祖父虽年逾花甲,眼见国破乡危,怒发冲冠,遍洒英雄帖,柬邀山东各路义军的头领会盟泰山观日峰,响应南京尚书史可法抗御清军。
  “各路义军一致推举我祖父为盟军首领,祖父义不容辞,祭旗誓师,统率齐鲁义军转战黄河两岸、大江南北,力挽狂澜。扬州城破,史可法殉难,残暴的清兵屠城十日,尸横遍地,十室九空。南明朝廷风流云散,祖父统率的义军也已拼杀得伤亡殆尽。眼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祖父在一干兄弟的极力劝说下解散了义军,化整为零,息影山林。祖父晚年隐居于崂山脚下黄花坳,与一群胜朝遗老隐姓埋名,磨刀霍霍,等待时机反清复明。
  “祖父一向豪情满怀,戎马倥偬,长年四处奔波。膝下五个儿子也多忙于辅助他共赴国难,于今一起闲下来隐居田园、笑傲林泉,把寄居荒山密菁的家眷也接到一起,合家团聚,其乐融融,那段日子是我家族中难得的安谧时光。
  “我父辈兄弟五人,大伯父白松鹏、二伯父白松雁、家父白松鹤排行第三,四叔白松鹰、五叔白松鹭。家学渊源之外,又得父亲好友点拨,武学各有所长,在胶东也算小有名气,并称‘白门五虎’。
  “家父性好交游,江湖人称‘锦毛虎、云中鹤’。一次东游蓬莱,观看海市蜃楼,结识了登州大盐商‘盖孟尝’郑浩然,两人意气相投、一见如故,结为金兰契友。家父在郑家盘桓多日,每日除下棋谈心,便是与郑浩然的一干友人会饮。期间结识了不少反清志士;后来,家父携金兰契友郑浩然返回家中拜见我祖父。郑浩然久闻我祖父盛名,十分敬仰。与我的叔伯们也甚是相得。见到我后触动心事,那时我正是弱冠之年,郑伯伯问过我尚未择偶,提议要将独生爱女馨雪许我为妻。
  “家父喜出望外,两家当即换了庚帖,定下了亲事。那时我并未见过郑姑娘,父命难违,但心中并不情愿,觉得因为两家父辈志趣相投,便把两个互不相识的青年男女捏合在一起,此事未免牵强人意。郑伯伯看出我的心思,便决定带我回登州与其女儿会面,当面相亲。家父也想让我离家历练历练。于是我随郑伯伯到了他的家乡胶东之端登州,见到了郑伯伯的爱女——倾城倾国、美艳无双的馨雪姑娘。
  “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初次见到馨雪的情景,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若仙子。秋波流转,好似两汪清水;莞尔一笑,百媚顿生。我登时瞧得呆了,不相信世间真有温香软玉一般完美无瑕的女子,疑是梦境中与传说中巫山神女相。,一时呆若木鸡,郑伯伯唤我三声我才回过神来。后来知道,馨雪的母亲本是江南名妓冷玉婵,郑伯伯一见钟情,花重金为其赎身,结为伉俪。然而很不幸,冷玉婵在生下心兰时因难产虚脱而死。郑伯伯为此痛心疾首,之后再未续弦,与馨雪相依为命,视为掌上明珠。
  “馨雪姑娘诗词琴曲、文墨丹青无不佳妙,而我只对于武艺小有所长,与她谈论起诗词曲赋来,往往被她问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雪怜并不嘲笑,反而报以歉意。说因母亲过世早,加之父亲溺爱娇纵,使自己醉心于文词琴曲,疏于女红针黹,有违妇道才德。但心性使然,却也勉强不来,望我见谅。她心地纯良,胸无宿物。谈吐直抒胸臆,更令我大为畅怀。
  “我二人一见倾心,情意缱绻,不觉数月过去,我竟流连忘返。每日除了跟郑伯伯讨教武艺,便是与馨雪在书房中研习曲赋丹青、在花园凉亭下对局棋枰。期间我与郑小姐的亲事早已公开,府中尽人皆知。男仆女婢对我这个东床娇客自是格外亲热礼敬,唯有一人对我总是冷眼相向,隐含敌意。询问郑府仆婢得知,此人是郑伯伯的养子,名叫杨起龙,比馨雪小一两岁,
  “杨起龙的父亲杨选生前是郑伯伯的挚交密友,临终前将幼子托付给郑伯伯。郑伯伯对他视如己出,极为姑息娇纵。当时我也不以为意,心道:你充其量不过寄人篱下一养子,你看我不顺眼,大不了话不投机各西东。也不将他放在心上,对他的冷漠视若不见。
  “郑伯伯见我与馨雪情投意合,深感欣慰。和我同归崂山黄花坳白家集,与家父商议婚期。征得祖父同意后,吉日定在九九重阳。”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祸从天降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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