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连载】极品小三来袭：三三也有情（48）

　　四十八
　　冰儿匆匆换下工装，穿上自己的衣服，直奔楼下超市，买了一大堆适合孩子和老人吃的食物，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商场，扑向车站。急忙忙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五分钟后赶到车站。等坐上了车，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吃买的鸡蛋饼和酸奶。早上只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小包子，现在将近下午两点了，肚子早已在抗议了。尽管冷阳是她的经济支柱，她还是舍不得乱花钱，省下钱回去给儿子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冰儿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在街上玩的小雨点欢呼着妈妈跑了过来，看着儿子和侄子玩得兴高采烈，冰儿很是欣慰。冰儿和爸妈谈了一会，询问了儿子昨晚到现在的表现，发现爸妈对儿子的到来并没有喜色，妈妈一味地责怪自己买那么多东西，乱花钱。等儿子吃了些买回来的食物以后，冰儿就催促他写作业，自己在一旁辅导。通过检查发现，儿子的数学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也不容乐观，做题模棱两可，理解得不透彻，而且不熟练不细心，主要是做题太少。最差的是英语，单词几乎都读不准或者根本不会读，而且每个单词旁边都用汉字加拼音来注释，令人啼笑皆非。冰儿只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从头开始。学习很艰难，因为小雨点受不了严格的约束，冰儿费尽口舌，收效甚微。冰儿仔细地观察了儿子，儿子和从前一样调皮爱玩，性格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有影视里单亲家庭孩子的孤僻，这是最大的喜悦，心理的健康胜过考试成绩的一百分。
　　晚上给小雨点洗脚，刚一脱鞋子，脚臭味就扑面而来，整个屋子都开始弥漫这种气味，冰儿皱皱眉，笑骂儿子的脚臭，责怪他多少天没有洗脚了。小雨点不回答她，只是嬉笑着，听从冰儿的安排。等小雨点睡下，冰儿看看里边的内衣，也是脏得不成样子。于是，开始洗袜子，鞋垫，内衣内裤，外套和裤子。家里的自来水早已过了放水的时间，水缸里存的水刺骨得冷，水箱里的水又不够用，而且没有洗衣服手套，手冻得通红通红。夜已经很深了，无云的天空澄清湛蓝，高原深邃，半圆的上弦月悬挂在大榆树的树梢，洒下一簇一簇的阴影，几颗寂寥的星子用寒光在低语。呵气成冰，冰儿一个人蹲在安静的院子里洗啊洗啊，冷透入骨髓，心火热火热的一点一点温暖自己。冰儿为儿子忙碌着，丝毫不觉得冷和累，满心心疼儿子平时无人照料，想想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照顾得孩子那么细心和周到呢？洗完，用洗衣机甩干，晾在竹笼上，竹笼放在火上烤。因为没有备用衣服，明天还得穿呢。做完这一切，已经午夜时分了。儿子暖的热烘烘的被窝，洗过的脚，仍然释放着难闻的气味。冰儿感受着儿子的体温，也忍受着儿子翻身时的乱蹬乱踹，一夜睡不安稳。
　　第二天早饭后，接着开始辅导儿子学习。十一点半的时候，冰儿必须得走了，她恋恋不舍地嘱咐儿子：“你回去的时候，路上要小心。以后每个礼拜天都来姥姥家，妈妈都会回来。”冰儿妈妈埋怨着冰儿：“慌慌张张这就走，午饭也没有时间吃。刚刚煮好的红薯，你带几块吧。”冰儿答应着：“还是妈妈知道我爱吃红薯。”
　　忙碌的时候，时间溜得飞快，连影子都抓不住。从家里拖着疲惫的步伐来上班，冰儿觉得头昏脑胀，身心俱疲，但是两条腿仍然得坚持挺立着，一张嘴仍然得发出热情的声音招待顾客，一张脸仍然得收敛疲惫绽放笑容，卖得衣服多，不仅提成高，可以得到老板的赞赏，而且自己也很有成就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到试衣间给儿子打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排着队出场，将近晚上九点了，累，困，心里却有一丝愉悦，毕竟照顾儿子了，检查儿子的作业了。五天，不就是五天吗？每隔五天，给儿子洗涮一次，检查一次作业也行啊！多会背一个单词，多会做一道题也行，自己毕竟可以尽作为母亲的责任了。昏黄的路灯似乎变得温暖了，冰儿边走边欣赏着灯光的变幻莫测，美却难以把握，如同璀璨的烟花，自己的幸福，是美丽的霓虹呢？还是转瞬即逝的烟花呢？刚想起冷阳，冷阳的电话正好打过来，柔和地男中音：“乖，下班了吧。到家了吗？吃饭了吗？”
　　“我还在路上，快到家了。还没吃饭呢。”冰儿清脆地回答。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兴致这么好啊！想我了吧。”憨憨的笑声。
　　银铃般的笑声：“就不告诉你我为啥开心。不想你，想你干嘛呢！又不回来陪我。”
　　“我知道你说不想就是想。今天特忙，刚刚装完货，工人太少，耽误时间了。我们准备出厂呢。一整天了，你也不给我来个电话，好狠心啊！你！”略显失落的声音。
　　“我就不给你电话，等着你的电话呀。我给你打电话，你忙碌时，总是匆匆答一句就挂了，或者根本不接或者关机。我会很失落很生气的。”调侃略显哀怨的声音。
　　“呵呵，我那不是特殊情况不方便吗？还在生气呢？早给你赔过不是了，你也早惩罚过我了，还念念不忘呢。就算我再忙碌，每时每刻也在牵挂着你，即使听听你的声音，心里也会感到很大的慰藉。乖，赶紧吃饭，回去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就想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好不好？”
　　“嗯，你吃饭了吗？”冰儿关切的语气。
　　“也没有呢，到前边路口吃饭。天气预报明天大风降温，你多注意，预防感冒。快去吃饭吧，哦，司机喊我了，告诉我，想我了吗？我想死你了。”
　　“当然想了，傻瓜。那我挂了啊。”冰儿嘴里说挂了，就是舍不得摁下那个键，听着冷阳答应别人的声音，直到什么声音也传不过来了，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手机。心里想着冷阳比自己还辛苦，比自己的责任还大，就不再责怪冷阳了，想想他回去也是一个人，清灰冷灶的，连一杯热水也没有，和自己一样冷冷清清。自己从来没有给他洗过衣服，更没有给他做过一次饭，一个大男人自己抽空洗衣服，饭店里的饭吃腻了，如果想喝碗稀饭得自己熬，为了自己他也付出了很多很多，也忍受了很多很多。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距离会使得真正的感情更近更浓。
　　冰儿走进路旁的混沌店，报了一碗混沌。呆呆地想着和冷阳一起吃饭的情景：自己听人说朝阳路的串串香火锅味道特别棒，就要冷阳陪自己去吃。但是，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路，只知道在火车站附近，冷阳说打车直接就到了，自己偏偏想要他陪自己散步，走啊走，找啊找，问啊问，终于到了。回来时，却说吃得太饱了，必须得散步消化消化，于是，两个人就在冰冷的空气里，边走边聊，和他在一起怎么有那么多话呢？天南海北，无所不谈。爱，也许要得就是被欣赏的感觉，不管说什么，他都认真地听，仔细地分析，就算给他讲历史人物或者自己看的小说中的人物，他都津津有味地听，并且会不时地赞叹自己知识的广博。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被欣赏被宠的感觉，她死心塌地地爱他，也许就是为了这种感觉吧。混沌端上来了，恍惚中，仿佛冷阳就坐在她的对面，笑眼迷离地望着她。有他陪着，她不寂寞了。
　　钻进冷似铁的被窝，搓搓手，继续织毛衣，灵巧地手指带动着细细的毛线飞舞，思绪也跟着舞蹈，热水泡过的脚还暖暖的，热量渐渐地扩散，被窝也一点一点地感觉松软了。不时地传来房东夫妻的说话声，隔壁同事玲埋怨老公懒惰的声音，稍远一点邻居大嗓门叱责儿子的声音，这种种声音交织起来的就是平凡人的生活吧，冰儿想着，织着，直到手指僵硬了，腰背酸了，视线也模糊了，呵欠连连了。
　　一转眼，第三个礼拜五的黄昏，已经是阴历的十一月中旬了。冰儿在门口接儿子，面对儿子惊奇地目光，冰儿平静地说：“今天，我们不去姥姥家了，妈妈领你去县城住旅社。我们走到公路边坐车。”小雨点问为什么？冰儿故意逗她：“我每次回来，你都让我给你买这买那，你姥姥讨厌了，批评我乱花钱。还有让你写作业时，你不认真，姥姥听着我训斥你，也烦了，所以不让我们去了。”
　　小雨点天真地问：“妈妈，如果以后我不让你给我买东西，如果我认真写作业，姥姥还会让我们回去吗？”
　　冰儿欣慰地笑了：“当然了，姥姥是爱你的，主要是妈妈不好，惹姥姥生气了。”
　　“妈妈，我回家骑电动车去城里吧。”儿子提议。
　　儿子的提议得到了妈妈的赞同，跑着回家，冰儿喊着：“别忘了戴手套。”
　　冰儿在学校门口等着小雨点，不一会，小雨点骑着电动车来了。儿子自豪地说：“妈妈，我带你吧，我现在骑车技术可好了。”冰儿知道儿子从小就骑各种各样的儿童车，自行车早就会骑了，电动车会骑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是我带你吧，我不放心。不过，我没有骑过，担心骑不好。”冰儿有些担心，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动车。
　　“和骑自行车一模一样，我告诉你，钥匙伸进去，这样一转，就打开了。车把手能拧动，往外转就骑得快了。”小雨点边说边示范着：“还是我带你吧。”
　　冰儿坐在后边，儿子骑着车，从小路往村外走。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冰儿很自豪，儿子很棒哟，骑得很稳。到了公路上，冰儿让儿子停下来，决定自己骑，先练习了一会，感觉和骑自行车一样，排除了心理障碍，就坦然地带着儿子一直往城里赶。天完全晦暗下来，零星地飘起了雪花，在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地舞动，冰儿没有心思欣赏飘动的雪花，小心翼翼地骑着车。由于车技不高，不敢走城里，担心人多，于是走外环路，这样一来绕远了。由城西绕到了城东，找到了一个旅社。然后，存了车子。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看房子，为了省些钱，就要了一个不带卫生间的单间。已经七点多了。
　　小雨点早已饿了，安顿下来，顾不得休息。冰儿兴致勃勃地说：“走，吃饭喽，今天妈妈领你去吃你爱吃的火锅。”小雨点兴奋地迫不及待了。拉着儿子的手，走在大街上，心里别有滋味，冰儿始终保持着极好的心情，希望给儿子多一份快乐。“冷吗？”“不冷，你给我买的新棉衣里边有毛毛，很暖和的。”冰儿微笑着给儿子戴上衣服的帽子。愉快地吃完饭，回到房间，督促儿子写作业，小雨点很听话很认真地写着，今晚的儿子特别懂事。冰儿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给儿子打了热水，洗脚，睡觉。屋里的暖气到十点就停了，袜子和鞋垫没有办法弄干，所以只好不洗了。
　　儿子第一次住旅社，问这问那，很兴奋，好容易才睡着。冰儿接完冷阳的电话，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上次回家妈妈说的话：“离婚就离婚了吧，小雨点你就别管了，让他跟着他爸，就算你对儿子再好，将来还是人家的人。从那次拿你手机，就能看出来，他和你根本不是一条心，寒风在孩子面前肯定会说很多你的坏话，将来孩子长大了，娶媳妇了，媳妇肯定会看不起你的。他现在来找你，都是为了花你的钱，你给他买衣服买书包买吃的，每个礼拜都花那么多钱，我看着心疼你，你赚的钱还不够他花。下个礼拜，别回来了，也别让小雨点来了。”冰儿给妈妈解释：“给儿子花钱是应该的，抚养儿子也是我应尽的责任，我不想以后他会怎么样，他是我的儿子，我就抚养他，不管他将来怎么看待我。你不用担心钱，都是冷阳给我的。”
　　是的，对于钱，冷阳不止一次这样给冰儿说：“我知道爱是种责任，我也知道钱买不来感情，但是，钱可以表达感情，也可以代表我的心尽一份责任。我虽然暂时给你买不起房子，可我不能让你为钱受难，你的工资你可以攒着，以便将来孩子的不时之需，你的花费我来承担，以便弥补我心灵的愧疚之情，虽然暂时给不了你名分，但是该负的责任，我一定是要负担的，我是真心的为我们的将来筹划的。”冰儿开玩笑说冷阳像个嫖客，惹得冷阳生了很大的气，浓眉紧锁，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他高高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儿的脸颊，郑重其事地说：“乖，你说这样的话，我真想打你，但是我实在舍不得。这样的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同样玷污了我们的感情。我爱你，心疼你，才会给你钱的。我的钱也是我辛辛苦苦赚的，和那些贪官，投机商的钱来得不一样，我的钱不是谁都可以给的。”
　　冰儿妈妈听女儿说起钱，立刻变了脸色，叱责冰儿：“你就没有花过钱吗？趁早和他了断，别再花他的钱。离婚就离婚了，好好地再找一家，安安生生过日子。亲戚给你介绍，你都拒绝，你真就准备这样一辈子吗？下个礼拜别回来了，带着那么大的男孩也不利于重新找对象，况且，按照农村的习惯，男孩都是归男家的。你对孩子再好也枉然。”看着妈妈动怒了，冰儿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己，为自己的将来忧虑，所以就不做任何辩解，担心妈妈会更生气。老实说，冰儿自己也不想回家，不想父母看着自己生气，也不想听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冰儿自己也在考虑爱与钱的关系，如果一个男人的钱来得很容易，肯为一个女人一掷千金，这似乎与感情就无关了。如果一个男人的钱来之不易，他自己都舍不得浪费，却对这个女人慷慨大方，这就说明他爱她了。如果一个男人不肯为一个女人花钱，这个男人一定不爱这个女人。冰儿始终坚信冷阳对自己的感情，她的心中根本容不下其他男人，尽管未来很渺茫，冰儿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冷阳。也许在世人眼里，这份感情有悖伦理道德，但是真爱无罪，她不怕世人的不齿。冰儿好像在和谁赌气一样，也许应验了作用力越大，反作用力也越大的道理。
　　屋外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飞着，冰儿梦见自己变成了高空里晶莹的一片，尽情地飘啊飘，义无反顾地投向大地的怀抱，然后，零落成泥碾作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