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夫妻俩一路无语，去超市买菜回到家里就各做各的事情了。
　　吃过晚饭，水建民忙着刷锅洗碗，收拾家务。苏秦就洗澡收拾自己，然后提前一个多小时上班走了。因为水建民也急着与慕兰商量事情，所以各人打造各人的个人空间，彼此心照不宣。
　　妻子走后，水建民就急急忙忙发了一个信息给慕兰，约她迅速上网。对接上以后，他就开始描述夫妻俩下午的谈话经过。
　　“现在你迅速把书房门关好。”没等水建民说完，慕兰就打断他的话：“我认为很可能就是那次我从视频里发现有人影的聊天，泄露了秘密。”
　　水建民起身到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女儿说：“宝贝，你再看半小时电视就洗澡睡觉吧！今天爸爸要工作，你就不要打扰我好吗？”
　　“嗯！”女儿点点头。
　　关好门，他们接着刚才的话题：“你认为是我女儿发现了我们的聊天，然后告诉了她妈？”
　　“对！这是其一。其二，你再检查一下你的QQ是不是安全，密码会不会是你妻子知道的数字？如：谁的生日或者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代码。因为，发现君子兰的渠道只有这两个。”慕兰提醒着。
　　“是不是女儿发现后告诉她妈的，我马上问一下就知道了。关于密码，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我是自动登录的。呀！难道，难道是她用我电脑了？”水建民恍然大悟，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失误造成了泄密：“就即使用我电脑，登录QQ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没有聊天记录。你那次叫我清除后，就没有一个文字出现过，都是语音。”
　　“你呀，你呀，你叫我说什么好呢？没有文字有没有通话时间记录呢？我们两个要么不说，一说就是好长时间，虽然内容不知道，从时间上面反应不出问题来吗？还有，你的QQ是自动登录，在我提醒你清除之前，你知道她有没有上过？”慕兰一针见血地指出水建民的错误：“这不应该是你犯的错误啊！”
　　“对不起！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想想应该是我的失误导致的。我对QQ聊天不是很懂，多少年前注册的，后来基本没有用过。联系上你以后想重新利用起来，结果忘记了密码，后来寻找密码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回，我怕再忘记，就干脆设置‘自动登录’了。”水建民一边检讨着自己的失误，一边与慕兰分析着:“就算她能从时间上推断出我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也推断不出我们是大学同学，而且是初恋啊？”
　　“大学同学与初恋不应该是推断出来的，而是打听出来的。”慕兰想到席明华：“她不是告诉你有一个网恋情人吗？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记得，叫席明华，说是一个老师。”
　　“这个人的具体情况她告诉你没有？”
　　“没有。我也没有细问。当时听到那些我想象不到的内容时，我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只苍蝇想呕，哪还有兴趣再问。”
　　知道水建民对席明华还处于一知半解状态，慕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知道的情况。
　　“啥意思？你是说‘大学同学与初恋’这个信息来源于这个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他，难道他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看到慕兰犹犹豫豫不肯说，水建民突然脑洞大开。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你不能当真！”
　　“慕兰，我相信你的猜测一定是有理有据的。凭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你不是空穴来风，随便说话的人。你就不要再顾虑什么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吗？”水建民意识到妻子与席明华之间不会是苏秦描述的那样简单，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至此，慕兰不好再隐瞒了。她就把处理牛琳与席明华之间矛盾时，知道了苏秦这个人。后来听水建民解释过自己的妻子之所以叫苏秦，是因为父亲姓苏母亲姓秦，也是GZ某某医院的一个妇科医生，所以才知道是同一个人的情况讲了一遍。
　　“你早就知道这个事，怎么不告诉我？今天如果不是我囧住了，可能还不会说。”水建民生气了：“慕兰，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是你爱我对我负责的表现吗？你早告诉我，我还需要费这么大劲离婚吗？”
　　“建民，请你冷静！你不能这样大声说话！”慕兰知道他家里还有孩子在：“如果你不听我的劝，我就挂断了！”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水建民还在喋喋不休。
　　“我们之间什么话都能说，唯独这个话不能说！”慕兰安抚住激动的水建民，然后细细分析给他听：“首先，这类涉及到个人品德的隐私问题，不是谁都可以说的，特别是现在的我更不能说你的妻子不好，我的身份不适宜，我所处的位置不适宜！否则，就有诽谤他人之嫌。因为这个事情的真假是没有办法去澄清的。我们两人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去澄清当初我父母说的话，至于现在离婚再婚吗？”
　　“有什么不好澄清？对方已经承认了，她承不承认都一回事。我只管离婚就行。”
　　“对方已经承认是谁告诉你的？你把我出卖了我成什么人了？还像个领导人吗？如果我那样做，可能‘长舌妇’‘第三者’的帽子不大不小戴在我头上。难道你希望我这样？我相信，只要是事实，迟早一天会暴露的，不需要我来说，我也不愿意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现在她自己告诉你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还纠结我没有告诉你干嘛？”慕兰耐心地做水建民的思想工作。
　　“你不愿意出卖你员工，可是人家却出卖了你。”
　　“也不一定。不过有点乱，今晚我们好好理一理思路，看到底问题出在哪个环节。”慕兰引导者水建民：“我们从你妻子脾气变好那个节点分析：如果是之前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会不会保持沉默？”
　　“不会。可能早闹开了！因为以前我们QQ聊天都是打字的，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一看就明白。从你那次提醒我清除聊天记录始，我们就一直语音。”水建民回忆着：“应该是知道我调动以后，她为了寻找原因才发现的。”
　　“是的。只要能上你的QQ号，她就会发现你有个网友叫‘君子兰’，从你和‘君子兰’的语音通话时间上发现你们关系不一般，然后就去‘君子兰’空间寻找蛛丝马迹，从而发现HA市一中，因为我的空间有一篇报道《腾飞的HA一中》。然后问席明华，就能得到‘君子兰’就是慕兰的结论。我的学历与毕业学校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打听到我们是同学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接下来可以发挥想象……对，这就是得出‘大学同学、初恋’这个结论的思路！”
　　“知道我与大学同学且是初恋的人现在打得火热，而且我又有离开她的做法，她却一反常态地包容、变好，这又怎么解释呢？”
　　“你瞒着他们调动，给他们的心里浩劫有如一场海啸，苏秦迅速改变才能求得你同情、谅解、回头，才能重建家园啊！如果她跟你闹只能加快你们离婚的步伐，他们一家子把目前形势分析得清清楚楚！”
　　“现在挑明了，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只要能不离婚，估计她不会再提。她今天下午之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就是想维系现状。说明她还有顾虑，或是证据不足或是根本就没有证据。一旦你坚决提出离婚，很可能就是鱼死网破，什么伪装都脱掉。”
　　“怎么可能不离婚？以前就是这么计划安排的，现在知道她已经出轨了我更要离，马上我就去找她父母谈这个事。”水建民气愤无比：“鱼死网破就鱼死网破，带着伪装生活太累人！”
　　“建民，春节期间不要让她父母知道这些事。说实话，两个老人也操心劳碌不少，让他们过一个安乐祥和的春节吧！也不要让孩子知道，你们还是私下交流为好。你接着下午尚未结束的话题进行，这样才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不要揭她的老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好出示证人，这样你就永远处在主动位置上；如果你揭开她的老底，她就没有顾忌了。最后必然会扯出席明华，席明华在我面前怎么交代？我们以后还怎么配合工作，是不是很尴尬？”慕兰永远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优先考虑别人：“建议你把岳父母带过来一起过春节。假期结束上班后，再谈这个事，那样基本上就定局了，不急在这几天。”
　　“那样多难受啊！岳父母来了，我们势必要住在一起，不然床不够。”水建民不太同意：“他们老人也不太习惯，以前我们都是年三十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有时在这边，有时在那边，后来基本是在饭店，吃完各回各家。”
　　“今年不是特殊嘛！你瞒着他们调动，从情理上来说，是欠缺的。再一个，今年相聚说不定就是最后的晚餐。你可以邀请，做到仁至义尽，让他们感受到你水建民的有情有义，至于他们什么意见，悉听尊便就是！”慕兰指导着建民：“如果老人能来，一家子其乐融融多好！关于你排斥的那部分，苏秦除去夜班，与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你利用这个机会把那个敏感的话题进行完也不失为上策。”
　　“好，听你的。”水建民在慕兰的开导下，终于理解、同意这个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