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席明华答应苏秦打听慕兰是不是“君子兰”后，死了许多脑细胞也没有想出好的方法来。直接问吧，显得有点唐突，万一校长真与水建民有关系，以后自己不就有打探领导隐私之嫌疑吗；间接问吧，又没有什么理由，别人会认为自己想溜须拍马领导；还有，自己不知道校长的QQ号码，别人也不一定知道呀！所以苦思冥想想不出个好主意。他告诫自己，宁愿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做“狐狸没逮到惹了一身骚”的事情。
　　最后，万般无奈情况下，他把这个任务悄无声息地转到情妇牛琳身上了，他感觉到那可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小“狐狸精”。
　　这是一个星期六晚上，他们约好在宾馆幽会。事情过后躺在床上休息时，席明华感叹年龄大了，做班主任很累的事情。
　　牛琳建议：“请慕兰校长帮忙，咱以后不做班主任不就行了吗？”
　　“请校长帮忙？”席明华感到好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好像校长是你姐似的那么容易！”
　　“你别笑！校长虽然不是我姐，但是我感觉到她很好说话。”牛琳自从那次慕兰替她解围后，自信心增加了不少。她拿起手机，鼓励席明华打电话给慕兰：“行就行，不行就算呗！”
　　“你神经啊？这时候打电话合适吗？”席明华拒绝着。
　　“现在应该还没有睡觉吧？”
　　“这个也不是急事，即使调整也是学期开始前，不是校长站在那就能表态的事情。现在突然打电话说这个事，是不是有点不妥？”席明华把靠枕往上提了提，人坐了起来：“谈这个事是水磨功夫，必须长时间的联系——感情投资，然后才能张得开嘴。哪能是一个两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你经常往校长办公室跑跑。”
　　“不能！那不被人笑话？明显巴结领导。”
　　“电话不能，亲自去不能，那什么能？”牛琳正要牢骚，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哎，我有个好办法。你与校长QQ聊，这样别人也不知道，省去许多顾虑与尴尬。”
　　“嗯，好主意！”绕了一圈终于绕到目标上，所以牛琳得到席明华的充分肯定：“可是我不知道她QQ号码呀！即使知道了也不好意思与她聊天啊！她要是男的就方便多了。”
　　“你简直是‘前怕狼后怕虎’，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呀？又不是与她网恋！”牛琳腾地从床上下来，打开自己的电脑：“告诉我她的网名。我来加她为网友。”
　　“网名？”席明华作思考状：“有一次无意中听别人说她叫‘君子兰’，不知道真假，且现在有没有改动呢？”
　　“这个好办！筛选！”牛琳胸有成竹。
　　“亏你是网络高手！网名叫‘君子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你知道哪个是她？万一加错了呢？即使没有错，她也不一定同意接受。”
　　“加错就不聊。也没有损失什么。”到底是年轻人，观点与席明华明显不一样：“我分析，如果备注一下是谁，她接受的可能还是有的。试一试！”
　　一边聊天，一边筛选。牛琳根据QQ资料上仅有的信息，选出了几个接近的“君子兰”。
　　她叫席明华：“大叔，过来。你看看哪个像慕兰校长。”
　　虽然网络上虚假资料比较多，但是，他们还是从性别、年龄、地址几方面考虑，最终选了两个比较相似的“君子兰”，其中一个没有年龄。
　　牛琳立即加了她，就上床等待对方接受了。
　　“为什么加她？”席明华不解：“我看那个32岁的比较像。”
　　“慕兰校长不止32岁吧？”
　　“资料很可能是慕兰校长刚开始玩QQ时候填写的，以后就再也没动过。”
　　“我分析，像慕兰校长那样的女性一般会对年龄保密。要么不写，写就不会撒谎。所以，认为没有年龄的那个可能性大一点。”
　　“咚咚”几分钟没要，敲门的声音来了。
　　“来了。”牛琳兴奋地把笔记本捧上床：“我来与她聊。”
　　“好，你聊我洗漱。”
　　可是一番客气的寒暄交谈后，牛琳宣布：“不像慕兰校长。”
　　“你直接问的吗？”洗手间的席明华问。
　　“我没有直接问她是谁，那样是没礼貌的。但我说我是YC的牛琳，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而且不像是装的。”
　　于是，他们又加了另一个“君子兰”。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们分手告别时，也没有得到回应。
　　“到现在没有回应，看来加错了！”席明华看苏秦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有点沮丧。
　　“错！我认为是她。”牛琳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就是名人与普通人的区别！你想想啊，她是一个成功的名女人，不但忙而且素质高，哪有时间整天泡在网上？而一般的人就不一样了，整天无所事事，恨只恨网友少了。所以，我认为她是没有上Q。”
　　“你意思是她没有上线，还没有看到，看到会同意加你为好友？”
　　“对！”
　　“你就是一个‘狐仙’！”自从那次求助校长事件成功后，席明华替牛琳起了绰号“狐仙”。现在他刮着牛琳的鼻子说就是变相赞美着。
　　“你就耐心等着吧！”牛琳心花怒放，怡然自得。
　　事情顺利地按照自己的思路进展着，席明华心满意足地与情人拥抱告别。
　　确实如牛琳分析的那样，慕兰如果不是近期与水建民联系的多，她的QQ是很少上的。这两天双休日在家，她更不可能上了。所以，直到周二晚上她才有时间打开QQ。一看有个加好友请求，备注写明：牛琳。
　　牛琳？难道与席明华又发生矛盾了吗？会不会是水建民调动的连锁反应？这时候牛琳加她，慕兰想到：水建民的调动引起苏秦的恐慌，她暗中给情人席明华施加压力，要求其离婚娶她或者什么的，席明华又把压力传递给牛琳……
　　只要是与水建民能扯上可能的，慕兰都会去关注。于是，她接受了牛琳的请求。
　　简单聊了几句，慕兰觉得牛琳与席明华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出现。牛琳很会说话，她没有阐明自己加校长为好友的真实目的，而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等等。
　　聊天结束后，牛琳迅速向席明华汇报情况。
　　“小乖乖真棒！会说话！以后你就为‘老公’的事情慢慢与校长增进感情吧！”席明华应付好牛琳后，却陷入了沉思，她没有因为完成任务而高兴，反而有点担心：慕兰就是“君子兰”，她与水建民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苏秦怀疑的准备结合的‘准夫妻’？如果真是那样，苏秦知道了，找校长的麻烦就方便多了。自己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帮凶”吗？……必须打听清楚才能决定能不能告诉苏秦。
　　他觉得现在不是苏秦逼他在做，而是他要积极主动去做。打听谁呢？当然是与校长最亲近的人了！
　　在一个得知校长去市里开会的日子，席明华利用空闲去了趟办公室。他以去拿“冬季安全宣传资料”为由，与办公室主任吴迪闲扯了一通。
　　“走了，不聊了。校长看到我在这里瞎扯不好。”席明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
　　“再玩会儿，校长今天不在家。”因为席明华一贯平易近人，踏踏实实，又是教学骨干，偶尔闲聊一次吴迪觉得很难得，就挽留了一下。
　　“不在家？去哪了？”席明华佯装不知道，然后神秘的问：“哎，今天问你个不过口的话，外面多说她离婚了，有没有这事？”
　　“嗯。好长时间了。你没看到她现在都住学校招待所吗？”因为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吴迪也没有隐瞒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哥。
　　“好长时间了？哎呀我这个人，我老婆经常说我‘吃东粮不问西事’，我什么都不懂！”席明华谦虚着。
　　“我也是听她姐姐一个朋友说的。说他们的婚姻因为父母包办而不幸福，慕兰校长现在爱的还是当初大学初恋那位。那位特别帅，就是家里穷，父母始终没有同意。”吴迪神秘兮兮地告诉席老师：“我分析也差不多。为什么呢？因为一纺集团的杨总现在追她，她都没答应。”
　　初恋……特别帅……
　　至此，席明华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了解到了，你说的‘君子兰’确实是我们的校长慕兰。她与你老公也确实是校友。但是，其他没有什么情况。”
　　晚上，席明华在QQ上把自己侦查到的情况，有所选择的告诉了苏秦，算是完成了任务。他不能和盘托出，不为是自己心目中德高望重的校长，就为报恩吧！
　　苏秦看到信息是夜里四点多钟，万籁俱寂、门诊上基本没有患者时。本来想眯一会的，这个信息让她一下子睡意全无。虽然席明华说其他没有什么情况，但是苏秦也无法高兴起来。因为仅从大学同学这一个关系上看，也潜伏着许多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它可以发展成多种关系，朋友，知己，情人，夫妻。苏秦着急的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已经无话不谈，往好处想是红颜知己，往坏处想就是情人了，或者游移在之间。能不能阻止他们往下发展，她心里没有这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