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死里逃生遇神医(中)
作品名称:天马行空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18-10-26 17:51:11 字数:4390
白云的戏演的十分逼真,又露出满脸的稚气,司马龙无法辨其真伪,只好用独门手法点了白云的穴道,使其无法逃走。如果这小子真不是白风一伙,就留做自己的徒弟。有了这层想法,白云虽被抓并未吃什么苦头。
朱敛财待人走开,跪在地上:“小人办事不力,甘受帮主处罚。”司马龙无奈的说:“起来吧,东西已丢,再怎么处罚也无济于事。留下几人在此继续打探消息,再找不着,就将箱子按原样封好,将错就错交给冯侍卫。一定要封锁消息,再也不能把货物丢失的事让外人知道。你带几人和我一起去一趟雁荡山,寻找赛华佗陈实功的下落,明天一早出发。”说完不再答理朱敛财,就在椅上做起了吐纳。
白风悄声离开府衙,回到客栈,躺在床上,苦思营救白云之计。实在睡不着,便来到孟天伦和文云义的房间,轻轻拍了两下门,门应声而开。原来孟、文两人也因为三义庄的血案难以入睡。白风便把白云被抓之事说了一遍。
孟天伦忧虑重重:“司马老儿武功极高,加之此次军火已失,更是恼羞成怒,如果贸然去救,很难成功,当三思而后行。”
白风道:“急切间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只有暗中跟踪至雁荡山,再寻机救出白云。”
商量已毕,白风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端正身形,收敛心神,澄清杂念,意守丹田,跌坐一阵只觉一股真气循经漫游,行至一周天,已是遍体生津,顿觉疲劳已消,精力充沛。便将所习拳掌温习一遍。一看窗外已是晨星寥落玉兔渐隐,曦阳初出熹光微露。
白风思忖:“司马龙老奸巨猾,武功高强,人多恐怕易被其发现,莫若独自跟踪,留下记号让中州四杰慢慢跟来。”于是留书一封,急忙驰向府衙等候。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司马龙、朱敛财及三名武师押着白云,跨上快马匆匆而去,白风在显眼处留下记号,拍马追去。
一路上,穿奉化、过宁海、经黄岩,朝行夜露风尘仆仆。白风跟着司马龙,快不得、慢不得、近不得、远不得,过近过快易露行踪,太慢太远怕失踪迹。跟了一段慢慢的也摸出一些规律,司马龙沿途凡遇酒店,总要进去一饮。因此白风时而在前坐等,时而在后急追。不几日就已来到雁荡山下。
雁荡诸峰,峻拔险怪上耸千尺,入山小径曲折盘旋,司马龙一行只得弃马而行。白风跟踪至此,着实为难:跟下去,因山径小道,行人稀少,容易被人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实难救出白云。不跟踪,山大路多,万一岔道就无法再找到司马龙,更谈不上救白云了。权衡再三,白风觉得还是要冒冒险,继续跟踪下去。
行至天柱峰,前面是峭壁悬崖,深若百丈,且与对面的展旗峰对峙而立,两峰宽约十余丈,只有一根巨索横于两峰之间,成为唯一的通道。
白风暗喜,只要司马龙先过去,便有七成把握救出白云。岂知这司马龙十分狡猾,先让两名武师过去,又让朱敛财带一名武师殿后,自己提着白云飞掠而过。白风正欲过去,右耳猛地跳了几跳,心知过去有危险,但为了救白云,也只得飞渡巨索,尾随而去。谁知过了展旗峰竟不见了司马龙一行的踪影,心中大急。快步急追,行若数十步,只见司马龙皮笑肉不笑的立在那里,朱敛财和其他武师押着白云,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白云欲躲不及,欲退无路,便坦然的向前走去。
朱敛财一拱手:“陈兄幸会,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奇峰峭壁之地,居然能够相遇岂不怪哉,不知陈兄到此有何贵干。”
白风直截了当的说道:“朱兄何故明知故问,在下小僮被掳,故而不惜数百里追踪,不知小僮因何得罪诸位,在下在此向诸位赔罪,请宽恕小僮无知之过。”白风说完拱手向司马龙施了一礼。
司马龙哼哼冷笑:“这娃娃是你的小僮,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仆不良,主之罪。你的小僮毒死老夫的马,并给朱庄主的马吃了泻药,害得我们误了大事,其罪在不赦,你身为主子亦应同担此罪。”
白风理直气壮的说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尊驾所言,是否亲眼所见,是否当场抓住,若如是,尊驾的马又如何会被毒死,朱庄主的马又如何会被下泻药。若并未亲眼所见、当场抓住,又如何断定是小僮所为。”
朱敛财直接问道:“陈公子,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那批货是不是你弄去了,若是请原货奉还,我们既往不咎。”
白风佯作糊涂:“朱兄所言,在下如坠云里,在下家有家财万贯,不愁吃用,本人既不行商,又无敛财之嗜好,要你的货干嘛。”
司马龙怒声道:“小子休呈口舌之利,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既然敢做为何不敢承认,那批军火你劫到哪里去了。”
“什么,军火。”白风佯作诧异的说:“在下性喜游山玩水,对开山打洞,行军作战之事全无兴趣,要你的军火干嘛。”接着又故作恍然大悟:“怪不得朱兄生意如此红火,原来做的是军火生意。”
朱敛财因军火被掉包,若不是司马龙查看,至今还蒙在鼓里。如此被人愚弄,其愤怒之情可想而知。因此对陈公子的有意闪烁其辞甚为光火,已不耐再绕圈子,便厉声说道:“陈公子何必遮遮掩掩,你探知我们在北仑港接货之秘,令小僮在途中做了手脚,使我们不能按约而至,便冒充我们与东瀛人接头,杀人越货后又鱼目混珠蒙骗我们,因我一时大意才堕你奸计。不知陈公子与我们有何冤仇,而要与我们作对……。”
司马龙未等朱敛财说完就插言道:“这小子不姓陈,一定是屡屡与我作对,并在朱府救出孟天伦、文云义的臭小子白风。”
“不错,在下就是白风,司马先生真不愧为一帮之主,其见识硬是高人一等,居然一猜就中,佩服佩服。”白风有意挖苦道。
朱敛财说道:“陈——哦,白公子,所谓江湖人只管江湖事,白公子既系江湖人何苦要管官家之事呢。”
白风道:“朱庄主,你们亦系江湖中人,为何助桀行虐,替魏阉卖命与倭寇勾结,甘做魏阉篡权谋位的爪牙呢。”
朱敛财道:“白公子,在西湖岳王庙前,你亦对岳王的愚忠深表不值,叹息岳王不能效赵匡胤陈桥兵变之所为。此刻又如何言之过腐呢。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既不能抵御外侮,使满洲兵屡犯我境,又不能治国安民,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内忧外患,足见明朝气数已尽。况且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换了多少朝,变了多少代,皇位岂是朱家一姓独享,倘若别人有能力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管他篡位不篡位。”
白风道:“不错,皇位若神器,惟有德者居之,想当年岳武穆精忠报国,爱民如子,且具雄才伟略,而能一战丧尽金兵胆,可谓有德者矣。倘能一统天下,必能安帮治国,不至于使汉室江山为金人掠夺,故在下很为岳将军感到惋惜。然魏忠贤阉贼也,岂可与岳将军相提并论。想魏阉无非是依仗姘头客氏之势,凭其阿谀奉承之能,蒙塞视听、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排斥贤能、勾结倭寇、卖国为荣、贪赃枉法、鱼肉人民,如此乱臣贼子,人民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倘若奸谋得逞,国土将送入倭寇之手,人民将沦为亡国之奴,生灵遭涂炭,百姓定遭殃。只要稍有良知,又岂能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司马龙听到此暴跳如雷,怒声喝道:“小子休得大放厥词,那批军火到底在哪里,只要告诉老夫,就将小僮给你,并不追究你的罪过,否则,叫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说罢抡掌向一颗大树劈去,只听“嘭”的一声,一棵合抱之树应声而倒。
白风心中一凛,暗道,这老贼掌力可真厉害。口中“唉——”的长叹一声:“司马先生的武功的确不凡,只是人品却卑鄙龌龊,竟甘为阉贼爪牙,实是可惜可叹可耻可恨。”
司马龙知口舌上占不了便宜,便急步走向前:“小子巧舌如簧,老夫来伸量一下,你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你的拳脚功夫有没有你的口舌厉害,说着扬掌欲击。
朱敛财走上来:“帮主让小人先领教这小子几招吧。”
司马龙点点头:“也好,看看这小子值不值得老夫亲自动手。”
朱敛财走向前一拱手:“白公子,请指教。”说着已拉开了架势。
白风想;白云已在对方手里,如果抓住朱敛财做人质,也许能够换回白云呢。只是还有一个司马龙,这一战既不能赢得太轻松,又要赢得出其不意。因此负手向前故作悠闲:“既然如此,就请朱庄主赐教。”样子十分随便,一副未把对手放在眼里的模样。
朱敛财能在司马龙手下担当一庄之主,自然不是庸手,尤其是一套迷踪拳,得自异人传授,确有其独特之处。加之屡被白风戏弄,使其丢失军火,受到斥责,更把白风恨之入骨,眼见对方一副傲慢的神情,更激起三丈的无明火,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吃了才心甘。因此一上手就全力以赴,招招皆是杀手。迷踪之拳既为迷踪,自然有着扑朔迷离的特点。只见他回击之处,拳影纷舞,似击面门,实指胸腹,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一时间把白风逼了个手忙脚乱。
白风聪明过人,其武功比对方不止高出一筹,数招之后,已能看出朱敛财拳法的门道,主要是一个“快”字:拳出如电,脚踢如风,虚实相间,明避暗攻。找出规律后很快就已思得破解之法,为麻痹司马龙,白风又闪身避过三十余招,而且躲闪之时尽量显得措手不及。看看拼斗时间已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反击。一招回风倒肘将朱敛财的攻势化开,又一式浮光掠影,闪入朱敛财身后,化拳为掌,双手齐发,拿住了朱敛财的肩井穴。朱敛财只觉双臂一麻,双手顿时垂下,已无法抬起。
司马龙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拼斗,刚开始,眼见朱敛财出拳逼得白风手忙脚乱时,他嘴角露出了冷笑。心道传闻白衣大侠武功奇高,今日一见,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照此看来,再有二十招就会落败。岂知二十招过后,形势已变,白风虽然仍在躲闪,却已是从容不迫,不慌不忙了。司马龙想,看来白风还是技高一筹,但仅仅只是稍高一点而已,百招之内是难分胜负的。他全神贯注,做好准备,一旦朱敛财难以支持,就出手把他换回。谁知三十五招过后,尚未回过神来,朱敛财已被抓住。
司马龙此时可顾不得去讲什么身份了,纵身一跃抢至白风前面,口中说道:“小子果然有点玩艺,让老夫领教几招。”招字音落,掌风已至。
白风抓住朱敛财时就已防备司马龙突袭,一见司马龙击来,顺手把朱敛财往前一推迎住掌风。司马龙猝不及防,幸亏功力深厚,竟在毫发之间将掌力收了回来。
司马龙大怒:“臭小子有能耐,与老夫比划比划,为何用朱庄主作挡箭牌。”
白风淡然一笑:“司马老先生若想与在下比划,在下一定奉陪,不过就这么比可不行,敢不敢与在下赌上一赌。”
司马龙眼睛一瞪:“如何赌法?”
白风不慌不忙:“如果先生在六十招内赢得在下一招半式,在下任凭处置,倘若六十招未占得了便宜,就不能再纠缠下去,任由在下与小僮离开。”
司马龙心想:“这小子武功在江湖上勉强可算一流,但从他与朱敛财的比武来看,也不过是稍胜一筹而已,至多只能接下自己二十来招,留些余地,也就四十招吧。于是故示大方的说道:“小子就依你所言,不过得把六十招改一改。”
白风慷慨地说:“好,改作一百二十招吧”
司马龙诧异地道:“什么,你小子太看重自己啦,想少林了性秃驴也只是老夫的二三十招之敌,你若能在老夫手下走过四十招,就让你走。”
白风心中暗喜,但不露声色的说:“好,一言为定,就以四十招为限。”
司马龙说:“不过,你得把朱庄主放了”
白风答:“可以,但你得先把在下的小僮放了。只有双方都无后顾之忧,才能公平一搏。”
司马龙暗忖:“不出二十招,你小子不是老夫的掌下亡魂,就是老夫的阶下之囚。你的小僮又能跑到那里去。”于是吩咐武师道:“把这小崽子放了。”
白风亦把朱庄主放了。见白云一拐一拐的走过来,便运足气朝白云的足三里,狠击一掌穴道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