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多情爱惹闲愁

　　携手而去的西风和江宁，对于酒店现场所发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西风——”
　　“嗯？”
　　“我在心里叫你，你真的听到了？”
　　“是啊，所以才过来的呀。”
　　“怎么会这样的？”
　　“说明我们之间有心电感应呀——”
　　“真的有这种事的么？”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么？”
　　“难道……不是你一直都在现场么？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嗯——你非要这样解释也行……”他笑道，“不过，以后凡是你需要我的时候，还是要在心里呼唤我的名字，好不好？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对不对？”
　　“西风——”
　　“嗯？”
　　“你们俩，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是不是？”
　　“嗯。”
　　“为什么？”
　　“什么？”西风一愣。
　　“他……他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是不是？”
　　“嗯——我也不清楚，也许吧……”西风苦笑。
　　“他为什么会认错人的？”
　　“可能，他太想念她了吧……”西风低声道。
　　“那个叫‘小薇’的女孩，长得跟我很像么？”
　　“不，一点都不像。”
　　“那，那他为什么会认错人的？”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西风也一直在苦苦思考这个问题，他知道东风不是一个轻易就可以改变意志的男人，他知道东风是个坚贞得可怕的男人，如果东风认定了小宁是峨嵋，那么，小宁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和峨嵋一样的，而且，对于东风来说，这样东西是绝对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江宁都默然不语。
　　西风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他忍不住了：“小宁？”
　　“嗯？”
　　“哦——没什么。”他还是决定不说了。
　　“对了，西风？”
　　“什么？”
　　“你们，记得以前你说过，你们都曾喜欢了同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就是‘小薇’，对不对？”她轻声问。
　　“……是……”
　　“那个，就是小薇，她，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为什么这样问？”
　　“我想知道。”
　　“她……不在了……”西风艰难地说道，忽然，他心底有种解脱的感觉，仿佛一直憋在心里不愿接受的一件事终于可以面对面地正视它了！
　　“……不在了？你的意思是说……”江宁大吃一惊。
　　“……是的，在很多很多年前，她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怎么会这样？”江宁惊呆了：难道，那个东风竟是伤心过度，以至于不能接残酷的现实么？
　　“……”西风仍沉浸于遥远的过去之中。
　　两人默默无言。
　　“西风，你不会也是把我错认为是她吧？”江宁忽然问。
　　“怎么会呢？你是小宁呀——”他收拾情绪，微笑着。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咬着嘴唇，定定地看着他。
　　“傻丫头，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他柔声道，忽然探过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吃了一惊：“你做什么？开着车呢——”
　　“小傻瓜，到了。”他已经停好车了，正在“远峰设计”的大门前。
　　西风下了车，走过来，拉开车门，扶她出来。抬头看看楼上，没有亮灯，估计时间还早，林志远还没有回来呢。
　　西风扶着江宁上到三楼，其实他是打算直接抱她上楼的，因为这样更方便，但是她坚决不肯，他便只好作罢。把灯打开，他让江宁坐在沙发上，然后，他单膝跪地，捉着她的脚，要给她脱鞋。
　　江宁忙道：“不，我自己来。”
　　“不行，让我来，好不好？听话。”说着，他细心地帮她把绑带解开，轻轻把她的脚解放出来，还用手指轻轻地按捏她的脚踝和脚掌，柔声问：“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江宁用手支着腮，倚着沙发扶手，默默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放下她的双脚，把脸靠近她的脸，双眼凝视着她的双眼，仍是单膝着地。
　　“西风，你是真的喜欢我么？”她轻轻问道。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他恳切地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
　　“小傻瓜，不喜欢会有很多理由，但是，喜欢，却是没有理由可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他轻轻叹息着。
　　“为什么以前没有喜欢现在却忽然喜欢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一直都是喜欢的呀！”他诧异道，难道他平时的表现还不够明显么？
　　“但是……”
　　“但是，以前没有这样亲近，是不是？”
　　她默然不语。
　　“你知道么？我每次去找你，浩子都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难过。因为，我知道……”因为他知道浩子的心思。
　　“但是，他调去鹏城之后，你就几乎不来看我了呀？”
　　“我来了，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他低声道。
　　“什么？”她很吃惊。
　　“我知道，那个苏医生过来找你，也知道，你和他约会了几次……”他有点忧怨地。
　　“什么？你，你在监视我？”她恼了，瞪着他。确实，他是在监视着她，以她不知道的方式。
　　“我只不过刚好来到看见你们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我罢了。”他忙道。
　　“然后呢？”她半信半疑。
　　“然后？然后，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了第一个苏医生，自然还有下一个苏医生，如果只是傻傻地等待你这个傻丫头主动对我示爱只怕是遥遥无期了，还是赶快行动吧……”他叹息道。
　　“不对，”她想了想，轻轻摇摇头，“不是的，你是发现东风了，是不是？”
　　西风大吃一惊，她想到什么了？
　　“你发现了东风，所以，你才开始行动的，是不是？你只是在假装喜欢我，你是在故意跟东风斗气，是不是？”江宁难过地问。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一直都那样地待你，你一点都没有感觉的么？你会觉得一个男人会几年如一日地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那么多事么？你觉得我会是一个那样随便地对一个女人好的男人么？那时候，东风在哪里？难道我还会预计到他会在今天纠缠你么？”他很委屈。
　　江宁想想，也是啊，二哥都说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实在是很难得了。
　　“但是……”
　　“但是，我以前不能对你表白，确实是因为浩子，我并不想因为一个女孩而伤害了我们的兄弟情分。但是，最近，浩子也发现了，他，他也跟我说了……”
　　江宁想起那天浩然忽然追问她“更喜欢哪一个”的情景，原来，他是早就知道了。
　　“他说，我们公平竞争，如果你选定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就得自动退出。所以，丫头，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是按你的心意来定的，我，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他的眼神很忧伤。
　　“我……我不知道……”她眼神矇眬。
　　忽然，西风站了起来，他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丫头，我必须要出去一下，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找你，好不好？”
　　江宁愣愣地看着他，忽然问：“是不是东风回来了？”
　　西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江宁轻轻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确切地说，她能感觉到东风的气息！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西风急切地看着她，她是峨嵋吗？她是峨嵋吗？
　　“西风，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架？”江宁只是轻声恳求道。东风的那强烈的“杀气”让她有点害怕。
　　“傻丫头，他杀不了我，别担心！”西风轻轻抚着她的额发，他知道，如果东风真的对他动了杀念，他，很有可能是会死的。
　　“可是，我，我真的不要你们打架！你们，不要打架，好不好？”江宁难过地看着他，眼泪涌了出来。
　　西风静静地看着她，小薇，你当初，是不是因为担心我们会因为你而反目所以才决绝而去的？
　　“西风，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好不好？答应我！”
　　“放心！我会尽量跟他好好说话的！”西风温柔地微笑着，心里却说道：抱歉！丫头，这场架，看来是避不过的了！
　　半空中，东风正在召唤他！
　　西风刚出现在东风面前，东风那冷峻的脸容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也不管西风是什么反应，东风便大步而去。
　　西风一愣，也就默然地跟在东风的后面。他想，也许，东风刚才也应该听到江宁的说话了，为了不让江宁担心，东风一定是想换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打架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江宁能够感觉到东风的来到？她到底……
　　东风一直默默地向前走，西风在后面默默地跟随着。走了一段时间，东风毫无要停下来的意思，也不说话。
　　西风忍不住开口了：“东风，你到底要怎么样？”
　　东风闻声便停住脚步，回转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呢？”
　　西风冷冷地回视他：“如果是因为小宁的事，你就直接一点吧。”
　　东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提‘小宁’？你这个三心二意的混蛋！”
　　“东风，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哼，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东风，用不着这样，这不是你的风格！直接点吧！”
　　“很好！本君确实是不习惯这种事情。所以，我不想多废话，你还是跟我来吧。”说完，东风又转身大步向前。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西风没有动，大声道。
　　“医院。”东风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医院？”西风愕然，呆立片刻，只得疑惑满腹地随着东风之后。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医院十楼上的一个病房。
　　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病人，床头挂着输液瓶。
　　东风向那病床扬一扬头，示意西风过去。
　　西风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东风却不说话，双臂抱胸，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西风轻轻摇摇头，只好缓步上前。当他来到床前，看清床上的那个女子的面容时，脸色顿时如雪一样白，身子微微发抖。婉儿？她是婉儿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尽收东风眼底，东风明白了：果然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西风慢慢地回转身来，深深地盯着东风：“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应该问你自己，你来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风冷笑道。
　　“东风，别太过分了！你突然间把我带到这里来，居然还要问我？”西风怒道。
　　“哦？看来你对现世的她一点都不了解啊？”东风审视着他，慢慢道，“那么，我就把我所了解的那一部分跟你分享一下。”
　　“现世的她？”西风微微一震。
　　“你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碰到我的事么？”
　　西风瞪着他。
　　“那天，你是送小宁过来的吧？”
　　“……”
　　“你知道那天小宁过来看谁？”
　　“……”
　　“这个姑娘名叫苏泽菲，是苏泽霖的妹妹，也是小宁的朋友。”
　　“……”
　　“她那天跑去找小宁，然后，就在小宁那里病发晕倒了，被送来了医院急救。我猜，她那天刚好看到你这家伙和小宁在一起吧？”
　　西风仍是一言不发，他想起了那天，他和小宁正打算去吃午饭，小宁便接到单位同事电话，说一个朋友来找她，结果好象是心脏病发作晕倒了，紧急送院。然后，他们就没有吃饭，立刻赶去医院。而他之所以会碰到东风，是因为小宁把她的包落在车里了。
　　“然后呢？今天，你这家伙又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小宁带走了。你不知道吧？她当时也在现场，你们刚走，她就病发了……”
　　“……”
　　“你这家伙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居然让她……”东风突然觉得很难过，便没有再说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西风凄然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她为什么会……用绝情刀……”
　　“绝情刀？那是绝情刀？你为什么会知道？东风，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西风激动地问。
　　好在普通人都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否则，他们这样大半夜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的，只怕早就被人投诉了。
　　“那把刀？我当然知道……”东风一脸的苦笑，慢慢道，“我当时刚好有一把。虽然，那把刀不是我亲手给她的，但是，也是我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她居然会……”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以前，以前认得婉儿？”
　　“婉儿？以前她的名字叫婉儿吗？哦——”东风怜惜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子，“我只跟她见过一面……”
　　“那绝情刀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风吼道，这个迷长久以来一直埋在他的心底，令他痛苦不堪。
　　“那天，我在一个花园里散步，当时，身上带着一把绝情刀……”东风苦笑，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披发狂歌的男人，他是那样的凄苦而彷徨，那把绝情刀，就插在他的胸膛上。
　　西风疯狂地瞪着他。
　　“后来，碰到一个也在那里散步的女子，她居然上来跟我说话……后来，我就把绝情刀随手一扔……”东风想起那天，自己狂歌当哭，疯疯癫癫的，那个美貌的姑娘居然很担心地跟他说了很多话，而自己在伤心恍惚之时居然把那件法器随手扔在地上。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外表如此柔弱的她居然会把那样的一件凶器捡了起来，而且，最后居然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那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伤痛才会至此？
　　“你，你居然这么不负责任！”西风怒道，“你这混蛋！你为什么不把那把刀带走？为什么要留给她？为什么？”
　　“是，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见到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后悔很痛心！”东风诚恳地说，然后狠狠地瞪着西风，“那么，你呢？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你为什么逼得她用绝情刀伤害自己？”
　　西风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无尽的痛苦和内疚狠狠噬咬着他的心。
　　“是不是你这混蛋戏弄了人家姑娘，就拍拍屁股跑了？”
　　“我没有戏弄她！”西风强压伤痛，低声吼道。
　　“你没有戏弄她？那她为什么会用绝情刀自绝？”东风吼道。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她是用绝情刀……自绝的？”西风颤抖着，眼前似乎出现了她悲痛欲绝的脸，还有那决然的眼神。
　　“你看看她的胸就知道了。”东风冷冷道。苏泽菲的左胸心脏位置有一个可怕的菱形胎记，是从出生就有的。东风一看就知道这是法器所伤了，而这种伤口角度及位置，显然是主人自伤而致。
　　“你，你说什么？”西风吃惊地瞪着他，虽然西风很清楚如果大神们想要“察看”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但是，但是，怎么可以随便看一个姑娘家……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她身上的伤痕，我都知道。”东风冷冷道。
　　西风这才恍然想起，东风现在的身份是医生。
　　“你这混蛋知道吗？那把绝情刀，至今还在她身上！”东风冷冷道。
　　“你说什么？”西风呆住了。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怎么会这样？即使那是法器，也不应该……
　　“你说，你究竟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事？让她的执念如此之深？啊？”东风怒道，他却是忘了，他却是“执念之祖”！他又为何对峨嵋的执念如此之深？
　　“我，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我没有碰过她，真的没有！”西风痴痴地说。是的，他们，最亲密的举动大概就是牵手了，他对她，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他以为和她在一起，他就可以放下对峨嵋的思念，然而，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
　　“什么？你没有碰过她？这是一个男子汉该说的话吗？你没有碰过她的身体，但是，你碰了她的心！你伤了她的心，你知道吗？”东风怒道。
　　“我，我不知道，她竟然……”西风痛苦地低下了头。是的，他知道她对他的情意，那是多么清纯甜蜜而又毫无保留，但是，他却无法给以回应，因为，他的心已不在了。他尽力陪伴她，给与她无限温柔和关怀，希望能弥补她的一片深情，然而，然而，爱，却是无法假装和弥补的，爱到至深，便已明暸。她痛苦地发现他心里爱着的并不是她，竟然如此决然绝然地，当着他的面，用那把绝情刀自绝于前。他抢救不及，也无法抢救。她几乎是在绝情刀插入胸膛的瞬间就玉殒香消了！留给他的是终身的悔恨和痛苦！
　　“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呀，她到现在还在为了你而痛苦！”
　　西风痛苦地抱着脑袋，他想起前一段时间，江宁问他“前世姻缘”的问题，看来，江宁是为了她的朋友来问他的，而她那天说“我不能喜欢他，他也不能喜欢我，会出人命的”，原来，她所说的正是眼前的病床上躺着的女孩！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喃喃地低呼。
　　“你？今晚就守在她身边，好好反思一下吧。”东风冷笑道，掉头走了，他实在不想看到西风这个样子。他所认识的西风，不应该是这样彷徨无依的……
　　
　　那天，长乐公主把跟着的宫人都支走了，她只想自己静静地在这个樱园呆一会儿。
　　长乐公主满怀伤感地漫步在花径之上。樱花纷飞，她却无心欣赏。
　　忽然，她看到前面有一个披发而行的男人，只见他在樱树之下随意绕行着，长发飘飘，白衣飘飘，姿态甚为潇洒，忽而高歌，忽而低哭，不可名状。
　　那是个极为俊俏的男子，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脸，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的摄人的魅力。
　　长乐公主不禁想道，如果萧公子和此人站在一起，只怕也会被比下去吧？世间有一萧公子已是难能可贵，又怎么会有面前此人呢？难道这个人只是她的梦境么？要知道，在这个皇家园林，是不可能有其他闲杂人等的！
　　长乐公主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狂歌悲哭？”
　　那个男人停了下来，转身看看她，冷冷道：“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伤心？”
　　长乐公主不禁痴了，是呀，大家都是伤心人，又何必问太多？
　　那个男人见她不说话，便也不理她，只是继续狂歌。
　　长乐公主情不自禁地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走着。
　　那人一面歌一面乱走，长乐仿佛听到歌中有“薇儿薇儿”的呼唤，她忍不住问道：“薇儿是谁？你是在寻找她吧？”
　　那人停了下来，冷冷地瞪着她：“薇儿是本君的心肝宝贝。看你是女人就罢了，如果你是男人，胆敢呼唤我的薇儿，必杀之。”
　　长乐公主吃惊地看着他，心想，这个人真是疯了，别人唤一句他心爱之人的名字就要杀他，那该是多么深沉又霸道的爱恋啊！
　　长乐公主又轻声问：“既然，她是你的心爱之人，那她，为何不在你的身边？”
　　那人顿时泪如泉涌：“薇儿，薇儿，你为何要离我而去？你到底在哪里？”说完大哭失声。
　　哭得长乐公主的心也碎了。
　　待他痴痴地哭了一会儿，长乐公主忍不住安慰他道：“我想，你如此爱她，她如果知道你的心意，一定会感动而回来的。”
　　“真的吗？”他满怀渴望地看着她，“可是，我找了她那么多年，她为什么还不回来见我？”说完又大哭。
　　他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岁，“找了那么多年”？长乐公主想，大概他实在太想念心上人，以至于度日如年了！
　　长乐公主只好叹气：“也许，她并不知道你在找她呀？你的心意有没有告诉她呀？如果她不知道，她又怎么来见你呢？”
　　“她不知道？”他痴痴地想了想，忽然激愤起来，“薇儿怎么会不知道？我把我的心都剖开了整个都给了她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对她的心，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又大哭起来，捶胸顿足。
　　长乐公主无奈地看着他，赫然发现他的左胸上露出一把黑色的刀柄，似乎整个刀身都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胸膛。但周围却没有血迹！
　　她不禁指着他，惊呼道：“你，你的身上……你受伤了！”
　　那人低头看看自己，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我的伤有多深，你是看不到的，谁也看不到。薇儿，薇儿，也看不到，看不到，哈哈哈哈……”他忽然仰天狂笑。
　　“但是，那把刀，插，插在你身上了……”长乐公主颤声道。
　　“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忽然伸手抓着刀柄，一下拔了出来，却没有鲜血喷出来，“这把破刀，一点用也没有！说什么绝情刀，我都砍了那么多刀了，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痛苦？我为什么还是想着薇儿？为什么？”他狂呼着。
　　长乐公主痴痴地看着他忽然又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深没入去，直至刀柄。
　　她惊恐地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伤害？这把刀？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是在救自己……”他忽然抓着刀柄扭转了一个方向。
　　长乐公主看着都觉得很痛，但是他却似乎毫无知觉一般，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痛苦地问。
　　“你是说这把刀么？哼，据说被神器绝情刀砍了，就会忘情绝爱，再也不会为情所困为爱痴狂了！但是，现在看来，那都是骗人的，我都砍了这么多刀了，却一点用也没有。”
　　“忘情绝爱？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她痴痴地看着那把没入他的胸膛的刀。
　　他大摇其头：“没有没有，没有用的，根本没有用的。”
　　“你为什么要忘掉薇儿？是因为她离开你了么？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她，是不是？”她鼓足勇气道，“要不然，你为什么想要忘掉她？”
　　他如遭雷击，呆呆地瞪着她：“你说什么？你说我不爱薇儿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每天都在找她，每天都在想她，我已经找了她一千多年了，我还不够爱她么？”
　　长乐公主勇敢地迎着他凶狠的眼神：“如果，如果她真的觉得你是那么爱她的话，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如果你的爱能让她感受到，她就不会走了。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爱她么？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你究竟有没有做了什么事让她伤心失望了？”
　　他直直地瞪着她，好久好久，忽然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薇儿一定是对我有误会了。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让她知道！”
　　他拔下身上那把刀，随手一扔：“这把破刀，说什么神器？根本没用……”说完，便大步而去，倏忽不见了。
　　长乐公主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樱花之中，再低头看看被扔在地上的那把小小的短刀。这把刀的形状很奇怪，刀身是菱形的，却没有刀刃。那人刚才是怎么把刀插进他自己的身体的？
　　她又禁不住想：那个名叫薇儿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美人呢？可以让刚才那样的人物为她疯狂痴迷，必然是世间难觅的绝代佳人吧！人人都说她长乐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哼，他们可真是浅陋啊。如果能有机会见那位佳人一面，该有多好啊！希望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啊！
　　两天后，在这个樱花纷飞的树下，长乐公主用绝情刀把自己了绝了，就在萧公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