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梁间燕子闻长叹

　　苏泽菲终于从欧洲胜利回来了，音乐学院合唱团的男团取得了金奖，她非常兴奋地一回来马上要约姐妹们一聚，顺便派发手信。“梅里雪香”早已成了她们聚会的一个据点了，这次也不例外。
　　江宁一下班便准备赶去“梅里雪香”。这段日子以来，东风都没有过来接她，因为江宁“明令”不许过来，目前还在暂时冷战状态，东风不想再惹她生气，只能答应，至少没有在她面前露面，虽然他其实经常就在她的身旁。就如今天这样，东风早就悄悄地站在大门口等着她了。
　　江宁刚走出单位大门口，就看到一个美女站在醒目之处张望着。江宁诧异地想，她是来找我的吗？而隐身在旁的东风则大吃一惊，差点想上前把那个“美女”扔出去。他皱眉，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江宁慢慢地走到美女跟前，淡淡地一笑：“俞小姐，你在等谁呢？”
　　“江小姐，我在等你呢。”海棠温柔地笑笑。
　　“等我？”
　　“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一说，不知道江小姐是否肯赏脸？”
　　“嗯——我今天约了朋友，如果时间不长的话……”
　　“嗯，不需要很久的，只是几句话。”海棠忙道。
　　“那——好吧。”江宁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她仍是觉得有点尴尬，虽然已过了十多天，夜深人静时，那一幕情景仍是不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实在无法完全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那样去面对这位“女主角”。如今这位“女主角”找她做什么？“摊牌”？
　　“太好了，谢谢你！江小姐！”
　　“那——我们边走边说？”江宁疑惑地看着她。
　　“嗯，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一家咖啡屋，不如我们到那里坐一坐吧？”
　　“哦——”江宁不置可否。
　　于是，两人便并肩而行。江宁这才发现，原来俞海棠的身材很高挑，应该比梅雪还要高，江宁在“她”身旁显得很娇小。江宁心中不禁叹气，为什么自己认识的美女都是那么高的？其实，从小以来，江宁的身材在同龄的女孩子中都是属于矮小的，姑妈总是怕她营养不良，一直都很努力地想方设法为她增加营养，可惜收效不大。姑妈甚至带她去看医生，因为江宁的双亲身高都不矮。而医生检查之后，只能说，可能因为幼年时期所遭遇的惨剧而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致身体吸收不良。姑妈也只能无可奈何，只能加倍疼爱，希望能减轻她的幼年创伤。
　　两人来到俞海棠所说的咖啡屋，在靠窗的一个僻静角落里坐下，简单地各要了一杯饮料，江宁要的是一杯奶茶。
　　俞海棠看着侍应走开后，默默地看了江宁一会儿。
　　江宁只是慢慢地搅拌着面前的奶茶，沉默不语，等对方先开口。
　　“江小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么？”
　　“……”
　　“我这次来，是专为了上次在你家里所发生的那件事……”
　　“……”江宁心想，果然是为了那件事啊！（东风只觉头都大了，他究竟还要做什么？）
　　“江小姐，你的心里……一定在责怪我吧？”海棠审慎地看着她的表情。
　　“什么？我为什么要责怪你？”江宁惊讶地。
　　“我……我在你家里那么失礼……”海棠轻咬下唇。
　　“其实，首先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贸贸然地上去的……”江宁轻声道。
　　“……”海棠惊讶地看着她。
　　“四楼，那里，本来就是东风的‘私人领域’，所以，那里，不属于我家的范围……”江宁垂下眼帘。（东风的心里仿佛被她剜了一刀，他呆呆地看着她，心里无比酸楚，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在生气？）
　　“江小姐，你果然还是很生气呀！”海棠叹了口气。
　　“我想，俞小姐一定是误会了！那件事……本来就跟我无关，如果要生气，也应该是俞小姐生气吧？”
　　“江小姐，如果你仍是为了那件事而跟东风生气的话，请你把怒气发在我身上吧！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而为之。东风他，是无辜的！他根本……就没有看过我一眼！”海棠恳切地说。
　　江宁愕然地抬起头来：“俞小姐？”（东风也愕然地瞪着他。）
　　“江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再责怪东风了！请你原谅他吧！”
　　江宁心情复杂，这个俞海棠竟是如此爱着东风吗？居然为了心爱的人而去低头恳求“情敌”！她的心里究竟怀着怎样的一份情感？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吗？
　　“江小姐，不管你是否相信，那天，无论你是否会上来，其结果都是一样的！东风他，无论心里还是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海棠苦涩地说。
　　“……”江宁愣愣地看着他。
　　“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俞小姐，你，是那么的爱他！他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过？”
　　“没有，他从来就没有为我动过哪怕一点点念头！所以，江小姐，请你不要错怪他！”海棠急道。
　　“你为了他那样子……你就从来没有生过气？”
　　海棠摇摇头：“没有，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江宁咬咬下唇，脸色有点苍白，“我，我确实很生气！”（东风心中一沉，痴痴地看着她。）
　　“江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的！所以，请你把怒气发在我身上吧，请不要怪他！”海棠有点急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对东风很生气，这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都是因为我才……”
　　“虽然，你说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那样的，你不怪他。但是，东风不该那样子……对你坐视不理！他，他不应该那么冷漠地看着一个女孩子为了他连最起码的自尊都，都……他，太过分了！！”江宁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显然是极力压抑着愤怒。（东风痛苦地看着她：宝贝，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对不起！）
　　“江小姐！”海棠呆了。
　　“他那个样子，会是一个有基本良知的男人的正常行为吗？”江宁直视着海棠的双眼，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他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你还那么爱他吗？”
　　“江小姐，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参加那天的派对？”海棠呆呆地看着她，忽然问道。
　　“为什么？我本以为……”她忽然愣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海棠，才又慢慢地说，“俞小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绿茶’？”
　　“……”
　　“记得那天，在‘梅里雪香’，你说，你很喜欢他。当时，我就在想，要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分别那么多年之后仍然觉得喜欢对方的？如果没有机会让对方知道，是不是太难受了？如果一直被那样的一种遗憾束缚着，人生是不是会太悲惨了？即使对方未必能接受这样的一份情感，但是，假如能有一个‘出口’把那个遗憾释放出来，那么，人生是不是就能从此轻装上路了？”（东风痴痴地看着她。）
　　“……”海棠惊异地看着她。
　　“其实，我也并非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
　　“我不是为了试探东风的忠诚度，真的不是！其实，我从来不怀疑，如果他愿意的话，世间那么多的美女子，真的可以任由他挑！一天一个也是平常。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东风痴痴地看着她：宝贝！你知道我不会那样的！）
　　“……”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呆在我的身边？也许，我真的是想太多了。其实，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江宁不禁苦笑。（东风痛苦地看着她：宝贝！你到现在也不肯相信我么？）
　　“……”
　　“所以，我想，如果他确认了他真正的心爱的人，比如，青梅竹马一般的俞小姐，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那么烦恼了。大家也就可以‘轻装上路’了。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
　　“江小姐，你真的没有必要再为那件事而烦恼了！”海棠呆了半晌，忽然下定了决心。
　　“俞小姐，你不必如此，真的。”
　　“江小姐，你知道么？当林志远先生在沙滩上看到一个只穿着一条小泳裤的男人会有什么感觉？甚至，他看到一个裸泳的男人会有什么感觉？”
　　“什么？”江宁愕然，这是多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他一定面无表情当那男人是透明的，对吗？”海棠苦笑道。
　　“他……当然了。但是……”
　　“我想说的是，东风那天……也是这种感觉！”
　　“什么？怎么会呢？你……不一样呀！”
　　“不，是一样的。因为，我，本来就是男人！”海棠认真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东风惊呆了，他居然愿意“自白”！）
　　“！！！”江宁惊呆了，怎么可能会有身材那么曼妙的“男人”？难道“她”竟是……
　　“你知道的，我和东风早就认识了，我是什么样子，他早就知道了。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臭小子’，即使现在的我可能和以前的样子有很大不同，但是，我还是我！”
　　“……”
　　“而且，从常理看，无论一个女孩子有多么爱一个男人，只要有一点点……羞耻之心，她都不可能在一个随时都会人来人往的客厅里随意地脱衣服的！会做那种动作的，只可能是男人！男人的脸皮通常都比较厚！而且，男人在男人面前，更加不会有顾忌！”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宁怔怔地看着他那俏丽的面容。难怪那天西风说“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他”！原来是这样吗？
　　“东风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海棠低声道，是的，他一直爱慕着这样一个男人！
　　（东风感激地看着他：海棠，谢谢你！）
　　江宁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语。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江小姐，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海棠忽然问。
　　“什么事？”
　　“嗯，你知道‘烽火戏诸侯’的事吧？”
　　“嗯？”
　　“如果你是那个被宠爱讨好的妃子，当君王为了引美人一笑而做出那件事，你怎么看？”
　　江宁愕然地看着他，想了想，便说道：“我会觉得那个君王很可悲也很可怜，他从来也不知道他的美人为什么不笑又为什么笑了，那又算得上什么‘心爱’？而美人笑了也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君王很可怜也很可悲，她也是为自己而笑，因为她应该也觉得自己也很可怜也很可悲吧！再说，那一丛丛的烟火并没什么意思，而观看一大堆人马在那里奔来跑去沙尘滚滚也完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美人，又怎么会真心觉得快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海棠深深地看着她。
　　“俞小……姐？”
　　“江小姐，请你以后好好爱东风好好珍惜他，好吗？东风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包括‘烽火戏诸侯’那样的傻事，他一定会做很多很多！请你好好爱他！求你了！”
　　许多年前的某天，他也问了峨嵋同样的问题……
　　
　　江宁匆匆赶到“梅里雪香”，她们都已经在品尝着梅雪的新品了。
　　“小宁，怎么这么晚才到？”关春丽又看看她的身后，“咦，今天‘专车司机’没空？”
　　“丽丽，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专车司机’？”
　　“呵呵，小宁姑娘的‘专车司机’太多，我也不知道今天该是谁当值……”关春丽笑道。
　　江宁很无奈，也懒得跟她分辩。
　　“小宁，快坐下，尝一下我最近的新品种。”梅雪温柔地送上一杯咖啡和一碟小蛋糕。
　　苏泽菲微笑道：“这次在外面吃过很多欧式甜点，还是觉得梅雪做的最好吃！”
　　梅雪嫣然一笑，姐妹们的赞赏是给她的最大动力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那么热闹。”江宁在苏泽菲身旁坐了下来。
　　“正在八褂小菲这次欧洲行的‘艳遇’呢……”关春丽大笑。
　　“哗——真的？都遇到什么人了？欧洲皇室贵族？我二哥要伤心死了！”江宁笑道。
　　“哎呀，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呢？”苏泽菲嗔道。
　　“真的！你走了之后，我二哥才知道，他差点要跟着飞过去做护花使者了！”
　　“对呀，象我们小菲这样的大美人，确实得牢牢地盯着才行！”关春丽马上表示赞同。
　　“唉，大美人身边甘愿做‘护花使者’之人如云，你能盯得了哪一个？”一向文静的梅雪也被“带坏”了，忍不住加入调侃之列。
　　江宁抿嘴而笑，也连连点头。
　　“小宁，你也不帮帮我！”苏泽菲嘟着小嘴。
　　“嗯，我倒是很想帮你的！可惜我这小身板，如果要做小菲美人的护花使者可就太不自量力了！”江宁认真地笑道。
　　“小宁，如果你愿意，那就换我做你的护花使者好了，管他什么董医生呀、西风呀、苏医生呀等等，通通屏蔽在外。”关春丽拍拍胸脯笑道。
　　苏泽菲不禁大笑：“丽丽，你这叫护花使者吗？只怕动机不纯，想借机把所有帅哥统统收入囊中占为己有吧？”
　　“对啊，最后被屏蔽在外的反而是小宁吧？”梅雪马上补了一句。
　　江宁拍手大笑：“丽丽，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关春丽故作忧怨地说：“我就这么一点点小心思，全给你们戳破了，以后还怎么继续呀？唉，这人生怎么这么难呀！”
　　姑娘们都不禁大笑起来。
　　江宁原本还有点郁闷的，大笑一场之后感觉甚为舒畅。
　　苏泽菲递给江宁一个精美的盒子：“小宁，这是我在北欧给你带的一条手工开司米披肩，很柔软很保暖，你在办公室里披着，不用担心冷气太强了。”
　　“太好了！谢谢你，小菲！你想得真周到！”江宁甜甜地笑着。
　　苏泽菲很仔细地看着她，忽然道：“小宁，三个星期不见，怎么觉得你好象长胖了一点点？是我的错觉吗？”
　　关春丽也说道：“对呀，小宁，我也觉得你最近的气息好了很多呢！”
　　“真的吗？”江宁疑惑地问，“难道是因为跟二哥一起后伙食改善了？”
　　“我倒觉得这应该是董医生的功劳吧！”关春丽狡黠地笑笑。
　　“丽丽，你在胡说什么呢？”江宁脸都红了，她在想什么啊？好尴尬！
　　“为什么跟董医生有关？”苏泽菲惊讶地问，难道他们俩人已经正式……
　　“小菲，你不知道？苏医生没有跟你说吗？现在董医生搬了过去和小宁一起住了。”
　　“什么？小宁，是真的吗？”苏泽菲大吃一惊，他们居然已经同居了？哥哥怎么一句都没有提？
　　江宁大急，尴尬之极：“小菲，你千万不要误会！丽丽，说话得说完整了，否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呀！”
　　梅雪忙说：“对呀，董医生只是搬到工作室的四楼住而已，跟小宁不是同一层呀，何况还有小宁二哥也在二楼住着呢。”
　　“哦——”苏泽菲稍稍放了一点心，但是，董峰居然已经搬过去了，那就意味着……
　　“其实，你们真的认为这有区别么？嗯？”关春丽调皮地眨眨眼。
　　“嗯——如果把小宁换作丽丽，应该可能没有区别吧？”苏泽菲笑道。
　　“哎呀，这么难得……当然得抓住一切机会呀，是不是？”关春丽笑，“如果董医生对我抛个媚眼，就算前面是个大火坑，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是吗？那么欢迎常来我家做客吧。”江宁笑道，“大火坑呢，真是很难为你准备，不过，帅哥么，还是有机会的……”
　　“哎呀，小宁，你怎么能这么大方？快快把这种‘不怀好意’的访客打出去的好！”梅雪笑道。
　　“我们小宁姑娘是‘艺高人胆大’，董医生早就牢牢掌握在手心里了，还怕谁来？”
　　“丽丽，你又胡说了！”江宁瞪她一眼。
　　“我可没有胡说呀，你看上次那个俞小姐，你就那么放心大胆地请了过来，还让董医生去照顾她呢！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个俞小姐就是个‘不怀好意’的访客吧？”
　　“什么俞小姐？”苏泽菲惊讶地问。
　　“小菲，那位小姐是工作室的一个客户，你别听她胡说，哪里有什么‘不怀好意’嘛？”江宁白了关春丽一眼。
　　“唉，如果要喜欢我们小宁姑娘呀，光有爱心是不足够的，必须得有十二万分的耐心加十二万分的毅力再加十二万分的恒心才行啊！”关春丽不禁仰天长叹。
　　“对呀，如果没有这种觉悟，那就不要自讨苦吃了。”江宁笑道。
　　苏泽菲忽然低声道：“他应该有这种觉悟吧？”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宁。
　　“什么？”江宁一愣，小菲说的“他”是……
　　“最近，我去了几趟医院……”关春丽忽然说道。
　　“丽丽，你身体不舒服么？”梅雪关切地问。
　　“呵呵，不是，我是去拜访医院的医师，请他们谈一谈病人用药的反馈情况的。”
　　“哦——”
　　“我遇到苏医生几次了，他的精神好象不是太好。”关春丽看了江宁一眼。江宁默然地垂下眼帘，她无法给予回应。
　　大家都有点尴尬，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很难……何况，苏医生的“对手”又是如此强大，从来没有人认为他会有胜算的，包括他的亲妹子苏泽菲。
　　苏泽菲忙叉开话题，笑道：“可不是么？我回来都难得见到他，估计他最近都忙死了，连亲妹子也见不着呢，反倒是丽丽因为工作原因还能见上几面……”
　　关春丽也忙笑道：“是呀，他还请我在职工饭堂吃了两次饭呢，他们医院的职工饭堂的伙食还真是不错呢……”
　　江宁忽然微笑道：“丽丽还真是一举两得了呢，以后可得多点到医院走动走动呀！”
　　“什么一举两得呀？你可别多想呀……”关春丽忙道。
　　“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呀，既完成了工作任务，又有人请吃饭，这不是一举两得么？你以为是什么？”
　　“对呀，丽丽，你以后到医院有任务时，就直接找我哥吃饭得了，反正职工饭堂的饭菜又便宜又好吃，我哥总不能让你掏钱买单吧？一箭双雕，多好！”苏泽菲也笑道，她倒不是认为关春丽对她哥哥有“企图”，不过，春丽的性格活泼开朗，正好可以开解一下如今苦闷的苏泽霖。
　　“小菲，你也来了，什么‘一箭双雕’呀？说得我关春丽要到处蹭吃蹭喝一样！”关春丽故意白了小菲一眼，她本来也怕小菲对她有所误会，如今看来，小菲对她其实并没有多想，她也就放心了。
　　“对了，小菲，你继续说说这次欧洲之行的见闻吧……”梅雪趁机把话题转走了。
　　“对呀，我都还没听到什么故事呢……”江宁马上附和着。
　　于是，大家便都兴致勃勃地聊着苏泽菲这次的海外见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近晚上十点了。大家正在商量着如何拼车回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董医生？”关春丽惊讶地看着来人，“你不是一直都在外面等着吧？还是说你有千里眼顺风耳的？”
　　东风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姑娘们该回家洗洗睡了。”
　　“好吧好吧，我们也该把小宁姑娘还给人家了，都霸占了一整个晚上了。估计人家在外面已经磨了一个晚上的牙了！”关春丽笑着把江宁推向东风。
　　“谢谢姑娘们。”东风微笑着，居然还微微一躬，似乎理所当然地要“收回”他的姑娘。
　　江宁尴尬地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东风却抢先说了：“小宁，我们顺路，先送苏泽菲回去吧。”
　　苏泽菲愣了一下，她们本来是商量着一起打车回去的。
　　于是，苏泽菲和江宁坐东风的车回去，而关春丽则和梅雪一起打车回去。
　　东风开车把苏泽菲送到宿舍楼下，彼此作别后，便和江宁一起“打道回府”了。
　　“今晚吃了那么多蛋糕和咖啡，不如去吃点白粥吧？”东风温柔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很多蛋糕？”
　　“哦？在‘梅里雪香’聚会，自然是要品尝梅雪姑娘的拿手新品了……”东风若无其事地说，虽然他一直都在“现场”。
　　“嗯——我也吃了很多水果呀，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腻呀……”
　　“宝贝，我想吃，陪陪我好不好？”东风伸手抓着她的左手，放到唇边轻咬她的手指。
　　“哎——怎么咬人呢？”她惊叫。
　　“我饿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今晚没有吃饭呀？”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不在，我吃不下！”他仍是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我好累，又困，不想吃宵夜。你找别人陪你吧。”她却一点也不同情他。
　　“那——你先给我咬几口解解饥火，好不好？”说着，他真的把她的小手塞到嘴里“啃”起来。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呀！”江宁对他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他用他的行动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