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女人之间

　　错过了！最终还是错过了！
　　中秋节那天，是自己与明扬之间最后的一次机会，但还是被自己错过了，如果说以前是明扬的过错，那么那天就应该是自己的过错！看来爱人之间有些玩笑是真的不能开，开不起啊！只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难怪中秋之后，明扬仿佛又突然消失了，难怪啊！
　　白帆回到宿舍后大哭一场。
　　几天都没说几句话。心情低落，到底是恨还是怨？恨谁怨谁？自己说不清楚，也很难说清楚。
　　这天，还有三天就过元旦了，白帆上完课，刚走出教室，电话就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你好！”白帆接了电话。
　　“你好！你是白帆吧？我们能不能谈一谈？”对方是一个女孩。
　　“可以。”白帆猜到了对方是谁。
　　“好！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黑色衣服！”对方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白帆没想太多，毕竟人家是明扬的女朋友，自己又不想趟这浑水，已决定退出这场情感的纠葛，并且自中秋之后到现在这几个月里，心也真的平静了，一切已看开看淡了，因此，此时的心态非常的平和，从容了。穿过小路，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女孩子，不用问，一定是她了！全身黑色的瘦身皮衣，半高跟的皮鞋。长发，用一个黑色的发卡只扎成了一个马尾巴，一脸的沉静，没有太多的表情。冷颜！整个一个黑衣杀手！该不会来找自己决斗的吧！寒塘鹤影，冷月诗魂。白帆不禁笑了。“你好！我是白帆。”说着白帆迎上去，很友好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艾杰。”女孩也是友好地伸出手，与自己握了一下。一笑，很坦诚的笑，没有传说中情敌脸上的那种愤怒，到像是两个久违的老朋友。若不是这种尴尬的原因，两个人一定会成为好友的。艾杰也同时上下打量了白帆一下，白色的过膝细线毛裙，白色的厚底宽头休闲型的皮鞋。黑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整齐地披在背上。含情似笑的脸，几分冷傲。清丽脱俗，俨若天人！
　　两人互相打量了对方片刻，皆被对方的气质所深深吸引，不禁不约而同地淡淡地笑起来。有些滑稽，气质相近，装束相类，却是黑白分明。一个白衣如雪，一个黑衣如墨；一个梨花带雨，一个出水芙蓉；一个风中扶柳，一个傲雪寒梅。各占美丽的两个极端，静静绽放着各自的气质，咄咄逼人！
　　“果真是个白雪公主！“艾杰放开相握的手，又很亲切地牵起白帆的右手，并肩向大门口走去。
　　“这么高抬我。那你呢？”白帆到也喜欢上了艾杰，为她的宽容和大度所俘获。
　　“我？你是白雪公主，那我自然就是骑着扫帚满天飞的黑衣女巫了！“艾杰笑道。
　　没有太多的谦让，也没有多余的费话。只是随着意识的流动任脚步前行。两个人来到离学校有些偏远的一家肯德基。两份汉堡，两杯可乐，四只鸡翅，两份薯条。
　　“我这儿有零钱！”白帆拿出钱包。
　　“怎么能让你来付钱呢，是我来看你，不是你来看我！”艾杰递给收银员一张百元的钱。
　　“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主人，你是客人。这饭我请，下次我去看你时，你再请我。白帆说着抢回艾杰的钱。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算了！我们猜拳，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付。“白帆立刻结束了争执道。
　　“好！谁赢了谁付。“艾杰表示同意。心中暗道：好个谁赢了谁付！是啊！只有赢了的人才有资格付这次饭钱啊！因为只有赢得了这场爱情，才有资格作这场爱情的主人。才有资格以主人的身份请这次饭。所以只有谁赢了才能付这次的钱。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子！难怪明扬对她如此的眷恋！聪明的女人，男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剪刀、石头、布，连猜两次。两个人偕平。最后一次了，两个女子各微笑着看对方一眼，心中却都是杀机暗藏，一定要赢对方。同等的智力，同等的眼力，同等的反应速度，自然也就注定了这一次两个人仍是谁也没赢了谁，又是一个平。两个人意味深长地轻笑起来，各自暂时松一口气。“来！我们抛硬币，我要正面！“白帆说着拿出一枚硬币。
　　“好的！那我也就只能要背面了！”艾杰拿起硬币递给收银的小姐。这一次全凭天意，没有任何的人力左右。一次定输赢。结果是艾杰赢了！
　　“这回你输大了！”白帆一笑，很无所谓。
　　艾杰也是一笑，却是苦涩莲莲，根本就没有胜利者的甜蜜。赢得了这次付费权就一定赢得了与明扬的这场爱情主动权了吗？不见得！毕竟爱情是双方的事，自己只掌握了爱情成败的一半甚至更少的权力。双方的好感与感情故然是爱情成败的主要约定因素，但还有家庭背景，双方的追求、理想、信念等等其它方面的因素啊！更何况这种赢更像是一种希望，一种祝愿，就像早上做了个好梦，感觉今天会有好运一样。仅象征而已，没有什么实质。
　　两个对面而坐，亲密无间，谈笑自如，让外人感觉好不惬意。
　　“你与明扬很早就认识了，对吗？”！白帆吃了一口薯条，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嗯！去年春游时，他大二，我大三！”
　　“今年中秋之后你们才开始相恋的吧？我没猜错吧？”白帆傲然地笑了笑,足可威仪天下。她对自己的聪颖是绝对的自信。
　　“真是一个聪明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女子！”艾杰像是自语喃喃地说道。
　　白帆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难怪艾杰要来找自己，若不是中秋那天自己出于气话骗明扬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恐怕他们是绝对不会开始的，或者说明扬对艾杰所谓的爱情，更像是对与自己的爱情绝望后，找一个感情的寄托而已。男人的爱情通常是可分的，这种可分性是随年龄的增长成正比的。
　　如今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和经济基础的男人，有多少都有情人？地上的地下的，甚至明目张胆地纳二房。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只听说男人有三妻四妾，谁听说过女人有三妻四妾？有文字记载以来，女人为爱殉情，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爱情绝唱。男人有几个？寥寥无几！所以说男人的爱情是可分的，若不可分，他们怎么能背着妻子，背着爱人，甚至背着女朋友，去眠花宿柳，去找情人，去寻求婚外情！那么明扬谁敢保证他不是这样的人呢！就算现在他不是，那么你敢保证他以后不是吗？有时相爱的双方只是共同在一个屋檐下避雨的两个人，爱情或者说婚姻就是这个屋檐，雨停了，一切恐怕也就结束了。
　　两年中，自己身边的男孩子多如牛毛，放个屁都能砸死十个八个的，这其中不乏有优秀的男生，不乏也有让自己心动过的男生，可自己坚信心中爱情的信仰，一定要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活要见明扬的人，死要见明扬的尸。可是你明扬呢？我白帆一时的气话，你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投入别的女人怀抱！对艾杰是真心也罢，一时的感情寄托也好，终算不了什么至真至情！没准现在自己和艾杰说都嫁给他，他一定会乐得找不着北！
　　白帆啊！……艾杰啊！……女人啊！……想到这儿，白帆不禁悲痛满怀，泪水纷纷飘落。
　　周围许多异样的目光投射过来，刚才还是笑如三月的桃花，怎么突然就是六月的飞雨。艾杰被白帆这一突如其来的情感弄得一时手足无措，拉起白帆逃也似地跑出了肯德基，索性进了对面的公园，在长椅上相依地坐了下来。
　　“对不起！姐！我心理难受！”白帆拿出面巾纸擦了一下泪水，对艾杰歉意地说道。
　　“真是一个让人又怜又爱，让人心疼的女子！”艾杰叹了口气不知说些什么好，索性把白帆揽入怀中，给她以肩头的停靠。“小妹！你现在没有男朋友！那天你是骗明扬的，是气话，对吗？”艾杰轻轻地拂摸着白帆的背说。
　　“嗯！”白帆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子，原本应该是刀兵相见，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戏剧性地惺惺相惜，以姐妹相称。是啊！也只有白帆和艾杰这样的有如此心胸、如此聪明的女子，才能如此以宽容对宽容，以理智对理智。她们知道尽管深爱着同一个男人，也不应该为他而互相的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得这样！因为她们是聪明的女子，聪明的女子是不会以这种最没有意义，最徒劳的争斗去解决问题的，因为她们知道恨不能消恨！
　　“姐！你也非常的喜欢明扬，为他做什么都愿意，对吗？”白帆低声问道。
　　“不错，我是非常的喜欢明扬，喜欢得要命。他是我所认识的男生中最善良、最有义气、最有责任心、最善解人意的一个！但不见得我什么都为他愿意做。爱情故然需要情感，更需要智慧。并不是每一个男子都值得女人为之付出一切。杜十娘、杨贵妃、秦香莲等等哪一个不是以自己的死来证明对爱情的忠贞，而那些信誓耽耽口口声声说爱她们天荒地老的臭男人又怎么做的呢？那一个不是在金钱、权势面前抛去伪善的面具，以迅速抛去爱情来换取那份并不恒久的虚荣和地位！嗯！项羽算个男人，虞美人自杀之后，他也就自刎乌江岸了。不过他如果要得了天下，没准，应是非常有可能也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所以，不要太相信爱情了，爱情有时很让人心寒的。所以说爱情可以相信一时，不可相信一世，人的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爱情也是如此，你能保证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但你却保证不了对方对爱情的忠贞。
　　白帆吓了一跳，从艾杰的怀里争扎地坐起来，愣愣地望着她，心里暗道：这真是一个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的女子！良久，白帆才怯生生地问道：“姐！那你很恨我吧？”
　　“坦率的说是这样的，甚至想把你杀了才罢休！艾杰笑着说道：笑得很自然，很善良，她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白帆白净的脸，又接着说：“我的傻妹妹，你还小，还不真正明白爱情。根正苗红，身体健康，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唱起歌来如新莺出谷，跳起舞来能衣袂生风，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乱搞男女关系，知书达理，孝敬长辈，这样的男子你见过吗？
　　“好像没见过！”白帆不禁笑了，为艾杰这夸张而幽默的话。她沉默了一会，仿佛一下子又明白了什么。“你今天来的目的不会让我恨明扬的吧？”
　　“那到不是”！艾杰笑了。“明扬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相反我希望你喜欢他，近似崇拜的喜欢他！”
　　“这就是你的目的？”白帆到是有些糊涂了。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艾杰，好一会儿才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你放心，我会永远的离开明扬，不会介入这个情感的旋涡，尽管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但我不会和你争明扬的，用你的逻辑就是天下好男人不止他明扬一个，爱情不是唯一的！”说完白帆转身离去了。
　　“你错了，白帆！你如果真的不能没有明扬，我马上退出！毕竟你已等了他两年，足可证明你对他用情之深！”远远的身后传来艾杰的喊声。
　　白帆停下了脚步，惊喜而愕然地疆滞在那里，片刻后，她哈哈大笑，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喊道：“我白帆不需要任何人的拖舍！”而后大步地离去。
　　
　　明扬的那幢房子。
　　艾杰一个人坐在窗前发着呆，她也不清楚此次见白帆的目的，也许只是好奇，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明扬如此的着迷。人是见到了，可是也没什么啊，这又能怎么样呢？这个结局艾杰已预想到了。白帆的脾气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大，也非常的倔强，若不是这些，也许明扬是不会走近自己身边的。白帆还没男友，这一点明扬还不知道，告诉他吗？艾杰暗暗地问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艾杰清楚自己在明扬心中永远是白帆第二，告诉他，虽然明扬可能不会，是一定不会负自己，艾杰清楚明扬是那种一旦做出了决定，错也要错到底的人，但那样他会非常的痛苦，甚至是一生。告诉他，白帆和他都会痛苦，不告诉他只有白帆一个人痛苦。现在他还不知道白帆没有男友，自己还可以慢慢地感化他，培养出真正的爱情来。可如果他一旦知道了白帆是一时气话，那么他会……虽说男人的感情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可分的，那么明扬呢？如果明扬的情感也是可分的话，那么自己恐怕就不会喜欢他了，自己当初爱明扬的不正是他感情的专一性吗？
　　艾杰知道：白帆下一步要做的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她身边那多如牛毛的追求者中选出一个明扬第二来，就像明扬选择自己那样；第二种就是永不再谈爱情。以白帆的脾气和个性，艾杰感觉后一种可能特大，通过这次短暂的接触，自己感觉白帆是那种什么事都喜欢只有一次的女子，爱情对于她来说也是如此，如此强的个性让她不允许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灰色的一面，非白即黑！宁缺勿烂。她是那种连自己都不愿给第二次机会的人，更何况别人了，这种就说明，如果明扬再回她身边，她是否会给他第二次机会都是个未知！而白帆一天没有男友，明扬就一天不会安心。
　　放手吧！一切烦恼就没有了，轻松了。哈哈！艾杰不禁苦笑了一下，放得了吗？对明扬是日久生情，不是一见钟情啊！日久生情比一见钟情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太难于放手。一见钟情的爱往往只是一种表层意义上的爱，而日久生情却是深入骨髓啊！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明扬回来了，一边倒了纯净水一边问道。
　　“没什么。如果白帆现在和她男友分手了，你们会再开始吗？”艾杰显得非常不经意地问道。
　　“不可能了，许多事只有一次，一旦结束了也就意味着永远的结束了！”明扬没多想，而后说道：“过几天我妈来。”
　　“噢！专程来审查一下看我是否有资格作她未来的儿媳妇，对吧？”艾杰的口气老大不高兴了。
　　“不是。只是她想我了。我妈尊重我的选择，绝不干涉此事。”明扬吃惊地看着艾杰，不知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我可真幸运啊！”艾杰话中更是讥讽。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中这么多的刺？”明扬第一次见到艾杰这么大的不悦。
　　“没……没什么，心烦，拿你出出气，别介意，谁让你是我的未来的老公呢！”艾杰苦笑了一下，“她那天来？”
　　“她说没准，最近一周吧！”
　　“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她。我今天有点累，不舒服，先休息了。”艾杰在明扬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亲爱的，晚安！”而后走进卧室。艾杰只周末才在这里过夜，她睡卧室，明扬睡另一个卧室。同居不同床，两个人的恋爱到也中规中矩，大有君子之风。
　　
　　元旦这一天，白帆在宿舍里用电脑正看着电影，突然电话响了，是蝶舞秋风的，一个网友，中年女子。白帆很喜欢她，丰富的生活阅历，豁达的人生态度，一种成熟女性的独立、高雅美，这一切都让白帆着迷。白帆沉醉于她的这种气质，与她相识数月来，有什么心事都喜欢对她说。发发短信、电子邮件，打打电话，往来频频，真的很惬意。
　　秋风起时，挥舞着滴血的翅膀，连同回忆随秋叶一起纷飞飘零，不留恋，美丽过即可，没有遗憾，只有回忆中那剪永远的美，大气如虹。白帆喜欢这种平和心态，喜欢这样的女子。
　　蝶舞秋风说，她是来这里出差，顺便来看看自己，现在就在学校的大门口。白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穿上鞋子，风一样地跑到了大门口。远远的，白帆就看见了心中的那个女子，气质高贵、优雅、仪态万方，一定是她。白帆不禁从她背后走过去，定定地欣赏了她的背影老半天，而后撒娇地双手捂住她的眼睛说“阿姨！猜猜我是谁？”
　　“帆儿！”女人笑了，分开白帆的双手，转过身子，微笑着，一如想象中的慈爱。
　　“邹阿姨！”白帆愣住了，她没想到与自己住来三个多月的蝶舞秋风阿姨竟然会是明扬的母亲邹宁，白帆似乎是惊吓着抽回了双手。
　　见白帆一脸措愕的表情，邹宁非常真诚地说道：“我只是蝶舞秋风，只是你心中的那个阿姨！与明扬无关！”说完她调皮地挤了一下眼睛。同时再次友好地伸出了手。
　　“阿姨好！”白帆羞涩地笑了笑，伸手去牵邹宁的手，很尴尬。因为与明扬的事自己全告诉过她。
　　“帆儿！你恨阿姨骗了你，对吗？阿姨是真心的喜欢你！”邹宁歉疚地说道，自己的做法也是出于无奈。
　　“不！”白帆摇了摇头，“阿姨很好！是好人！我不恨你！再说你又从来没伤害过我！每一次我心情低落时，是你作为情感的港湾给我以停靠，以慰籍。只是我很意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邹宁不禁笑了:“你的心事阿姨全知道了，你感觉尴尬，对吗？”
　　“嗯！”白帆点了点头。
　　“我的事你不也全知道了吗？我比你大那么多，我都不尴尬。再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有什么事好尴尬的呢？”
　　也是！白帆一想，邹宁的事自己也全知道。知道她已离异，知道她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就是明扬。这样想来，白帆就从容了，不再那么无所适从，那么拘束了。于是双手轻轻地挽起邹宁的手臂，头轻依邹宁的肩，很是亲妮地与她走在一起。
　　“帆儿！这个给你！”邹宁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很大的一颗钻石。
　　白帆没有去接，而是疑思重重地看着邹宁。邹宁笑了：“你以为我是替璇儿向你道歉的吗？你错了，我们现在与他无关，是纯朋友关系。再说我要你作我的女儿，这枚戒指给我女儿的！可以吗？”邹宁直视着白帆，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白帆眼中微波含动。是的，邹阿姨很喜欢女儿，她也一直渴望有一个女儿，明扬小时候不是被她当女儿养着吗？白帆含泪笑着点了点头，伸出了左手。邹宁为她轻轻带上。
　　“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妈妈吗？”邹宁一脸的期待与渴望地望着自己，微笑着。
　　“妈！”白帆轻声地叫了一声。
　　“嗳！”邹宁泪水纷落。很是感动，也很是受用。她一把把白帆揽入自己的怀中，为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女儿而高兴不已。
　　白帆作向导，陪着邹宁在附近的两个景点玩了一个下午。晚饭时，白帆说：“妈！叫璇儿和艾杰也过来一起吃吧。”
　　邹宁到是一愣：“你不恨他们了？”
　　白帆不禁笑了。“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明扬是我哥哥了。”
　　邹宁很是感动于白帆的善解人意，尽管她知道白帆的这种从容与大度是装出来的。因为女人最知女人心，白帆的眼睛是藏不住心底的事。
　　明扬与艾杰接到邹宁的电话，立刻臣子像见皇帝一样十万火急地驾驶着“路虎”赶到这里。
　　“哥，嫂子！你们好！”见明扬和艾杰走进来，白帆坐在邹宁的身边，笑容满怀地问候道。
　　“白帆！”明扬和艾杰都是大吃了一惊。
　　“你们应该叫她小妹。帆儿现在是我的女儿了！”邹宁很得意地说。
　　明扬和艾杰听邹宁这么一说更是吃惊不小。太多的想不到，想不到白帆会在这种场合，这个时机，以“女儿”的身份出现。想不到白帆会先于自己见到母亲，想不到白帆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会变化的如此之快，仿佛自己对她而言也只是一个非血缘的哥哥，根本就不曾与自己有过情感上的纠葛。想不到母亲会与白帆熟识到这种地步。她们之间怎么开始的，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情感历程，发展到今天的这个结局。
　　“小妹好！”明扬尴尬地叫了一声。艾杰这才似乎回过神来。“阿姨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与明扬一起坐在邹宁和白帆的对面。同时心中不禁暗暗切喜。长长地出一口气，因为一切已被邹宁替自己巧妙地搞定，再也没情敌了。白帆是她的女儿了，你明扬没办法了。
　　邹宁静静地打量了一下艾杰。果然气质非凡，难怪儿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与白帆相比，各有千秋，虽同样是美丽的女子，但感觉却大不一样。白帆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隔着窗纱看晓月幻境的美丽，而艾杰是那样群花怒放，嫣红姹紫，让人触手可及特别真实的美丽。白帆的美感觉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而艾杰的美则让人有如浴春风的亲切感。
　　“帆儿！把我准备的礼物拿给你小哥！”邹宁对艾杰很满意，也非常的喜欢，到不是因为她美丽，而是从她的眼神中邹宁看到了一种坚强，一种对生活的忍耐力，邹宁喜欢这点，这点太让她兴奋了，这点太像自己了，那是一种哲人的心态，花开赏花，日出赏日，一切苦乐随缘。不奢求，不留恋，这样的女人是不可战胜的。
　　“嗯！”白帆伸手打开邹宁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是一串坠着蓝宝石的白金项链。“姐！这是我妈给她儿媳的见面礼。”真的好像一个乖乖的小女儿，像极了！白帆把项链往明扬手里一放道：“哥！给我嫂子戴上吧。”
　　明扬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内心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地给艾杰戴上了项链。
　　一大桌子的菜，非常的丰盛：三白羊肉、精品海蜇皮、四菌汤、梅花肉片、煨红果、凤眼鱼卷，外加一个莲子汤。
　　艾杰静静地打量着邹宁，一对钻石的耳钉，一套月篮色的套裙，白皙、美丽的脸上火火闪动着一双慈爱而不卑不亢，聪明的眼睛，给人以一副端庄、秀丽却又深含某种神秘的感觉，那种气质使你就像面对圣母马利亚或是智慧女神雅典娜一样，肃然起敬，不敢有半点的放肆。真是一个气质、风度与美丽合为一体的女人！这一切，在自己的眼中，邹宁是一个标准的，不折不扣的职业女性。她最令人瞩目，也是最令人欣赏的地方是即有着男人的大度，潇洒，镇定，不居小节的气度，又具有女人的侨弱、善良、怜爱一切的天性，是人世间一切情感的聚焦点，无需任何装饰就已足令人心中升起一种无形的敬畏。温文尔雅，颇为狂傲，自信而又横扫一切的笑容，让人感觉是那么至尊、和谐、大方无任何做作与雕琢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阿姨！我和明扬之间的事你处于什么看法？”艾杰实在从邹宁的脸上看不出来对自己是否的喜欢，于是终忍不住地问了出来这句话。
　　邹宁看了一眼正以冷静，不卑不亢的态度直视着自己的艾杰，不禁笑了笑，说道：“你和璇儿已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之间的事由你们解决，我不再做任何的介入。”
　　“怎么样？嫂子！我妈开明吧？”白帆小孩子似地嘿嘿一笑，仿佛很开心，也很骄傲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
　　有时越是智慧的女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越让人匪宜所思，彼此之间含含蓄蓄，以怀柔对怀柔，谈笑中，却是杀机暗藏，像是武侠中高手的对决，人虽未动，但心力、心智、心念早已杀得团团难解！远没有男人之间痛快，大不了拳脚定输赢！明扬看了看三个女人，不禁苦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