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司城卖虎（下）

　　雅幽准备着，随时上去捡漏。姚绍忠见山崖下不好行动，又往老虎方向前进了一步。老虎见他上去，直接从地上窜起张嘴咬来。
　　姚绍忠见这老虎厉害，也就不留手了。棍子往前一挥往老虎头上而去，在与老虎快交汇时，改劈为挑。一下子将老虎的头挑了起来往后翻去。还未落地，顺着棍子的去势，棍子往老虎的裆部猛扫。老虎吃痛又一惊天呐喊，然后重重跌落在路外边的一棵树干上。刚想站起，而姚绍忠的铜棍已经落在了头上。这一声虎吼，基本惨绝人寰。又一次将大叔惊醒，然而只看到路上的雅幽在往前走。
　　此时老虎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姚绍忠提住一条腿往上一扔便到了路上。人也跟着跳了上来说：“好家伙，二百多斤。”
　　“哇塞，我来剥皮。这皮我要了，我要去卖了换新衣。”雅幽跳着走到老虎旁边，挥舞着早就拨出的双刀，不停地在比划。
　　“等死透了再剥，你会不会？”
　　“开什么玩笑，一刀从头往肚皮划开，用手从头上往下拉。”雅幽用刀比划着说道。
　　大叔终于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虎尸大概也明白了。站了好一会才站稳，然后走了上来。一时不敢说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
　　见到大叔走了上来，姚绍忠说道：“大叔，没有吓到你吧？”
　　“两位少侠莫怪，我是山野草民，见得少。”说完不停地作揖。
　　雅幽不由奇道：“大叔，你这是干嘛？老虎都死了你还这么怕？”
　　姚绍忠赶紧对大叔说：“我俩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等会虎肉分你一些，你只要能带着走都给你，拿去前面司城卖了好买药。”
　　“那怎么成？不成，我不能拿少侠的东西。”大叔双手连摇。
　　“我们又不要，要也带不走。我们只要一些皮与骨。剩下的都给你，否则也是扔在这喂野兽。”雅幽对他说道。
　　一会儿，雅幽开始剥皮，刀从嘴往肚皮小心翼翼地划下来。然后用手往后拉，一边用刀帮着剔开肉膜。最后还剩四只脚掌处，砍断虎骨便放一旁边晾血。虎肉一边已经放地上脏了，将虎骨剔了几处大的便不在处理，对大叔说道：“大叔，你能不能拿走，拿走全是你的，我们只要腿上一点肉等会烤吃就行。”
　　巨大的财富让大叔忘记了恐惧，看着地上的虎尸眼里贪婪暴露无遗，似乎有回家喊人的冲动。但好一会后他终于摇了摇头说：“我借侠女的刀割一些吧，能背多少我带多少，扔也太可惜了，我也不能带回家，还得赶紧去买药。”
　　雅幽将刀挥了几下，将虎尸的后腿部位砍成两块，对大叔说：“你把这带着吧，找一棍子挑着走。”说完看往两边有树，最后砍了林中一棵小杂木树做成钎担。大叔也就不客气了，用钎担将两块虎尸挑起，往前走去。
　　三人一会上到岭上，对面又是一座山，两山交接处形成很峡的山谷。盘路沿山谷往下，尽头被另一座山体挡住，看不出远近。姚绍忠问道：“大叔，岭这一面不是司城吗？怎么看去还是山呀？”
　　大叔答道：“下山这一条路走三里才出山，出山再两里就到了。”然后指着路尽处另一座山的山脚说。
　　听这么一说，姚绍忠也猜得出司城是在一个山坝子里了，而不是想象中的大平坝。下山的路依然是在山林里，不过好走一些。因为路旁这条小溪发源处比较短，山洪时水流不大，溪与路就比较平坦。
　　小半个时辰后出了山，一条大河出现在三人面前。河往一个不大的坝子中间流去，前面的路绕着山往坝子的对面而去，远远的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几处房顶。
　　“那里就是司城，我们一会就能到了。”大叔说道。
　　“那快些走，趁天色还早，我们将东西好卖了去。”雅幽道，说完一马当先如飞而去。女人吗，卖东西是假，买东西才是真。看着前面就是司城，怎么能控制得往。
　　姚绍忠背着虎骨与虎皮走在后面，看着她如飞的身影，心里也想不到有一些怜悯，毕竟枯燥地做鬼几百年。与大叔一起加快了脚步，司城遥遥在望。
　　路越来越宽，能容下两辆马车了。司城也能清晰地出现在三人眼前。司城前的牌楼上三个烫金大字“朗古城”，下面是能通一架马车的大门。牌楼不厚只有一米，进去是一条小街，此时稀稀拉拉一些人，并不热闹。两旁边的店铺全是两层的木楼，只到街尽头才看到一处被石砖围墙围起来的青砖瓦房，那应该就是官衙了。
　　走进去三十米后有一处十字路口，另两条小街的尽头是司城的侧门，主要是这里面的人下田劳作而开的两个小门。都不长，五十米左右。从此处可以看得出司城内堆满了房屋，还有不少的小巷子。这里人多一些，主要是两边的地上摆了各种东西在此售卖。有猎人摆的各种猎物，也有农户摆的各种时令小菜与米粮。看了一下场地，三人找到右手街的深处一棵小树，将虎肉拿出挂在上面。虎皮铺开后放上虎骨，开始等人前来购买。
　　有些猎人早在他们进来就注意着他们，虎肉又不是普通的肉，认识的倒不多。但猎人肯定是认识的，见他们摆了下来，便围了过来。
　　一个三十左右的大胡子汉子第一个围了上来问：“你们这虎皮是卖的吧？”
　　雅幽赶紧说：“是的，刚剥的，你要吗？”
　　“要，多少钱？”
　　雅幽看着姚绍忠问：“多少钱？”
　　姚绍忠摇摇头说：“我也没卖过！”
　　雅幽就又看向大叔，大叔道：“我更不知道，从没想过这个事。”
　　雅幽便只好对那个大胡子说：“我们没卖过，你看能给多少钱？”
　　大胡子想了一下说：“一年都没有人卖这个了，要不就按去年的价来吧，十两官银。”
　　雅幽转头对姚绍忠问道：“十两官银现在能买多少件衣服？”
　　姚绍忠摇了摇头：“没买过！”
　　这时人越来越多，大概是有人开始传出去了消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也从对面的一个铺子出来，听了雅幽与他们的对话说：“大胡子，你这是欺生呀，去年那老虎不是土司买了吗？二十两官银，你倒好十两就想买。”
　　大胡子一看他赶紧陪着笑脸说：“张老，我这不是才开始议价吗，不是欺生。”
　　那个被叫张老的看着他笑了笑不再理他，而是转头对雅幽说：“我也不欺你是小姑娘，你这虎骨看起来是刚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你们能不能将这只老虎的全部虎骨给我，我作价一百两怎么样？”
　　雅幽一听看往姚绍忠，看得出这个老人比较公平，姚绍忠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雅幽便说：“要等一会才能给你。”
　　“没问题。”张老点了点头又说，“你干脆将就些先放我铺内，在这摆放久了有蝇虫产生。”
　　姚绍忠对雅幽说：“你把这些先放过去吧，我去去就来。”然后提棍往处走。
　　大叔却在一旁伸手拦了一下说：“你能不能等等我，我去药店买药跟你一起去？”
　　“你这些肉？”姚绍忠指着虎肉问道。
　　“小侠女买吧！本来就是你们的，我不过是帮挑了一下而已。”大叔摇了摇头说。
　　这时一个肥汉子开口说：“我是买猪肉的，你们急的话，要不批发给我怎么样？这里剔掉虎骨约有三十斤肉，我给六两银怎么样？”
　　姚绍忠让大叔点头答应，然后他接了银子便往张老的铺子里而去，那铺子就是药铺。从铺子里出来，肥汉子已经将虎肉剔好提走了。一边走一边喊：“上好虎肉，要的过来。”
　　雅幽将虎骨与大叔挑来的往在一块，提往张老的铺子。而姚绍忠与大叔却往外好飞而去，必须天黑前赶回，又要送大叔到那个山坳的土地庙，时间有些紧。
　　大叔脚力还行，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土地庙。大叔喘着粗气说：“这晨安全了，人赶紧回去吧，那虎肉还在，等一会有活虎的气味散了，有别的野兽吃了就啥也没有了。”
　　姚绍忠笑笑说：“只要不叼走，吃了正好只需捡骨头。”说完冲大叔摆摆手，往虎肉处如飞而去，此时不用考虑别人的快慢，给跃着一会就到了虎尸处。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人能过，虎尸还摆在那里就是苍蝇已经在萦绕了。
　　也不麻烦，直接铜棍往虎尸的胸部一插，挑起就往司城赶。太阳在这个山谷里已经被山挡住，山谷里此时已经变得阴阴沉沉的，不时地还有山鸟的叫声，山顶处还有狼鸣。
　　几步跑下山，一会便到了司城门口。刚进司城，却远远地看见十字路口处一阵喧哗，一大群人在那里围了一圈。心里怕雅幽出事，几步便跑到人圈外。放下虎尸跳起来往里看去，只见两个穿着客家服装的人正与雅幽对持。
　　姚绍忠一着急，退后两步往前一冲，便跃进圈子落在雅幽身旁，对雅幽问道：“这是怎么了？”